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夢(2)
很快,夜風便在優詩的陪同下來到了那間陌生而熟悉的學校,在這裡,每個人都對夜風笑臉以迎,真情以對——老師,對夜風關愛有佳;同學,對夜風尊重敬佩;朋友,對夜風不加心機。
這裡,對夜風而言實在太好了,好到如同天堂,好到不像現實。而夜風便沉寂在這快樂的世界裡,解放自己的一切心情,與同學歡笑,與朋友同樂,感受自己那所能夠得到的所有快樂,一直保持著這種愉悅的快樂。
很快,一天過去了,學生們亦紛紛離開學校,返回家裡。
不知走了過久,夜風與優詩踏上了一座大橋,於夕陽的輝耀下在笑聲中緩緩前行,最後,在走至大橋盡頭的時候,夜風突然停下了腳步——此時的夜風,只要再向前踏出一步,便可以通過整座大橋。
「怎麼了?」見夜風突然停下,優詩疑惑問道。
夜風轉身,雙手扶於橋欄上,在輕風的洗禮下望著那正在落入西方盡頭的夕陽,悠悠念道:「今天真的非常快樂……」
「嘻,是啊!」優詩微微一笑,「大家都對夜風好好哦!讓我都羨慕得不得了。」
「是啊!大家都對我很好……」夜風的眼神變得迷離,嘴角也勾起了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因為,夢始終是最好的。」
聽到這話,優詩神色一僵,笑說:「你在說什麼啊?你現在又不是在做夢。」
夜風回頭,沖優詩笑了笑,「夢始終有完結的一天,現在,我的夢,也已走到盡頭了。」
優詩的笑容變得堅硬,「風,你到底在說什麼啊?我聽不懂耶。」說到這,優詩伸手拉起夜風的右手,說:「別胡思亂想了,快回去吧!伯母大概已經做好晚飯了。」
「啪!」夜風一甩手,掙脫了優詩。
「夜風?」優詩愣然望著夜風,而夜風也在看著她。兩人,便在夕陽的照耀以及微風的吹拂下靜靜注視著對方。
良久,夜風緩緩抬起右手,輕輕撫摩優詩的秀臉,微笑道:「謝謝,今天的回憶,我會永遠記在心裡的。因為,這是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且永遠都無法實現的夢。」話一落下,夜風收回右手,左手捏拳,猛然朝身旁用力一敲。
「砰!」夜風所砸中的『空氣』,如同玻璃般碎裂,擴大,破掉。不,應該說是整個空間都已開始迸裂,大橋,天空,夕陽,城市,人類,以及夜風面前的優詩,都在迅速碎裂,飄散,消散。最後,先前的一切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叮~~~夜風先生,你突破了『夢之幻影』的束縛!]
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幻覺……
此時,夜風的服飾已變回那套黑夜套裝,而他所處的地方,則是一個漆黑,但卻能夠看清周圍事物的洞窟——夜風的前面,是一條寬大的壕溝,一條並不深,下方有無數尖銳刺釘及屍體的壕溝……
「想不到居然有人能夠戰勝自己的『夢』……」這時,夜風身後傳來了一個飄渺的老者之聲。
回頭一望,夜風所見之物,便是全身煥發紫光與紫氣的坎天十柱之一『夢幻之柱』,以及盤膝坐於石柱前,一動不動的『人』——此『人』,已不能稱之為人,因為,它已成乾屍。
「剛才『夢』,是你做成的嗎?」夜風將目光定在了乾屍身上。
「是,也不是。」飄渺的聲音從乾屍身上發出,「我的能力,便是刺激你的大腦神經,讓你看到自己所渴望的夢之幻影,其實,我並不知道你所看到的究竟是什麼。因為,我的魔法只能刺激你的大腦,讓你深藏於潛意識裡的『夢』出現。也就是說你所看到的東西,只是你一直以來所渴望的『夢』。少年,你看到你身後的壕溝了嗎?那些屍體,都是這千萬年以來走到這裡的人,他們,都沉寂在了自己的『夢』裡不能自拔,於是便在快樂中掉入那條壕溝裡死去了……」
夜風沉寂,緩緩舉起永恆之裂瞄準了那具乾屍——確認對方便是守護坎天十柱的boss,那就不用廢話了。
「少年,請等一等。」乾屍又發話了。
「……」夜風沒有發話,手指微微壓動扳機。
「你放心好了,你破除了我的法術,我已沒辦法對你怎樣了。我只希望,能夠在被殺之前問你點問題。」
夜風聽後,沉默稍許,放鬆了即將按下扳機的手指,「說吧。」
「我想知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那是『夢』的。」
「剛開始沒多久。」夜風毫不遲疑地答道。
「哦?那麼早就發現了?那你為什麼不早一點擺脫我的法術呢?」
「……」夜風閉目,稍稍沉默,重新睜開雙目,悵惘道:「因為,我想感受一下那永遠都不可能實現,永遠都只是『夢』中才有的幸福……」
「原來如此,我懂了。」乾屍的身軀微微顫動:「少年,我的命運到此為止了,在走之前,就讓我送你一點東西吧!」話落之時,乾屍的眉心處突然射出一道紫光,逕直擊中了夜風的胸膛。
瞬間,夜風全身都被溫暖的紫光所包圍,讓他感到十分溫心,舒適。
[叮~~夜風先生,您獲得永生之贖罪者的祝福,學會被動技能:夢之永恆!(對一切有害的精神系魔法免疫)]
「呼~~~」一陣莫名之風吹過,那具乾屍便立時風化,隨風飄散。
夜風靜靜望著那些乾屍的粉末,久久未有任何動靜,一直,一直持續著這種姿態……
[系統公告:坎天之柱之一『夢之永恆』被破壞,『夢幻之地』就此消失。]
「轟隆~~~」洞窟開始倒塌,夜風的腳下,憑空出現了一個傳送法陣,並已開始對他進行傳送。
洞窟內的一切,都在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分一秒的過去,夜風,便一直目送著這些事物的消失——在夜風被傳送的一剎那間,他清晰看到了優詩,父母以及在『夢』中所看到的所有人。
他們,都在對夜風微笑,並對他揮手告別。
「別了,我那永遠都不可能實現的『夢』……」
一道閃光過後,夜風再次出現,而他此刻已重新回到了那口枯井之外。
「夜風!」不遠處的小藍第一時間跑了過來,不滿地抱怨道:「你好慢哦!居然去了整整半天。」
「遇到了什麼好玩的事嗎?」阿魯卡德邪邪一笑。
夜風看了看小藍,又看了看阿魯卡德,轉頭望著那初升的朝陽,喃喃念道:「我,做了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