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然後,她又分開凌南天,眸子犀利地盯緊他。
凌南天聞言之後,心頭大震。
他剛才是傷心黎氏兄妹的墮落,而不是因為黎小紅改嫁的問題。此時,他腦子清醒過來,忙強攝心神,點了點頭。
他暫時將黎小紅的倩影壓在心底下,振作精神,張目四望,於幽幽暗暗的綵燈下,尋找渡邊乃劫和龜島正志的身影。
渡邊乃劫和龜島正志可是今夜凌南天要行剌的兩個重要目標,不僅僅是因為這兩個畜生是犬養龍夫的愛將,且這兩個人在城中均是手握兵權。
殺了這兩個人,才能將城內的重兵調往夜總會。
也才能掏亂犬養龍夫的心,迫其在城外無心指揮作戰,到時便可讓山裡的部隊脫困了。
劉葉英這才鬆了口氣,感覺衣衫有些濕了。
她於不知不覺之中,竟然嚇出了一身大汗。
濕衫貼肉。
綵燈迷離,音樂抑揚頓挫。
相擁著的又是自己的心愛之人。
這樣的夜晚,是多麼的美妙。
頃刻間,劉葉英的呼吸便粗重起來。
她感覺雙腿好軟,身子亦是軟綿綿的。
她在陣陣美妙的酥麻中,渾身乏力,身子不斷下滑,幾乎要癱倒下來。
凌南天感覺到了她身子的異樣,急忙摟緊她,扶住她,勸慰她,低聲說道:「剛才的事情,是小意外,別緊張!有我在,一定能辦成事。」
他以為是劉葉英是在為剛才發生的事情,而過度緊張所致。他注意到了她額頭上的汗珠。
凌南天此時的注意力,集中於搜索可下手的目標。
劉葉英是一個未婚的大姑娘,緊緊摟著她的,又是她心愛之人,她如何不傾倒。
此時此刻,她是美眸微閉,俏臉粉紅,眼神迷離。
這種與心愛之人身貼身的感覺實在太美妙了!
她嬌體內旋即燃升起騰騰烈焰。
她不由自主地輕啟櫻唇,去吻凌南天的雙唇。
好在,凌南天的低語如一瓢冷水潑來,讓劉葉英倏然驚醒。她紅著臉,別過頭去,長長地噓了口氣。
霎時間,虛汗又從她額頭滲出。
劉葉英的心一陣狂跳,內心盈滿了羞澀,暗道:凌南天是風流才子,尚且把持得住,而我守身如玉二十八年,怎麼能把持不住呢?
終於,凌南天看到了夜總會舞池裡最重要的兩個身影,便摟著劉葉英,舞動腳步,靠近過去。
於是,凌南天便更加摟緊劉葉英,把自己的臉貼在她的臉上,附唇去親吻她的臉頰。
劉葉英的心倏然又是一陣緊張,甚是羞赧,俏臉火辣辣的,渾身發燙,急急縮手,想去推凌南天。
凌南天卻附耳低語:「別動!你的左側是渡邊乃劫,你的右側是龜島正志。呆會,燈一滅,我殺渡邊,你殺龜島。兩柄匕首在我腰間,你雙手下移,扶到我的腰間。」
劉葉英聞言一怔,然後又伸手,摟緊凌南天的脖子,情不自禁地回親了他的臉頰一下。
然後,她慢慢雙手下移,扶到他的虎腰間,摸到了他腰間的兩柄匕首。
渡邊乃劫、龜島正志見「安騰達子」對「犬養明子」如此「猥瑣」,均是發笑,心下都想:看來公主走後,安騰君也難耐寂寞啊!看看合適的時候,老子得找幾個美媚來,幫安騰君解解悶!哈哈!
凌南天緊摟著劉葉英,舞動腳步,旋身到了渡邊乃劫、龜島正志的身後。
便在此時,燈光忽滅。
「怎麼回事?」
「哎呀,你踩著我的腳了……」
舞池內的男男女女,紛紛發牢騷,有的舞女尖叫起來。
「嗤嗤……哦……哦……」
也就在此時,凌南天與劉葉英兩人,快速拔下凌南天腰間的匕首,均是握刀,反手狠扎。
在喧囂聲中,發出匕首剌肉中的低微聲,還有渡邊乃劫和龜島正志兩人低沉的怪叫聲。
凌南天與劉葉英兩人均是手鬆匕首柄,又互樓著,移動腳步,旋身而舞,撞倒了幾個人,卻也遠離了渡邊乃劫和龜島正志的舞圈。
忽然間,綵燈又亮了起來。
凌南天與劉葉英仍是在人群中貼臉相擁,彷彿不知世間事似的。
「啊……啊……」
此時,人群中發出兩聲尖叫,卻是渡邊乃劫和龜島正志兩人的後脖子,均是各紮著一柄匕首。
兩柄匕首各穿渡邊乃劫和龜島正志的後脖而入,透前喉結而出,血水濺在他們倆人的舞伴臉上。
起初,兩名倭寇的舞伴均是覺得臉上一熱,似有什麼水珠濺來。
她倆只道是這兩名倭寇的口沫。
豈料,燈光一亮,兩名倭寇便低沉怪叫著,萎身而癱。
喉嚨被匕首捅穿了,喉管被剌斷了。
這兩名倭賊已無法發聲,均是瞪大眼珠,茫茫然的死不瞑目。
鮮血淋淋地從這兩名倭寇的脖子間往下滴。
兩名舞伴各自伸手抹抹臉,移手一看,卻是血,便各嚇得尖聲大叫。
舞廳裡,旋即大亂起來。
「快叫憲兵進來!」
「有剌客!」
「啊啊啊……」
各級軍官吼聲如雷,舞女們紛紛尖叫著跑開。
剛失落地走到夜總會門口的院長,見狀急大喊憲兵進來。有些殷商趁機溜走。
凌南天也趁機拉著劉葉英離開舞池。
敵特機關的憲兵們,都認得這位「駙馬爺」,都不敢攔他和劉葉英。
但是,憲兵們卻紛紛橫槍攔住那些想要溜走的殷商們。
凌南天牽著劉葉英的手,走出夜總會,便鑽進自己的轎車裡,用日語對兩名衛兵說道:「夜總會裡發生行剌案件,很亂,咱們先離場,別傷著了。」
然後,他便喝令開車。
他的兩名衛兵便駕著摩托車開路。
騰城兩名留守的重要將領在舞池裡慘死,夜總會自然大亂。這場舞會本是醫院院長組織的,主要是慶祝各級軍官傷癒出院、重返戰場、鼓舞士氣之用。
此時,最焦急的便是院長了,在場的人當中,軍銜最高的除了凌南天便是這位醫院院長。
而凌南天已經離場。
所以,只有院長能指揮各級軍官和憲兵隊了。
他急令憲兵集合夜總會內的所有人,喝令憲兵搜查所有人的身體,檢查槍支武器情況,搜索可疑之人。
黎建嚇壞了,跪在地上,哭喪著臉,向院長求饒。
院長也不知如何處置黎建好?
因為黎建剛才說「安騰達子」看上他的妹妹黎小紅了。
這樣一來,就等於黎氏兄妹與「駙馬爺」沾上關係了,院長豈敢輕易處置黎氏兄妹?
以致於黎建也只能迷茫地在地上長跪不起。
因為院長茫茫然地沒有發話。
時間一長,黎建雙膝欲裂,甚是疼痛。
黎小紅聞聲出來,哭哭啼啼的,嚇得俏臉發青,渾身哆嗦。她本來就因為黎建逼她去陪「安騰達子」睡覺而傷感,此時又見夜總會出了大亂子,死了兩名高級軍官,登時就嚇得六神無主了。
他們兄妹倆旋即被院長及憲兵帶回夜總會的辦公室內盤問。
黎建艱難起身,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他為了推卸責任,指著那名仍然哀號打滾的保鏢,稱「是可能保鏢為了洩怨而干的壞事」。
可憐的那名保鏢,本被黎建打得滿地打滾,在憲兵明晃晃的刺刀下,又嚇得直打哆嗦,無法分辯,流著悲淚。
院長只好喝令將那名保鏢架走,先關押起來,並喝令到場的偽警,要嚴密看好黎氏兄妹,聽候處置。
然後,院長離開了辦公室。
黎氏兄妹兩人,顫抖著,各坐在一張椅子上,你望我,我看你,茫茫然地不知所措。
沉默一會,黎建忽然靈光閃現,側目而視黎小紅,說道:「妹子,別怕,還有那安騰少佐閣下呢!他不是看上你了嗎?明天,明天……或者呆會,我帶你去拜會他。」
「你放屁……啪……嗚嗚嗚……」黎小紅當然明白黎建的意思,那是要她把自己賣給「安騰達子」,她憤然地怒罵黎建不是東西,又甩手打了他一記耳光。
這記耳光,是黎小紅在極度憤怒之下甩出去的,幾乎用盡了全力。
「哎呀……」黎建慘叫一聲,左腮立腫,牙血直流,捂著腮子,眼淚汪汪地哀號起來:「你什麼意思呀?雖然我靠你吃飯,但是,我是你的親哥哥呀?你怎麼說打就打?不疼的?嗚嗚!你以為我想的?這不是生活所逼嗎?這年頭,誰他娘的活得容易呀?如果你不去陪安騰少佐,那你有個三長兩短,哥還靠誰養呀?爹娘怎麼辦呀?」
黎小紅心頭一震,抹抹淚水,呆若木雞地望著黎建。
她在呆楞楞之中,眼前忽又浮掠過凌南天那雙華貴又略帶憂鬱的眼睛,不由呢喃而語:「怎麼他的眼睛那麼象?難道,他沒死?」
一幫偽警聞得「安騰少佐看上了黎小紅」,又見黎氏兄妹起了內訌,個個嚇得站起身來,趕緊退出房門外警戒。
「妹子,你說誰的眼睛那麼象?他沒死?你說誰?」黎建本是被黎小紅瞧得頭皮發麻的,很怕黎小紅又打他,此時聽黎小紅呢喃起來,不由一怔,便關問起來。
經歷多年的富貴生活,在吃喝玩樂方面,黎建現在可是人精,察顏觀色,很有一套。
他似乎看到了事情的轉機。
「關你屁事呀?你這個小人,滾遠點!」黎小紅一怔,回過神來,便又怒罵黎建。
「呵呵,妹子,哥是小人。古人說,唯小人和女子難養也。咱家出一個女子,出一個小人,這才有了富貴。妹子,你應該感謝大哥。上次沒有大哥的堅持勸說,你能有今天的富貴生活嗎?妹子,聽大哥勸,呆會或者明天,去拜會一下安騰少佐。他雖然官銜不高,但是,這在場的軍官,哪個不是見了他都得點頭哈腰的?妹子,得求他保命啊。咱倆保住命,什麼都有了。如果咱倆保不住命,那年邁的爹娘怎麼辦?誰來給他們倆養老送終?妹子,大哥求你勒!撲通!」黎建看黎小紅雖然仍是怒罵自己,但是,已沒之前那麼憤怒了,便又大費口舌,動情地勸說黎小紅,說著說著,他竟然跪在黎小紅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