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雨披散著頭髮躺在床上,臉上滿是鮮血,雙手好像被綁在床上,芳雨的眼睛掙的大大的,但是卻呈現出灰色。這一刻我感覺自己的心臟象被放進了攪拌機。我的靈魂也在被撕碎。我跑過去,抱住芳雨的上半身,令我欣慰的是這個身體依然是溫熱的,我托起芳雨的頭,大聲的喊到:「芳雨,芳雨,芳雨!!!!!!!」但是芳雨卻一點反映都沒有,就是用雙眼空空的看著我,好像靈魂被吸走了一樣。我繼續大聲的喊她,最後基本上是撕心裂肺了,這時候我終於看到芳雨的眼睛閃過一點光彩,但是一會就閉上了。
我抱著昏過去的芳雨,拚命的向樓下跑去,天竟然下起了雨,難道是在為芳雨哭泣,在樓門口,我脫下外衣,蓋在芳雨頭上。
車子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醫院。
送到醫院,醫生對芳雨的傷勢進行了檢查,除了臉上兩個長長的刀口,芳雨沒有任何的傷,只是因為失血過多,加上心理的作用,所以芳雨一直昏迷不醒。
很顯然,芳雨遭到了毀容,這絕對不是偶然的,與那個畜生的威脅電話一聯繫,很清楚的就知道這肯定是個陰謀。我預感到了,卻因為顧慮,沒有和鍾成和芳雨說清楚,雖然我提醒他們,但是沒引起她們的注意,直接導致了這個慘劇的發生。這時候的我恨不得一刀砍死自己。
我握著躺在病床上芳雨的手,看著她被白色紗布包裹的臉,悲傷充滿了全身,為什麼會這麼狠毒,毀掉芳雨的容貌恐怕比讓芳雨死更令芳雨痛心。我的眼淚無聲的就這麼肆意的流了下來,這時候,芳雨每個美麗的瞬間,在我的腦海裡不斷的疊現,那曾經是多麼動人的一張臉龐,是多麼讓人憐愛的女孩子,而今卻因為我的錯誤,將永遠的失去美麗,甚至是失去笑容。我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冰涼了,我應該下地獄,應該下十八層地獄。
一隻溫熱的手搭在我的手上,讓我早已經到達冰點的心跳動了一下,我抬起紅腫的眼睛,看了看,是菲菲,看到菲菲,我的悲傷就如要衝破堤壩的洪水一般,我撲到菲菲的懷裡,嗚嗚的哭起來。「菲菲,我怎麼這麼笨,我應該想到的,應該想到的。」我像瘋了一樣,反覆重複著這句話,到最後這聲音小的就如落葉落下的聲音。菲菲抱緊我,輕聲的安慰著我,撫慰著這個她最愛的男人為別的女人而產生的傷悲。
好一會,我才從悲傷中擺脫出來,不過心情還是十分的沉重,我放開菲菲,走出病房,菲菲忙在後邊跟上我。
我的心情複雜極了,我自然的拿出了一支煙,默默的點著。菲菲靠在我身邊,也不說話,這時候,我需要的是安靜的思索。菲菲明白我的心境,所以她不說話,這點是最讓人喜歡的。
現在看來,芳雨的毀容肯定是辛布政一手導演的,現在就苦於沒有證據,不過這帳早晚會和他算的,最關鍵的問題是,芳雨能否接受毀容的事實,她今後將怎麼辦,鍾成會不會就嫌棄了她。這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但是不管怎樣,我無法接受芳雨受到傷害,我此時在心中有個隱隱的想法,我明確這個想法是甚麼,卻無法想下去,因為實現這個想法必將是一個痛苦的抉擇。
想到這裡,我看了一下身邊的菲菲,我們眼睛對視了一下子,停頓了一會,菲菲低下了頭,好像從我眼中讀懂了甚麼。
我們繼續停滯了一會,菲菲慢慢說到:「風哥,其實,陪伴在你身邊,有很多種方式的。」
「菲菲。」我欲言又止。
「風哥,芳雨現在比我更需要你。」菲菲抬起頭來看著我了,那眼神很真誠。讓我看了後,覺得按她說的話去做就是對的。
我把菲菲摟到懷裡「菲菲,對不起!」我的聲音有點哽咽。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今天我卻哭的一塌糊塗。
好一會,菲菲說到:「風哥,好了,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我點點頭,把車鑰匙遞給菲菲,菲菲轉身離開,在她轉過身的時候,我感覺她的背影竟然是那麼的弱不禁風。我的心一酸。
「菲菲。」我輕輕的喊了一聲。
菲菲回過頭來:「甚麼,風哥。」
「路上小心!」頓了頓我說到。
「嗯。」菲菲說完就又向外走去。
快消失在走廊的時候,我猛然間想起了甚麼,大聲喊到:「菲菲,快回來,危險。」說著的同時我也跑過去,菲菲聽到我喊也跑過來,我們又擁抱在一起。
「菲菲,別離開我左右,別離開我,我不想芳雨的悲劇再發生在你身上。」我的精神一時間有點慌亂,頭腦中真的感覺不幸真的發生了,連痛苦的感覺也是那麼真切,這讓我摟著菲菲的身子有點發抖。菲菲感覺到了我的不安,把我摟的緊緊的。
「風哥,我聽你的話,我不離開,我不離開。」
我拉著菲菲的手一起守護在芳雨的病床前,我一點睏意都沒有,眼睛一直盯著滿是紗布的芳雨的臉,我不知道除去紗布,我看到的芳雨是甚麼樣子,變成醜八怪的芳雨,是否還能讓我癡迷。一個毀掉容貌的美女,也許是男人愛情最好的試金石。
現在我已經不能正常思考,不過有一個想法很清晰,那就是我不能讓芳雨失去笑容,無論她的臉變成甚麼樣子。
我這麼想著的時候,病房的們被碰開了。
「芳雨,芳雨!!!」鍾成急切的聲音穿過來。
這聲音在我聽來顯得格外刺耳,我所澎湃的另外一種情緒—憤怒,終於找到了一個爆發口,我猛的一下就站起來,迎上了幾乎是撞過來的鍾成,一把抓住他的衣領。
「你這個混蛋,你現在知道心疼了,你早幹甚麼去了,我不是告訴你要好好保護芳雨嗎,你就是這麼保護的嗎,你他媽的給我滾。」我越說越生氣,一下子就把鍾成推出了病房。鍾成使勁向房內擠。
「林風,你讓我進去看看,讓我進去看看,芳雨怎麼樣了,怎麼樣了。」鍾成聲音竟然有點哽咽,奶奶的,這讓我更生氣了,用盡力氣把他推開,然後擋在病房門口。衝他怒目而視。
「林風,我求求你了,你讓我趕快進去吧。」鍾成身子痛苦的快縮成一團了,我看著他這樣,心開始軟了,這時候我感到身後有人拉我的衣服,耳邊傳來了菲菲柔柔的聲音:「風哥,讓成哥進去吧,現在不是爭論誰的責任的時候。」我側了側身子,鍾成迅速的從我身側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