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龍在喃喃地念著,隨著她的聲音,在她的雙手掌之間,慢慢的出現了一顆火球,那火球見風就長,很快就變得像一個臉盆那麼大。接著,那火球,開始一點點的縮小著,在眨眼的工夫裡,它就已經縮小了幾輪,現在看起來就像一個大海碗了,而那火焰的顏色,卻變得青白了。
尋龍唸咒的聲音開始變得高亢起來,而她的臉,也已經漲得通紅,我們已經感覺到了她的吃力了。在她的堅持下,那火球再一步的縮小,現在,它已經變得像一個飯碗般大了,那火球的顏色,已經完全是耀眼的白色了。
「天啊!尋龍竟然能達到5倍壓縮,這太不可思議了。」我看著那幾乎讓人無法正視的高壓縮,心中的震撼是非常巨大的,壓縮魔法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啊!只有到達了6階魔法師才有能力壓縮魔法。而每壓縮一倍,需要的魔控能力是前面的一倍,而尋龍現在竟然已經到達了5倍這一檔了,以她進入遊戲這麼短的時間來看,她絕對是幸運的魔法天才了。
「哧!」尋龍低呼一聲,那火球就直朝那金色的長蛇撲過去。那金色的長蛇似乎對這個小球十分的害怕,見到它過來,就要逃之夭夭。而藍戰,這時卻突的發射了4顆火球,那幾顆火球散開著,不分先後的射向那金色的長蛇。那金色的長蛇一下子就躲開藍戰的火球,但尋龍的那顆特種火球,卻趁著這個機會,狠狠的轟中了那金色的長蛇。
「哄!」一聲在預料之中的巨大聲響,幾乎把我們的耳朵震聾了,而那條金色的長蛇,也被那激烈的爆炸聲轟碎了。好恐怖的破壞力,估計500級的魔獸,在這個魔法下絕對是秒殺!魔法師,果然是一個攻擊力高得嚇人的職業啊!
「我的瓶子!」突然間,我記起了套在那金色的長蛇的毒牙上的那只瓶子,它不會隨同著那金色的長蛇,一起粉碎了吧!
「在天上!」開羅的視野比我們之中的任何人都要好,他很快就找到了那失蹤的瓶子。
他剛說完,我們就看見天上降下來一樣東西,而且正對著我直衝下來。我伸手把它接住,卻發現那是那金色的長蛇的頭,而我的寶貝瓶子,卻依然套在了那顆毒牙上。
「真是好運氣!」我連忙把那瓶子取了下來,再看看那瓶子,裡面的毒液,竟然多出了好多,轉而想想,馬上就明白了,我把瓶子套在了那金色的長蛇的毒牙上,當那金色的長蛇要咬我們的時候,那瓶子都會刺激它,從而讓它分泌毒液。
「碧血藍天,把你的武器拿來,這條金色的長蛇一定是虎蛇的頭兒,是蛇王。我想。蛇王的毒,塗在武器上,應該能讓你滿意吧!」我對碧血藍天說道。
「好,虎蛇王的毒液當然是更勝一籌。」碧血藍天把那武器遞過來給我,然後對我說道:「二哥,把那毒液注進那刀的刀柄的那個小洞裡面去,就是這裡。」碧血藍天給我指出了位置,我一看,果然那裡有一個圓形的小洞。
我小心的把那些毒液注了進去,真是虧大了,那小洞,竟然好像會吸水一樣,那倒進去的毒液,很快就吸收了,那細小的洞口,卻總是不滿的樣子,我剛開始的時候,還以為只要一兩滴就夠了呢?誰知道,我幾乎倒了10毫升進去了,那小洞依然不滿。
「你們快看,碧血的刀有脈絡的。」開羅突然指著那刀,對我們嚷道。
「真的啊!」我看看那刀,果然有著非常清晰的,墨綠色的,從厚實的刀背,不斷的分出一絲又一絲的脈絡,那些脈絡直通刀口,那樣子,就像是半片樹葉的脈絡一樣。
「蟬翼刀!?」我驚奇的問碧血藍天說道。
「二哥可真有眼光,不錯,就是蟬翼刀,可以儲藏一定量的毒素,而且,注一次毒,除非刀裡的脈絡完全沒有了那毒,一直可以保持著強烈的毒性,是很不錯的東西,我也是因為有了這東西,才想到要放毒到裡面去的。」碧血藍天說道。
大家輪流著翻看了一遍那蟬翼刀以後,我們立刻整裝出發。
「你們有沒有感覺到奇怪啊!我們已經好久沒有看到過那些虎蛇了,我們是不是已經出了斑斕山谷的範圍了?」藍戰帶著我們,再直穿了斑斕山谷的深處以後,我們又重新看見了許多的虎蛇,再深入進去,我們竟然不知不覺就看不見任何的虎蛇了。
「你答對了,我們已經出了斑斕山谷了,現在我們所在的地方,已經是考拉省了。」我指著路邊一塊不起眼的木排牌說道。
「那邊有一個村莊!」又是開羅的眼睛好。
我們來到這個叫望月井的村莊,這村莊,用它們村裡的一口千年老井做村名。這裡,原本也是一個繁榮的小村莊,無數的新人出生在這個地方,但現在,這裡卻看不見任何的玩家了,如果有玩家,也是像我們這樣的,過路的玩家而已。
村裡沒有什麼人在走動,但那些村裡的那些npc卻始終的堅持在這裡,無論是裁縫鋪,打鐵鋪,雜貨鋪,全都像以前一樣開著門。這樣的村子,是沒有什麼值得買的東西,但我們卻直直的走向一家打鐵鋪,我們去那裡的原因很簡單,那只是因為這個安靜的小村子,只有那間打鐵鋪不斷的傳來清脆的聲音。
「這家打鐵鋪的師傅是一個高手。」藍戰在我們的前面走著,說道。
「你怎麼知道的。」開羅有不恥下問的好習慣。
「聲音!」藍戰的神情有些嚴肅。
「聲音?」
「對,打鐵的聲音,你們注意到了沒有,那打鐵師傅打鐵的節奏是非常美妙的,你們難道沒有聽到那有如音樂般動聽啊!」藍戰解釋道。
「那麼亂的聲音也能叫音樂嗎?」碧血藍天傾聽了一會,說道。
「那是因為有好幾個人在一起打鐵,只要你們仔細的辨認,你們就會發現,那些聲音中,有一個人的聲音非常的特別,那個人就是高手,不過,其它的那些人,水平也不錯啊!」藍戰有些陶醉的說道。
「有很特別的聲音,我聽不出來,不過我聽說,真正的打鐵高手,那打鐵的節奏是固定不變的,而現在,它們的打鐵不但雜亂無章,而且高低不一,這樣的打鐵師傅,怎麼可能是高手?」開羅也不是什麼也不懂啊!
「放屁!是誰說打鐵一定要用絕對固定的節奏的,有些人認為打鐵時只有用固定的節奏,才能打出緻密的,均勻的鐵質,但那些鐵原本就不均勻,厚薄也不一樣,用固定的節奏來打整塊鐵,怎麼能達到得均勻?我們應該在稀疏的地方緊錘密打,而在已經緊密的地方輕錘帶過,這樣打出來的鐵才是好鐵啊!」藍戰搖頭晃腦的說道。
「大哥,你說得有道理,但那些打鐵師傅這麼會知道一塊鐵,那裡是松,那裡是密呢?照我看來,都差不多啊!」柳姿也去湊熱鬧。
「柳姐,如果用眼睛看,我們有很多東西都沒有辦法分出來,但如果我們用我們的耳朵,我們就能發現它們的不同之處,一塊鐵,松的地方和密的地方,發出來的聲音是不同的,但那種細微的不同,只有經驗非常豐富的人才能分辨得出來。」尋龍給柳姿解釋道。
「還有也可以用感覺,有經驗的人只要拿起一塊鐵,就會在他的頭腦裡形成那塊鐵塊的直觀三維圖,那鐵塊裡面的情況,他們在瞬間就能掌握得七七八八。」藍戰也不甘示弱,接著說道。
「幾位小伙子,年紀輕輕的,竟然有這樣的見識,老朽真是失敬了,進來坐坐吧!」我們邊說邊走,很快就接近了那打鐵鋪。在我們正打算進去的時候,我們看見了一個光著上衣,樣子非常魁梧,但卻長著許多皺紋,頭髮也已經花白的老人走出來,他向我們拱了拱手,邀請我們進去。
竟然是玩家,不過這麼老的玩家,我們倒是不常見啊!
「老師傅貴姓?」藍戰恭恭敬敬的問道。
「我和這些鐵塊相伴了一生,你們就叫我老鐵行了。」老鐵非常隨便的說道,不等我們再開口,自己卻已經進店舖裡去了。我們也連忙跟了進去。
這個打鐵鋪和其它的小村落不同,它竟然非常的大。在店舖的裡面,有一個特大的火爐,它的後面,是一字排開的12個稍微小一號的火爐,而每一個小火爐的旁邊,都有一個同樣光著肩膀的玩家在賣力的敲打著他們手裡的鐵塊。他們那古銅色的皮膚滲出了一點點的汗珠,熊熊的爐火映著他們的臉,不住變動的爐火在他們的身是,臉上,變動著一幅幅離奇的圖案。站在爐火旁邊的他們是那麼的聚精會神,我們進來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朝我們這邊看一眼,他們的眼裡,除了他們鐵錘下的那塊鐵以外,再也沒有其它的東西。
「這裡有很多裝備,你們隨便看吧,如果有喜歡的,留夠足夠的原料錢,就帶走吧。」老鐵把我們領到一個巨大的台上,台上雜亂的堆放著許多的武器,這些武器真是多種多樣,刀,劍,槍,矛,戟,鐮,棍,杖,鏟……無一不有。
「鐵老,你們製造的武器,可真是有性格啊!」藍戰看著那滿台的武器,苦笑道。
的確,這些武器非常的有性格,它們的造型,讓人大開眼界,看過以後,我們就不得不佩服起那製造者的想像力來。
「這把真酷!」開羅翻出一把不知道折了多少個直角而成的,非常怪異的劍來,那劍非常的大,劍體完全是靠一些鐵條不住的折著直角而成,樣子大而實際很輕,揚起來非常的拉風,但卻不知道,這樣的劍能不能砍死一隻雞。
「我這把更加酷!」碧血藍天得意的揚著另外一把有三個劍鋒,劍體像打蛋器一樣的巨劍,說道。
接著我們在這台上發現了一把又一把更加離奇的,新新人類的裝備,這些裝備的共同特點是樣式非常的古怪,它們都沒有按照現在流行的樣式來製造,而是極力的追求怪,追求奇。也不遵循武器的力學原理,它們被人當成了小孩子的玩具,隨意的改變著樣式。這些武器,除了樣式的古怪新奇以外,就沒有其它可取之處了。
「鐵老!這些東西能用嗎?」藍戰感覺到有些苦笑不得。
「小伙子,這些可都是新新人類的裝備啊!你看看,你把這把到拿在手裡去逛街,多麼的有性格啊,我想,它一定能引起很多的姑娘的尖叫的。當然,如果你要拿它去戰鬥,威力是差了點。」老鐵也挺幽默呢?
「而且它們的威力也不錯,你看這把,雖然很誇張,但也有接近100的攻擊力呢?雖然耐久是差了些。」老鐵繼續說道。
「是不錯。」藍戰陪著笑臉,硬著頭皮說道。
「還有這個……」老鐵一件又一件的給藍戰它們介紹起來,我聽得甚是無趣,我真的有些不明白,一個藍戰口裡的打鐵高手,怎麼會是這樣的人呢?不可否認,那些武器的材料非常的好,也導致了這樣造型的武器也有足夠鋒利,但作為一個打鐵大師,怎麼能如此褻瀆和自己陪伴了一生了的作品呢?
感覺到心裡就極不舒服,我走出了打鐵鋪。
「孩子,在想些什麼呢?你看你,眼淚都出來了。」正當我站在這個打鐵鋪的門口,謠望著遠處的蒼山的時候,我聽到了老鐵的聲音。
「沒有什麼,只是一時感慨而已。」我用手指試去眼邊的眼淚,卻念起了一句詩:「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巾。」
「哦!小小年紀,竟然也會有這樣的感慨,說出來,說不定我老鐵有辦法開導你。」老鐵竟然對這些事情感興趣,難道他認為自己除了打鐵,還是心理醫生不成。
「說起來,這個也和你有關呢?」我掃了他一眼,說道。
「哦!和我有關?」老鐵哦了一聲。
「是的,鐵師傅,你說這東西有什麼用?」我把我的柴刀拿出來,在老鐵的面前揚著。
「柴刀當然是用來砍柴了,難道你還拿它來吃飯不成。」老鐵撇了一眼那柴刀,說道。
「說得不錯,它正是我吃飯的傢伙,它的構造很簡單,但非常的實用。」我說道。
「小子,你是說我裡面的武器,中看不中用嗎?」老鐵有些生氣的說道。
「武器?那些東西也叫武器嗎?我說是小毛孩玩的玩具還差不多。也許我的見識還不夠廣,但我一直堅持這樣一個最基本的原理,武器首先是一件可以保護自己的東西,其次是一件可以保護自己身邊所愛護的人的東西。武器對我們來說,是朋友,是我們行影不離的左右手,對我們的朋友,我們的左右手,難道我們不需要稍微的尊重一下它們嗎?」
「什麼叫尊重?」老鐵不悅的說道。
「壯士斷腕,雄鷹折翅!「我冷冷的說道,這時,外面吹過一陣風,嗚嗚作響,並帶起了灰塵,不巧落到我的眼裡,我的眼淚水不由的湧了出來。那淚水流進鼻腔裡,堵住了我的鼻子,我用極重的鼻音說道:「聽到了嗎?裡面的武器在哭泣。」
「你也聽得到了武器在哭泣嗎?」老鐵竟然和我一樣淚流滿面了,這老頭,難道眼睛也進了灰塵了嗎?
「戰士手裡的刀,它的生命意義就在於戰鬥,樵夫手裡的刀,它的生命意義是砍柴,而屠夫手裡的刀,它的生命意義是用來切肉。殺敵也好,砍柴也好,殺豬也好,雖然它們的作用不相同,但它們都能夠因為自己的特性找到自己的位置。」
「沒有找到自己位置的東西是令人可悲的,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但卻物盡所用,也是令人痛心的。一把鋒利的戰刀製造出來以後,卻被用來切肉,甚至用來砍柴,那會讓人痛惜,而把它用美麗的寶石鑲定起來,用美麗的皮毛裝飾起來,把它掛起來,放在大廳裡給人觀賞,也四一樣讓人痛惜。而把原本是在戰場殺敵的戰刀造成裝飾品,更是讓那戰刀嚎啕大哭。」我幽幽的說道。
「鋒利的戰刀,沒有好的戰士使用它,再好也是白搭。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啊!」老鐵似乎無限感慨的說道。
「但也不能因為這樣而把千里馬的腿給砍斷啊!千里找不到蹺勇的主人,用來拉磨,也好過讓它老死啊,也更加勝過把它的腿給砍斷啊!」我說道。
「我們不說這些了,孩子,你想學習打鐵嗎?」老鐵忽然問我道。
「啊!」我驚訝的看著他。
「孩子,你有一顆敏感的心,你學習打鐵,一定可以感受得到鐵塊的心事,假以時日,你也一定能成為一個好的打鐵師的。」老鐵讚許的說道。
我搖搖頭,說道:「鐵師傅,打鐵要忍受得寂寞,我現在沒有足夠的耐心去做它,這事情,我是做不來的。」
「孩子,這個不用擔心,只要有了興趣,耐心就會伴隨著你。」老鐵繼續說道。
我還是搖頭,這時老鐵從身上拿出一把鐵鏟,對我說道:「孩子,我也不勉強你,這是一把黑鐵礦鏟,就送給你吧,以後有空就多挖挖礦,相信時間久了,你就會和那些石頭產生感情,你也就會喜歡那些石頭的。」
「也好,鐵師傅,那就多謝你的黑鐵鏟了,如果我採到了好礦,我就送來給你們。」我接過鐵鏟,說道。
「那就再好不過了,我們需要很多的礦石,如果能弄到好的礦石,我給你打一件好的武器。」老鐵點頭說道。
「你們在說些什麼啊?」藍戰走了過來:「鐵師傅,我們要這幾件,你開個價吧!」
「這些東西我們不賣了,小伙子,真是對不起了。」老鐵把藍戰他們選好的武器全拿了過來,接著不知道從那裡弄來了一個大鐵錘,那鐵錘可真是大啊!我估計她最起碼有200斤,但老鐵,卻能一手拿起。老鐵實在是個大力士啊!他的力量,我估計應該和以前教我刀法基礎的老頭半斤八兩。
砰砰幾聲,在那只巨錘的揮舞下,那些奇怪的裝備幾下就給敲爛了。老鐵似乎還不過癮,再砰砰作響,台上的武器,全給他搗爛了。
藍戰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刺激得這老鐵做出這如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