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開了電腦,打開了qq,剛一上線,一個頭像就閃動起來,我看了看名字是靈狐尋夢。
「大記者,在忙著加夜班寫稿子嗎,別太累了」,字的後邊是一個咖啡杯的圖標,還冒著縷縷熱氣。
我的心感到一絲溫暖。「小美女,在忙什麼,熬夜對皮膚可不好。」
「我的心情不很好,我在想家,家太遠了,放假了也回不去。」
「那麼美麗的地方,確實值得懷念。」
「家裡沒有這麼冷,無論是天氣還是人情。」
「都市裡只有鋼筋水泥的冷漠,那裡還有人情。」
「而我是與這個城市不想幹的漂泊者,我渴望融入它,卻越來越遠離。」
「別這麼悲觀,明天會很美好的。對未來你有什麼憧憬嗎。」
「我想成為一名優秀的舞蹈演員,拍舞蹈電影,舞盡人世的嫵媚。」
「只要滿懷希望,一切會實現的,」
和靈狐聊了一個小時,她說困了,並感謝我在她心情不好的給她美好的祝福。然後,我們就互道了再見。
伸了伸懶腰,我走到窗前,寒冬的夜黑暗死寂,繁星在黑色的天幕中無聊的眨著眼睛。
一樣的夜不一樣的心情。一張張女人的臉龐在我的心中浮現,呈現出不同的表情。
甜蜜的是菲菲的臉,她應該正在夢中回味我們一起的溫情
落寞的是玉兒的臉,如花的容顏在黑夜中淒然凋落。
純淨的是如雪的臉,夢中想念遠方的他,滿足的笑也許正掛在臉龐
迷茫的是月的臉,迷茫的感情,迷茫的未來、迷茫的心。
放縱的是芳雨的臉,在男人身下呻吟,透支著青春,享受著快樂。
憧憬的是靈狐的臉,雖然我無法有一個明確的印象,但感覺中她應該目向遠方,心繫未來。
而一直微笑著,鼓勵我前行的是趙雪的臉,這麼一張美麗而純淨的臉,卻永遠的消失了,如一場不經意的雪,想到這裡,我就感到一陣陣撕心裂肺的痛,現在我終於明白,有時候死真的是一種解脫。
好久好久我才平靜下來,腦中卻浮現出這樣的景象,我的趙雪正在天國的炫彩中,微笑著看著這個塵世,隨手揮灑著福瑞,為我的未來祝福。
第二天,枯燥的會議繼續,該死的形式主義的會議,讓人提不起一點興趣。
又是繁忙的一天,到了晚上才想起,今天芳雨的醫院有一場迎春晚會,曾經答應過她要去看的,看看表已經7點半了,不知道晚會開始沒有,芳雨的節目有沒有演完。想到這裡我才意識到,好幾天都沒有和芳雨聯繫了,現在想起,又十分的渴望見面。於是我問了下誰去醫院採訪,他們告訴我是劉曉。我給劉曉打了個電話,他說還沒開始呢,八點鐘開始,我舒了口氣,還好還來得及。於是給菲菲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不回去吃飯了。然後打了個車,趕往了醫院。
來到醫院的多功能廳,屋裡人已經滿,我走進去,劉曉看到我,把我叫到他那裡坐下。
一會功夫,醫院邀請的市裡的領導,一位副市長及衛生局的幾個局長到了現場,演出正式開始了。
開場節目是舞蹈《好日子》,一群小護士,蹦蹦達達的,說不上美感,倒是有點性感。這就叫做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色者就見色了。
等了幾個節目,芳雨出場了,她表演的是一個獨舞《浪漫雨夜》,悠揚動聽的音樂,優美動人的舞步,展現著玉兒絕世的芳華。這個節目深深震撼了我的心靈,舞蹈的意境好像是描述了一位少女在雨夜獨自想念遠方男友的情況。我看著,有點如癡如醉。
節目演完了,我拚命的鼓掌,瞥見芳雨謝幕的時候,表情有點凝重。認識她以來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表情,不由有點奇怪。
芳雨去了後台,我繼續看節目,準確的說繼續看美女。正看著,電話振動了,我拿出來一看,是芳雨,我走出多功能廳接聽了電話
「你來看我演節目了,我看到了你。」
「太美了,我被震撼了,你演的這麼認真,也能看到我。」
「那當然啊,你這麼有魅力,我一下子就感覺到了你。」
「是嗎,你這麼誇我,一會請你吃夜宵。」
「不了,不過節目結束後,你陪我去一個地方好嗎?」
「沒問題,你去那,我就隨你去那,玉宇黃泉,永遠常相伴。」
「別酸了,我讓你去的地方可不浪漫。你可小心了」
「只要有你在,什麼地方都是天堂」
「那,節目完了後,醫院門口見。」
我等在醫院的門口,看到看完節目的人們,陸續的走出醫院,期待著芳雨在人群中靚麗的走來。心裡琢磨著這個喜歡新奇的放任女子,今天晚上會帶給我怎樣的刺激。
等了好一會,我才看到穿白色羽絨服的芳雨走出醫院,她手裡拿著一束花,遠遠的我以為是玫瑰,近了我才看出是菊花,「菊花,這是什麼意思。」我心下暗想。
這時候,芳雨走到了我身邊「大帥哥,等的都美麗凍人了吧。」
「唉沒有,我心裡一直想著你呢,想著你就感覺到了春天。」
「滑頭,就會說好聽的,我們走吧,挺遠的,我們打車去吧。」
我說好,伸手攔了一輛車。上車後,司機師傅問我們「去那裡?」
我轉頭看了看芳雨,芳雨說到:「公墓」
「公墓!」我十二分的疑惑,「去那裡做什麼。」
「不要問,隨我來好嗎。」說完芳雨看了看我,眼神有點傷感,一直以來芳雨給我的印象總是很樂觀的,看到她傷感的樣子,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就乾脆什麼也不說。
芳雨將頭倚在我的肩上,頭髮的清香嚴重襲擊著我的神經,我多少有點激動,伸手攬過了她。這時候的芳雨顯得很柔弱,與她平時笑傲男人的樣子有很大的反差,而且心事重重的。看她這樣子我一直也沒有開口說話,只是懷抱著柔軟的身體,聽著車上音樂,在車上穿梭過黑暗。
芳雨去公墓做什麼呢?
在郊區的公墓,我跟著芳雨走過一個個的墓碑。冬日的夜很陰森,不時有刺骨的寒風吹過,我晚上又沒有吃飯,所以冷風一吹,有點發抖。我下意識的檔在了芳雨的前面,好像害怕她被什麼襲擊似的。
在一個精緻的墓碑旁,芳雨蹲下把花放在墓前,然後就目不轉睛的看著墓碑上的照片,我隨她的眼神看去,照片上是一個很有氣質的中年男子,我再看了一下墓碑的名字-紀宏程。我有點明白這應該是芳雨的父親,看來今天是她父親的祭日,她白天沒有時間,只有晚上來看她的父親。
我再看芳雨時,她已經淚流滿面,眼淚在她美的讓人心顫的臉上肆意的流淌,讓人看了生出億分的憐意。我趕忙也蹲下,輕輕把她攬在懷裡,芳雨撲到了我懷裡,大聲哭起來,有點撕心裂肺。在冬日寒冷的夜,在陰森的公墓裡,這樣的哭聲,在外人聽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好感覺,但是我卻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只是也隨之傷感起來。
許久,芳雨才停住哭聲。於是我就把她扶起來,她睜著紅紅的眼睛,突然問我:「林風,人死了真有靈魂嗎。」
我搖搖頭,「不知道,但是我覺得,只要我們不忘記,親人們永遠都會活在我們心上。所以對死去的親人,我們應該唯一能做的也許就是不要忘記,好好的生活了。芳雨,你要堅強,你爸爸也不希望你這樣的。」在說這個的時候,我的腦海中浮現了趙雪的笑容。
她點了點頭「那我們走吧,今晚你能陪我嗎。」
我點點頭,擁著她離開了詭異的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