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何為天道
見吳萊一臉的疑惑，凌風解釋道：「前輩，我們凌雲宮的至高武學秘籍凌雲訣，雖然是凌雲祖師傳下來的，但是卻並不完整。千年前，凌雲訣突然出世，引起一陣血雨腥風，本宮的第一任宮主機緣巧合之下得到凌雲訣，沒想到卻被人扯去幾頁，這幾頁就是星辰子所說的殘卷。而這殘卷，正是通往更高境界的關鍵所在。歷代宮主都一直在尋找這遺失的殘卷，但是卻一無所獲。為了追求武學的更高境界，他們選擇閉關，不過都沒有成功，坐化在閉關室裡。不知道陳陽王從何處得到凌雲訣的這幾頁殘卷，然後找到晚輩，說如果晚輩幫他奪回本應屬於他的王位，他就將這幾頁殘卷交給晚輩。晚輩繼任宮主時，就曾三令五申規定凌雲宮不得干涉各國內政，這也是歷代宮主的遺願，雖然這幾頁殘卷讓晚輩很心動，但晚輩並沒有答應他，否則晚輩豈不是失信於天下，這樣的話，心裡會有一道坎，就算得到殘卷也不一定能突破。不過，在他的刺激下，晚輩對他說：「本宮主不信自己沒有殘卷就不能參悟。』然後一發狠，就提前閉關，以求突破。沒想到陳陽王卻找到星辰子，看來他經不住誘惑，就答應幫助陳陽王了。」說罷，凌風似有惋惜之意。星辰子是他的得意弟子，他極為看重，傳他衣缽，還讓他擔任代宮主，沒想到卻晚節不保，實在讓他很生氣。
吳萊訝然望著凌風，沒想到這個宮主還如此固執，以他的實力，幫陳陽王的話，那只是舉手之勞而已，根本費不了多大力氣，真是到手的肥肉都不要，實在太傻了。
不過，吳萊也明白，凌風這種人一言九鼎，牢牢堅持自己的原則，說是固執，實際上是一種美德，有什麼比堅持原則更令人敬佩的呢？另外，他說得也很有道理，如果失信於天下，他心裡會有一道坎，也就是心魔，那樣他在尋求突破的時候，或許遭到心魔反噬，他這樣反倒是明智的。胸懷坦蕩，修煉時也不會有心魔作祟。
見吳萊似乎有讚許之意，凌風繼續說道：「其實晚輩當初對陳陽王說那句話，只是氣話，哪裡想到閉關之後，結合凌雲訣和歷代宮主留下的心得，幾個月之內，竟然突破了。」
「你很不錯。」吳萊點點頭。凌雲訣說到底只是武學秘籍，而不是修真功法，武學秘籍和修真功法其實差遠了，而凌雲訣的殘捲上所說的，就是凌雲子通過自己摸索，感悟到的修真之法。他當時已經以武入道，成為修真者了，於是將自己的心得體會記錄了下來，然後放在一處山洞裡，以待有緣人。或許老天就不喜歡讓人太如意，凌雲宮的第一任宮主是有緣人，得到凌雲訣，可惜最後幾頁卻被人奪去，使得他以及歷代宮主，武功雖然達到極致，但始終未能突破而成為修真者。
只有凌風靠自己的努力，憑一本武學秘籍而築基成功，成為修真者，那他的資質可想而知。雖然他人已經六七十歲了，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沒有希望達到更高的境界，相反，以武入道的人，成就都是非常高的。就像凌雲子，以武入道，成為萬年來的唯一一位九劫散仙，渡劫之後，直接成就大羅金仙，而且還是大羅金仙後期，如果飛昇，經過飛昇池的洗禮，那實力一定穩定在大羅金仙後期。
「敢問前輩，世界上可否有仙存在？」凌風小心翼翼地問出這個問題。自從築基之後，似乎另外一個世界向他敞開，大量的信息紛至沓來，不過知道的越多，不知道的也就越多，他就想瞭解那個世界更多的東西，但是卻苦於沒人指點。眼前的吳萊，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他或許能解答自己的疑惑。
吳萊啞然失笑，反問道：「你認為什麼是仙呢？」如果不是他修真的早，或許他也會問出這句話：「這個世界上有神仙存在麼？」不過，他五歲就開始修真，已經問不出這樣的問題了。
見吳萊反問他，凌風愣了一下，回答道：「晚輩胡亂猜測，覺得成仙就可以長生不死，可以呼風喚雨，可以填海移山，總之，成仙可以無所不能，或許凌雲祖師就已經是仙了。」他在心裡說：前輩也可能就是仙。
果然，吳萊並不評價他所說的話，而是笑瞇瞇地問道：「你看我是仙麼？」
凌風謹慎地答道：「晚輩猜想，前輩也是仙。」
吳萊哈哈大笑道：「哈哈，仙？實話告訴你，神話傳說中的那種仙是不存在的，那只是人們想像的無比強大的存在，被神化了，就成了所謂的仙。但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仙，卻是存在的。其實這種仙，也是人，只是有著強大力量的人，他們的力量超出了常人可以想像的範疇，故而被稱為仙。他們有一個特殊的稱呼，就是之前我對你說的修真者，而我就是其中一員。但是，修真者達到一定境界，就會飛昇仙界，成為仙人，而這種仙人，是不在這個世界的，而是另外一個更高級的空間，他們也很少回到我們這個空間，而凌老，他現在的狀態就是介於修真者和仙人之間，很快他就會飛昇仙界，成為真正的仙人。」
凌風聽得雲裡霧裡，修真者，仙人，仙界，更高級的空間，飛昇，這些概念他都是第一次聽到，雖然吳萊很想和他說明白，但是他畢竟第一次接觸，難以理解。但是他突然想起吳萊曾對他說：「你竟然成了修真者！」於是試探問道：「前輩，我也是修真者了麼？」
吳萊肯定地說道：「沒錯，你築基成功，已經成為真正的修真者。換句話說，你和我一樣，在世人眼中，都可以被稱為仙。當然，我們自然和神話傳說中的仙不同。以你的實力，還不能呼風喚雨，填海移山，但是你比普通人要擁有更強大的力量。」凌風剛築基成功，填海移山自然不可能，但和普通人相比，那就是無敵的存在。
聽到吳萊的話，凌風臉上無悲無喜，這讓吳萊頗為讚許。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這才是修真之人應有的境界。
「前輩，築基是何意？」凌風不解地問道。見凌風如此恭敬，也很好學，吳萊對他很有好感，於是不厭其煩地解釋道：「築基是普通人和修真者之間的一道坎，也算是敲門磚，如果築基成功，就能成為真正的修真者，壽命會大大增加，比普通人高出很多。但築基並不是很容易的事，很多有志於修真的人，都止步於此，飲恨收場。你能以武入道，築基成功，實在不容易，如果凌老知道，一定會很高興，很欣慰的。」以武入道，真的是很不容易，如果凌雲子知道，肯定會說後繼有人。凌雲子雖然沒收弟子，但卻將凌雲訣留在了自己家鄉，以待有緣人，沒想到真的有人得到，還有人築基成功。
「晚輩築基成功之後，就好像有一扇門被打開，晚輩發現，原來這也不是最高境界，頓時有些氣餒。不過，晚輩還會繼續努力，以期達到更高的境界，只不過前輩能否告訴晚輩，到底晚輩離最高境界還有多遠？」凌風又提了一個問題。
聽到這個問題，吳萊搖搖頭，苦笑道：「不是我打擊你，你剛入門，只是最低級的修真者，築基期是修真者的最低層次，上面還有辟榖期，金丹期，元嬰期，分神期，渡劫期和大乘期六個層次，每個層次又有前、中、後三個階段。說起來，你離最高境界大乘後期遠著呢。仙路漫漫，天道渺茫，我們修真者，追求的是那虛無縹緲的天道，達到大乘後期之後，就要飛昇仙界，而在仙界，成為仙人之後，又要追求仙界的最高境界，等等，幾乎沒有盡頭。」
凌風倒吸了一口涼氣，原來還有那麼多路要走啊！看來自己還真的是井底之蛙！不過，不知道前輩走到哪一步了呢？但是他沒敢問出來。他根據吳萊所說的猜想道：據前輩所說，凌雲祖師已經是介於修真者和仙之間，那他已經達到修真者的最高境界大乘後期了，看來前輩還可能沒達到大乘後期。
不過，他這樣想可就錯了，凌雲子是九劫散仙，渡劫成功，成就大羅金仙，只是還強壓制住飛昇的壓力，不想飛昇而已，而吳萊雖然沒感受到飛昇的時間，但是他已經是大乘後期，而且，他的實力遠非那些修真者可比，連仙界的仙人都不是吳萊的對手，如果不是天心仙尊親自下界，吳萊還不會流落到這裡。
吳萊自然不知道凌風的想法，他語重心長地說道：「修真之路，也就是追求天道之路，是一條極其漫長之路，選擇了就不能後退。看起來這條路似乎永無止境，不過這樣才有追求的動力，否則，如果凌雲訣上沒說還有修真者這一層境界在，你們或許都不會閉關，而是坐享天下第一的名頭了吧？」
凌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確實，如果沒有追求，就沒有動力，誰會去繼續努力呢？
半晌，他堅定地說道：「前輩，謝謝您的教誨，我一定會為了所謂的天道而不懈努力的。」
聽到凌風的話，吳萊面露欣慰之色。
凌風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拱手問道：「敢問前輩，何為天道？」吳萊剛才說，修真之路，就是追求天道之路，而他一直走的路，卻是武道之路。凌雲子傳下來的凌雲訣，就是武道的體現。
說到天道，吳萊也只能歎氣。他總覺得自己對天道的感悟已經達到一定的境界，但是，卻總是不能感受到飛昇的時間，這不禁讓他有些洩氣，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真正飛昇啊？如果實在不行的話，他就力破虛空算了。不過，他還是說道：「天道，虛無縹緲，卻又實實在在地存在。比如，你看這天地運行，萬物生長，都屬於天道的範疇。而武道，也算是天道的分支。天道，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別人對你說的天道，不一定是真正的天道。天道要靠自己去感悟，每個人的感悟都不一樣。不過，我只告訴你一句，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