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章大地之精
「哦,我叫楓,是你救了我啊,你忘了嗎?」楓尷尬的收回伸出的右手。
「你很痛苦,所以我幫你,這就是救嗎?」晴的腦中有無數的疑問,對她來說這個世界充滿了未知。
「嗯,算是吧!」眼前自稱晴的女孩很奇怪,楓只能耐著頭皮。
「你把大家怎麼了?」看晴不說話,楓疑惑道,這裡的每個人都像換了個人似的,俱是微笑著。
「大家都很痛苦,所以我救大家!」晴顯得很高興。
楓的心頭掠過一陣暴雨,若是所有人都受到了這個奇怪的晴的影響,那還怎麼面對黑暗的力量,那豈不是伸著脖子讓人砍。
「晴,我們可以談談嗎?」楓想要試著改變眼前這個奇怪的女孩。
「可以啊,你可以給我講故事聽嗎?」晴似乎很高興。
楓點了點頭,帶著晴兩人攀上高塔望著遠端金黃的天空,一望無際的汪洋,楓似乎再次飄回幻世,那無奈的輪迴,無法改變的一切,殘酷而又掙拖不去的悲傷,楓都如實的傾訴著。晴聽的很入神,濕潤的眼角緩緩落下晶瑩的淚珠,但晴沒有去將它拭去,她早已陷入楓的故事中,似乎經歷那一切磨難的是她而不是楓,儘管她無法理解那其中的許多事,可痛苦的感覺卻深深的自她的心中升起。
夕陽落去,冷月高掛,楓的故事似永沒有盡頭,意猶未盡的晴想要楓繼續講下去,可楓卻狡黠的笑了起來。
「你先答應我一件事,我就繼續講給你聽!」楓微笑著,如聖潔的天使。
「嗯!」晴乖巧的點著小腦袋。
「好,你能把你的力量收回嗎?他們必須要痛苦,否則一切都將要被黑暗吞噬!」楓想要嘗試用晴能聽懂的語言去勸說晴,可他卻發現晴卻如一張白紙,在她的腦海中沒有任何的世俗思想,只有最簡單的救贖。
「好!」出乎楓的意料,晴在聽到黑暗時似乎極其敏感,身軀竟不禁顫抖起來,她乖巧的聽從了楓的要求,淡藍的光華如潮水般迅速退去。
看著下面的戰士再次忙碌起來,楓微笑著開始繼續講述他所遭遇的一切不幸與幸福,晴顯得很滿足,似乎對她來說這一切都像童話般,有酸有甜,有苦澀,有悲哀,有無盡的憤怒,楓完全將她帶向了另一個世界。
當玲尋著那股奇特的氣息趕來時,恰好看到楓微笑著正對著眼前的晴講述著自己的故事,趕來的緋舞本是心中升起無比醋意,可楓所講述的一切卻將她吸引了,那不正是她們在幻世中的經歷。緋舞呆住了,她從未想過楓會如此在意,森和連風依舊,或許也只有他們最瞭解楓的一切。
楓的故事很長,沒有盡頭,但楓卻會每日都給晴講故事,晴也成了這裡的天使,她的每一個地方都充滿歡笑,戰士們都非常喜歡她。
但快樂永遠都是短暫的,晴來到這裡的兩個月後,此時已是深冬季節,這裡的天氣一天比一天冷,靠近海邊的溫度還能稍稍暖些,只是苦了那些不適在寒冷地帶出沒的生命,他們每日都要靠著篝火取暖。
而寒冷的天氣同時也帶來了戰爭,黑雲再次湧來,這次亦沒有神出現,天上的眾神彷彿都死光了,楓想要應戰,但卻被玲拉住,黑雲中不僅僅有著帕維拉的氣息,同時還有著天地間每個人的夢魘,那個墮落的古神的氣息。
沒有人知道這期間古神去了哪,帕維拉又去了哪,只是那黑雲之下黑壓壓的黑甲戰士卻是足足有這裡聚集軍力的數倍。每個人都很緊張,黑雲已經很近,警鐘信號法術於一瞬間在如長龍般的防禦陣勢上空響徹,炸開。
混亂,還是混亂,缺乏統一的指揮,聯邦軍隊很快便陷入混亂中。晴想要站出去幫忙,可卻立刻被楓拽回,他知道晴的力量根本無法對黑暗的生命產生任何作用,因為他們沒有靈魂,有的不過是一俱自**驅使下的空殼。
大海咆哮著,不甘的化為黑色,天空亦怒吼著化為黑色,漆黑,還是漆黑。血紅的閃電貫穿天與地,颶風捲起黑色的海水遊蕩在天地間,咆哮著展示它的破壞力。聯邦軍隊有些膽怯了,蠻族的戰鼓響了起來,戰士們浮躁的心得到短暫的安寧,戰意驅使他們不再有膽怯的心,第一個黑甲戰士撲來,手中的巨大黑刃尚未舉起,遮蔽黑暗的箭海便蜂擁著呼嘯而去,這沖的最快也是死的最快的黑甲戰士便自飄落已化黑色的海洋中。
戰爭在一瞬間被打響了,黑雲自蒼月大陸的西岸上空靜了下去,咆哮著的黑甲戰士如潮水般湧至,早已按耐不住的聯邦戰士如排練好一般紛紛向著湧來的黑甲戰士用手中的武器招呼去。
黑雲所帶來怒雷,捲起沖天黑浪的颶風充斥在整個蒼月大陸的西岸。人力終究無法抵擋這充斥在天地間的黑暗力量,慘叫聲立時響徹在灰暗的天空之下。
如雨般的箭矢自鋪天蓋地,如流星般的各色光華不斷自黑暗中炸開,悶吼,慘叫,咆哮,哭喊,沒有憐憫,沒有仁慈,鮮紅飛舞,冷光寒心。
一切的一切如冰錐般深深刺入晴的內心,她弱小的身軀不斷顫抖,淡藍的光華將她緊緊裹在其中,龍神一族的力量在這戰場上是強大的,可他們無法顧及這連綿數萬公里的戰線,楓的力量是可以與神匹敵的,可他卻要時刻警惕著黑雲中未現身的古神和帕維拉。
晴終於無法克制自己,她的內心有無數的聲音在痛苦的呼救,染滿鮮血的臉,猙獰的雙目,抽搐的殘肢斷體,修羅的地獄場。淒慘的長嘯穿破雲層直透九宵,淡藍光華如怒海般狂湧而出,所過之處聯邦戰士再次生龍活虎起來,戰局似乎在一瞬間再次有了新的轉機,沒有人再受到傷害,寒光閃過,手臂剛浮抹殷紅,在藍光的沐浴下竟奇跡般立刻合起,只有火辣的疼痛一閃而逝,聯邦的戰士們憤怒了,他們高呼著,掄起手中的每一件可以傷敵的武器向著眼前湧來的黑甲戰士劈頭砸下。
這裡只有黑暗,咆哮的死寂,數之不清的黑甲戰士無聲的躺在大地之上,他們的軀體之上活躍的聯邦戰士,黑暗麻木的黑甲戰士,凶狠的龍族戰士,不斷撕殺著,黑雲終於再次動了,密集的血雷如一道道連接天地的粗線,橫掃而過,藍光再無法起到任何作用,血雷掃過之處生命在一瞬間化為烏有。咆哮的颶風捲起沖天黑浪席捲而過,將眼前的一切俱攪的粉碎。
晴如在一瞬間落入萬丈冰窟,瑟瑟發抖,她的力量已不足以拯救那那些聯邦戰士,玲終於也動了,她化作萬丈五彩神光如飄忽不定的霞光,血雷和著黑色的颶風很快便和她糾纏在一起,霞光般的五彩光帶不斷綿延伸展,在憤怒的血雷和黑色的颶風前微微晃動,完全被恐懼所籠罩的聯邦戰士似乎再次恢復了戰意,憤怒的吼叫著再次撲上,腳下是泥濘的血色沙地,呼吸著刺鼻的腥味,這一刻生命的意思彷彿變的不再,猙獰的雙目衝著血,扭曲的生命完全被殺欲所控制。
隨著緩緩前行的黑雲,一切都在陷入黑暗,漆黑的海水翻滾著,奮戰中的聯邦戰士恐懼的看著自己的手腳俱開始變的漆黑,腦中的意識在一瞬間被掏空,化為一具具沒有靈魂的黑甲戰士,恐懼在不斷蔓延著,聯邦戰士眼看著自己身前的同伴化為黑暗的抓牙,咆哮著向自己撲來,而自己所能做的只有含著淚憤怒的揮舞手中的武器。
一抹銀光忽得穿透黑雲,有如千鈞的無形力量將黑雲不斷擠壓變形,咆哮的血紅怒雷無法逃出,呼嘯捲起的黑色颶風亦無法逃避,無形的力量有如一張巨大的天網,將一切都牢牢控制著,但聯邦軍一方那眾生臉上剛浮現的笑容便凝固了,黑雲中忽然壓下浩蕩的神壓,一切都忽然變的蒼白,身前的一切竟再次站起,死去的同伴,倒下的黑甲戰士,蒼白的世界中只有紅色和黑色,聯邦軍崩潰了,驚恐的扔下手中的武器想要逃跑,可卻發現他們的雙腳如注鉛般無法抬起,迫入黑雲中的楓猛覺一股神壓向他鎖來,熟悉的身影熟悉的空間再次將他籠與其中。
蒼白的世界中,腳下的聯邦戰士在不斷倒下站起,加入黑暗一方,眼前墮落的古神,帕維拉還有那個不知何時會出現在他後方的暗,讓楓再無法移動半步。
「沒想到你的命還真大,萬載難遇的大地之精也讓你遇到了!」帕維拉獰笑著。
「帕維拉,幹好你的事就可以了,我要的是他的身體,你別再插手了!」墮落神道。
「哼,你隨便吧,我已經對他沒有興趣了,但你也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帕維拉說著便融入了蒼白的灰色背景中。
沒有任何的語言,楓喚出冥神,蒼銀之火豁然亮起,憤怒,楓的心中只有憤怒,冥神帶起沖天銀火怒斬而下,腳下勁氣噴湧,墮落神冷笑著,虛空中忽得竄出數道金光,直直打在銀火上,神力自冥神上傳來,楓只覺一陣發冷。
「你還沒有看清我們之間的差距嗎?」墮落神道。
楓沒有理會,手中冥神再次急斬而下,銀火過處蒼白的虛空也變的扭曲,濃烈的毀滅氣息如海嘯般散去,矛盾的完美融合,銀火帶著神亦無法擁有的力量將蒼白的墮天結界撕裂,如被擊散雪花般,結界開始迅速崩潰。
「呵呵,不錯啊,不過你這副身體我要定了!」墮落神一點也不為墮天結界的破碎而擔心,身後五彩光翼如破繭蝴蝶的雙翅迅速展開,無法形容的神壓似虛似實,雖無法捉摸卻是讓人全無任何反抗之心。
大地之上,戰鬥依然在繼續,黑雲散去,蒼白的墮天結界亦在一瞬間破碎,聯邦軍似乎看到了希望,但隨之而來的神壓卻讓這裡所有戰鬥中的生命紛紛失去了求生的**,心底所有的念頭俱在一瞬間破碎,沒有靈魂的黑甲戰士如收割麥地上的工人,不知疲勞的將一個又一個的生命在鮮紅的血雨中帶走,綿延在整個西岸的五彩光帶猛一滯便消失,面色慘白的玲嬌軀不斷顫抖,她努力的想要提起體內的力量,可顫抖的四肢卻全不聽她的使喚。
巨大神壓壓迫著所有力量低微的生命,戰場之上只有那在黑暗之力驅使下的黑甲戰士在活躍著,楓知道自己若再不做點什麼,一切都將很快結束,但墮落神的神壓卻完全限制了他的一切動作,緊握著冥神的手始終無法提起,心底的恐懼如瘟疫般一瞬間將他控制,眼看著墮落神踏著虛空向自己走來,楓的心愈發焦急,週身銀流時急時緩。
眼前的墮落神一步步的縮短著兩人之間的距離,大地之上,無助的慘叫一聲聲的刺激著楓的精神,他無法回頭,無法去幫助自己的朋友,審判之魂的冷淡,矛盾之魂的完美,卻都無法擺脫心底最深的恐懼,僵硬的身體依然無法動彈。
墮落神笑著,他笑的很得意,緩緩伸出的手帶出層層光圈,身後五彩光翼如飄絮般晃動著在天空上灑開,一股說不出的感覺自楓的心中傳出,整個人如同被吸進無盡的黑洞中,腦海中一片空明,楓眼前一黑,凝立在空中的完美軀體如最好的工匠雕刻出的藝術品般。
「哈哈……」墮落神的心情異常的好,他的手中抓著一團燃起的蒼銀之火,五彩的光翼緩緩向著楓的身軀侵入,空洞的銀色眼眸似乎再次有了生氣,楓手中的冥神發出高頻的刺鳴之聲,它在極力抗拒。
黑暗中,楓四處摸索,被墮落神強行將意識抽出體外的楓只是被捏在墮落神手中的一團銀火,而楓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儘管知道眼前一切終究是幻象,可任楓如何努力想要看清,眼前依舊只有漆黑。
楓不斷向前摸索,想要尋找出路,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漸漸的他有些累了,他想要休息,眼前突然亮了起來,楓木吶的望著那些熟悉的畫面如電影般自眼前迅速飄過,一個個熟悉的人在對著他招手,楓微笑著伸手想要抓住些什麼。可他的手卻只能自那虛幻的影子中劃落,楓呆住了,呆呆的看著他們微笑的身影漸漸淡去。
楓……
楓,你好嗎?
你好嗎?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