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重案浮現
李局長說道:「最大的問題是一旦造成食品中毒導致群死群傷的事情發生,我還得坐牢。」
郭亮不滿地說道:「你說的也太嚴重了吧?我吃了這麼多,人家祖祖輩輩都吃了,也沒有聽說過誰吃了它就死了你還說什麼群死群傷。」
李局長也不急,笑了一下,反問道:「既然你這麼放心,你還拿著它到這裡來檢驗什麼?你現在不就是擔心有萬一、擔心發生意外嗎?你也不想因此擔什麼責任,對不對?你還說什麼孕婦、兒童、病人、老人什麼的,我們也得證明它沒問題,是不?說實在話,半年時間還是短的。」
被對方說中了心思,郭亮不禁汗顏。過了一會,不死心的他又問道:「市場上有這麼多小吃,這麼多袋裝食品,難道它們都進行了如此嚴格的檢驗?」
李局長笑而不答。
郭亮也知道這麼問對方不好怎麼回答,就退了一步,問道:「能不能把檢查費用減少一些?時間稍微長一點倒是沒關係,我們單位實在太窮。」
李局長笑著說道:「你們水產局還窮?那是你沒有來之前,那時候窮我承認。現在你們局早已經是小康水平了。至少比我們局好多了,呵呵,我們還嫉妒你們呢。」
郭亮也笑道:「怪不得你們提出一個這麼高的價格。減少一點,減少一點,到過年的時候,我們送一批給你們做過年物資,怎麼樣?」
李局長笑道:「那就這麼說定了,過年的時候如果沒有,我就帶著我們局裡的職工到你們局去鬧。……,這樣吧,總數還是十萬,但不必一次繳清,每年二萬,連續繳納五年。平時我們派人監督你們的加工,保證你們的產品生產衛生。這個建議怎麼樣?我知道你是干實事的人,也知道你在乎的是什麼,算我幫你的忙。你也幫我一點忙。」
郭亮稍微想了一下,連忙說道:「就這麼定了。謝謝!」
有了食品衛生監督局現場監督,他也放心了,他還真怕水產局的那些人為了經濟效益而不管顧客的死活。至於二萬元,郭亮還不放在心裡,如果一個廠每年連二萬元都成為一種負擔,那這個廠也沒有必要辦下去。只要自己在報銷費用方面卡一卡,二萬元一下就賺回來了。
水產局的食品加工廠在郭亮的親自關心下一步步完善,產品也一批批加工出來。不久以後,一罈罈一罐罐香氣撲鼻的罈子魚逐步擺上省裡的二家超市,慢慢被顧客們接受。還有一些商家乾脆找上門來要求批發,但因為工廠加工的產品數量太少,只能部分滿足顧客的要求。
當魚產品深加工如火如荼的時候,岳軍旗的鐵製件廠也已經開始了正常生產,生產的防盜門獲得了當地質監部門的認可,特別是高速公路的護欄已經開始出貨。郭亮為此投資了五十多萬的現金,佔了工廠百分之四十七的股份。
在工廠進入正規生產之後,岳軍旗才專門到郭亮這裡來過一趟,向郭亮匯報工廠的相關情況:
他和鍾世澤正式接手那個鐵製件廠之後並沒有安排馬上生產,而是做了兩件大事。一是請專業老師來講課,讓職工們停產專門學習勞動紀律、安全制度、設備使用方法、勞動防護、產品質量標準、設備操作。第二件是競聘上崗,將辦公室主任、技術室主任、機械車間主任、噴塗車間主任、採購銷售主任、質量檢測主任等六個中層領導職位和辦公室辦事員兼出納、技術員、質量檢測員、保潔安全組長等幾個管理崗位,全部由職工自願報名競爭,學習成績作為一個硬指標,沒有及格的人無資格參與競爭。
同時按合同規定全額發放員工的工資,將廠區進行了全面的維修。通過這樣一番大的動作,雖然資金花了不少,但成績也顯現出來,工人的精神面貌為之一變。
等人員安排到位,工廠開始正式開工了,工廠的產品也被迅速送到檢驗部門去驗收。
因為有部隊出面幫忙,沒有多久就獲得了生產許可證。
在管理方面,岳軍旗和鍾世澤還採取社會上很多工廠所採取的計件責任制。工人們每幹完一件活,心裡就開始為自己的收入加上了一個數字,每次雖然不多,但它們在工人心裡都變成了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
岳軍旗過來不是向郭亮要辦法的,而是讓郭亮派一個人到鐵製件廠去,負責那邊的財務。因為郭亮是最大的股東,他現在放手讓岳軍旗、鍾世澤大幹,在工廠前期也許沒有什麼,但隨著工廠業務和生產的發展,需要動用的資金很多,如果郭亮不派人參與決策,今後很難說清楚,也讓他們束手束腳,長此以往有可能導致三人的合作全面破裂。
對於岳軍旗的合理要求,郭亮感到很為難。因為他手裡實在沒有人,最後決定請薛黎幫忙。自從竹器廠出事之後,這個小姑娘就閒置在家,鬱悶的她已經足足瘦了一圈,心裡依然很內疚。
當郭亮趕到梅山鎮將自己的意思跟她說了之後,她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同意了,並保證今後認認真真做好財務工作,有什麼問題及時向他匯報,再也不會為任何人開後門講人情。郭亮知道她上次吃虧在心底善良,就安慰她放心大膽地做,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就找岳軍旗他們幫忙,或者直接打電話給自己。
薛黎點了點頭,第二天她就隨著岳軍旗前往鐵製廠。
時間一下到了下半年,江南的八月天氣非常炎熱,水產局的工作卻暫時清閒下來,因為大部分事情都是按部就班,作為水產局的一把手郭亮沒有什麼特別操心的事。就是要錢的職工、要錢的外面單位也沒有幾個人來煩他。自從牛望山得不到局領導的支持、擔心自己會被郭亮整下來後,他就老實多了。至少表面上老老實實地帶領他手下的職工認真工作。其他人見牛望山都不敢亂動,他們更是安心工作。加上現在養殖公司效益上來了,魚產品加工廠更已經開始出效益,全局幹部職工自然都已經信服郭亮,對前途充滿了信心。
郭亮現在上班的時間基本都是批閱文件,憑自己的興趣下企業檢查。見實在沒什麼事情,他乾脆學著開車,每天下午帶著司機在郊區一塊空地上學駕駛。
這天下午,郭亮正準備又去學開車的時候,他接到到一個電話。電話是省公安廳副廳長陶翔打來的,對方告訴他那台燒壞了的手機裡視頻資料基本處理好,省公安廳已經派人秘密將舒月華、岳軍旗帶到省公安廳。要求他也盡快去省城接受詢問,以證實一些細節。
如果不是陶翔打這個電話,郭亮都差點忘記這回事了。他很驚訝地問道:「裡面的錄像很重要嗎?怎麼搞得如此神秘兮兮的?」
陶翔本不想多說,但想起郭亮知道一些情況,自己也信任他,就透露了一些信息給他,說道:「這個案子絕對通天,搞好了我們都會立大功。搞砸了,……,我們都跑不了。具體情況我不能跟你說,我只能告訴你現在案情已經有了眉目。你能來也得來,不能來也得來。最好把你單位的工作安排一下,可能要耽誤一周的時間。放心,你是外圍提供信息的人員,不會軟禁你,只是需要你在省城隨喊隨到。……,離開單位一周的時間沒問題吧?」
「局裡的工作已經穩定,離開十天半月問題不是很大。」郭亮不解地問道,「為什麼喊我去,我只是將那破手機從月華手裡轉給你們而已,對其他情況可是一無所知。」
陶翔說道:「怎麼能這麼說呢?首先你和舒月華、岳軍旗都有聯繫,你們聯繫的原因,我不說你也知道。第二,你參股的那個鐵製件廠本身就與某些當事人有關,不找你找誰?本來找你也只是核實情況,你放心,我包你沒事。」
「那好吧,我馬上就動身。」郭亮又問道,「月華和岳軍旗他們不會有什麼事吧?」
陶翔猶豫了一下,說道:「舒月華應該沒事,不但沒事,還可能受獎。但另一位則難說,組織上必須對他做進一步的調查。特別是那個鐵製件廠的情況必須調查清楚之後才能做結論。我不能透露更多的。你來了之後,你會慢慢知道這些情況。」
郭亮又問道:「那個鐵製件廠會暫時關閉不?」
「不會。」陶翔反問道,「我們怎麼可能打草驚蛇?」
開車回到局裡,郭亮召集幾個局領導和中層幹部開了一個短會,將工作做了安排,當韓長江臨時主管局裡的工作,然後給縣政府辦公室打了一個電話,將請假的事在那裡備了案。之後就回到了租住的地方拿洗漱用品和換洗衣服。
湊巧的是房東黃大爺正準備帶孫子黃小樂到省中醫院學院看病,因為有人告訴他那個大學有一名教授擅長於治療大腦受損的疾病。不死心的黃大爺決定再帶孫子去那裡碰碰運氣。
於是,他們三人一起坐水產局的小車朝省城而去。因為還沒有找人辦駕駛證,加之他對自己的開車技術還不放心,郭亮沒有開車,車還是由司機開的。到了省城,將黃大爺祖孫倆安排好住宿的旅館之後,郭亮讓司機送他到省公安廳附近,然後打發他回家。
等車走遠,郭亮這才步行到陶翔那裡「報到」。
陶翔見了郭亮並沒有過多的寒暄,帶著他坐上小車七轉八拐地進了一棟外表看起來並不十分起眼的大樓,大樓門口只有警衛沒有單位名稱。陶翔告訴他這是國安局某部門的單位。國安局三個字讓郭亮嚇了一跳,心裡嘀咕道:「部隊的案子為什麼驚動國安局?」
實際上,他對國安局並不瞭解,本來這個單位一直籠罩在神秘之中,第一次接觸他們,他有點發虛。
下了車,走進這棟大樓,郭亮才真正意識到這個案子有多大。陶翔邊走邊簡單地介紹了一些信息:針對這個案子,有關部門竟然成立了以國家安全局、公安廳、軍隊聯合組成的專案組。這棟大樓作為偵破此案的指揮中心。整個大樓如臨大敵,到處都是荷槍實彈的警察。
如果不是陶翔帶他進去,他絕對進不了安全局的大門。看著來來去去的人都是一副凝重的樣子,郭亮老老實實地按照陶翔的吩咐做,進了一間密不透風的房間老老實實地回答工作人員的詢問。
只是他心裡很奇怪:「這案子怎麼把指揮部設在福江省,而不是設在案發的那個省?」
對郭亮,專案組的人確實沒有什麼為難,只是按程序詢問了他有關與舒月華、岳軍旗交往的事情,問得最多的是有關鐵製件廠的事,特別是郭亮到鐵製件廠的那一天與幾個軍官喝酒交談的情景反覆問了好幾次,每一個細節都讓郭亮複述一遍。如果不是事先有陶翔保證郭亮沒事,他還真有點害怕,以為自己會被安全局逮進去。
見了這一幕,他心裡更擔心舒月華了,不知道她是不是陷進去。不過,他也想到舒月華不是傻子,如果她有什麼事,絕對不會傻乎乎地把手機交上去自尋麻煩。即使有事,有關部門也會憑她上交手機這個行為獎勵她,將功贖罪。
他甚至產生了一個奇怪的想法:「莊青山的英雄事跡不會是假的吧?……,記得當時報紙上發表他英雄事跡的時候,朱柏良就覺得這事有點不尋常。當時他說過有關部門的效率實在太高了,烈士家屬還沒有通知到,報紙上就開始大張旗鼓地宣傳莊青山烈士的事跡。……,那些人那麼大張旗鼓地宣傳莊青山,會不會是在掩蓋什麼?」
想到舒月華說要為莊青山報仇,郭亮徹底迷惘了。
郭亮無權接觸專案組的東西,對整個案子完全不瞭解,他心裡的猜想也只能是猜想。
詢問完之後,郭亮隨著陶翔出了那棟令人望而生畏的大樓。坐到陶翔的車裡後,郭亮才問能不能見一見舒月華和岳軍旗。陶翔告訴他,他們兩人暫時被禁止和外界聯繫,必須等案情基本清楚之後才會出來。
陶翔邀請郭亮一起吃晚飯,但郭亮拒絕了,因為他知道陶翔現在忙不過來。告別陶翔,郭亮直接乘的士到了金鳳集團找梁倩英。上次竹器廠出事後,他還沒有和梁倩英好好交流,只在電話裡說了說。在電話裡共同對忘恩負義、害人害己的李艷蘭聲討了一番,也對過於善良過於注重朋友關係的薛黎哀歎了一陣。
梁倩英看到郭亮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辦公室,很驚訝,連忙問他怎麼來了。郭亮謊稱自己來省裡開會,因為是突然通知的,開始時也不知道會議期間有沒有空,就沒有給她打電話。
梁倩英對他的毫不懷疑,給他泡了一杯茶之後,很高興地和他談著竹器廠、竹根雕的事。她還將竹器廠在國外的銷售情況簡單說了說。按她的說法,自從那批含有霉變產品的竹地板被銷毀,積極賠償談下來的賠償金後,金鳳集團和國外代理商的關係不但沒有變糟糕,反而更進了一步,通過對方的努力,國外市場進一步拓寬。
從長遠來看,那件事由壞事變成了好事。
到了下班時間,梁倩英開了一輛紅色普通桑塔納載著郭亮一起去接住在旅館裡的黃大爺黃小樂祖孫倆,準備四個人一起到餐館吃晚飯。郭亮已經把黃大爺他們看成了自己的親人,所以將他們來省城治病的事告訴了梁倩英,也順便問了她在那個學校有熟人沒有。
梁倩英找了二個人,找到了那個學校的副校長,對方答應幫忙。
車在旅館門前的馬路上停下後,梁倩英坐在車裡等待,郭亮進去接黃小樂他們。不想黃大爺早已經買好了麵包、方便面、搾菜。方便面早已經用開水泡上,祖孫倆正要開吃。聽郭亮說一起到外面吃飯,黃小樂高興得差點跳起來,立即牽著郭亮的手就要出去。而黃大爺則不願意出去,嘴裡說他太累了不想走,方便面已經泡好不吃會壞掉,實際上不想花費郭亮的錢。
郭亮把黃大爺祖孫倆當著了親人,黃大爺也同樣把郭亮當著了自己的晚輩。自從郭亮租了他的房子後,不但收了他的租金,郭亮還把他收的一些簡單禮品送給他,而且不時買東西給黃小樂吃,黃小樂身上穿的、玩的,幾乎都是郭亮買的。連家裡裝的電話都是郭亮出了一半的話費。加上郭亮幾乎天天打掃樓上的衛生,讓他已經感到很不好意思,幾次說不要郭亮交租金了,可郭亮還是一如既往地交錢,讓他的心非常不安覺得自己太占郭亮的便宜。
郭亮見黃大爺堅決不肯到外面吃,只好只帶了迫不及待的黃小樂出門。剛出旅館大門,郭亮驚訝地發現梁倩英被一群男子圍著,他們七嘴八舌地說著什麼,有人還對她指手劃腳的,嘴裡大聲謾罵著。郭亮大急,扯住黃小樂就跑:「怎麼這樣,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