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那是因為鐵牛全神貫注,要射擊那些開槍朝凌南天射擊的敵軍騎兵。而賀喜的騎兵,是牽馬而來,馬蒙眼,馬腳掌用布包住了鐵蹄。
接著,賀喜一個營的騎兵,紛紛上馬,策馬揚刀,冒著槍林彈雨,殺向敵軍。
賀喜所部一營的士兵,雖然端的是步槍,可是近四百條槍一起開火,威力也不可小視。
四百顆子彈激濺而出,也打得對方騎兵倒下一大片,對方的步兵倒下一大片。
這個營的士兵的步槍第一顆子彈打完,二營的騎兵旋即衝鋒,揚刀而出。
敵軍士兵越來越多,回身殺向凌南天等人,機槍、步槍,一起射擊,打不到有炮彈坑作掩體的洪武等人,但是,能打倒賀喜的騎兵。
剎那間,槍林彈雨,人慘叫,馬慘嘶。
賀喜所部,急於營救凌南天等人,倒下了一大片。
戰馬奔騰,鐵蹄聲碎。
官兵呼喝,戰馬狂嘶。
雙方很快就掠馬近戰。
刀風呼呼,相互碰撞,「當當」作響。
馬來刀往,慘烈撕拼。
血水橫灑,血肉橫飛,極其慘烈。
馬隊近戰,雙方將士,都不敢開槍了,都怕誤傷自己人。
火光沖天,天地通明,夜空下一片血紅。
「轟……弟兄們,今夜攻破徐州,衝啊!」
但是,城下的敵軍炮兵,仍然重炮轟炸城牆。
徐州城內也有重炮,可是炮火不及城外敵軍的多。
城頭上的守兵也經不起敵軍炮火的狂轟亂炸,紛紛倒在炮聲中,倒在血泊裡。
殘牆裂隙,城門倒塌。
吊橋的鐵索也斷了,自動倒下來。
護河城瞬間作廢。
徐州西門兩側,都被轟塌了,都被打開了缺口。
「弟兄們,衝啊!破徐州城,就在今夜!殺!」蔡河看到這仗亂打亂的,隨即發起衝鋒。
他揚槍一舉,副師長郭朝陽親自領一個團,衝向徐州城牆坍塌處。
凌南天單手握著那桿又長又粗的鐵槍衝鋒,分開兩邊的騎兵的長馬刀,驀然靠後,右手抓起腹下的那捆手榴彈。
其中一枚手榴彈的蓋早就擰開。
他用牙齒含著導火線一拉,便將這捆手榴彈朝其中一門重炮扔去。
猴子機靈,在凌南天扔出一捆手榴彈的時候,便掉轉馬頭就跑。
雙方馬隊亂對亂地撕拼,誰也不好開槍射擊,倒給了凌南天這個扔一大捆手榴彈並趁機逃跑的機會。
凌南天這捆手榴彈扔出去,砸在不遠處的一箱炮彈上,手榴彈炸開,也引爆了一大箱炮彈。
炮彈隨之爆炸,掀動驚天巨浪,連燃引爆數門重炮。
天地間轟轟隆隆,猶如五雷轟頂,天公滑落人間。
無數人的耳膜被轟炸聲震裂,從此失聰。
無數人被炮彈彈片擊中,不少人全身洞孔,渾身血水激濺,慘然而倒。
炮彈炸響,掀起沖天巨浪。
稍近重炮二十米內的敵軍士兵,無不慘死,無不被掀起半空,再倒跌而下。
血光閃閃,血水橫濺,血肉橫飛,血霧瀰漫。
戰況極其慘烈悲壯。
敵軍的二十門重炮就此損毀,或被炸上半空,或是散架,或是鐵片紛飛,或是炮管擂人。
徐州西門城外,火光沖天,黑煙滾滾。
殘屍亂飛,血雨如灑。
慘叫聲此起彼伏。
「砰……啊呀……」蔡河握槍高喊,下令衝鋒之時,鐵牛摸爬而來,揚槍就是一彈,正中蔡河後腦。
罪惡的子彈竟從他後腦透入,穿前額而出。
蔡河一聲慘叫,在轟轟隆隆的爆炸聲微乎其弱,無人可以聽見,他撲倒在地上。
「蔡師長……不好了,蔡師長中槍了……」蔡河的警衛員急急圍向蔡河,有人扶起蔡河,發現蔡河慘死,慌亂高喊。
敵軍馬隊士兵,本能地紛紛回頭。
他們稍一分神,凌南天已掠馬而過。
鐵牛躍身而起,端槍捅翻一名敵軍騎兵,便飛身躍馬,策馬就跑。
凌南天也趁機飛身離馬,躍到另一匹空馬上,身伏馬鞍,策馬急逃。
「弟兄們,搶馬,撤!」還在一隻巨坑裡不時開槍掃射的洪武見狀,急喝一聲,也搶馬而逃。
他所部機槍手,只有七人逃生,戰死四人。
「弟兄們,邊打邊撤!不要戀戰!」山邊的賀喜見狀,急喊一聲,躍身而出,身子落在一匹空馬上,伸手拔刀。
賀喜曾是金萬勝警衛團手下的騎兵連連長,武功高強,槍法神奇,藝高膽大。
他反手一刀,將側旁一名騎兵砍於馬下,便縱馬而逃。
「卡嚓……啊呀……」
側旁的敵軍士兵,由左肩至右勒,被賀喜一刀削開,慘叫一聲,屍分兩半,從馬背上各倒一邊,墮落馬下。
血水柱濺,很是殘忍。
然而,雙方騎兵擂戰,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將士們在陣地上殺血眼的時候,是不會顧對方痛苦,心裡想的便是一味殲敵,殺人越多就越是快活。
「手榴彈……扔!」伏於山邊的二營士兵放過凌南天、洪武、賀喜等人,便端槍射擊。
三營近四百人,則是同扔手榴彈。
399枚手榴彈同時扔出,落地的時候,自然有近有遠,但是,轟炸的效果絕不亞幾門重炮的威力。
徐州外圍西面的敵軍,連同槍械炮火,慘叫而倒,轟然而散,連鎖反應,登時死傷數百人。
數十門重炮在手榴彈的轟炸中化為灰燼。
這個效果恐怕是凌南天之前沒有計算到的,也是凌霸天、鄒永昌沒有預料到的。
血雨飄灑,血肉橫飛。
無數人的耳朵,在驚心動魄的轟炸聲中,從此失靈,再也聽不見了。
惡戰造成負傷殘疾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慘。
軍閥內戰,帶給雙方官兵及黎民百姓的是一樣的無數的苦難,堪比天災**,並不輸於外敵入侵。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撕破了夜空。
驚天地,泣鬼神的慘叫聲,掠過了夜空,久久不絕於耳。
「弟兄們,援軍來了,衝啊!」徐州守將鄒永昌在殘牆處觀戰,借殘牆作掩體,閃躲往來彈雨,看到城外敵軍大亂,便趁機揮槍吶喊。
其實,他內心是知道今晚有人助戰的,也知道這是小股部隊的夜襲戰,因為他不時與凌霸天有密碼電報往來,他與凌霸天之間,是相互瞭解的。
所以,鄒永昌才能堅守徐州城到現在。
如果,他不知道劉義早派凌霸天潛伏於山林,他可能早就棄城而逃了。
因為他所部將士戰死不下萬人了。
多麼慘重的傷亡數據啊!
他手下的師長、旅長、團長,大多數都戰死了,所以,他才親自上陣指揮的。
「弟兄們,殺出城外去!委員長派兵來救咱們哪!衝啊!」副總指揮廖東裡將槍一扔,拔刀而出,領頭衝出殘牆。
城內的**,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氣,被困多天,被圍多時,熱血男兒,如此憋氣。
此時,他們有了洩氣的對象,哪能不衝鋒陷陣的?
他們紛紛棄槍,握掄大刀,緊跟著廖東裡衝出殘牆,越過吊橋,殺向敵軍陣營。
西北軍副師長郭朝陽此時還不知蔡河已死,他也率部衝鋒而來,見狀先是開槍射擊,近敵之時,也紛紛棄槍拔刀。
西北軍與**雙方近身肉搏,於徐州城下展開了白刃戰。密集的步槍上的刺刀,在火光中亮晃晃的,分外耀眼。
也有的官兵棄槍握著大刀對決。
刀槍相碰作響,還不時伴有稀稀疏疏的槍聲。
在雙方的白刃戰中,雙方的部分士兵,不時有人開槍對射或是打黑槍。
血肉開花,殘顱橫甩,殘臂亂飛,殘腿亂彈。
白刃戰之慘烈遠勝於槍戰、炮戰。
槍戰之中,一槍擊去,中彈者慘死,只是瞬間之事。
炮戰之中,官兵被炮彈轟炸而死,一點痛楚的感覺也沒有,便已骨散血濺了。
而白刃戰若然沒被砍死,只是被砍傷,那就慘了,流血、斷臂、缺胳膊肘兒少腿,不僅全身疼痛難受,而且終生殘疾,生不如死。
西北軍騎兵團長鍾必成、葉宗盛、馬鞍山等人,本是率部狂追凌南天、洪武、賀喜、鐵牛、猴子等人的。
可是,他們狂追一會,耳聽徐州城下的喊聲殺、兵器碰撞聲、慘叫聲,震耳欲聾的轟炸聲,便又紛紛勒馬往回看,均是心裡滴沽納悶。
「團長,是白刃戰,城內的敵軍衝殺出來了。咱們怎麼辦?追不追叛軍馬彪的騎兵團?」有士兵勒馬停下後,立足於馬鞍上,驚問葉宗盛,又指指徐州城下的火光。
「嗯!是白刃戰。娘的,徐州守軍,膽子也真大。在這種情況下,也敢出來擂戰!好!有種!老子喜歡這樣的鳥兵!」葉宗盛也趕緊立足於馬鞍上,驚駭地應了一聲,罵了一句。
但是,對於是否回奔徐州城下助戰,他一時之間還拿不定主意。
他雙足立於馬鞍上,回身望向徐州城,看到火光中確實是雙方將士再握刀端槍撕拼,血水不時閃濺,戰況非常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