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然是在嵊駟列島!
來島索靜的關船安宅船隊如群狼一般,將李家艦隊殘存的幾艘福船圍困在中央,正在輪番圍攻!滿載著醜陋倭人的戰船嗥叫連連,敲擊刀劍和放銃聲響徹震天。
同樣是利用了嵊駟列島複雜的地情和潮差,將報仇心切的李華梅艦隊擱淺圍困在近岸處。李家的戰艦主力是大福船和小福船,這種福船高大如樓,可容百人,底尖上闊,首昂尾高,樓高三層,帆桅二道。在我這等老資格的航海家評價,一眼即可看出福船的缺點:與我的鐵甲戰列艦是一樣的毛病,力大不懼強攻,然而損失的便是船隻的機動性能。巨大的福船,非人力可驅,然而李家斷然沒有我們的三重混合動力系統,所以全仗順風順潮風帆驅動,然而迴翔卻有所不便,又因其吃水深,騁馳空闊大洋,在淺海則易擱淺,必須用哨船接濟。
李家這次伏擊來島不成反被誘入包圍圈,其遭受的突如其來的打擊可想而知多猛烈。我看到附近海域四處漂浮的全是懸掛殘破李家旗號的哨船殘骸,一處一處的燃燒,焦臭的屍體飄出陣陣淒慘狼煙……李家艦隊用以護翼主力福船的哨船隊伍,已經完了。
剩下的大小福船,雖然強大,卻笨拙動彈不得,便如被打斷腿腳的大象,被兇猛的食肉蟻群,一點一點啃噬。在我出現之前,我想來島索靜一定志得意滿地想:攻下李家艦隊旗艦,活捉李華梅,也只在早晚之間!
波次的、亡命的兇猛攻擊,十幾隻關船安宅船對一隻大福船,不顧矢石火炮如雨,不懼樓高如城仰攻難下,左右掩擊,炮鼓齊鳴、矢石交下,柴火亂投,殺喊之聲,山海同撼!有些倭船不等靠近就已延燃,但更多的倭船靠了上去,飛鉤竹篙踏板撞角,無所不用極,一旦貼身,密密麻麻的賊兵蜂擁而上,爭相攀爬。
李家男兒俱頭纏紅巾,嘴咬大刀,手持鳥銃嚴陣以待。見倭寇來,大喝一聲,雙目圓睜,如船工的號子般,全船幾百人同聲一喝的大喊,士氣陡然高昂,「轟!」一時鳥銃齊發,聲震海中,飛丸漫天,中丸落於水中賊不計其數,如死蝗飄滿一海。李家男士氣大振,又一聲歡呼,扔掉手中銃,操起口中刀,大呼衝上,硬砍死堵,直砍得小鬼子頭破血流鬼叫連連,又是落下一片。
但倭寇實在太多了,爬上一批又一批,死戰不退,砍不勝砍。有的戰士連殺幾人,才發現一刀下去,小倭寇的頭顱竟然沒有飛起來,原來是刃口已經捲了鈍了。發起蠻性來,大吼一聲撲上去,連咬帶撕,直叫倭賊血肉模糊,抱滾著翻下海去。
好男兒的英勇終被如蝗如蟻倭賊的人數優勢取代,時間一久,勢不能支。我一直在望遠鏡中觀察這一切,心急如焚,連連催促金牙號加快速度,恨不能插上翅膀,然而現實的距離是殘酷的,終於在我到來之前,我一直關注的那艘福船被倭賊攻陷,船上爆發一陣小鬼子難聽之極的狼嗥。
大恨,指著前方的倭船群:「轟散它!」
153門滑膛快炮一起怒吼,無情地連續轟擊,倭船紛紛起火。在—片混亂之中,來島家的倭寇仍垂死掙扎,拚命反擊,想用船海戰術靠近我,再次取得勝利。我為了減輕華梅的壓力,大喝道:「近處的不打,專打參與圍攻李家者!」
旁邊加裡微微冷笑:「昔日歐洲聯合快反艦隊百餘戰艦對我軍實行船海戰術都全軍盡墨,如今,就憑這幾十條關船?來島索靜的膽子真大!」
卡扎萊用血紅的舌頭細細舔一圈嘴唇,用非洲食人族貪婪的眼神看著前來送死的倭賊道:「那是他們不知道老大的胃口有多大!」
600火槍散槍手,200名持刀舞劍挽弓的歐洲各國奇人異士懶洋洋的等待。等大隊倭寇完全進入到火槍射程之內,海兒用悅耳之極的女聲清脆地命令:「放!保持連擊三分鐘!」
200名突擊隊員立時散開讓位,600名火槍手批次而上。第一輪蹲下第二輪站立第三四輪裝彈,「dooooom!」的第一響後馬上「刷」地換崗,第二波槍彈幾乎緊跟著放出,然後是第三波第四波五六七八波。平日的訓練成果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雖然是小倭寇織田信長都會的三段擊,但質量上,完全是不一樣的。不但我的火槍手所用來復槍比種子島銃先進不少,火槍速射擊水平,連擊三分鐘,一二十波槍彈雨就傾灑了出去,而且射出的子彈顆顆咬肉,準頭極佳,並不同於我回國後看到的明軍士兵放槍時的隨便,胡亂一扣扳機放完不管,有的幾乎是朝天放,聽個響見個煙就算完成攻擊任務,這樣的訓練水平,怎能上戰場殺敵報國?
剛才的李家男兒,雖有血氣之勇,吃虧也吃在對火槍的熟練運用上,哪有打了一槍嫌麻煩,掄刀就上的?這樣蠻幹,才招致很快全線崩潰,被倭寇攻上。
二十波火槍精確打擊打中無數倭寇,血洞在人體的各個部位穿過,仰倒撲街者滿船皆是。既然我們打的是熱兵器戰爭,小日本那一套武士道的蠻勇就少在我金牙面前拿出現眼,老子不吃那一套!揮舞小太刀耀武揚威找我拚命的,我只好讓一顆兩顆三顆冰冷的鉛丸穿過他的器官,讓他永遠躺下去四仰八叉!
悍野的武士群不敵火槍的驚人威力,再堅強的神經也承受不住子彈呼嘯而來鑽如腦漿那一刻帶來的尖銳哨音,完全被我打散,打崩潰了。他們開始向後轉。
我手下的突擊隊開始罵罵咧咧。完全用不上他們,可惜了他們磨快的刀劍,抱歉了。
跑?
「給我接著轟!一邊轟一邊靠近李家福船!」
衝上來再想走就比較難,逃出火槍的射擊範圍我的火炮卻仍然覆蓋他們。其結果無非是一一被我擊沉。現在,該輪到我們歡呼了,每擊沉一艘燃燒一艘,我們就粗野地狂歡擊掌一次,就像是看精彩的馬戲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