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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卷六 千山慕雪 第九節 謀定後動 文 / 半緣·修

.    回到房中沒多久,段譽便從宮中回來,直接敲起他的房門。劉飛揚開門把他迎了進來,只聽段譽劈頭就說道:「我見過伯父了,他已暫時按下那道旨諭!」

    劉飛揚點點頭道:「嗯,那皇上還說什麼?」段譽道:「伯父聽到二哥能把段延慶引出來,也是萬分高興,說若不是天色已晚,便要親身前來道謝!」劉飛揚道:「皇上太過客氣了。對了,皇上都沒問我有什麼法子能引出段延慶麼?」

    段譽道:「伯父是很好奇,二哥到底有什麼方法引出段延慶,更奇怪為何不在當時提出來?只是我依二哥的吩咐,只說二哥是事後才想起來的,至於用什麼法子,我也沒細說。」

    劉飛揚心道:看來保定帝也是知道認為段延慶後,大理將是不得安寧。之前他也是關切兄弟下屬的性命安危,這才無奈頒下那道旨意。口中說道:「那便好!」走向房門位置,猛地拉開房門,剛想往外縱去,卻見保定帝站在房門外數丈的假山前,也是面現驚色。原來,段譽說完上面一句話時,他忽然聽見房外傳來一道極低的呼吸聲,氣脈悠長,顯是高手。他不知是誰在外竊聽,便想出其不意的攔下他,不想見到的卻是保定帝。

    段譽也已看見保定帝,驚叫道:「伯父!」保定帝笑呵呵的走了過來,道:「想不到劉少俠耳力如此聰敏!」

    劉飛揚忙躬身行禮道:「見過皇上!」見他單身前來,腦中一轉,已對他的來意猜到了**分。保定帝揮揮手道:「不必多禮,這不是在宮在,你和譽兒兄弟相稱,便也稱我為『伯父』吧!」劉飛揚也不拘禮,抱拳道:「小侄見過段伯父!」

    段譽忙把他迎了進來,問道:「伯父,你怎麼這麼晚了,還來府上,卻無人相陪?」保定帝笑道:「還不是你這孩子,急忙忙跑來宮中,要我撤去那道旨諭,卻又不肯說出詳細的原因!」原來,他正在晚膳的時候,段譽又匆忙進宮來,便要他撤去了認回段延慶的意旨,說是劉飛揚能引出段延慶。他自是心下大奇,問劉飛揚有什麼法子。段譽卻是支支吾吾不肯明言,只是不住保證劉飛揚定能引出段延慶,並向他述說了認為段延慶後的禍害。

    保定帝又何嘗不知段延慶認祖歸宗後,將是大理一大隱患。他也很欣慰段譽能有這般見識,便急忙下令翰林院按下那道明日便要頒告天下的旨諭。又問了段譽幾句,可是段譽終是沒有明說,他也不強逼,嘉獎了幾句,便讓他先回去了。段譽去後,他又仔細思索了番,這等大事,他竟不知其中原委,心中終是難安,更對劉飛揚好奇不已。且君無戲言,他已當著繕善侯高昇泰和刀白鳳等人的面前,下了旨意,若明日不能給個解釋,又怎能說得過去。是以見天色已晚,他連從人侍衛也不招呼,便換了行裝獨自一人來到了鎮南王府。鎮南王府中人哪個不認識他,他示意眾人不必做聲,問明了劉飛揚的住房,悄悄到了他的房外。正好聽見段譽說的那句話,心中暗道:原來譽兒真是聽從了這劉飛揚的話,對我也隱瞞了些事。他對段譽素來疼愛,有若親兒,心中不禁有些好笑又好氣,不經意間呼吸粗了幾線,便此被劉飛揚發現。

    段譽面上一紅,向前一拜,道:「讓伯父勞累前來,譽兒甚是不安!」保定帝伸手扶住了他,說道:「你本生性仁厚,現下又不因你父的安危而能看到我大理長遠的隱憂,伯父也甚是欣慰。」又轉向劉飛揚道:「劉賢侄當知我為何夤夜前來吧!」

    劉飛揚道:「段伯父前來,當是欲得知小侄究竟有何方法能引出段延慶!」

    保定帝頷首道:「正是。此次段延慶籌謀詳盡,這你我都是知道的。為了譽兒父親等人的安危,我也絲毫不敢大意行事,賢侄既有法子引出段延慶,不知可否見告?」以他一國之尊如此和藹對人說話,放在其他國家,那簡直不可想像,便是傳出大理也是人人稱奇。

    劉飛揚心下感歎,說道:「小侄先前是是有頗多顧慮,這才不敢盡向人言。伯父英明仁德,小侄若再不實說,那真是愧對萬分了!」於是將之前說於眾人聽的那個際遇又說了一遍,也毫不隱瞞自己並不會什麼《六爻神數》的神算之能,尤其著重指出段延慶為了找他,甚至不敢對情義拳下重手的事,便是為了從他口中得知那個長髮女子的音訊。

    保定帝初時是微笑傾聽,到後來聽他越說越奇,饒是他涵養不凡,也是面現奇色。他也和眾人同樣的心思,雖感匪夷所思,但也實在看不出他有半分說謊的樣子。待劉飛揚說完,才緩緩問道:「你便因此自信當段延慶得知你來了大理後,會忍不住前來尋你?」

    劉飛揚道:「正是。」保定帝又問道:「也是因為此事太奇,你心中顧慮,這才不在養心殿提出來是麼?」

    劉飛揚道:「不敢瞞段伯父,當時我也並無把握能因此引出段延慶,而此事又太過匪夷所思,說出來也是徒惹人發笑,這才隱忍不說。只是後來聽三弟言到,若真讓段延慶認祖歸宗,大理將不得安寧,同時經人提醒,這才想到便是不能引出段延慶也無關大局。只要封鎖消息,不讓段延慶曉得我和三弟和段家的關係,此事倒無凶險,何不一試,這才斗膽請段伯父先收回旨諭,免得日後左右為難!」

    保定帝撫鬚歎道:「賢侄俠義過人,拔刀相助,我感激不盡。」不禁想道:莫非真是天祐我大理麼,譴下如此奇人助我段氏。只是段延慶武功高絕,我可不能讓他白白為此損傷。又說道:「那段延慶為四大惡人之首,武功更在我之上,便怕賢侄有何損傷,那我段氏一族將深感愧疚!」說著,右掌平伸,食指探出,向劉飛揚緩緩點去,指間隱隱聲響。

    劉飛揚知他有意試自己的武功,但見他這一指點出氣象森嚴,雍容肅穆,心中暗歎一陽指果然了得。微微一笑,也是右手斜斜伸出,中指對著他指間彈去。嗤的聲輕響,兩股指力相撞,劉飛揚巍然不動,保定帝身形不穩,卻是向後退了半步。

    保定帝不禁大奇,心下想道:此子的身手當真也是深不可測,我雖只用了五分的力,可他顯然也未盡全力,卻尤能佔得上風。說道:「賢侄武功如此了得,面對段延慶那也無懼了!」

    劉飛揚拱手道:「段伯父謬讚了,小侄自會盡力而為!」

    保定帝又道:「只是縱然引出了段延慶,以他的性子,縱然賢侄能勝得過他,那也是難以逼出譽兒父親的下落來,不知你還有何良策?」

    劉飛揚一怔,心下也是想道:不錯,我只想能引出段延慶,並能勝他。卻不想他絕不會說出段正淳等人的下落來,難道真要向他說出和段譽的關係麼?如果只是隨口胡謅騙他,也未必能讓他放人,便是如實說了出來,也不見得他能放了段正淳等人的性命。看來還需仔細籌劃一番才可,說道:「小侄思慮不周,只想到如何引出段延慶,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事,請段伯父見諒!」

    保定帝道:「賢侄客氣了。正如你所說,段延慶圖謀甚大,而他的助手卻只有另外兩個惡人,縱是他招了幫手也是以他為尊。若能留住他,群龍無首,不難查出淳弟等人的下落。」

    段譽忽道:「段延慶凶殘陰險,便怕把他逼急了玉石俱焚,《易經·需》卦有云:逼則反兵;走則減勢。緊追勿迫,累其氣力,消其鬥志,散而後擒,兵不血刃。我們便來個『欲救故縱』假意縱他回去,反倒更能查出爹爹等人的下落。」

    保定帝聞言大喜,道:「譽兒此言甚是,對段延慶用強不如用柔,此計甚妙!」大是讚許的向他頷首微笑。接著又轉對劉飛揚道:「只是段延慶也是精明的人物,不能讓他起疑,個中所拿捏的分寸倒也要細細商催一番。」

    劉飛揚道:「三弟所言極是。段伯父這樣如何:小侄見了段延慶後,便假意不敵。以他的心思,必要帶我回去好好查問。而他落腳的地方十有**也是段王爺等人被關押的地方。只要在我身上做些記號,當不難找到那個地方!」

    段譽急道:「不可,怎能讓二哥冒此危險!」保定帝沉吟說道:「這的確不妥。不說段延慶會否把賢侄帶回那個地方,便是賢侄失手落在他的手中,也難保不受苦楚折磨,這讓我們於心何安,我看只要我引出段延慶後,把他打跑,在他身上暗暗留下能尋著他的記號便可!只是用做記號尋他的那物事,卻要極為隱秘,不能讓他得知了,卻頗為難尋!」

    說實話劉飛揚也有點擔心,假意被擒後,能否轉敗為勝。段延慶久欲尋他,被他制住,又豈是好掙脫的。說道:「那物事倒不難。我逍遙派便有這麼一物。此際同在王府中還有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閻王敵』薛神醫,他當可做出此物。」他在學習查閱醫書時,偶然看到一個記載,一種主治外傷的藥草叫相思草的,磨成粉後和某種動物血液相融,再配以幾種材料,重新曬乾消去味道,只要不是太遠,那動物都能聞到,更彷彿有著致命的吸引,千方百計也要尋到。此物用來尋人跟蹤那是最妙不過。

    保定帝更是大喜:「久聞薛神醫大名,有他相助那更是如虎添翼了!」段譽笑道:「伯父,薛神醫還是二哥的師侄呢!」保定帝更是驚奇。

    當下三人又商量了其中具體的對策,和種種應變之法。半晌後,保定帝道:「時候不早,我也該回宮了,賢侄此事便勞你多費心了!」

    劉飛揚躬身道:「不敢,舉手之勞而矣。只是請段伯父幫小侄保守那事,小侄感激不盡!」保定帝一怔,隨即說道:「我知道了,你的際遇實在是天下至奇。想是我佛慈悲,讓你有此『天授』,趕來助我段氏大難。」以他一國之尊,雖沒明說,但話說到這也無異於保證不會把此事外洩了。

    段譽和劉飛揚直把他送到鎮南王府門口,揮手作別這才進了去。經過廳中,段譽道:「二哥,此次多虧你鼎力相助,要不然小弟真不該如何是好了!」

    劉飛揚道:「三弟這說哪的話,你我兄弟一場何必多說。」段譽道:「二哥的武功當真厲害,竟比伯父還強上半分,想必便是段延慶遇上了,那也是束手無策!」

    說到武功,劉飛揚才想起段譽一身絕頂的內力和時靈時不靈的六脈神劍,說道:「哪裡。我那日見三弟所使的那劍氣,那才叫精妙絕倫,那可是段家的絕學六脈神劍?」

    段譽歎了口氣道:「正是。可惜我根本無心習武,僥倖練了六脈呻劍也是時靈時不靈,全無用處!」

    劉飛揚正色道:「三弟這話卻錯了。當日若非你使出六脈神劍的絕頂功夫,拖延住了那李庭登的手下,更因此救了我們的性命,怎說習武無用?」見他臉上有些意動,接著說道:「還有,你若有高強的武功,便在救段王爺等人一事上,也可大助其力,你身為人子難道不想親手救出他們麼?」

    段譽聞言,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內心也不住翻騰。忽的向劉飛揚深深一揖,說道:「二哥所言甚是,身為人子,我不能親手救出爹爹,那還像什麼話!武功能殺人,更能救人,只要其心端正,越強的武功越能助人。」

    劉飛揚聞言大喜,他既然和蕭峰段譽結為兄弟,自也希望他們都是數一數二的人物。而段譽本身內力強極,六脈神劍更是天下間絕頂的武學。之前只是段譽懶的去學習罷了,只要他有心學,以他的資質,當不難成為真正的絕頂高手。而蕭峰天賦異秉,堪稱百年難得一見的人物,更又學了易筋經,比之段譽也是絲毫不會差。他也毫不擔心,從此武功趕不上蕭峰和段譽,他本就不是自私的人,他深信「一枝獨秀不是春,百花齊放春滿園。」說道:「三弟本就有一身絕頂的內力,更兼大理六脈神劍妙絕天下,假以時日,當縱橫天下矣!」

    段譽歎道:「可惜小弟對內力運使一竅不通,六脈神劍也是時靈時不靈,讓二哥見笑了!」

    劉飛揚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二哥問你,你可想一身武功得心應手?不但自保無虞,救人行善也不必手忙腳亂!」

    段譽忽地想起和王語嫣在那磨坊中的情景,當日他如能有得心應手的武功,便絕不會令王語嫣遭此尷尬,顯些命喪那西夏人手上,心中豪氣一沖,重重點了下頭,道:「請二哥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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