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哥是一個心很大的人,平時什麼都不在乎,非常不懂得照顧自己,平時都是我照顧他,今後照顧風哥的事情就拜託你了。」菲菲的聲音透過房間聽起來有點微弱,但字字都是那麼沉重。
「菲菲,你不要這麼說,我和風哥在一起,自然會照顧他,這是不需要你感謝的」玉兒說話的聲音很高,好像對菲菲的話很不滿。
「對不起,玉兒,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從來都不懷疑你對風哥的感情。請你耐心的聽我說完,這對你以後更好的和風哥生活有極大幫助。」
「好吧,你簡單點。」玉兒的話顯得無可奈何。
然後屋子裡靜了下來,然後我就聽到有人走動的聲音,我屏住呼吸,盡力的去聽,生怕落下一個字。
「風哥的胃不好,他朋友多,為人又實在,經常的喝醉,這對他的身體不好,前年的時候我看到這個藥膳的方子,用這個方子熬出的湯,有解酒、保肝胃的功效,只是熬起來有點麻煩,得文火熬兩個小時。我一般是熬好了放在冰箱裡,在風哥喝酒回來後,溫熱了給他喝,現在冰箱裡還有一些。」
我依稀聽到了一聲歎息,來自於玉兒。
「這個方子,是治療鼻炎的偏方,對慢性鼻炎十分有效,風哥有慢性鼻炎,每到冬季,就特別的嚴重,厲害的時候會讓他頭疼的要命,開始的時候他嫌這個方子熬出的藥太苦,不願意喝。我勸他也不聽。後來我只能找老中醫把藥做成藥丸,然後把藥丸粉碎,和巧克力混合在一起。然後告訴風哥這是一種保健的糖,這個方法真的有效,從此以後風哥的鼻炎就很少發作的很厲害了。」
聽到這裡,我已經熱淚盈眶,身子緊緊的貼在門上,因為我的心很痛很痛,我怕離開了門,我會縮作一團倒在地上,我怎麼就沒有發覺呢,自從菲菲和我在一起我的鼻炎就很少發作了。
菲菲繼續說著,這些年來,她默默的為我做那麼多事情,我卻一直視而不見,現在想想我是多麼的混蛋。
「風哥是個夜貓子,他喜歡寫作,晚上沒事的時候,他會寫作到很晚,午夜的時候,他會很餓,在遇到我之前,他說自己要麼泡包方便麵,要麼就是能摸到什麼吃的就吃什麼。唉,風哥也真是太懶了,據我瞭解,他其實連方便面也懶得泡。為了讓風哥晚上能吃上一口熱飯,我就一直等著他,等他什麼時候餓了,我做好夜宵,才去睡覺。這樣堅持了幾天,風哥心疼我,說什麼也不讓我陪他熬夜。可是我怎能讓風哥去咬冷饅頭呢。為此我報了自學考試,借學習的幌子,陪伴著風哥。這些年堅持下來,我竟然自學完成了本科學歷,也算是一個意外的收穫了。」
這些年,菲菲總是在咖啡店忙完的時候,然後回到樓上堅持學習,我一直認為這是菲菲為自己的未來而進行的充電,也是我知道的她唯一一件不是為了我而做的事情,沒想到連這件事情也是源於菲菲對我的愛。
沉默,屋內是一段時間的沉默,然後我聽到了玉兒的一聲長歎:「菲菲,你太傻了,你活的太沒有自我了。」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可是我心甘情願。」
一句心甘情願,說起來就是四個字,但是真正做到它將是多麼的難啊。我聽到太多太多說多麼多麼愛一個人的話,可是又有誰能像菲菲一樣為自己所愛的人心甘情願的作出一切呢,在人世間,多少夫妻爭吵在家庭瑣事當中,互相抱怨對方為自己付出的太少。
「對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趙雪姐姐的離去,給風哥留下了深深的痛楚,他總是會在沉睡的時候做噩夢,那時候的風哥是那麼的痛苦,臉扭曲的不成樣子,頭上滿是汗水。每當這個時候我總是會奇怪的醒來,然後我就盡量輕的抱住風哥,用手絹輕輕擦去他頭上的汗水,那一刻我的心好痛,我恨自己太笨,這麼多年還是不能減少風哥的痛苦,我多麼想自己能進入到風哥的心裡,化作他的血肉,填補上他心上的傷口。現在我再也不能在風哥身邊了,再也不能了,我多麼想看到風哥走出自己心靈的陰影,幸福的生活下去,玉兒妹妹風哥以後就拜託你了。」
然後我聽到菲菲的大聲哭泣,這哭聲是那麼的強烈,就如衝開堤防的洪水。多年來深藏在菲菲內心中的種種情感,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