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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227章 文 / 石劍

    第227章

    她抹抹淚水,把自己與愛子凌南天的目標道出來,並表明不會留在嶗山太久,甚至於有必要,可以馬上就走。

    眾人靜靜地聽著林依依所說的話,都是默默落淚。

    「娘,別說了,坐下吧,咱們好好吃頓飯,吃頓安樂飯,吃頓團圓飯。」凌南天眼睛濕濕地走過來,想攙扶林依依落坐。

    「還有,這把黃金手槍,本是我家老爺子凌雄送給凌霸天的從軍之物,現在,我兒子南天殺了馬彪,也從馬彪身上奪回了這把手槍,小妹特托大嫂送還給凌霸天。」林依依輕輕推開凌南天,今天,她非要把心裡話全吐出來,否則,太憋屈了。

    她說著說著,又流下了心酸的淚水。

    但是,她是信佛之人,非常不願意看到凌霸天與凌南天「兄弟」之間相互殘殺。

    須知,凌霸天與凌南天雖然不是親兄弟,但也是在同一個屋簷下,一起生活了二十年。

    林依依實在不想看到「凌氏兄弟」相殘的慘劇。

    她反手從凌南天的腰間,掏出那黃金手槍,塞到薛大妹的手中,斯盼以此來與凌霸天徹底釋怨。

    「妹子……嗚嗚嗚……我們全都錯怪你們了,嗚嗚!」薛大妹本也是樸實無華之人,接過林依依手中的黃金手槍,又耳聞林依依這番話,不由感動萬分,激動萬分,失聲而泣。

    她又抱住林依依一陣痛哭。

    太感人了。

    常明都落淚了,握著盒子炮,連連拍胸,甚是愧疚。

    路洋掏出潔白的汗帕,輕輕分開薛大妹,遞與林依依。

    剎那間,他真想親手為林依依拭淚,可是又不敢。

    面對感情,他始終說不出口。

    「好了,弟兄們,讓梁山那狗賊領著**來折騰吧,咱們繼續喝酒吃肉。一定要喝好,吃好,然後好好地睡幾天大覺。弟兄們,來啊!繼續喝。」洪武本是碭城過來的兵痞,以前很窮,沒事就是喝酒,酒量特大,酒癮也大,這回,滿桌子好酒好肉的,又無其他啥事,便招呼一幫弟兄再喝酒猜拳。

    「老常,來來來,一起喝。哪哪哪,這回,你不許裝醉哦。等過幾天,老子帶你入青島,掏亂一番,再弄幾挺機槍來。」賀喜攬過常明,攬著他坐到大餐桌子前,親自給他倒酒。

    「好!我就喜歡有一天,能和你們一樣,痛痛快快地打一仗。娘的,總窩在這山溝溝裡,憋屈啊!一聽到**來,咱們就得撤,不敢打。這回,你和老洪早上領著弟兄們接應三少爺,這一仗,打得可真痛快。來,老賀,我敬你。」常明的良心醒了,心也開始靠向賀喜等人,感覺這幫人真像一家人,很是羨慕。

    他端碗向賀喜敬酒。

    「哈哈哈,兄弟,這就對了。你跟著咱們三少爺,我老賀,保證你每仗都打得痛快。來來來,你讓讓,讓我家四夫人和薛大嫂坐。」賀喜一聽,高興了,拍拍他的肩膀,讓他起身讓坐。

    此時,路洋攙扶著林依依來了。

    而林依依則是拉著薛大妹之手。

    「來來來,大伙敬敬四夫人、薛大嫂!」洪武見狀,趕緊起來,也端起酒碗,又呼喊起來。

    「好……哈哈哈哈……」眾人旋即鬧起酒來。

    「喂,你娘也這麼會說話?嘖嘖嘖,怪不得你那張嘴,也那麼厲害。遺傳啊!」韓丹見狀,悄然拉著凌南天退後幾步,低聲問凌南天,也不知道是贊林依依,還是罵林依依。

    「什麼我娘?那也是你娘。你得改口了。你不能再稱伯母、大娘、大嬸的。我娘是什麼人?見多識廣,她都提出為你療傷了,肯定就知道你我是什麼關係。都到這個份上了,你還不肯改口呀?哦,我告訴你,我娘是學佛的,信佛之人,慈悲為懷。」凌南天可不想鬧酒了,他摟著韓丹,走到一旁坐下,又一腳撩開躺在地上的吳志剛,伸手捏了捏韓丹的酥峰。

    「哎呀,你壞死了,這麼多人在這裡呢!你娘那麼好心腸,咋生的你那麼壞呢?」韓丹羞澀地撥開他的手,嗔罵了他一句。

    「唉,不過,我這段時間也想過這個問題,我也不想與凌霸天相互撕殺。好歹,我也在凌家生活了二十年。二十年的美好生活,確實讓我終生難忘。哦,還有,我娘以前是貴婦人,參加過不少軍閥間聯絡和談判的酒會、宴席。有時,我們凌家軍管轄的地方,發生了什麼水災、旱情,我娘還得維護家父……凌大帥的形象,搞一些籌措善款、發放善款的活動,要參加酒會、宴席、籌款放款等等的活動,就肯定會有人請她出來講話。她這講話講多了,自然口才就好了。」凌南天縮回手,收起了嘻皮笑臉,語氣忽然沉重下來。

    「算了,你也別唉聲歎氣了,如果凌霸天確實死性不改,那也沒法,咱們只有狠狠地打他。好了,你想個法子,弄醒吳志剛,我要與他開個會,我得盡快給這幫弟兄做做思想工作,講講革命形勢,爭取能把這幫人盡快改造成革命武裝,把嶗山的村民們都團結起來,發動起來。在這裡,我們要形成一個革命的根據地,與敵特開展長期的鬥爭,並且在這一帶,組織建立咱們的蘇維埃政權,還政於民,還田於民,把反動派都趕出膠東地區,然後壯大力量,再把反動派趕出齊魯大地。」韓丹看凌南天情緒低落,便紅著臉,羞羞答答地主動親了他一下,又給他講起革命道理來。

    「嗯!有精神了。」凌南天被她一親,果然精神一振,馬上起身,招呼洪武、賀喜等人不要再鬧酒了,打掃飯桌,聽韓丹發表演說、講解革命道理。

    洞裡洞外兩重天。

    洞外火光沖天,濃煙滾滾。

    鍾昆眼望自己經營十年的山寨,毀於自己的一把火中,心頭一陣痛,悲淚橫流。

    「娘……娘……」鍾輝在火光前泣聲大喊,看到火勢這麼大,很多橫木橫樑都被燒斷了,倒砸下來,以為薛大妹在裡面出不來,被燒死了,便跪在山寨門前哀嚎大哭。

    「什麼?你娘……進去了……」鍾昆聞言一怔,抹抹老淚,急拉起鍾輝,顫聲相問。

    「進去了,和常五叔進去的,進去喊林依依那賤人逃命,可現在……嗚嗚嗚……連我娘和常五叔的命都搭進去了。」鍾輝把自己看到薛大妹及常明進寨呼喊林依依逃命的情況,泣聲說了一遍。

    「啪啪……兔嵬子,你不會勸你娘呀?嗚嗚嗚……」鍾昆一聽,傻眼了,甩手就給鍾輝兩記耳光,泣聲大罵。

    「可我娘當時對常叔叔又打又罵的,我不敢近前去,我想他們會自己出來的,都這麼多歲數的人了……嗚嗚嗚……」鍾輝雙手捂臉,泣不成聲地辯護。

    「你混蛋啊,你……咚……」鍾昆舉手欲再打鍾輝,卻是心頭一陣巨疼,眼前一黑,側倒在地上,暈厥過去了。

    他與薛大妹三十年夫妻,現在,妻子說沒就沒了,傷心欲絕,悲痛欲絕,心頭難承巨疼啊!

    「來人哪,快抬寨主走啊!」文智廣見整座大寨都著火了,也忙完了,跑到鍾昆身旁,想勸他想拉他,可是聽得鍾氏父子的對話,又不敢靠近過來,因為提議放火的人是他。

    此時,他看到鍾昆暈倒了,才敢喝令寨匪來抬鍾昆走。

    然後,他走到鍾輝身旁,低聲道:「賢侄,快走吧,反正凌南天、林依依也燒死了,也算為你娘親報仇了。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他便半拉半勸鍾輝走。

    文智廣竟對薛大妹與常明之「死」,一點也不心疼。

    他邊走邊回頭望,看著山寨化為灰燼,心頭高興之極,暗自心道:等**走了,那個馮雲從上海取款也該回來了,到時,便以引見凌南天為名義,把馮雲強留於嶗山,搶了她手中的款項,然後,就強行擁著馮雲入洞房……

    嶗山寨的人,邊回頭望,邊撤往山頂的八仙墩,不少人都流下了依依不捨之淚。

    巨石相疊,側看成嶺,豎看成峰。

    話說梁麗娟因為被猴子戲弄,所以,她追逐著猴子,想抓他,想打他。可是,猴子太靈活了,明知梁麗娟追不上自己,便不時停下腳步來罵她,不停地引著梁麗娟追他。

    然後,他飛身上樹,待無人注意時,忽然一躍而下,借身軀下降之力,將梁麗娟壓翻在地,又摟著她的脖子,沿著陡坡翻滾,直至翻滾至一塊巨石下,才附耳而語。

    猴子低聲道:「梁小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戲弄你的,我是奉我家三少爺之命,借罵你引你來追逐我,好讓我混出山寨來。目的是瞭解這處山寨的地形、險處,以防萬一,將來遇上險事,也可以方便逃生些。」

    「嗯!……」

    梁麗娟本來就很胖,追逐著猴子一會,已是渾身大汗,喘息粗重,幾乎就跑不動了。

    現她如此被猴子勒著脖子,登時直翻白眼,香舌長露。

    猴子連忙鬆開她,悄悄探頭出來,觀望上面的山寨情況,待看到凌霸天也來到了山寨時,嚇得急急縮頭,出了一身冷汗。

    於是,他便凝神聽著山寨前那幫匪徒的一番對話,且不時探頭出去一看。

    他心裡暗道:三少爺真是料事如神啊!這幫賊人果然是不安好心!他娘的,凌霸天什麼時候來到了嶗山的?

    鍾老兒咋與這樣的小人也勾結上了?

    猴子心裡既暗讚凌南天的猜測很準,也對凌霸天的到來很是吃驚,預感到凌氏兄弟又會相殘了。

    他想找找鐵牛,因為他出來是凌南天授計的。

    同時,鐵牛也接受了這樣的命令。

    可是,他探頭四望,卻不見鐵牛的身影,不由嘀咕出聲:「咦,鐵牛哥也出來的,他又跑到哪裡去了?」

    他側頭之時,發現梁麗娟翻滾起來,急又將她按倒,死死地捂著她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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