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深入
「砰！」「噹！」「嘩！」「咚！」
金屬撞擊聲，岩石碎裂聲，血肉橫飛聲，骸骨爆裂聲不斷響起，夜風和羽零兩人合作無間，輕鬆滅殺周圍的亡靈。但是，亡靈並沒有因為他們的全力擊殺而減少，因為，一旦有一批亡靈被殺了，就有另一批亡靈會被刷新出來，使夜風和羽零兩人怎麼殺也殺不完。
久戰無用，夜風神色一沉，將目光移至墓穴深處——既然無法殺完，那就不殺好了……
「別戀戰，突破至上。」夜風簡單下達指令，羽零點頭應允，兩人一左一右在大群亡靈的包圍下殺開了一條血路。
還好，這些亡靈雖然能夠不斷刷新，但速度卻並不快，殺開一條通道後，夜風和羽零兩人輕鬆利用自身的速度和技巧優勢將敵人遠遠甩於後方。
不過，他們兩人卻並沒有因此而放鬆，因為，新的危難又來了——跑了不知多久，經過數次拐彎，夜風他們總算通過了入口處的深長通道，來到了一塊新的場所，一個和古羅馬帝國競技場一模一樣的圓形廣場。
「轟！」背後傳來一陣轟鳴，夜風他們來此的路被一道突然落下的石門封死了。
緊接著，前方也傳來了同樣的轟鳴聲——競技場的另一邊緩緩打開了一條通道，隨即，一條長約30米，身粗如百年大樹般的巨大蜈蚣從通道內『爬』了突然，不，正確來說，他是『飄』出來的。因為，這條蜈蚣雖然腳在動，但它卻是懸浮於空中的。
「轟！」又是一陣轟鳴，蜈蚣所爬出的通道再次封死。
競技場內，沒有任何通道，沒有任何觀眾，只有即將決戰的夜風，羽零和巨大蜈蚣。
蜈蚣飄飛於空中五米處，虎視耽耽望著夜風和羽零兩人，就好似兩人便是即將入口的食物般。
「嗡~~~」蜈蚣嘶鳴怪叫，口部突然出現紫色電流，一秒過後，蜈蚣口朝地面，向地上噴出了一顆紫色電球。
「轟！滋~~~~」紫色電流擊中地面，立刻爆開，一個圓形的電圈出現，如同水波般向周圍擴散而動。
夜風和羽零見狀，立時拔地跳起，避過了攻擊，不過，蜈蚣的攻擊並未結束——蜈蚣的身軀產生白色的電光，緊接著，數十顆白色的電球陸續從蜈蚣的身上冒出，朝夜風和羽零兩人猛襲而至。
一時間，夜風和羽零兩人忙於閃避電球，被分散了開來。
電球的數量越來越多，兩人閃避地已有點吃力，羽零還好，防禦力頗高，還有防禦技能，而夜風便不行了，身著一件次品皮甲的他，速度遠沒有身穿夜之套裝時高，因此，在速度上，他甚至還不如現在的羽零。
一切都是為了不讓別人發現身份，所以才不能拿出實力……
不能讓人發現身份？
夜風猛然驚醒，真想笑自己的白癡行為——進入這個地下皇陵後，入口便被封死了，既然這樣，還有誰能夠發現他的身份呢？
深吸口氣，夜風張口吼道：「羽零，不用隱藏了，拿出實力。」話落之時，夜風已將皮甲換下，那套久違的夜之套狀重新穿在了他身上。
聽見夜風的話，羽零立時明意，口中默唸咒語，身上的黑色偽裝立時如同玻璃般碎裂，脫落，而她那套蔚藍色鎧甲以及銀白聖劍也在過了十天後重新『回』到了她身上。
「喀。」舉起永恆之裂，夜風的嘴角勾起了絲絲邪笑，一絲久違的邪笑。
「砰！」永恆之裂鳴動，子彈破空而出，不差絲毫命中了蜈蚣的頭部觸腳之一。
「嗡~~」一擊之後，蜈蚣重重摔於地上，不斷掙扎慘叫，對夜風兩人的攻擊也毅然而止。
羽零把握機會，立刻以自己的最快速度衝至蜈蚣面前，雙手持劍橫向一斬，將蜈蚣的另一根頭部觸腳也給斬斷。
兩根觸腳皆被打斷，蜈蚣痛苦慘鳴，瘋狂擺動身軀，藍色的電流於其身上不斷滋生，並四濺而出，將其身前的羽零殺了個戳手不及——電流襲至，羽零本能舉劍抵擋，結果，電流擊於劍上，上萬伏電力瞬間將羽零擊飛了十數米。
「砰！」又一聲槍聲響起了，又一顆子彈射出了；而緊隨這一聲槍聲和這一顆子彈所出現的東西，便是無數的槍聲，以及黑白永恆之裂所射出的無數子彈——夜風，已用出『雙滅亂舞』。
「嗡~~~」子彈連連擊中蜈蚣，蜈蚣慘叫，掙扎，黃色的液體在新傷口與舊傷口不斷濺出，將地面染色，將空氣染色。
「呼……」羽零撐劍站起，抬頭看了看蜈蚣，又看了看夜風，結果，她立刻愣住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寒意也瞬間流竄了她全身——夜風此時的神情，是瘋狂，嗜血與……快樂……
狂轟一分鐘，蜈蚣的身軀已成馬蜂窩，而它的生命，也已消逝怠盡，然而，夜風卻沒有停止攻擊——夜風站在蜈蚣面前，不斷開槍，不斷射擊，以雙滅亂舞的有效時間裡不斷發射著那無限的子彈，而他的神情，已比之前更加瘋狂。
「嘿，哈哈……」夜風終於發出了那讓人心驚的笑聲，一種瘋狂的笑聲。
夜風……
羽零心顫了，眼前的夜風，完全不是她所認識的夜風，而是一個瘋子，一個嗜血者；同時，在羽零眼中的夜風，似乎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與她有著血緣關係的人，一個在小時候經常虐待她與她的家人的人，一個被她稱為『爸爸』的人……
「夠……夠了……」羽零的口中吐出了顫抖的字語，她起步，衝至夜風身後，伸出雙手緊緊抱住其腰，大聲叫道：「夠了，它已經死了，夜風，快冷靜下來，求求你了……」羽零的眼神已閃出了淚光——小時候那已被遺忘的一點一滴，一一在她腦中閃出。
羽零在顫抖，在害怕，本已走出的陰影，又重新回到了她身上。
「……」夜風停止了攻擊，瘋狂的表情已經消失，取而帶之的是呆滯，完全的呆滯。
「你有著戰狂的血液，為戰而瘋，便是你不可抗拒的本能——就和我一樣，但究竟是被狂意控制自己的戰意，還是自己的戰意壓過狂意，就要看你自己了，嘿嘿……」阿魯卡德的話於腦中響起，夜風亦恢復了神志，但心裡卻已有憂鬱。
「嗯！？」
這時，夜風才察覺到身後那抱住自己的某人，於是本能回頭，便見到了微微顫抖中的羽零。
「你怎麼了？」夜風緊眉問道——夜風從未見過羽零『顫抖』，而且，還是這樣『顫抖』……
這話一出，羽零立即雙手一鬆，全身一軟，蹲在了地上，埋頭不語。
「沒事吧？」夜風向羽零伸出右手。
羽零身軀一縮，雙手抱緊雙臂，微聲顫道：「對，對不起，請讓我靜一靜……」
夜風見此，默然收手，起身靜靜注視著羽零。
「轟隆~~~」這時，競技場內又響起了轟鳴聲——之前蜈蚣爬出的那條通道，被打開了。
然而，兩人並沒有因為石門的打開而立即行動，只是保持著原來的姿態，一動不動——夜風和羽零，都在想著各自的事。
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
十五分鐘後，羽零終於重新站了起來，臉上的神色也已恢復正常，「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夜風深深看了一眼羽零，轉頭，淡聲道：「走吧！」話一落下，夜風便已起步走向了那條通道，而羽零則在第一時間跟在了他身旁。
一路前行，兩人沒有遇到任何敵人和陷阱，也沉默不語，十氣氛變得異樣沉悶——雖然他們以前一起行動時也是這樣，但今次的氣氛，卻與以前完全不同……
「你為什麼不問我是怎麼了？」羽零破天荒開口問出了莫名其妙的問題。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別人不想說，我也不會去追問。」夜風淡聲說道。
羽零沉默一陣，說：「謝謝。」
夜風聽後，正要開口說話，但卻突然感到腳下動了下，隨即一空，自己便失去重心，垂直掉下——夜風所站的地方突然打開了一個黑色的方井，讓夜風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便掉了下去。
「砰！」下一秒，那口方井被冒出的石板完全封閉，將夜風和羽零兩人切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