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密報——來島家前日全力出動,盤踞舟山賊寇葉麻負責接應。戰力關船30安宅船20小早船100。行軍路線長崎港至舟山群島。計劃一部誘敵一部伏擊。目標李家艦隊。
另查實,前次馬六甲海峽不明攻擊船隻確屬來島家。戰果令來島.索靜震驚,故此次作戰邀請西部島津家島津義虎水軍從旁策應,意圖牽制我從澳門來金牙號。完畢。
我將字條交給其他眾將傳閱,興奮地搓著手:「真令人期待啊,來島索靜,島津義虎,兩條大魚啊!
「幾乎可以斷定,前面伏擊咱們的不是島津義虎便是來島索靜!」
「老大,我們是不是進入舟山群島?」卡扎萊急不可耐地說。
「大家都和你一樣期待呢。只是,現在仍然沒有李家艦隊的消息。我們的任務不但是消滅倭寇,更重要的是不能讓來島家伏擊李華梅的陰謀得逞。李家,可是東南一支不可多得的民族力量呢,斷然不能有所損失。」我仍舊搓著手,慢慢地,為難地說。內心也在激烈交戰。
「轟!轟!」
前方隱約傳來發炮聲。
「老大你聽!」
「我聽什麼?加裡你年青,耳力好,快些給我判斷出炮聲從哪裡來!」
「東北!」
「好,那就轉向東北,衝進去!奶奶的沒耐性了不等了!」
「萬一是敵人的誘餌呢?」卡特琳娜及時地提醒我。
我為難地搓手,又「嗨」了一聲:「即使是誘餌也不能不上鉤了。我們不能坐視友軍遭到圍攻坐視不理!也許可能是假信號,但我們擔不起這個風險。」
「好,老大,我們都聽你的!」
眾人開始解散,各就各位。卡特琳娜臨走時竟然調皮地悄聲說一句:「看來你對這位李家小姐,還真是上心呢。」
「厄∼」
我不禁愕然。這話若是鬼精靈的克裡斯汀娜阿sa說出來,我倒不奇怪,卻是從隱然是眾姐妹中大姐的卡特林娜說出,我怎麼聽都有些怪怪的,情不自禁為將來如果把華梅姐姐收進來,諸女之間的關係怎麼處理擔心起來。卡特琳娜露出雪白的貝齒,陽光燦爛地衝我一笑走開,留下我思考這個嚴重的問題。
金牙號「突突突」地一頭撞進舟山群島。我也聰明,所謂走路只揀大道不走獨木橋,海路也是一樣,我專揀寬闊平坦的水道走。以我二十五節的速度,153門能打1250碼遠火炮碉堡的威力,我怕誰來?從岱山殺到大洋山大沖山(島),一路只見幾個賊探子船,我們都懶得放炮,遠的連理的不理,近處的舵盤手一拐彎,掀起排山倒海一樣的巨浪迎面向他們打去,砸得他們躲避不迭,走避不及的當場就給掀翻,直接從反了個的船底碾過去。一眾水手在那裡哈哈大笑,被加裡大聲呵斥道:「不要輕敵!嚴肅點!」這才方休。
一直到舟山本島東北的大長塗山,才見到一列艦隊在那裡等著我們,果然是誘敵的,一員穿軍隊鎧甲的老式海將站在船頭大喝:「我是五峰船主手下第一號大將葉麻,來者快快投降,可以讓你們入伙!」
我吩咐減慢船速,緩緩逼近他的艦隊,冷冷打量著葉麻。長得方面大耳身材魁梧,遠看也是一條好漢,只是近了一看一臉難看的白麻子,果然長得和為人一樣噁心。這樣的漢奸之流,我是連說話都懶得說,心裡只盤算著怎樣第一輪炮就將他們一網打盡。心裡突然想起一古怪事:他的裝扮,與同時明軍束甲的楊希恩老頭,極為相似。嗯,就將他當做可恨的楊老頭來打,狠狠地打!
葉麻自然也看到了我,見我不搭他那個茬,又看我的鐵甲戰艦塊頭實在龐大,他又不是沒領教過葡萄牙炮艦的厲害,早年葡萄牙人幫明朝政府剿滅海賊時,洋炮洋彈的滋味他是真切體會到了,自然心裡有些發虛,於是和我套近乎道:「聽聞金牙老弟你也是出身海盜,只不過您在西邊發財,弟兄們在家門口混,大夥兒同枝連氣啊。不如合作一起,共同致富怎麼樣?不比做個明朝小小的澳門地方官來得快活?兄弟你可別覺得陞官發財洗白了感覺就不一樣了,狗屁,賊永遠是賊!我那兄弟王直徐海陳東不都是受了浙江總督胡宗憲的花言巧語,最後一樣被老胡殺了邀功?」
他哥的這葉麻說話怎麼老揭人短,老子金牙是海盜的出身不錯,可是你也不能亂說呀,你這一說我多難為情,背信棄義的胡大人也難為情啊,廣東總兵劉顯還在我身邊站著呢,不由得我不惱羞成怒,你葉麻這不找死嗎你?
我對劉總兵一笑:「賊寇誣蔑我,劉大人您不會信吧?」
劉大人無所謂地一攤手,笑道:「這個西邊我也沒去過,你在不在西方發財我們不知道,反正在東邊沒有。不過這瘋言瘋語的確實麻煩,萬一哪個御史參你一本,吃不了兜著走哇。我看你還是趕快殺幾個賊以明心志,也好叫朝廷放心。」
我哈哈一笑:「劉大人你這是逼我殺人啊。御史兄弟是不怕地,大人您又不是不知我與御史關係最好,不過這賊,該殺!並非他嚼我舌頭根,但只勾結倭寇這一條,罪該萬死!」
大手一揮:「放!!!」
登時早準備好的百餘炮位士兵「嘩啦」一下將炮衣扯下來,舷窗全部洞開,露出黑洞洞幾百口炮,保養良好的炮身在陽光下反射出亮閃閃的油光。
葉麻哪見過這陣勢,一百多門炮對著他。他那列八艘破船的小艦隊,大不過沙船,還有幾條可笑的小海舫,上面炮不過兩三門,人倒不少,有屁用,我還能等到你爬道我上下三層十幾米高的戰艦上來?
我過多少惡戰,簡直比我還有經驗,這邊炮衣拉下,這邊點火的已經準備好了,一個跨步上去,「滋滋啦啦」炮捻子就點著了。全體動作整齊劃一,簡直象排練好的,惹得劉顯總兵大為艷羨:「你是怎麼訓練這幫兔崽子的?」
那邊葉麻早已面色大變,掉頭就跑。
我微微一笑:「這還用訓練嗎?每個炮手基本的常識,炮擊要保持一致性,連貫性,爭取效果最大化。各國的炮擊要典上都寫的有。」
劉顯黯然道:「我大明就沒有。」
說話間,第一二輪幾百發炮彈已經打出去,震動了整個舟山群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