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個星期後,辛良就被安排在政府大院裡上了班。
他非常幸運地被李縣長看上了,成了李縣長的通信員,頂替了劉冰,劉兵被調進了政府辦公室。
李縣長對他依然是那樣的和藹可親,看上去完全沒有他那一級領導常有的官架子。
辛良心裡就想,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大神好見,小鬼難求。人家做為一縣之長,還這麼禮賢下士,體諒下情。想一想自己以前找過的那些個小官兒,卻一個個鐵青著臉,板著面孔,臉難看,事那辦。真是應了那句諺語:小麻雀落在牌坊上,鳥兒不大,架子卻不小。
辛良心裡想,什麼也不說了,好好幹就是了,只有這樣才能報答李縣長的知遇之恩。
所以,第一天,他就不停地忙活了起來,抹桌子掃地,把每一件器物都擦拭了好幾邊,又把李縣長桌子上的文件分類歸整得整整齊齊。經過辛良這麼一收拾,李縣長的辦公室就完全變了一個嶄新的樣子。
傍晚下班後,辛良就邀劉兵到外面去吃一頓飯,一是答謝劉兵的幫忙,二來也瞭解一下當通訊員的經驗,以便他很快就能夠進入到角色之中。因為通訊員不僅僅是抹桌子掃地,他實際上是領導和下級聯絡的一個樞紐。
辛良早就聽說過,給領導當通訊員有許多規矩的,按著這些規矩來,就可以得到領導的喜歡,將來就可以得到提拔重用。相反如果不按規矩出牌,煩了領導的脾氣,甚至幹不了多長時間就又被退回到了原單位。
劉兵能夠很順利地到了政府辦公室,說明領導對他還是滿意的。因此,向他瞭解一下情況還是很有必要的。
他們找了一個比較僻靜的小飯館,要了幾個精菜,一瓶子名酒。
他們坐下之後,就直接進入了正題。
辛良說:「把你的經驗就給我傳授一下吧。」
劉兵說:「其實這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只要——手快腿快就行。且記不能亂說話,不管什麼事情,親眼看到了也要守口如瓶,不要多喝酒,因為喝了酒最容易口無遮攔。」
「還有呢。」辛良點點頭說。
「即使自己再博學多才,在領導面前也不能顯擺。領導講話讀錯了字詞,千萬不能當面指出來,而應該想一個巧妙的辦法讓他知道,以免領導下一次不犯類似的錯誤,而你知道了不講出來就是沒盡到責任。」
「接著講。」辛良又點點頭說。
「在領導身邊混,要特別勤於動腦筋,最好能夠猜到領導的真實想法,然後就不失時機地做在前頭,但是又不能讓領導看出來你是太精明,只要覺得你聰明可靠就可以了。最好是能給領導留下這樣的印象,你既聰明有很守本份。還有,有什麼要求千萬不可在領導的面前提出來,最好是領導覺得你太可靠了,他自己幫你把事情辦好。」
「太謝謝你了,這些你要是不說,我還是真的不知道呢。」
「最主要的是事在人為。以你的聰明,不出半月就就會把什麼奧秘都摸索透的。」
「知道一些總比不知道好啊。瞧,光顧得讓你說話了,這酒還沒怎麼動呢,來,老同學,咱干一個。」
兩個人就舉起了酒杯,碰在一起,喝了下去。又夾了幾口菜。
「接著說吧。」辛良點了一支煙,雙手支在桌子上,很有派頭兒地看著劉兵說。
「和任何單位裡一樣,在縣政府大院裡,也有派系紛爭,大家表面上看起來一團和氣,精誠團結。但是私下裡都有自己的小九九,當然所有的紛爭都是為了利益。而且這裡人和人關係也錯綜複雜,沒有任何一個人是沒有背景的,最好的做法是多做事少說話。」
「原來在這裡面混是那樣的不容易啊,你說得我都有點害怕了。」
「也不是那麼嚴重,只要多長個心眼兒就可以了。最主要的是要用發展的眼光看問題。比如從前有一個鄉鎮長,因為書記正走紅,他就只聽書記的話,把縣長也不放在眼裡,在書記那裡送了不少銀子,希望能夠撈到一個重要局長的位置.就在他馬上就要辦成功的時候,書記忽然調走了,縣長成了新書記,你想他的日子還能好過嗎.最後他什麼也沒撈到,早早切了線,離了崗.你想這樣的結局是不是太慘了點.」
「不過我們離那一步很遙遠,將來還不知道是一個什麼情形呢.」
「我也只是打個比方。再說了,人一但進入了政界,野心不由得就會膨脹起來,那個時候你就只有向前衝,沒有退路了.」
完兩人就又喝了滿滿一大杯.
酒精開始發揮作用,辛良不由得就激動了起來.
他說:「那我們兄弟兩個就好好地拼一把吧。」
兩個人就緊緊地握住了手,相互盯著對方的眼睛,看得出來,他們每一個都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信心。
劉兵說:「辛良,你我都是沒有什麼背景的人,那就意味著我們得比別人要付出更多的代價。」
「為了我們的將來,就是付出得再多,也值。」
兩個人把一瓶子酒喝完後,就分開了。
辛良的住處就在政府招待所,在那裡有他一個房間.因為離政府大院近,領導一有什麼召喚,他幾分鐘就可以到達.
回到住處,辛良一個晚上也沒有睡覺,他整個晚上都在描繪著他的宏偉藍圖.以及實現夢想的具體步驟。到了天就要快亮的時候,他才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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