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他伸臂一攬,將韓丹摟入懷中,耳語幾句,親了她的臉頰一下,又分開她,閃身而過,拉起猴子就跑。
「喂……你……你怎麼可以耍無賴?呸,我有生以來,還沒見過你這麼無賴的人?我與你很熟嗎?」韓丹忽又被凌南天摟入懷中,不由俏臉發熱,又羞又惱。
她嬌體蠕動,肩膀一撞凌南天,欲掙開他的擁抱。
可是,凌南天力氣遠大於她,摟得她很緊,且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正當她掙扎的時候,耳邊又響起了凌南天親暱的話語及勸告。
她這回可是正經嚴肅之人碰上無賴之人了。
她剛回過神來,欲罵凌南天,可凌南天又鬆開她,拉著猴子跑入胡同盡頭,躥入周宅了。
「哎呀,真是死無賴,我咋會碰上這種人?討厭死了。唉,我還領這種人走革命道路呢?呸!他簡直就是害群之馬!哼!」韓丹欲罵凌南天而罵不了,因為人已不見了,氣得她渾身哆嗦,因為她今夜接二連三被凌南天吻了幾次。
「不過,他的腦子很好使啊!反應太機靈了。他到底是何方神聖?據他所言,他還懂日文。總得來說,他還是了不起的人才啊!唉,無賴就無賴吧,先領他走上革命道路,慢慢地做他的思想工作,把他赤化過來就是了。」韓丹跺了幾腳之後,伸手撫撫臉頰,感覺雙頰仍然很燙,不由又是一陣害臊,卻也思潮起伏,終於還是決定把凌南天拉到自己的革命隊伍中來。
「韓丹,咋啦?救人要緊呀!那個林鳥,他娘的,跑了,惹事了,就交給咱們來處理,真他娘的不是東西。」此時,賀金城從周宅裡跑出來找韓丹,又破口大罵凌南天。
「哦!金城同學,不要罵他了。他有為難之處,另外,他已設下妙計讓我等應付了。在這個白色恐怖年代,咱們對敵鬥爭,需要智慧。看一個人,不能只盯著他的缺點看,更重要的是要綜合他所有優點。就拿今夜來說,沒有林鳥在場,咱們可能血濺當場了。對不對?」韓丹回過神來,走近賀金城,馬上就做他的思想工作,指出工作方法,並稱讚凌南天一番。
「對對對,韓書記,你就是高人一等,我罵是罵了林鳥,可是,我也挺服他的。他似乎挺有腦子的,武功挺高明的。我服死他了。往後,我還得拜他為師,且發動同學們一起拜他為師。真的,我現在好崇拜他。嘩,他的功夫真厲害。走吧,此事後議吧,先救人要緊。」賀金城伸手搔搔後腦,不好意思地笑了,他是耿直之人,知錯就改。
然後,他轉身份開小紅,抱起黎建,跑向周宅。
「咦,這倒是一個發展革命同學、同志的好辦法。看來,發揮好林鳥的作用,還是有利於革命隊伍的壯大的。呵呵,這個林鳥,怎麼起的這樣的怪名字?林鳥?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嗯,這應該是一個化名,絕非真名。嗯,這個林鳥,可是文武雙全啊,他一人打這麼多人,還打贏了,真厲害。我倒也挺服他的。」韓丹一聽,來靈感了,反思賀金城的話,也對凌南天多了幾分佩服。
她聯想到凌南天「林鳥」這個古怪的名字,又樂了,也猜測到「林鳥」可能是個化名,便又想:下次見到他的時候,得好好問問他,一定要將他的情況瞭解清楚。咦,我什麼時候可以再見到他呢?他……他……他怎麼可以輕易就吻我?難道,他喜歡我?
凌南天拉著猴子,躥入周宅,穿過廳堂,奔入後院,推開後門,拉著猴子,跳入池塘之中,游水而走。
韓丹等人抬起傷者,回歸周宅。
「快,圍起來!給這幫聚眾鬧事的學生上鐐銬。」不一會,游言志領一幫警察來了,他氣洶洶,要抓韓丹等人。
「慢著!」吳坤也領一個排的兵力來了,朝游言志大喝一聲,一個排的兵端著步槍,便將周宅裡外的所有人都包圍起來,包括警察在內。
「吳營長,處理治安問題,可是警察的事啊。」游言志一驚,慌忙奔到吳坤跟前。
「游探長,你不知道吳志剛是今晨馬市長親手釋放的嗎?他們幾個同學出獄之後,小聚喝酒,又是在富人家中,能鬧什麼事?你一個小探長,能買得起這樣的大宅子嗎?在這富人家的宅子裡,你也敢能亂抓人?你不想活了?你以為你有幾桿槍,就很了不起嗎?到時這宅子的主人要是跑到馬市長或是甘局長那裡告你一狀,你就會吃不了兜著走。哼!這幫黑衣人,可是城內大刀會的人。大刀會是幹什麼的?是專門敲詐勒索的黑心人!我聽說,他們收的保護費,還會送一部分到警局去,游探長,你這麼緊張大刀會的人死傷慘重,是不是平常時收他們的錢,收多了?」吳坤對游氏兄弟、甘如龍在馬彪面前的得意,是心裡有氣的,想想自己追隨馬彪出生入死的,到頭來才混到一個小營長當,心裡很不舒啊!
所以,吳坤對游言志毫不客氣,冷冷地挖苦他,擠壓他,打擊他,戲弄他。
「你……你你你……你胡說!吳營長,咱們倆人可都是馬市長身邊的人呀!你怎麼可以這樣血口噴人?」游言志一聽,頭髮都發麻了,結結巴巴地,憤然地斥責吳坤。
「既然都是馬市長身邊的人,就更要愛護馬市長的聲譽。各位同仁,把周宅裡外的屍體及同學們的情況,全部拍照下來。我們新聞媒體,對社會醜惡現象,一定要敢於揭露。順便,也可以揭露一下警匪勾結的事情。」吳坤尚未答話,郭妙妙便領著幾名記者也來了。
她身穿旗袍,肩披風兜,纖腰款擺,風情萬種。
她身後的幾名記者,隨即端起相機,就給地上的死屍或是韓丹、游言志等人拍照。
果如凌南天所料,幾方人馬齊來,可不太好處理韓丹等人。郭妙妙作為藍衣社的特工,自然也希望能剷除這些匪徒,好讓國民政府得民心、得天下。
吳坤怔怔地望著郭妙妙的曼妙身材,嚥了一下口水,感覺自己身體忽然難受起來了。
「喂,郭主編,事情可不是你想像中的這樣子,游某可是剛到青島上任啊!根本就不熟悉大刀會的人,真的,求你高抬貴手!放小人一馬。」游言志一聽,頭皮更麻了,慌裡慌張地跑到郭妙妙跟前,連忙費舌解釋一通。
他還連連向郭妙妙躬身作輯,苦苦哀求。
面對相機的鎂光燈閃爍,他又急急捂著臉孔,生怕明天真的會上頭版頭條。
這個警匪勾結、欺壓百姓、到富人大宅裡劫財劫色的罪名可是不輕啊!
更何況游言志長得很對不起觀眾。
不過,如果他不知道郭妙妙的特工身份,可能他馬上就會開槍,斃了郭妙妙。
可是,這個郭妙妙挺精明的,本來,特工人員,是不可以隨便向國民政府的官員提供身份的。
可是,郭妙妙卻偏偏反其道行之,美其名曰是為了共同做好工作,實際上也是保護自己。
再說,密報權在她手上。
城內知道她身份的人,都得讓她三分。
「那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用警車將傷者送往醫治療?難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警方就不用負責任嗎?你們就任由匪徒入室搶劫,謀財害命嗎?國民政府為什麼會被老百姓罵?就是因為爾等官差不作為。」郭妙妙卻嬌叱斥責游言志一番,罵得很嚴厲。
「是!」游言志嚇得渾身哆嗦,趕緊立正敬禮,揮手喝令警察,抬起傷者,送到胡同口的警車上,急奔醫院而去。
所謂的警車,只不過是一輛改裝、重新塗漆的大卡車。
韓丹、小紅、賀金城、吳志剛等人急急也上了大卡車,護送黎建、羅美珍前往醫院。
「林鳥,還真是個人才,料事如神啊!他殺死大刀會十幾個人,打殘大刀會十幾個人,竟然一點事情沒有,還弄得那個蛇頭鼠目的游探長裡外不是人。」吳志剛上了警車之後,心定了許多,便側目而視韓丹,感慨地道。
「嗯!了不起!他這個師父,我拜定了。我相信,我們學校很多同學,都願意拜這樣智者為師。」賀金城經歷一場搏鬥後,本來就很佩服凌南天,此時見軍、警、新聞媒體三方都被凌南天擺弄著,不由更是佩服凌南天了,更是翹指稱讚凌南天了。
「嗯!這個人,我們在瞭解其身份背景之後,馬上報材料給膠東地委,這是個人才,我們不能流失人才。以後,我們還要搞武裝起義的,需要這樣的領軍人物來指揮作戰。」韓丹聽了他們倆人的話,心中更是有數了,肯定了吳志剛與賀金城的說法。
她心裡卻想著另外一碼事:林鳥怎麼敢老是吻我呢?從小到大,哪有男孩子敢輕易牽我的手?
如果不是革命工作的需要,我不伸出手來與人握手,誰又敢輕易伸手要與我握手?
可這個林鳥,剛剛認識我,就吻了我幾次。
哼!什麼人呀?
他們幾個低聲談話,車上的警察也聽不到,因為大卡車的馬達聲太響,夜風亦大。
周宅院落內,士兵們正緊張搬運屍體,打掃院落。
「謝謝你,郭主編。我表弟吳志剛,你應該見過的了,他家庭困難,實在唸書念不下去了。我剛到青島,各方關係也不屬,我想請你出面,幫幫我表弟找份工作。」吳坤向郭妙妙敬個軍禮,道謝一聲,又請郭妙妙幫忙。
「行啊!就讓吳志剛到我們報社當個記者唄。不過,這份職業很辛苦,白天採訪,夜晚趕稿。」郭妙妙也想與吳坤搞好關係,滿口答應,毫不猶豫。
「哈哈哈,窮苦人出身,這份職業,吳志剛應該承擔得起。謝謝郭主編,看你哪天有空,我和志剛一起請你吃飯。」吳坤聞言大樂,趕緊再道謝。
「不客氣!吃飯的事情,有空再說吧,你呆會請馬市長到醫院看看傷者,我明天再加一條新聞報道,保證明天的市民,對馬市長更有好感。另外,你讓吳志剛明天早上六點半左右到報社報到。七點之後,我要下班回家睡覺了。哦,你讓士兵們將這些屍體抬走,打掃一下這處宅院。中原大戰剛剛結束,委員長要取信於民,咱們當差的,就是要盡職盡責做好這些工作啊。現在赤匪玩的奸計,就是糊弄老百姓,所以,咱們的**調到江西後,老打不過赤匪武裝,就是因為老百姓暗中相助赤匪武裝。吳營長,只要取信於民,咱們就可以趕走韓復矩,到時,你可能就是團長、師長,甚至是軍長了。」郭妙妙對這種請客不在乎,吃喝對她來說,不是問題,便謝絕了,但是,又向吳坤獻上一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