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他怕郭妙妙會責罰他管教幫中弟子不嚴啊!
他想:反正黃冰也傷成這樣了,已經無能再為青龍幫出力了,還要黃冰這樣的狗賊何用?
不如就這樣讓黃冰當替死鬼算了。
於是,黃漢勝便決計踏死黃冰。
「卡嚓……」黃冰喉管立斷,當即慘死,再次仰天濺血,雙手一攤,便含恨地趕赴黃泉去了。
「喂,黃幫主,你可不能再傷害唐文山與黎建了,得馬上送此二人到教會醫院去治療,事後得審訊,得將審訊記錄上報我們總社的,以後通報全社,謹防再次發生此等醜惡的事情。爾等既入我社為特工,自當謹守我社規章制度。凡違令者,一律嚴懲。」郭妙妙卻要抓住此事作典型,聞得黃冰斷脖之聲後,急又轉身,勸阻黃漢勝。
「是!」黃漢勝只好悻悻住手,氣惱轉身而去。
他的心卻忐忑不安,生怕唐文山事後被審訊時會說出關於黃漢勝很多瞞住郭妙妙所做的壞事了。
他額頭直冒冷汗,低頭走出了周宅,先坐回轎車上,苦思瞑想良策:下一步如何趕在郭妙妙之前弄死唐文山呢?
「來人,將唐文山與黎建抬走,送教會醫院治療,嚴加看護,切莫出錯。爾等先走,我陪小紅說說話。」郭妙妙隨即嬌叱一聲,喝令隨從抬走黎建及唐文山,送往教會醫院。
她自己則留下來,收買人心,想勸慰黎小紅一番。
她怕黎小紅知道黎建的醜事,會向「赤匪」告密。
「嗚嗚嗚……我不活了……我哪有顏面見人哪!」黎小紅驀然起身,哭哭啼啼地一頭向牆壁上撞去。
「喂……小紅,別這樣。你受了苦,受了委屈,我也很難過,我也是女人,我也知道女人最重要的是什麼。但是,女人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也要不回來,這是天定的,你我都沒有辦法挽回的。唉,我會替你報仇的,我會嚴肅處置唐文山這狗賊的,我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的。」郭妙妙拉住黎小紅,攬她入懷,柔聲勸慰黎小紅,說著說著,想起自己的愛情也不如意,不由也是眼淚汪汪的。
她心裡對凌南天恨之入骨了,暗自心道:凌南天,如果讓本姑娘活捉到你,我一定要剝你的皮,飲你的血,抽你的筋,將你千刀萬剮,然後將你的骨頭剁碎餵狗。
「嗯……郭主任,我聽你的勸……嗚嗚嗚……你領我去教會醫院,陪我哥哥,好嗎?我就黎建一個親哥哥……嗚嗚嗚……」黎小紅抬起淚眼,顫聲問郭妙妙。
「好!小紅不哭哦,乖哦。往後,你生活上有什麼困難,我一定會幫助你。來,你拿著我的卡片,上面有我住宅的電話。記住,一定要保密哦,我只告訴我信任的人哦。」郭妙妙又由自己的「不幸愛情」,由讓自己恨得咬牙切齒的凌南天,又聯想到黎小紅的「不幸遭遇」,甚是同情她,也想將黎小紅的心收服,便留給黎小紅一個可以隨時找到她的電話,然後又好言好語地哄勸她。
「嗯……以後我有什麼苦,我都找你幫忙……嗚……我好想我哥哥……」黎小紅接過卡片,放入衣兜裡,又抬起淚眼,可憐兮兮地對郭妙妙道。
「嗯!我往後會當你是我親妹妹看待的,如果你不敢住在這裡,就回我的住宅住吧。唉,你才十七歲,便……」郭妙妙倒是越來越同情黎小紅,想想黎小紅十七歲就被逼當了周剝皮的小妾,真的很同情她,還差點說漏嘴了。
因為郭妙妙也是貧民出身,由小到大,也受了不少苦。
「嗚嗚嗚……我命苦啊!我家窮啊!我也是沒辦法的。」黎小紅被她的話觸動心底的疼,又嚎啕大哭起來。
這回,黎小紅可不是演戲了,而是真正的痛心大哭了。
「唉,好了,走吧,咱們一起去教會醫院。往後,我一定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郭妙妙無法再勸黎小紅,只好安慰她,扶著她走出周宅,又扶著她走上自己的轎車。
郭清、郭重兩人隨即往周宅鐵門上貼封條,然後也上了郭妙妙的車,驅車前往教會醫院。
「老爺子」旅館308房。
「哈哈哈哈……」陳道、鐵牛、猴子等人回來,看到凌南天拿回一大袋銀元,還有聽凌南天講述做通了黎小紅的思想工作之後,都是一陣仰天大笑。
當然,凌南天是不會說出他與黎小紅又做那件事的事情的。
「有錢了,大伙拿些去,想拿多少就拿多少,買幾件好衣服,吃好、喝好、住好,今晚開始,大伙就要與我同住一房了,分開住,住舒服些。多開一間房給小紅,先給她準備好。反正,大伙好好瀟灑一下。反正,你們跟著我,大伙是不會窮的。如果我娘去上海取款沒那麼快回來,我就再去找幾個富婆,請她贊助支持一下。所以,大伙別擔心。」凌南天解開繩子,讓眾人自己拿錢,想拿多少就拿多少,還打趣一番。
「哈哈哈哈……」
「大伙先到樓下吃飯,呆會喬裝,分頭行動,前往花花世界夜總會,演出一好戲,打進大刀會,給各個幫會製造矛盾。」凌南天待大伙笑畢,便又提出下一步的行動步驟。
眾人按計行事,吃飽喝足,便分頭行動。
花花世界夜總會,燈光煜煜,光怪陸離,歌舞昇平。
儘管社會混亂,軍閥征戰不休,但是,名門望族們仍然錦衣玉食,鏤金錯彩,紙醉金迷,一些社交名媛往來穿梭,頻頻與各界紳士名流碰杯,或是附耳私語。
按照盧宗英與盧宗保的指點,一身西裝、粘著假鬍子的凌南天拄著枴杖,很有紳士風度地來到了舞台下,在前排中央貴賓台旁側後一張桌前就坐,並大方地掏出幾塊大洋分別遞與引路、侍酒的幾名侍者。
正中那張貴賓台所坐的三人,分別便是大刀會的正副總舵主木青安、樂得剛、塗光頭。
他們三人,各自摟著一名妖冶女郎,一邊聽歌,一邊飲酒取樂不時猜拳喝酒,頗有些醉意。
凌南天不時舉杯遮擋自己的臉,卻瞄眼望向木青安、樂得剛與塗光頭三人:木青安年紀較大,約五十歲左右,中等身材,五官還算端正,大腹便便。樂得剛年約四十歲左右,個人瘦長,尖嘴猴腮。塗光頭則是三十多歲,高大威猛,光著頭,鷹眼勾鼻,長相頗凶。此三人均是身穿西服,衣領繫著禮花。
舞台上,一名風姿綽約的歌女在幾名舞女的伴舞下,正在演唱一曲「玫瑰玫瑰我愛你」:玫瑰玫瑰最嬌美,玫瑰玫瑰最艷麗,長夏開在枝頭上,玫瑰玫瑰我愛你!
玫瑰玫瑰情意重,玫瑰玫瑰情意濃,長夏開在荊棘裡,玫瑰玫瑰我愛你!
心的誓約,心的情意,聖潔的光輝照大地!
玫瑰玫瑰枝兒細,玫瑰玫瑰刺兒銳,今朝風雨來摧殘,傷了嫩枝和嬌蕊,玫瑰玫瑰心兒堅,玫瑰玫瑰刺兒尖,來日風雨來摧毀,毀不了並蒂枝連理!
玫瑰玫瑰我愛你!
「好!啪啪……」
一曲既終,滿場掌聲雷動,呼喝聲此起彼伏。
「小妞,老子請你跳一曲。」西裝革履、腰別兩把匕首的陳道佯裝醉熏熏地走到木青安跟前,伸手摸摸他懷中的女郎的臉,又因身子傾斜而導致手中的高腳酒杯傾斜,潑了一些酒在木青安的臉上。
「哎呀……討厭……」女郎一撥陳道,卻並不破口大罵,而只是嗔怪了一句。
「啪……你是什東西?找事找到爺們頭上來?滾開!」木青安勃然大怒,分開女郎,站起身來,指著陳道的鼻子,就是一番怒斥。
「哎呀喂,你算老幾?還爺們的?老子可是白虎幫的,現在,城內可是我們白虎幫說了算。哼!嘩……」陳道佯裝大怒,還罵木青安一句,自爆「家門」,將酒杯裡所剩的酒潑向木青安。
「你他娘的……白虎幫算什麼鳥?你們就真以為老子虎落平川了?呸!呼呼……」木青安的頭髮及西裝都給淋濕了,更是氣惱,怒罵一聲,朝陳道吐了口水,出手就揍陳道,兩拳擊來,一拳擊向陳道眼珠,一拳由下而上擂向陳道的腹部。
「哎呀,別推……」恰好此時,鐵牛佯裝與猴子追打而來,鐵牛跌跌撞撞的,背部撞在木青安的肩膀上,撞得木青安側跌於地,不僅兩拳擊空,還摔疼了胳膊肘兒。
「哎呀……」木青安側跌在地,驚叫一聲。
「啊……」幾名女郎及附近客人,紛紛驚叫,離桌而跑,生怕惹火燒身。
「你他娘的,敢欺負我老大?老子宰了你!老子今夜端了白虎幫。」樂得剛與塗光頭,皆是憤怒異常,各自拿起一隻酒瓶,砸向陳道。
鐵牛卻趁機從背後襲擊,雙拳擊出,快如閃電,拳頭如錘,力道剛猛,分別擊在樂得剛與塗光頭的後腦上。
「光光……啊呀啊呀……」樂得剛與塗光頭兩人都各自慘叫了一聲,剎那間,他們兩人都腦嗡耳鳴,暈頭轉向的,身子也歪歪扭扭,幾乎立足不穩。
「你他娘的……」木青安爬起身來,惱羞成怒,竟然掏槍而出,指向陳道,欲扣板機。
猴子卻早有準備,抄起一隻酒瓶,敲向木青安握槍之手。
「啪……卡嚓……哎呀……當……」
木青安猝不及防,右手腕被敲中,酒瓶即碎,碎片扎入其手腕之中,疼得他連聲慘叫,手腕流血,直打哆嗦,握槍不住。
手槍掉在地上。
「白虎幫算個鳥!白虎幫就可以在我們夜總會鬧事呀?弟兄們,上!宰了這幫鳥人!」盧宗英、盧宗保佯裝大喝,領著一幫打手圍了上來。
陳道手下的兩名衛兵,分別站在角落裡,見狀便掏槍射擊天花板上的燈光。
「砰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