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各自的心都在想:子彈取不出來,得到大醫院去治療?哪裡有大醫院?怎麼去大醫院?壞事了,三少爺與四夫人,還是有性命危險的。
他們都給繆遠志的一番話嚇傻了,來不及多問其他什麼的,也顧不上認真思考什麼的。
「請隨繆某來!」繆遠志朝他們拱拱手,便轉身而走。
路洋、小雅、猴子三人如中邪一般,如著魔一般,不由自主地邁動腳步,尾隨繆遠志而走,緊緊地跟在他身後。
他們撥開蘆葦,走向濕地,走向岸邊,已見有小舟等候他們了,便一起上船。
小船往東南方向而下。
碧水白帆,百里蘆蕩,萬頃紅荷,鷗騖翔集。
沿途風景極美。
不少漁船在湖中打魚撈魚。
可惜,眾人心繫林依依、凌南天傷勢,無心觀景。
路洋獨自立於船頭,心思如潮,既怕也擔心,還很慚愧。
他擔心的是,自己當眾吐露對林依依的愛戀之後,影響不好,其他弟兄們會說什麼,或是世上會怎麼看他。
他心頭的壓力很大,猶如承重負行,背著一座山走路似的,壓得他心頭有些喘不過氣來。
小雅獨坐船艙一角,滿臉淚水,心酸心疼。
猴子坐於小雅對面,不時瞧瞧繆遠志,不時瞧瞧小雅。
他發現繆遠志的目光,遲終不離小雅的臉、胸,而且口水直咽。
「看來,這個繆遠志不是好人呀!這樣色色地看著小雅,他不會打小雅的什麼歪主意吧?既然繆遠志前來報訊,為何不把三少爺直接送到岸邊來?」猴子暗下沉思,開始警覺起來。
他本是聰明人,以前只是常遭軍閥部隊裡的長官欺負,才被弄得不像人樣的。
現在,他加入了凌南天的部隊。
他成了凌南天軍中重要的一員,精神狀態好了,又恢復了聰明。
他看路洋與小雅,都是心事重重的。
本來,路洋與小雅,他們倆人也很聰明的,可是兩人的眼睛,都被各自的心事遮蔽了目光,觀察不到繆遠志道貌岸然之下的那顆賊心。
小舟悠悠,隨水蕩漾,船身不時晃動。
猴子走出了船艙,走向船頭,想提醒路洋,提高警惕。
他走出船頭之時,心想:水域這麼大,離岸這麼遠,若是控制不了船隻,恐怕到時有事情發生,咱們想逃也逃不了呀。唉,路大哥,你怎麼這麼消沉?
他趕緊用手肘碰了一下路洋,又回眸瞧船艙裡瞟了一眼,發現繆遠志仍是色色地看著小雅,便低聲對路洋道:「路大哥,情況不對勁呀,這個姓繆,不像好人。」
「」路洋驀然從思緒中回神,欲張嘴反問一句。
猴子卻機靈地伸手,捂向他的嘴巴,又低聲重複了一句。
路洋的雙目驀然瞪大,回身望了一眼船艙裡的繆遠志在色色地看著小雅,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他便點了點頭,額頭即是直冒冷汗,這才想起自己剛才在蘆葦濕地裡,因為痛苦,因為傷心,因為慚愧,所以一直沒留意到繆遠志的神色變化,沒仔細觀察這湖上的情況。
現在,有點遲了。
猴子趕緊鬆開手,緊張了也回身看了繆遠志一眼,便離開了路洋,他的手掌心摸到了路洋的冷汗,便明白路洋清醒過來了。
他是機靈人,但不善於設計打仗,既然路洋清醒過來,這要是有什麼危險,打起來的話,就由路洋想辦法去吧。
猴子是這樣想的,又怕繆遠志非禮小雅,便趕緊到回船艙中,復又坐下,依然坐在小雅的對面,雙手環抱於胸,閉目養神。
小船在蘆葦蕩裡,鑽來鑽去,繞來繞去,繞得船頭的路洋的眼睛都有些花了。
他心想:娘的,這真要有什麼危險,逃生都不容易啊!唉,要怪,就怪我剛才腦子不清醒,上當了。
唉,怎麼辦是好?
若然繆遠志真是有心謀害我等,待船一到他的蘆葦寨,寨匪們肯定是先要咱們交出槍枝,交出暗器,搜身進寨。
到時打起來,我赤手空拳,小雅與猴子武功又不高,對方人多槍多,我等如何護依依逃生?
唉,到時再說吧,見機行事吧。
小舟晃晃蕩蕩,不知不覺來到了一處小島上,靠岸停下。
岸邊站著幾名五大三粗的漢子,均是手執步槍,背負大刀,衣衫破爛,但是,個個都很威武,很猛壯。
此島呈龜形,地勢起伏,山石險峻,林木蔥鬱。
島上最高峰約百米之高,是為島上制高點。
路洋在船靠岸之時,認真觀察地形。
「繆寨主副寨主」幾名站崗的壯漢,因為頭頂烈日,臉上都被曬黑,且被曬得冒油了,見繆遠志走下船來,便躬身相迎,很是禮敬。
「你們幾個,把槍交出來。站好,我們要在搜身之後,才放爾等上山。快點,把槍扔過來,舉起手來。」另有一名小頭目模樣的漢子,看到路洋、猴子身穿**的衣服,便攔住他們倆人的去路。
因為小雅是丫環打扮,所以,他們沒攔小雅。
此漢連聲大喝,聲如洪鐘,頗有氣勢。
「娘的,果然如此。壞事了。」路洋聞言,暗叫不妙,卻也只得把雙手別向腰間,去摸槍,欲交給這些寨匪。
他想:反正沒見到依依之前,強攻是不行的。待呆會見機行事吧。唉!
猴子與小雅則是同時望向路洋,如果路洋交槍,他們也只能交槍了。
但是,失去了槍枝,呆會如果打起來,怎麼辦?
猴子與小雅兩人的心都是忐忑不安,額頭見汗。
「不用了!自己人來的。這位是路洋,以前古城很有名的凌家軍的四夫人的衛隊長,這位是凌三少爺手下的副官猴子兄弟。」不知道繆遠志是想給路洋三人來個下馬威,還是似乎他這才想起來介紹路洋等人。
他聽得身旁漢子去攔路洋並要搜身之類的話後,便又回身,指著路洋、猴子給幾位壯漢介紹起來,並吩咐壯漢們不用搜路洋等人的身,也不用路洋等人交槍出來。
「哎呀,嚇死我了。娘的,老子三十歲了,還從來沒今天這麼緊張過。現在看來,依依有得救了。這個繆遠志,倒是好人。」路洋抹抹額頭上的冷汗,暗暗道了一句。
其實,他之所以這麼緊張,是因他心繫林依依的安全,是一直都在想著在遇到危險的情況下、在槍枝被搜的情況,如何保護林依依逃生。
此時,槍枝不用被對方收起,路洋便鬆了口氣。
路洋不是犯傻,只是太緊**依依了,所以,心思幾乎都集中在林依依身上,集中在林依依的傷勢上。
「路兄,諸位,冒犯了,對不起。請!」繆遠志的眼睛瞟了路洋的神情一眼,又朝路洋等人抱抱拳,請他們上山。
他心想:看來路洋還是心神不定,這對我寨而言,倒是好事。此三人中或者上午岸邊的那幫人,最難處理的還是路洋,看來只要擺平路洋,什麼事都好說好商量。
嗯,就這麼定了,呆會,老子上山之後,就向譚八腿獻上一計,擺平路洋。
如果擺不平呢?
哈哈,那更好,就讓路洋與譚八腿火拚起來,老子來個坐收漁翁之利。
到時,蘆葦寨就落在老子的手上了。
這個小雅很漂亮,譚八腿的女兒譚露露也長得很迷人。
老子等譚八腿一死,就把小雅與譚露露兩個小美人都吃了。哈哈!爽!爽死了!
繆遠志想到此,褲檔又硬鼓鼓起來,感覺走路都有些難受了,那棍子老是磨蹭著褲子,磨擦得他的槍頭都微微有點疼了。
但是,他這麼察顏觀色,就更是心中有數了。
「謝謝繆兄。」路洋回抱拳頭,拱拱手,朝他道謝。
三人便隨繆遠志上山。
上山之路,本不是路。
是這裡的寨匪踩出來的,便也成了路了。
曲徑通幽。
一路上,兩旁都是樹木茂密,空氣清新,環境幽雅。
沿途都有些壯漢,持刀警戒,守衛倒是嚴密,只是好像沒有幾桿槍,都是握刀持矛的多。
路洋看到他們沒幾桿槍,便更是放心了。
小雅心情低落,一路無話。
猴子則又蹦又跳,真像隻猴子,東張西望,其實他心裡是忐忑不安,也在觀察地形,尋找逃生的突破口。
「一個……兩個……三個……二十個……」猴子以又蹦又跳的樣子,掩人耳目,表面東張西望,心裡卻暗暗計算對方的人數,以防萬一真的打起來,到時也好有個數。
山腰間,有幾處破房子,其他的多是草棚或是木房。
其中的一處大破房,其實是破廟宇,年久失修。
「路兄,請稍等一下,小弟進去,向譚寨主稟報一聲。」到了廟門口,繆遠志便轉身向路洋示意。
「嗯!」路洋只得點頭答應。
到了別人的地盤,得小心點。
他的神志是一時清醒,一時糊塗。
繆遠志便閃身進了破廟。
破廟裡已沒有佛像,沒有香爐之類的東西了,裡面改造了成十來間房,狹隘的大雄寶殿也已改作山寨的議事廳了。
中間擺放著一張很大的長方形木桌,四周是木凳。
由廟門進去,首席之位坐著一位虎漢,年約四旬,滿臉湖子,雙目精光,甚是威猛。
此人身旁兩側坐著的是兩位中年漢子,一高一矮,高的不胖不瘦,而矮的則是甚瘦,比猴子還瘦。
兩人相貌頗為猥瑣。
周邊掛著刀、槍、劍,還有些壯漢立於四周牆壁處。
「四弟回來了?情況如何?談攏了嗎?路洋答應給咱們多少糧食、金銀珠寶、槍枝彈藥?」首席之位的虎漢看到繆遠志進來,便起身相迎。
「大哥,低聲點,路洋就在廟外。情況是這樣的,小弟到了蘆葦蕩之後,發現路洋一夥聚集了幾百號人,在岸邊哭訴凌南天、林依依。所以,小弟不敢現身相見,怕他們在憂傷之時,焦躁開火,把小弟給宰了。所以,小弟等這幫鳥人分頭行動之後,小弟才敢出來與路洋相見。不過,小弟有驚天發現,這個路洋呀,他暗戀著林依依,與他的弟兄們幾乎鬧翻了。大哥,這可是咱們收降路洋為咱們所用的好機會啊。所以,小弟有一計」繆遠志小跑到虎漢身旁,低聲而語,介紹情況,並再壓低聲音,獻上一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