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郭妙妙聞言,俏臉紅艷艷的,心頭既喜又甜,還有些惱怒,不由羞羞答答地低首弄衣。
可是,當她忽然聽到冬瓜的一聲驚歎,驀然「明白」這是凌南天在「神智不清」的情況下,說出的「真心話」。
倏然間,郭妙妙心頭盈滿了感動,熱淚盈眶,沒想到凌南天會如此愛她,這可是她從來沒有想到過的。
因為一直以來,凌南天背負的都是「風流少帥」之譽,在郭妙妙內心裡一直認為自己與凌南天的那夜情,無非是凌南天在玩弄她。
所以,她一直心有不甘,一直都想報復凌南天,當然也想借此嫁入豪門。但是,自從親眼睹凌南天家破人亡之後,她入嫁豪門之夢又碎了。
可如今,凌南天在暈厥之中,竟然還如此惦念著她,又如何讓她不感動?不流下熱淚?
女孩子嘛,本來就容易心軟,容易動情。
她急急轉身,奔向內室,放下挎包,扶起凌南天,摟入懷中,摟得緊緊綿。
她難過又很激動地道:「嗚嗚,南天,我也很愛你的……對不起!我這幾天傷害你了,把你傷害成這樣,對不起!嗚嗚嗚呼……其實,你昨天下午把我送回報社之後,我的心也在被折磨,在受煎熬……我們都曾經……在一起過,我怎麼會忘記你呢?我怎麼又會捨得折磨你呢?嗚嗚!半年前,在郵輪上,我看到你痛打那些耀武揚威的日本武士的時候,我的心裡就很佩服你,敬重你,因為你為我們中國人爭了光,你揚我國威……可能,那一剎那間,我有些喜歡你……所以,我雖然奉命去暗殺你,可是一直都下不了手,否則,你即算有十條小命也早沒了……嗚嗚……這幾天,我氣你的時候,我的心也是疼的……」
瞬息之間,她激動哽咽,也吐露了對凌南天的相思之情。
串串晶瑩剔透的珠淚,也滑滴在凌南天通紅的臉上。
此時,聽了郭妙妙的真誠告白,凌南天不用動功讓臉蛋發紅,也自臉紅了。
凌南天萬萬沒想到,郭妙妙會被自己感動的,更沒想到郭妙妙會是如此愛他,竟然會摟著他失聲痛哭,吐露愛幕,吐露相思之情。
剎那間,凌南天的心頭湧起了一絲愧疚。
他心裡暗道:在此之前,我是想利用郭妙妙,爭取郭妙妙給少爺一個身份來作掩飾,接著去營救昨夜那些被捕的員,然後,少爺就去討韓丹之歡心。
唉!若真如此,我真是愧對了郭妙妙了。
唉,麻煩了,郭妙妙對我竟然是真心的。
女孩子一旦用了真心真情,就會纏死少爺的。
麻煩了……
看來,我不能去追韓丹了,若是我不幸跟韓丹好上了,到時,郭妙妙一生氣,就把我的身份給暴露出去,我就死定了,就更別想殺馬彪報仇了。
郭妙妙緊摟著凌南天,低聲泣訴。
她珠淚串串,打濕了凌南天漂亮的臉蛋,打濕了凌南天的髮絲,也打動了凌南天的心。
而凌南天的心被打動了,也就心亂如麻了,想得很多,想得很遠。
「嘎唧……」
「給老子搜!無論是何嫌疑人,一律帶走。你,帶隊去對面。你,領隊入內。你,領隊人馬,封鎖這條街的所有胡同,若放跑了赤匪分子,老子要你腦袋。」
「快,就是這裡了,給老子圍起來!」
「若遇赤匪反抗,就格殺勿論!」
便在此時,診所店門前,忽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剎車聲,腳步聲更是「砰砰」直響。
似乎,從車上跳下來了許多人。
接著,便響起了游言豐的喝斥聲、黃水平太監般的尖叫聲,他們在喝令一隊隊人馬查診所、查前後胡同及沿街店舖。
「對不起!我們的郭小姐在裡面,任何人匆進打擾!」守在診所門外的郭妙妙的手下兩名便衣似乎攔擋在門外,不讓軍警入內。
「滾開!老子不認識什麼郭小姐、張姑娘、李閨女的……」
「砰……哎呀……」
來人似乎很粗魯,很橫蠻,一把撥開了那名便衣,撥得那名便衣特工側倒在診所內。
「放肆!都給本姑娘滾出去!叫游言豐那死雜種過來見本姑娘!什麼東西?竟敢不把本姑娘放在眼裡?哼!」郭妙妙心頭一震,從相思之苦中回過神來,放下凌南天,抹抹淚水,又從挎包裡掏出手槍。
她搶身而出,朝那名軍警嬌叱一聲,揚槍對準了他的咽喉,且怒罵游言豐不是東西。
這名軍警是游言豐的得力助手,警局新提拔上來的探長,高大威猛,反應頗快,也舉槍指向郭妙妙。
「唉,麻煩了,這次,的地下組織損傷慘重了,那些員得死傷無數了。不知道猴子有沒有通知到老孫?不知道錢師承逃出去沒有?唉,真對不起韓丹的委託了。」內室裡的凌南天聞得街頭如此之亂,不由一聲歎息,黯然神傷,頗為內疚,感覺沒有幫到韓丹的忙。
診所門前。
「啪啪……砰砰……狗雜種,你沒長眼呀?連郭小姐也不認識嗎?」唐文山、黃冰、黃水平三人齊躍而來,分從後心、兩側,或擂此探長一拳,或打此探長兩記耳光,又破口大罵他一番。
「郭小姐,對不起!對不起!是卑職手下有眼無珠,對不起!」游言豐聞聲而來,連忙躬身向郭妙妙道歉。
「游局長,我在看病,我也不是不讓你搜,但是,別瞧不起我的手下。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記住了,打我的人,便是打我。進來搜吧。別忘了,我現在還兼任了警衛營的副營長。」郭妙妙也是識大體之人,既然是軍警在執行任務,就不能挫傷他們的積極性。
她教訓游言豐一番,揚威一番,便扭腰轉身,先入內室,放下紗簾了。
她風姿綽約,扭腰之時,更是風情萬種,蓮步款款。
「啪啪……」游言豐、黃冰、唐文山望著郭妙妙的曼妙身姿,咽嚥口水,卻沒嚥住,讒水均從各自的嘴邊滑滴下來,濺在地板上。
他們忘了向郭妙妙敬禮,也忘了執行任務。
「哼!」此時,那名粗壯的探長爬起身來,抹抹腮邊的牙血,「哼」了一聲,臉色悲憤,眼有淚光,轉身就走。
他似乎是頗為正直之人,很瞧不起游言豐、黃水平、黃冰、唐文山等阿諛奉承的卑鄙無恥小人。
「曾任……搜到曾任了……」
「別跑……再跑的話,老子就開槍了……」
「砰砰……」
「啊呀……」
便在此時,隔壁傳來幾聲大喝,繼而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隨後便響起了一陣槍聲。
有人應聲慘叫,撲地而倒。
「紹震光,過來,認認人,這個是不是夏建軍?說!」
此時,不遠處,又響起了軍警的喝斥聲。
游言豐、黃冰、唐文山、黃水平,這才如夢初醒,急急轉身,跑了出去。
但見斜對面的一條胡同口處,幾名軍警持槍押著一名身穿長袍的中年人出來,要求站立於胡同口的一名身穿西裝的年青人認人。
這個年青人便紹震光,他瞄了那名中年人一眼,便朝其他軍警點了點頭,算是認人了,也算是認準人了。
確認了這名中年人便是夏建軍。
這個紹震光是怎麼回事?
他便是凌晨時分甘如龍率隊抓來的「赤匪」交通員之一,此人沒經嚴刑拷打,當游言豐搬出一套刑具時,他便嚇壞了,便也什麼都招供了。
紹震光年約二十五六歲,本是富家子弟,沒吃過苦,大學畢業之後,進入紗廠工作,憑著一腔熱情,在革命同志的革命熱情的影響下,參加革命。
他的革命意志比起黎建的意志來,更是不堪一擊。
清晨時分,紹震光被抓入獄,面對游言豐端出老虎鉗、辣椒水、有倒剌的皮鞭、烤得通紅的烙鐵等等刑具,他都快嚇暈了,哪裡還能受刑?
他乖乖地把自己知道的什麼事情,全都招供了。
然後,他為保自己的命,便提出由自己出來領路查捕革命者,確認誰是員。
「紹震光,你這死畜生,你這沒有人性的狗雜種,你祖宗十八代都是烏龜王八蛋!你這死叛徒,枉費組織上培養你多年,老子瞎眼了,當年你入的時候,老子竟然當你的入介紹人。啪啪!呸!」被軍警稱作夏建軍的中年人,此時已知自己被捕或被屠殺是無可倖免的事情,便朝叛變革命、前來認人的紹震光破口大罵。
他臉無懼色,甩手就打了紹震光兩記耳光,很響亮,很清脆,還唾了紹震光一口唾沫。
「死老鬼,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呀?我呸!」黃冰朝夏建軍大罵一句,便雙足一點,一招「蒼鷹撲兔」,凌空撲去。
他雙臂一張,十指如鉤抓下,扭著夏建軍的雙臂一旋,竟然硬生生地將夏建軍的雙臂擰斷。
「卡嚓……啊呀……」夏建軍慘叫一聲,額頭冒汗,臉色蒼白無血,撲倒在地上,疼得直打滾。
「押走!」游言豐大手一揮。
數名軍警一捅而上,架起疼痛發暈的夏建軍,便「光」地一聲,將他扔到軍車上去,就像扔磚頭一樣。
「啊……呀……」夏建軍又慘叫一聲,摔落在車廂上,頭破血流,暈厥過去了。
「紹震光,上車,領路,今天務必找到本城的赤匪地下組織首腦錢師承。快!」游言豐隨之大喝一聲,令紹震光上車領路,繼續查勘「赤匪」地下組織的要員。
紹震光低著頭,紅著臉,走上了軍車。
當街被他的恩人夏建軍如此斥責,或多或少,他有些無地自容,故此紅了臉,也只能低下頭,生怕圍觀之路人認識他便是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