瑤姐跑過來扶起我,看著我搖搖頭:「你這是何苦呢,想讓她知道這個世界不是她想像的那麼美好,也不至於這麼作踐自己啊!你趕快去見小雅吧,我去追靈狐,唉!這個小妹妹讓我想起了原來的我自己!」
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朝著靈狐逃開的方向追去。
我開著車向機場飛奔,心也在高速的流血,但願這樣能讓靈狐明白一些道理。
到了機場的出口處,我遠遠的就看到了小雅,拖著一個行李箱,孤獨的站在那裡,幾日不見她好像瘦了好多。
我停下車,跑向她,聽到我的腳步聲,她轉向我,看到我的一瞬,所有深藏內心的情感一起湧上她的臉,她拋下行李不顧一切的跑向我,我們就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風哥,我好後悔,我好後悔,我該早回去的!我該早回去的!」我不知道她這次回家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我知道她肯定受到了很大的傷害,而今我也是受傷極深,兩個受傷的人的擁抱就顯得更加貼近更加熱切的。
抱了好一會兒,我們鬆開彼此,我看了一眼小雅,她臉上沒有淚痕,只是眼睛紅紅的。我明白只有受到過度的刺激,才會出現這種欲哭無淚的狀況。我心疼的摟過她的肩:「小雅,我們去哪?」
她眼神渙散,像丟了魂一般,雖然看了我一眼,但是眼神卻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喃喃的說:「我不知道哪裡還能容的下我,我能去哪裡!哪裡能容的下我這樣的女人。」
小雅受到的打擊也許比我預想的還要重,我知道現在什麼都不能問她了,我乾脆一下子就抱起了她。她看了我一眼,頭無力的靠在我的肩上。
我把她抱上車,放在後座上,又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車後邊,把她的行李放在車上。
我上了車,看到小雅躺在車座上,雙眼呆呆的看著車頂。
我開車返回了城內,找到一個酒店,我抬頭看了一下店名,我來到的竟然是我和小雅一夜風流的那個酒店。
我抱起小雅,急急的走到前台,問了一下那天我和小雅住的那個房間有沒有閒著,很幸運那個房間沒人入住。
關掉賓館的門,我把小雅放在床上,讓她坐著,然後用力晃動她的身體:「小雅,我是林風,你怎麼了,求求你,求求你哭出來吧!你哭出來吧!」
我的努力終於沒有白費,她看了我一眼,眼裡彷彿有厚厚的冰在裂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把她摟在懷裡,她就大聲的,肆無忌憚的哭起來。我摟緊她,她身子的顫動傳入我的身體,我的悲傷也如潮水般湧動起來,我小聲的哭泣著,聲音完全淹沒在小雅的哭聲中。
小雅的聲音漸漸低下去,我托起她的臉,關切的看著她:「小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一下子撲到我的懷裡,雙手用力的抓住我的後背,我忍住痛,輕輕的拍打著她。
「爸爸死了,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他的!」小雅的話裡透著深深的悔恨。
等她累了,我把她平放在床上,然後躺在她身邊,依然把她摟在懷裡,她的情緒總算有點平息,緩慢的給我講了,她回家後所發生的一切。
那天告別了我以後,她就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家中,當時已是傍晚,當吳媽打開大門看到小雅,立即就泣不成聲,哭著說:「小雅,你可回來了,你可回來了!」小雅立即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拚命的跑向房內,推開門,就大聲叫著爸爸,但是卻沒有任何人回答她。她開始感到天旋地轉了,她不由的放慢腳步,猶豫著不敢走進屋子,但是她怎麼能不繼續走呢,這時候她看到了客廳的一側掛著她父親的一幅黑白照片,照片下放著一個香爐,她當時就怔在了當地。這時候,她聽到媽媽在喊她的名字,她轉回頭,看到的是面容憔悴,如同老人的母親。一切都得到了證實,她跑到父親的照片前,用手撫摸著照片上爸爸的臉,心很痛很痛,但是卻流不下一滴淚。慢慢的她覺得自己的意識開始喪失。
當她再醒來的時候,她看到她的母親坐在她的床邊早以哭成了淚人,她坐起來,拉著母親的手,拚命般的詢問她母親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母親告訴她,一年前,她多方努力,為她的父親辦理了監外就醫,回到家中,父親最想知道的就是小雅的情況,可是他怎麼也聯繫不到小雅,他才知道自己心愛的女兒早以失蹤很多年了。他責怪小雅的母親不該這麼多年來瞞著他,精神變的極端萎靡。晚上他誰也不理,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將音響的聲音放到最大,電視裡播放著小雅18歲生日時候的錄像。直到深夜,當大家察覺不對勁,撞開門的時候,他們看到的是滿屋的鮮血,小雅的父親已經割腕自殺了。床頭上是一封用血寫就的遺書。
小雅用顫巍巍的手接過血跡已干的父親的遺書,上面就只有兩句話:「我背叛了我的信仰,卻依然救不回我的女兒,我無法面對周圍所有的人尤其是我的女兒,我只有一死了之了!」
小雅將遺書貼在自己胸前,嘴唇已經咬的流出了鮮血,但是還是沒有掉下淚來。
原來造成他父親被捕的那次**,當時他父親對行賄者提出的唯一條件就是幫助他送小雅出國留學,這個信仰堅定的人為了自己的女兒,進行了人生第一次的**,卻僅僅因為這次**而成為政敵擊倒他的原因,也許就是因為他不熟悉**,如果他熟悉的話,就不會這麼容易被人發現了。
後來小雅就將自己的傷心包裹起來,陪媽媽過了幾天,然後就返回了省城。在飛機上,隱藏的悲傷就慢慢的佔據了她的心,直到她見到我的時候,她的傷痛全部的被喚醒了。
說完她回家的經歷,小雅一把推開了我:「不要再動我了,我是魔鬼,我是一個被魔鬼佔據了心的骯髒的人。」她看著我,眼裡充滿了絕望,絕望的背後是一種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