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四方之迷
夜走得很快，當清晨的冷風襲來時，自楓體內湧出裹著菲舞的銀火為她擋去了冷風襲體。支吾了一聲，菲舞揉著眼睛迷糊地自楓的肩上爬起。
「謝謝！」當菲舞看到自己週身淡淡地銀火時嫣然一笑。
「好了，我們也該回去了，要不你父親就怪我了！」楓道。
「不嘛，我們再玩會啊！」菲舞立刻撒嬌，楓不禁婉爾，拉著菲舞便沒入山林。銀光閃動，光華流轉，楓那神般的風采完全讓菲舞年輕的心癡迷了，她靠著楓厚實的肩完全沉醉了，身後的景物在飛速倒退著。
不同此時正為紅顏而奔波的楓，清流家的早晨顯得異常緊張，斷心早早便起來了，與此同時他更是迅速派人通知三家，以便一起商量眼前這天魔尊之事。
另一方面，森和連風久不見楓歸來，而昨日神罰城上方那籠去半邊天的銀色光翼卻讓兩人興奮不已，雖然那中有著更多的是陌生的氣息，可他們卻深信只有楓才能有那樣的力量。即使是在經歷了天怒之威後，兩人依然不聽墨諸葛的勸阻外出尋覓楓去了。
好在兩人一路不斷打聽，總算也知道楓如今在清流家，輕車路熟，兩人很快便到了清流家，不想卻碰上趕去往墨家送信的人一番詢問，才知道楓昨天便和菲舞外出。
站在高山之上，清冷而新鮮的空氣讓菲舞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服，她張開雙臂對著天空高喊著，似乎這對她來說是最好的享受。
楓只是微笑著站在菲舞的身後，菲舞的快樂讓他心中也感到異常舒服。
什麼往日恩仇，天魔尊的事早已不是他所想去關心的事，他只希望菲舞能記起和他在幻世所經歷的一切。
時間總是會在你認為最快樂的時候悄悄飄走，兩人沒有更多的時間去享受這少有的風光和清新空氣，斷峰卻已尋來。
看著菲舞撅起的小嘴，身後的楓再次笑了起來。
三人回到清流家時，大廳中早已聚滿了人。
「你可算來了！大家都在等著你呢！」為首的依然是斷心，雖然四家族長並無名次之分，可這裡畢竟是斷心的清流家。
「嗯！」楓掃了一眼屋中之人，那裡更多的是鄙夷，似乎在他們眼中楓不過是一個白面小生，當然這其中不包括墨諸葛等見過楓的人。
「好了，既然大家都來了，那我也就不多說了。這次請大家來主要是為一件事，相信大家也都知道天魔尊之事關乎著整個真界，若是我們不想辦法將封印加固，等天魔尊出世，相信後果大家都清楚！」斷心清了清嗓子，但仍無法掩蓋他心中的擔憂。
「不知道斷兄可有辦法？」說話的是天風家當代族長冷心之父冷日，其另一子冷空更是曾經的真界鬼帝，只是如今已不知去向。除了楓，沒有人知道那冷空已化為自己身體中的一部分。當日帝尊為煉化真身，強行將無數生命煉化，借天地五行光暗之相煉出真身，而楓也險些被吞噬。
「嗯，如今我尚沒有好的辦法，不過相信墨老大家都知道吧，他倒是有一個辦法！」斷心將話題拋給了墨老。
「嗯，其實這辦法還是有的，只是能否成功現在還是未知數啊！」之前墨老已和那些子孫敘過，而他也很欣賞墨諸葛的才能，是以說話之時望向了墨諸葛。
「老祖宗，不知道你所指的可是四家的四方之力？」墨諸葛立刻心領神會，拱手說道。
「嗯，沒錯，只是可惜使用四方之力的法器到了你們父親這一帶便不知道去向！」墨老微微一歎道。
「可是這四方之力的法器我們又要去何處尋找？要知道四方法器丟失已經數千年了，想要尋回並不容易！」這次發話之人是卻是元家現今的掌勸者，相對其餘三家的當位者，東方元家的元龍顯得要年輕的多，只是他說話的語氣卻顯得異常沉穩，清俊的臉上沒有一絲急燥之色。
「呵呵，這個你們不用擔心，我既然提出便是有辦法的！斷情，你這個老傢伙還不打算現身嗎？」墨老說完朝廳外輕笑一聲，眾人皆沿著墨老所指方向望去，只見一陣輕風飄過廳中卻已多出一人。
「嘿嘿，我本來還想再清淨一陣子，沒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斷情乃清流家的創業祖宗，可他比起墨老卻顯得要年輕百倍，讓人完全無法捉摸他的實際年齡。成熟的臉上鬍子刮的甚是乾淨，一頭黑髮整齊地束在腦後。
「斷情老祖宗！」斷心一眾清流家雖也知道斷情尚在人世，只是他們卻無人見過，若不是那日消失了許久的菲舞突然出現在家中，讓斷心猜測是斷情所為，恐怕他也以為斷情早已不再管清流家的事了。
「好了，有什麼事等我說完再說吧！」斷情伸手制止了斷心撲上來的衝動，對於他的這些子孫，他還是很是滿意的，「嗯，其實我們清流家的一直有人持著天風家的神器！」
斷情此話一出，眾人立刻驚起，連墨老也不知道清流家中的人何時能持有南方朱雀了。四家的神器乃東方青龍劍，西方玄武盾，南方朱雀環，北方白虎槍，四器合鳴可引四方聖獸天地之極力。
「不知此人是清流家的？」墨老立刻追問。
「呵呵，她是斷峰的女兒菲舞！」斷情乾笑一聲，要知道他清流家和天風家便是因為斷峰和元家當年才女落雪相愛，如今塵事再次提起，斷情老臉上亦是不好過，雖然他很少出面，可這畢竟是關係他清流家的名聲。
「難怪，如今我們要面對的是天魔尊，往事不提也罷！」墨老立刻打圓場。
「呵呵……可否讓那菲舞出來一見！」冷日亦是乾笑著，他也不便將往事重提。
「好，你們等等！」斷峰立刻向外走去。
廳中立刻陷入尷尬的沉默，好在不多時那菲舞甜甜的聲音便響了起來，楓更是尋聲望去，當菲舞興高采烈地出現在廳中時立刻作聲，這裡的人給了她很大的壓力。
「你們先別急，其實菲舞也曾落入了幻世，那日將她交給我的是一名女子，其修為甚至在我之上，我完全不知她師從何處。菲舞當日面臨魂魄俱散，是她將菲舞從鬼門關拽回的，菲舞身上藏有朱雀環一事也是她告知我的。雖然我也探察過，可朱雀環卻已陷入沉眠，似乎是隨著她體內的某種東西一起沉睡了！」斷情又道。
「那有什麼辦法嗎？」斷心急道。
「嗯，我暫時還未想到，我當日已經試了很久，可終無法將朱雀環喚醒，她似乎對我很是抗拒，不讓我進入她的精神世界！」斷情解釋道。
「我來試試吧！」這時從未發言的楓站了出來，立刻將所有人的目光引了過去。
當斷情說到菲舞也曾落入幻世，楓的心便再也無法靜下去，更何況朦夜也曾有一隻鳳凰伴其左右，楓猜想著那雷雷是不是便是朱雀環所化之物。是以，當楓站出時眾人立刻向他望去。
斷情亦是開始向墨老詢問關於楓的一些事，但顯然墨老也無法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案，墨老能告知他的他也已都知道了。
楓在菲舞的身前站定，深深吸了一口氣，朝菲舞點了點頭示意菲舞不用害怕，看菲舞乖巧地點點頭便閉上雙眼。楓的心更加沉重了，彷彿他要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楓輕輕地將手探在菲舞的額上，銀色的光華在瞬間將兩人裹在其中，密佈的魔紋立刻自楓的身上緩緩流動，複雜的法陣如浩瀚星空那點點光華，不斷閃現。當銀火緩緩自楓的體內湧出時，所有人都呆住了，紛紛靜靜地望著楓，楓額前印記忽得一亮竟也燃起，流光異彩更是閃現不止。
「天地至極之力，這是便是宇宙原力啊！」斷情忽然大叫起來。
「不可能，一個由五行光暗所構成的身體是無法承受的！」墨老立刻回駁，可雙眼卻絲毫不離那一團銀光。
「老墨，難道你忘了那將天魔尊封印之人？」斷情又道。
墨老再沒有說話，他的思緒再次回到了萬年之前，那日他們兄弟四人苦戰天魔尊不下。暗淡的天空之下，偌大世界已盡化荒漠，無法之下，四人發動了天地至極之力，浩蕩的天威壓向天魔尊的同時也將四人壓得喘不過氣來。但四人的力量對與天魔尊來說依然小了些，當天魔尊最終掙脫天地至極之力時，四人幾乎要絕望了。
但浩蕩天威，永無盡止，這時一個男子出現了，他有著天下最脫俗的氣質，白衣輕飄，飄然而落。天魔尊此等魔頭竟也拿他無法，苦戰數時的四人已近虛脫，隱約間只望見那男子輕揮長袖，四方神器竟射出萬丈神光，照耀天地，緊接著便是從天際而落的蒼銀之火，任那天魔尊如何掙扎卻始終無法逃出生天，終被銀火打入無盡深淵。
天道恆久，無極無始，四方之始，四方之落。
當白衣人消淡空中時，四人亦陷入昏迷。但那至天際而落的銀火卻似乎已成為他們心靈深處的刻痕，此次經斷情一提，墨老如何能憶不起。
自楓置於菲舞額前的掌心不斷流出銀光，楓的靈識跟著銀光破開菲舞下意識的防禦，深入菲舞的靈魂深處。
在那裡楓終於看清了那日將域屏退的原因了，那一抹銀光正裹著數道靈魂碎片，而其中一道閃著點點紅色光華的碎片立刻引起了楓的注意。
楓小心地觸碰著那到防禦結界，銀光緩緩侵入，隨著輕微的一聲空氣爆炸聲，防禦結界立刻破碎，數道靈魂碎片亦同時化為點點銀光消失。
廳中的楓身體猛的一震，銀火倒湧，菲舞更是一個機靈，猛得驚醒。腦海中忽然多出的一些記憶如同夢一般，她有些痛苦地抱著自己的腦袋想要拒絕那些她不願接受的記憶。
「菲舞，你怎麼了？」斷峰立刻關心地上前將險些跌倒的菲舞扶住。
「恩……父親，為什麼我會有這麼多記不起的東西，我好痛苦……」菲舞痛苦地呻吟著，斷峰還待再說什麼，菲舞卻已沉沉睡去。
「放心，她沒事。等她醒來再說吧，大家也休息去吧！」斷情輕歎一聲，彷彿對於菲舞的情況他很瞭解一般。
待眾人散去，楓跟著斷峰一步不離地守在菲舞的身邊。望著床上靜靜躺著的菲舞，楓有些呆了。
「多謝了！」斷峰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怒意。
楓一楞，很快便明白過來，他尷尬地笑了笑。
千年之夢，分分合合，她是可愛調皮的米拉還是朦夜，她自己亦搞不清楚，只是記憶中他的身影總是伴隨著她，菲舞經歷著她們經歷的一切。有歡樂有痛苦，或許當一切醒來，她便會忘記這她不願接受的夢境了。畢竟，她已許配給了表哥斷龍了，她對楓或許有著幾分說不清的感覺，但她更願意相信那不過是楓給了她表哥無法給她的兄妹之情。
她的所有被楓的域盡收腦中，這一刻，楓猶豫了，雖然如今他已有能力將那些屬於他和朦夜的記憶還給菲舞可他卻不知他是不是應該那樣做。
或許，朦夜的記憶只能永遠地留在冥神中了。
楓輕歎一聲，一抹銀光自體內飄出沒入菲舞身體，看菲舞仍沉睡著，楓便起身離去。身旁的斷峰雖不解自楓身體中飄出的銀光是何，但他卻已明瞭楓對菲舞的情了。前還冷漠的眼神在楓離開後竟立刻柔了下去，輕歎之聲楓雖沒有聽到，可斷峰心態的轉變他卻是立刻便知道了。
楓剛踏出門檻，森和連風便迎面走來。
兩人尚未說話，楓卻已將兩人心中對自己的一切收在腦海中，楓楞了一下，他似乎突然間能感受帕維拉為什麼會被帝尊殺死了。
額頭印記流光異轉，楓將帕維拉的域封了起來，他不想這樣窺探別人心中的想法。
「大人……大哥！」心中一急，森又喊錯，但楓還未瞪他，他便已改口。
「呵呵，你們來了！讓你們擔心了！」楓道。
「大人，你的身體！」森指著楓那滿佈魔紋的臉面道。
「嗯，不必擔心！」楓知道森是擔心自己會再次失去身體，畢竟也只有森和連風最瞭解他。
「森，連風，你們過來！」楓輕輕招手，兩人剛在他眼前站定，楓便將手置於兩人的額前，如同幫菲舞喚醒塵封的記憶一般，當銀火亮起散去，森和連風立刻呆住了。似乎他們曾經對楓的任何受到了最大的打擊，看著森那搖擺不定的眼神，楓笑了。
「大哥，我依然……會跟隨你……」森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
「我……大哥……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可我的命是你給的，或許我曾經是真界人人喊打的罪人，可如今即使世界將我拋棄，也請大哥你不要將我拋棄！」連風的話很真摯，說完只見他手中真力爆湧，待楓明白過來時，連風已將那些他不願接受的記憶碎去。
「好兄弟……」對於連風此舉楓不能再說什麼，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只是緊緊將兩人抱在懷中。
天色將晚，菲舞仍在沉睡中，清流家擺了大宴，楓沒有去參加，他和森二人在附近的小鎮上對著眼前擺滿的酒罈早已猛灌起來。
雙生執法的森有著戰的記憶，他是否真的能和楓一如曾經，或許這對楓和森來說都是個未知數。但眼下，他們眼中只有最真摯的兄弟之情，那不慘雜任何雜質的最真誠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