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得連忙放開他的胳膊,大氣也不敢出,小聲的說到:「爸爸,這是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先坐吧!」看我放開了他,爸爸的面色有所緩和,但依然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我拉著已經不知所措的他坐了下來,爸爸又仔細的打量了他一番。然後問他到:「小伙子你叫什麼名字?」雖然對他的第一印象不好,但是父親還是盡量保持平和的語氣。
即使是這樣,也讓他很是緊張,因為他的性格太內向了,在大山深處住慣了的他,其實很不習慣和外界的人打交道。
「范、范新志。」他說話都有些磕巴了。
「家是哪的?父母都是作什麼工作的?」
「我家是山區的,父親在我小的時候在礦上砸死了,俺娘是一個普通的農村婦女,是她一手把我養大的!」說這話的時候新志的聲音很小,顯然這個問題觸到了他的傷心之處。雖然懼怕我的爸爸,我還是抓住了新志的手,新志一直緊張的情緒才得到緩和。
「小雅,你先帶他到花園裡走走,一會兒就可以開飯了!」
父親的話讓我感到了安慰,雖然看上去他好像對新志的印象不是很好,但是既然能留下他吃飯,說明還有一線希望。
於是我高興的拉著新志去了公園,他看上去還是憂心重重的,我把剛剛我想到的告訴了他,但是他不以為然,還是皺著眉頭。
「你放心,新志,即使全家人都不支持我,我也不會離開你的!永遠都不會。」
新志臉上才露出一絲笑容。走著走著,我們就走到了房子的側面,在這裡種了好多的花草,有些花樹已經一人多高了。我指指二樓的窗口對新志說:「那就是我房間,這些花都是我爸爸種的。在花開的時候,我的屋子裡就瀰漫著花香,那感覺真是太美了。新志到我們結婚的時候,你也在我的窗前種上美麗的花好不好?我們就一起站在窗子邊,聞著沁人的花香,看著皎潔的明月,相互擁抱著,你說那該有多美?」
新志看我一臉的陶醉,也笑的很開心,但是笑容背後好像是憂傷和無奈。
走了一會兒,吳媽叫我們去吃飯,吃飯的時候,新志雖然很是小心翼翼,但是還是出了醜。他正夾一塊肉的時候,爸爸給他說話,他一緊張就把肉掉在了地上,他毫不猶豫的就從地上把肉撿了起來,接著放到了嘴裡。他的這一動作引起了桌上所有人包括吳媽的注目,他們都很不理解這一行為,而我卻很清楚,對於一個貧困家庭的孩子,這塊肉的珍貴意義。所以我表現的很坦然。看我這樣,我爸爸明顯的輕輕搖了搖頭。新志被他們看得臉都紅了,剩下的時間再也沒有夾一口菜。
吃完飯,吳媽去洗碗。爸爸對我說:「你媽媽給你收集了好多你喜歡的東西,你跟她去看看吧,我也和小范談談。」
聽說媽媽給我準備了好東西,我光顧高興了,擁著媽媽進了她的房間。大廳裡就只剩下他倆兩個男人。
等我再走出媽媽房間的時候,客廳裡就只有爸爸一個人了,不見了新志的影子,我的頭轟的一下就暈了。
「新志呢?新志哪兒去了?」依稀的我感覺到了什麼,跑過去質問我的爸爸。
「他已經走了!」爸爸淡淡的一說。
「什麼?是你趕他走的是吧,你怎麼能這樣?」
「小雅,聽爸爸的話,你們根本不合適,你們根本不是一類人,我讓他放棄了你,不要再糾纏你了!」
「你怎麼能這樣?你這是什麼思想?為什麼要干涉我自由戀愛?你攆他走了,他身無分文,你讓他去哪裡啊?」我急了,大聲的吼著爸爸。
「我給了他錢,他扔回給了我,倒是蠻有骨氣的。」看著爸爸還是一臉的漠然,我的心都碎了,轉身不顧一切的衝向門外。爸爸一直注意著我,沒等我跑掉就把我抱住了。
「你去哪裡?」
我用拳頭打著爸爸:「我不要再理你了,我要去找新志,你怎麼能這麼狠心,我對你失望至極!」
失望至極的話讓爸爸怔了怔,我得以擺脫了他。但是剛剛跑到門口,又被趕上的他拉住了,我實在抽不出我的手,轉身狠狠的照他的手上咬了口。他一吃疼,鬆開了我。我得以跑出了門。我跑到樓下,一路狂奔到門口,卻失望的發現大門已經被鎖上了,從大門的欄杆看去,遠方根本沒有新志的影子。扶著門,我用力的晃動,但門卻紋絲不動,當時我極端絕望,竟然暈倒在地上。
當我再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了我的床上,我爬起來,奔到門口,卻發現門在外面被鎖上了,是我爸爸怕我再情緒失控,鬧著去找新志,所以把我鎖在了屋裡,我就拚命的砸門,大聲的呼喊,我聽到了媽媽和吳媽的哭聲,但是沒有人肯過來給我開門。最後,我累了,也絕望了。就一個人倒在了地上。
後來,我就坐在窗邊,傻傻的看著外頭,心裡在無比的擔心新志。他肯定會傷心欲絕,肯定被氣壞了,不然怎麼也不和我告別就走了呢?他身上沒有錢,在這個陌生的城市他怎麼辦啊?他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想到這裡我很是著急,站起來,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心急如焚。但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就這樣一直到晚上來臨。吳媽通過門上的窗戶給我遞過來可口的飯菜,但是我哪裡能吃的下去。母親也在門外勸我,年輕時候的愛情是不能算數的,父母都是過來人,這樣作是充分為我的幸福考慮,她求我不要和他們對抗下去,他們會很傷心的。我卻什麼都聽不進去,心裡只掛念著我的新志。
說了好一通,看也說不通我,媽媽就傷心的離開了。我又坐到了窗邊,明月升了起來,夜來香的香味瀰漫在我的屋裡,今天白天設想的場景都在,可就是沒有我的新志。
憂傷了一陣後,我看看明月,又看看窗下的花叢,心裡突然想到了什麼,於是我臉上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