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劍客媒人
葉天行哈哈大笑,暢快至極,到讓沐英有些不知所措:「前輩,您這是?」
「很有難度,不過我喜歡。」
「這麼說,前輩您答應了。」沐英喜出望外。
「你回去吧,我會給你一個結果的。」葉天行忽然收起了笑容,走到欄杆前,面對著瀟瀟雨下,毫無表情的說道:「我需要一輛馬車。」
「沒問題,馬上送到!」沐英興奮地說。
……
當夜,蘇州皇宮,月黑風高,一個飄忽的人影,如同秋天的落葉般毫無聲息的飄了進來,輕而易舉的躲過了崗哨和巡邏隊,潛入了女皇的寢殿。
……
第二天,當宮女來伺候女皇起床洗漱的時候,卻發現寬大的鳳榻上空蕩蕩的,被子凌亂不堪,桌子上還擺著一張信箋和一柄黑黝黝的古劍。
宮女慌忙報告上司,大軍師夏南風緊急進宮,看到了這張信箋:南漢朝廷諸位,不湊巧,我欠元封一個大人情,所以不能殺他,念在你們如此有誠意的份上,我決定撮合他們倆,以避免江南戰火紛飛,女皇我帶走了,勿掛,葉天行上。另:寶劍暫且留下,事情辦妥我再來拿。
夏南風的手指在劇烈的顫抖著,呼吸也急促起來,氣的直翻白眼,宮女們趕忙幫她拍後背,捋前胸,好不容易才把氣順過來,夏南風拿著那張紙嚎道:「沐英,你找的好殺手!」
沐英接報後,馬不停蹄從杭州趕到蘇州,見到信箋和寶劍也是半晌說不出話來。
「武林前輩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緩過氣來的沐英來回走著,情緒激動,一張臉變成了醬紫色。
「你出的主意,請的好殺手,銀子花了不少,結果卻請了個家賊,把沁心都給劫走了,她可是我姐姐的心頭肉,咱們大漢國的女皇啊!沐英,這事兒你要不給我一個交代,我跟你沒完!」夏南風亂了陣腳,只是一陣陣的破口大罵。
沐英也沒轍,打仗是不可能了,追也追不上,派刺客也是白搭,行刺元封的計劃也將大白於天下,對方定然嚴加防範。
「現在只有讓大姐出山,請她想辦法了!」沐英無奈道。
「唉,看樣子也只有如此了。」夏南風道。
……
京師,如今這座城市已經正式改名為南京,暫時作為元封政權的陪都,這是因為,歷史經驗證明,中原王朝的外患始終來自於北方或者西方,元封掌控著西涼國,趙定安的大軍已經將西域踏平,上百年的時間內是不會有外患存在了,那麼,唯一的隱患就是燕京以北的大漠。
蒙古人,還有《鐵器時代》裡寫的通古斯滿族人,都是漢人的死敵,這種隱患是長久的,必然的,不可改變的宿命,為了更加有效地抵禦遊牧民族的入侵,最好的辦法就是遷都,將帝國的重心轉移到北方,以天子守國門。
如今的南京城,戰亂的痕跡已經不見,恢復了往日的繁華與熱鬧,大街上酒旗招展,人來人往,戰爭已經離大家遠去,成為歷史,大漢朝的興盛已經不可避免,什麼南漢,什麼蒙古,什麼前朝餘孽,已經和他們沒有關係。
一輛馬車駛入了南京城門,趕車之人是個斗笠壓的很低的中年人,偶爾斗笠抬起,才能看到一抹精光。
車廂內傳出女子的聲音:「這位大叔,你當真要把我送到皇宮中去?」
「嗯,沒錯。」
「他們給你多少賞金,我加二十倍還不行麼,你再考慮考慮吧,大叔。」
「姑娘,這一路你都把賞格提了幾次了,可惜人家根本沒請我抓你,這件事是我自己想做的。」
車中的女子正是南漢女皇夏沁心,那晚她被突然闖入的刺客驚呆了,抽出短劍就要拚命,按說她的武功也不算太差,但是在來人面前,竟然毫無抵抗之力,所幸的是刺客並不是娶她性命而來,只是將其挾持出宮,上了一輛馬車,連夜北去。
這一路上,夏沁心想了無數的辦法脫身,但是無一例外的都失敗了,在知道雙方武功差距之後,夏沁心也就放棄了無力反抗,轉而利誘,無奈這位大叔油鹽不進,不管夏沁心開多高的價碼,依然一意孤行,要把她送到京師。
這人武功奇高,估計頂的上二十個沐英,此等英雄人物,如何會淪為元封的走狗,俯首帖耳為他效命,夏沁心很不理解。
「大叔,你既然不是為了錢,那究竟是為了什麼?」
車伕很難得的笑了笑:「我這個人,喜歡做媒。」
「啊,做媒,給誰做媒?」夏沁心瞪大了眼睛。
「當然是給你和元封做媒了,要不然費這麼大力氣把你從蘇州弄過來作甚?」
夏沁心欲哭無淚,這位大叔的智商和武功完全成反比啊,居然這麼離譜的事情都能被他想到。
「那個……我……朕現在和北軍勢成水火,怎麼可以聯姻呢,大叔你不是練功練得腦殘了?」夏沁心忍不住說道。
被稱為腦殘,葉天行卻一點也不生氣,耐心的給夏沁心解釋著:「我講給你聽啊,名義上呢,你和元封都是前朝武帝的骨血,但是這種事情實在不好確定,所以存在以下幾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你是真的武帝遺孤,元封也是真的,那麼你們就是同父異母的姐弟或者兄妹。
第二種可能,你是假的,他是真的。
第三種可能,你是真的,他是假的。
第四種可能,你倆都是假的。
這樣說來,除了第一種可能之外,你倆有七成希望能結成夫妻,假如真的是第一種呢,那麼就算我倒霉,你倆就認祖歸宗別打仗了,反正都是漢家旗幟,何必內槓呢,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小姑娘。
夏沁心早就暈頭轉向了,這位大叔是不是真的瘋了啊。
不過他倒是說出了夏沁心的一點小心事,這個小念頭因為姨媽和文武大臣們的打壓,早就被壓制的只剩下一點點苗頭,現在被葉天行大叔一啜叨,竟然開始重新發芽了。
「大叔,你以為你是誰啊,還幫別人做媒呢,我怕你連皇宮的門都進不去呢。」夏沁心揶揄道。
葉天行嘿嘿冷笑一聲,不再答話,揚起了鞭子:「駕!」
葉天行直接將馬車趕到京城南部一所河房內,放夏沁心出來活動活動腿腳,又讓傭人安排了飯菜,兩個人用了。
已經是深秋天氣,天黑的也快,不知不覺太陽西沉,葉天行看看天色道:「好了,咱們該進宮了。」
夏沁心道:「怎麼又是夜裡進宮?這京城的皇宮可不比我們蘇州的皇宮,紫禁城的牆老高了,裡面宮殿那麼多,大內高手無數,你不要命我還要命呢,搞不好一落地就讓人射成馬蜂窩。」
葉天行道:「由不得你了,跟我走便是。」
上了另外一輛馬車,來到紫禁城牆根下,令人驚訝的是,那些巡邏的士兵似乎對這輛馬車視而不見一般,根本不過來盤查攔阻。
太陽落山之後,葉天行帶著夏沁心潛入了皇宮,就是硬生生從高高的宮牆上爬進去的,不用任何器械,這也讓夏沁心見識了什麼叫做真正的輕功。
經過多日前的那場殘酷殺戮,皇宮中的人少了很多,原有的太監和宮女元封也不會放心使用,又遣散了一批,這樣一來人就更少了,尤其後宮之中,簡直冷清的能看見鬼影子。
如同夏沁心所說的那樣,皇宮錯綜複雜,不認識路很容易會繞暈,別看葉天行武功好,但是在這浩如煙海的宮殿內也迷失了方向。
為了辨明方向,葉天行爬上了一所宮殿的頂端,正在瞭望之際,忽然斜刺裡飛出一個人來,挺劍直擊,葉天行拔劍響迎,兩個人打得平平啪啪,不亦樂乎,把個夏沁心可愁死了。
這位異想天開的大叔還是把人家的大內侍衛給驚動了,不消片刻,大隊御林軍就會趕來,把他們擒住,自己這個南漢女皇就這樣送到人家嘴裡來,想起來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正在擔憂之際,紫禁之巔正在鬥劍的兩個人竟然停了下來,並且相視哈哈大笑。
「兒子,你的劍法精進了許多啊。」
「是啊,不過還不是您的對手。」
夏沁心驚訝的摀住了嘴,我暈,大叔的兒子竟然是大內侍衛,怪不得他這麼拽呢。
事實證明,大叔的兒子不但是大內侍衛,而且是大內侍衛的頭頭,聞訊趕來的士兵們被他一句話就趕走了。
喝退了士兵,葉開看著下面的女孩,驚訝的問道:「爹,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爹我欠元封一個人情,沒什麼好還的,就幫他找了一房媳婦。」
「可是,漢王他……」葉開欲言又止,心道人家元封又不是小孩子,難道任憑你安排婚事。
葉天行笑道:「這個你無須多慮,這丫頭來頭不小,元封看見一定喜歡。」
葉開望望下面的夏沁心,不禁想到當年父親強行給自己的安排的小媳婦,長安尉遲家的千金尉遲佳小姐,敢情這個老傢伙就喜歡幹這事,強扭的瓜還一定要讓人家甜,真不知道老傢伙究竟是劍客,還是媒婆。
「這女子,總不會是南漢那位天子吧。」葉開道。
「兒子,還真被你猜著了。」葉天行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