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二預告。再討章就繼續奧特丫京的旅行。傍晚時分,落日的餘暉給銀月城的所有建築染上了一層微紅的光暈。
溫和的北風被多層結界過濾後輕柔地吹過城外的械葉林,帶來了一片淡紅色的楓葉,楓葉飄在空中。在落日的照耀下映出大片的影子照在地上。
寇瑞亞抬手去接那片械葉,械葉頑皮的在寇瑞亞手腕上繞過一圈,然後輕輕飄落在了地上。
那片遠隔重重城牆來到面前的械葉讓寇瑞亞想起了千里迢迢趕回銀月城的自己,輕笑一聲。
小楓葉,你也捨不得這片森林麼?我是來幫助我的同胞的,希望也能保護永歌森林。」
寇瑞亞說完低低地自言自語道「希望摩卡沒有騙我,承載著萬年榮耀的聖爾薩拉斯不可能那麼容易被打垮的」。
寇瑞亞說完就彎腰去撿起那片楓葉,還來不及動手,那片械葉就被魔法永動掃帚輕輕地掃進了垃圾桶。
寇瑞亞輕歎了一口氣,銀月城還是那麼一塵不染。
走過銀月城商業區那條光滑石板鋪就的步行道,布靴踩在石板上幾乎沒有出任何聲音。
寇瑞亞想起來一路走來的見聞,不由得眉頭緊皺,本爾薩拉斯的糧食危機確實已經到了十分危險的時刻,銀月城目前還保持著自己多年以前離開時的樣子,那麼恬淡自然,但是城外的本爾多雷已經是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了。
一年多的道路中斷,銀月城以外的城市已經十室九空,城鎮糧倉中已經一粒米都剩不下了,高等精靈們都在朝銀月城趕來,希望能夠獲得國王的護佑。
散養在各個城鎮中的小動物已經被本爾多雷們吃完了,甚至森林中能夠抓到的動物也都被吃光了。在以前,這種行為是會受到全社會斥責的,但是馬上就要餓死了,已經沒有人再考慮那麼多感性的問題了。
高等精靈傳統優雅仁慈的傳統與可恥的餓死這個結局比較起來顯得一文不值。
已經有不少的高等精靈不顧危險進入森林更深處尋找吃的,然後一去不歸,只留下傷心欲絕的親人飢腸轆轆地在哭泣中等待。
永歌森林近萬年來被本爾多雷保護的很好,一些食肉動物早已形成了大的族群,這種往日被聖爾多雷引以為豪的自然平衡,如今卻成為了危險的絕境。要知道,即使是銀月遊俠的小規模部隊也不敢過分深入密林深處。
想起一路走來城市周邊一些木質疏鬆的樹木的樹皮為何全都蹊蹺地不見,寇瑞亞終於想明白原因了,那該是何等的絕望才能做出這種有傷風雅的事。
想到這裡寇瑞亞幾乎落下淚來,以優雅高貴自居的高等精靈什麼時候淪落到這種地步了。
不僅如此,被銀月遊俠擋在銀月城外的難民們由於飢餓已經處於爆的邊緣,與衛兵的小規模衝突越來越頻繁。
想到這裡,寇瑞亞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原本人潮如織的商業區如今渺無人煙,在以往這個時間,商業區正是高等精靈們飯後散步的地點,像這樣冷冷清清的樣子如果不是寇瑞亞親眼所見,根本不敢相信。
終於在天黑前,寇瑞亞走到了一棟顯得有些昏暗的小屋面前,輕輕敲了敲包裹著精美鑲邊的木門。
「本店已經關門,請明天再來吧。」裡面傳出一個好聽的女聲。
寇瑞亞東張西望一番,確認周圍沒人後輕聲說出了暗語「晨曦照耀布瑞因
木門無聲地滑開了,寇瑞亞快步走了進去。
房間裡幾盞燭光照亮了一張木桌,木桌邊上一個身穿皮甲的高等精靈少女正在拿著一顆豌豆操。燭火照在她高挑的眉梢上,一副猶豫不決的表情。
給寇瑞亞開門的正是阿澤沙拉,她站在門邊的,探身出去看了看然後縮回來,小心地把門關好。
等到阿澤沙拉把門關好,寇瑞亞朝阿澤沙拉點了點頭「銀月城的空間定位點守衛仍然保持在普通警備級別,我已經把那個坐標記錄好了。接應難民離開應該不成問題。」
聽了寇瑞亞的話,那個坐在桌邊的少女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把豌喜丟進嘴裡,然後嘎崩一聲清脆地嚼碎,
少女一邊嚼著豌豆一邊口齒不清地說道。「這種豌豆確實很神奇,雖然不能消除飢餓感但是足以保證生命所需的營養,這一點沒有疑問,你們的計劃是可行的。我現在唯一擔心的是,如果天災真的像你們所說的那樣馬上就要毀滅整個本爾薩拉斯王國,然後席捲整個洛丹倫大陸,那麼你們那個。所謂的布瑞因真的安全麼?」
阿澤沙拉在桌邊坐下,笑吟吟的說道「整個洛丹倫大陸,現在找不出比布瑞因更安全的地方了。這麼多年的老交情,你還不相信我。」
少女皺了皺眉「既然你也承認我們是多年的老交情,我也不怕得罪人,直接就問了。二次戰爭你們重傷離開戰場後的這些年裡。你們兩個究竟去了哪裡
正在往壁爐裡添木頭的寇瑞亞聽完眼中流露出一絲忙亂,幸虧寇瑞亞是背對著那個少女,不然說不定就要露餡。
阿澤沙拉呵呵一笑「還能有什麼啊,我們無非是找到了一個好主人,然後就在他手下做事嘍」阿澤沙拉尾音拖得長長地,似乎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就是布瑞因的城主?」少女喝了一口水把豌豆嚥下去,頓時感到口齒清爽,認真的問道。
「那當然了,他不僅救活了我,而且一手建立了洛丹倫最大的避難所,可是個值得欽佩的英雄人物。」阿澤沙拉點了點頭,說到多利安總覺得有些自豪。
「那他的名字是?」少女追問道。
阿澤沙拉眉頭微不可查的一皺,心中暗生警懼,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管他名字幹什麼,你又不嫁給他。」
「那可難說哦,既然是那麼英雄的人物,肯定要先有所耳聞給我預防一下,才不會讓我到時候見到英雄人物就直接暈倒過去。是吧,寇瑞亞,那你告訴我吧。」少女敏銳的注意到了阿澤沙拉的表情,心念急轉,笑呵呵地轉身朝忙活的寇瑞亞笑道。
「多利安一守林,聽起來怪怪的吧。話說回來,他可確實了不得哦。我一直都蠻佩服她的毫無心機的寇瑞亞一邊丟了一根木頭進壁爐,出清脆的劈啪聲,一邊自豪的說道。
阿澤沙拉聽了寇瑞亞的話,幾乎就要暈倒過去了,這個傻丫頭見坑就跳,千怕萬悄結果還是沒有隱瞞過去,幸好她還沒有說的更多。
「守林應該是暗夜精靈的姓氏吧?你怎麼和暗夜精靈攪到一塊去了。」少女果不其然霍的一聲猛然站了起來,眉頭緊皺,雙眼都是憤怒的神色。
寇瑞亞這才意識到自己又犯了個錯誤,一個重大的錯誤。
自從萬年前,癡迷於奧術的高等精多雷被尊重自然法則的暗夜精靈卡多雷趕出卡利嬸多大陸,失去了聖山之下能量井的本多雷,在漫長的旅途中整個種族不斷減少,不斷衰弱,雖然本多雷與卡多雷同根同源,但是看著同胞一個個的死亡,要說沒有仇恨是不可能的。
再接下來與巨魔爭奪領土的日子裡,每一次的傷亡,本多雷都會將這筆賬算在卡多雷的身上,再加上一路以來的傷亡,早已經累計成了一種玄骨銘心無法磨滅的仇恨。
也因此,高等精靈對暗夜精靈十分仇恨,他們普遍認為,如果不是達斯雷瑪陛下製造了足以滿足所有本多雷魔癮需要的太陽井,恐怕現在繁榮富強的本多雷當初在巨魔的戰爭,魔癮的折磨下早已經滅亡了,而這一切最根本的原因都是那些卡多雷的流放造成的。
如今即使一萬年過去了,聖多雷中這種仇恨也沒有減輕多少,僅僅有少部分人明白到當時本多雷被流放自己也有錯在身,而抱著寬容公平的態度看待流放這件事。
所幸,寇瑞亞和阿澤沙拉屬於本多雷中對卡多雷成見不深的哪一部分人,甚至可以說是泛種族主義者,也因此才會自願到斯坦索姆幫助人類抵抗獸人的進攻。
兩人也因為這種相對的理智。才能在斯坦索姆響應多利安的召喚獲得新生,算起來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數。當時斯坦索姆墓地躺著的高等精靈可不止兩人,那些至死仍然保持種族仇恨的頑固種族分子當時都被希路達這個死亡天使同化掉了。
至死都不能化解的種族仇恨,甚至不惜放棄新生的機會,整個本多雷世界對卡多雷的普遍態度由此可見一斑。
「對不起,計劃擱置。你們這是在把我往火坑裡推。」少女冷冷的說道。
「我們是這麼多年的朋友,怎備可能害你,你要相信我們。」寇瑞亞知道自己闖了禍,焦急地辯解道。
「哼!如果不是看在我們多年故交的面子上,我現在就把你們交給議會警備隊,讓全體本多雷公審你們,光是勾結卡多雷的罪行已經夠絞死你們一萬次了。好了,不用多說了,你們走吧,這裡不歡迎你們!」
「不要說天災的威脅,現在銀月城的糧食供應已經中斷了,城外的平民已經餓死了不少,城裡的平民馬上也會被活活餓死。陳年舊恨比生命還要重要麼?而且我們的主人並非迂腐之人,奧術在布瑞因與其他力量的地位是同等的。」阿澤沙拉心中哀歎大勢已去,這次計劃恐怕要徹底失敗了,盡力挽回道。
少女臉上露出一絲猶豫,但馬上又變得堅毅起來。「不用多說了,高貴的本爾多雷不會屈從在卡多雷的統治下。」
「你不會讓我們睡大街吧,外面前宵禁了。多年故交,你不可能那麼殘忍的,我相信你。」阿澤沙拉嬉皮笑臉的說道。
少女為之氣結,直接把兩人趕出去睡大街的事也確實做不出來」當哼兩聲,說道「那你們就睡在客廳吧,明天一早就請盡快離開。」
少女說完就打開內房門,砰地一聲將門甩上,然後房間裡一片寂靜。
銀月城皇家騎士…」小二丫裡。隨著聲巨大的關門聲,傳出聲音的水晶球耳像似乎定格了,畫面裡的圖案正是寇瑞亞和阿澤沙拉所在的商業區小屋,兩人呆的表情在水晶球中都清晰可見,主持法術儀式的法師朝一名身穿重鎧的女騎士微微彎腰行禮後說道。
「隊長,如果沒我什麼事我就先告退了
眉頭不展的女騎士輕輕地點了點頭,法師得到授意收起水晶球離開。
這名英氣勃的女騎士顯得有些猶豫,等到法師走到門口的時候,騎士隊長似乎下了一個,決定,突然叫住法師說道「法師先生,剛才的事情希望你能保密,這起案件我們打算放長線釣大魚。」
剛走到門邊的法師轉過頭,稍微一愣,微微點了一下,然後推門而去。
「艾歐妮絲隊長,商業區躬舊室的案件的監控錄像您已經審查完畢。請問結論如何?是否送交執法隊立刻拿下?」一名金騎士推門進來,朝來回踱步的女騎士隊長敬了個禮後問道。
「證據不足,叫下一個法師進來。」女騎士艾歐尼絲坐在桌前,五拇指頭輪流敲著桌面,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讓這名英氣逼人的女騎士顯得有些懶散。
「可是法師進來以前曾經說過有些把握的。」金騎士猶豫道。
「你在質疑我的判斷?」艾歐尼絲懶懶的問道。
「的意思金騎士尷尬道。
「今天晚上我們很忙,大魚都抓不完,誰有空理那些小魚小蝦。」艾歐尼絲右手托腮以非常蔑視的眼神瞥了金騎士一眼。
金騎士看到艾歐尼絲那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掃視的眼神,彷彿在看一件貨物一樣的眼神一樣,不由得頭上冒出了冷汗。
金騎士想起這名長官可是剛剛從天災橫行的東癮疫脫身的前白銀之手騎士團成員,自己竟然執意她的決定,對自己的質疑有些愧疚,尷尬地敬了個禮轉身離開,然後將門關上。
艾歐尼絲看到金騎士離開不由得想起了一個人,一個與眼前這沒見過風浪的幼稚金騎士完全不同的身影,那個身穿猙獰鎧甲腰掛符文劍臉上有著邪邪笑容的身影,那個多次在夢中浮現的身影,想到這裡女騎士嘴裡喃喃的以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念道「多利安一守林。比起上次見面,你似乎更加了不得了啊
寇瑞亞垂頭喪氣地坐在桌邊,越想越恨自己。
「怎麼辦?」寇瑞亞可憐巴巴的看著阿澤沙拉,這麼重要的大事就被自己的一時馬虎給徹底搞黃了。回去被摩卡一頓臭罵還好說,反正已經被罵過許多次了,就怕無法面對主人,這本來是一次布瑞因展壯大的契機的。
「還能怎麼辦,先下手為強!沙歸我了。」阿澤沙拉騰地跳到沙上躺下,笑呵呵的說道。「你只有睡桌子和睡地板兩個選擇了。」
「我說的是主人的事。哎,我怎麼會這麼馬虎呢,這麼大的事就這麼黃了。我以後保證再也不向任何外人提布瑞因的任何事情了。」寇瑞亞懊惱的說道。
「怕什麼,那些人逃不出布瑞因的手心。布瑞因有本多雷的加入是不可更改的事情。摩卡大人的預言一直很準確,是本爾薩拉斯的饑荒沒有預言到,我們也正好可以因為這個立下一功。她不幫忙,大不了我們自己去,不過效率低一些而已。我就不信每個人脾氣都像她那麼死硬阿澤沙拉勸解道。
「可是,銀月城空間定位沒主意的寇瑞亞心想也是,可是沒有內應和武裝,婆間定位點的守衛可不是擺著看的。
「沒事,你現在想什麼都是白搭,說不定明天一覺醒來,那個傢伙改主意回頭來求我們了呢。反正現在本爾薩拉斯的糧食問題是無解的,我就不信國王和議會能變出一大批糧食出來。有這個前提,我們就有了勝利的保證,無非是勝利的大小而已阿澤沙拉翻了個身,臉朝嚴抱著個墊子說道,聲音因為墊子的格擋有些低沉。「好了,不要想那麼多了。果這個墊子是多利安大人多好觸多利安大人
寇瑞亞看阿澤沙拉正談著正事突然就變成一副花癡模樣,不由的氣結她的神經大條。
可是轉念一想,寇瑞亞也感覺到了阿澤沙拉一方面這樣故意花癡其實是在用另一種方式幫助自己開脫,寬慰自己,另外一方面也確實如阿澤沙拉所說不用擔心。阿澤沙拉說的很有道理,布瑞因手中有糧食,只憑這一點,多少掙扎在飢餓邊緣的高等精靈知道了就會求著去,氣節這種東西的價值並不是一成不變的。
寇瑞亞想通了就呵呵一笑撲上沙。「不要碰我的多利安大人,那是我的!家也要算一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