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千夫所指
應龍自天淨沙之逃脫不算,張翼軫還晉身為只傳聞才有的七色天仙,是可以比肩魔帝的存,一眾天魔再無一戰之心,人人心驚膽戰,面面相覷半晌,才有一人硬著頭皮越眾而出,硬氣地說道:「天地之間之事本來如此,勝敗也各有天數,強求不得。今日我等落敗,不怪別人,也自知非你敵手,任你處置便是。」
張翼軫見他說得倒也乾脆,心一動,問道:「你等身為天魔,竟然如此膽大妄突破天地界限下凡,究竟所為何事?難道天帝會坐視不理?」
此人一愣,正要答話,卻聽東星厲聲喝道:「滕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慎言。」
張翼軫微怒,回頭輕喝一聲:「你閉嘴!」
一言一出,東星只覺胸口一悶如遭重擊,一股巨力湧來,令他站立不穩,連退三步,頓時心凜然,正要開口說話,卻覺腦轟然作響,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堂堂東天官竟被張翼軫一語喝破護體仙氣,並令他體內仙力運轉不暢,七色天仙之能,果然並非虛言。
滕非看了東星幾眼,突然將心一橫,說道:「也不怕你知道,我等下凡前來,只為捉拿可以入魔的地仙,令其轉修魔門,只因近來魔門式微,世間修魔之人大為減少,魔尊大為不滿,便出此妙計,借四海閣匯聚天下修道之士之際,正好可以將所有修道之士的體質探查一遍,若有可入魔之人,便將其抓走」
「天帝怎會任由爾等如此放肆?」
「天帝麼」滕非微一遲疑,想了一想,還是答道,「此事是由魔尊與天帝協定。我等前來拿住應龍,天帝便對此事放任不管。」
「怎麼可能?天帝怎會與魔尊達成此等協定,且不說以天帝之尊怎會容忍魔門為所欲為,便是天帝身為天地之主,也不應行此不端之事?魔尊?怎麼不是魔帝?」張翼軫斷難相信滕非所說。
滕非也不過多解釋,只是答道:「魔帝千年以前便閉關不出,天魔現今全部聽從魔尊號令!」
魔尊難道是他?
張翼軫猛然想起玄洲之上力戰天仙楊不忘之時,楊不忘落敗逃走。卻被躲藏暗處的天魔吞掉,當時此名天魔正是自稱本尊!
張翼軫轉身,目光掠過當空而立的四名天官,正好一眼認出北天官北布也其,當即哈哈一笑,說道:「北天官,別來無恙!今日你我再次相見,可要好好敘舊。」
北布大驚失色。支吾說不出話來。張翼軫也不客氣,屈臂前伸,心意一動,堂堂北天官北布全無反抗之力,竟被張翼軫憑空抓住。身不由己倏忽之間便被張翼軫掠到身前。
北布被張翼軫所擒,直驚得魂飛魄散,連喊饒命:「張翼軫不要殺我,此事並非因我而起。我也不過奉命從事,身不由己!念我二人有些交情的份上,饒我一命,我定當如實相告。」
張翼軫見北布如此貪生怕死,不免心生輕視,也不多說,直接問道:「方纔滕非所說之事,可是屬實?」
北布面無人色。連看也不敢看張翼軫一眼,戰慄說道:「回尊者,確實不差,我等也是奉天帝之命下凡前來捉拿應龍,至於天魔收取地仙之事,天帝嚴令我等不得干涉!」
「尊者?此話怎講?」張翼軫不免訝然。
「我等天官尊稱與天帝齊名之人為尊者,閣下既然成就七色天仙,神通已不天帝之下。自然要以尊者相稱!」
張翼軫淡然一笑。心卻是明白七色天仙雖然眾人眼看來驚世駭俗,不過他看來。卻也並無奇特之處,也不過於追究稱號之事,繼續問道:「天帝此舉大異常理,即便是捉拿應龍心切,也犯不著非要與天魔聯手。再者說了,身為天帝不維護天下道門的修道之士,做出此等寒心之事,日後如何讓天下的修道之士歸心?北布,你且說說,天帝此舉是否一時糊塗,還是另有用心?」
北布戰戰兢兢,微一點頭,答道:「實不相瞞,尊者,我等幾人也是心存疑慮,不解天帝為何如此行事?便是與天魔何時達成協定,七名天官無一人得知。別地不說,單是命三天官暗佈局五洲之事,我與東星、南羅以及西棋也是剛剛得知,若非是你是尊者將五洲平定,天帝大為震怒,三天官唯恐受罰托我幾人向天帝求情才將此事和盤托出,否則我等還不知被隱瞞到何時。此次突然命我七人下凡,也是事發突然,先前並無一絲徵兆。實則說來,我幾人對天帝與天魔暗達成此事都心生不滿,認定大失天庭顏面,只是天帝威嚴赫赫,不容他人置疑,我等無奈只好奉命從事」
張翼軫沉吟片刻,揮手放開北布,說道:「北天官,方才多有得罪,還望勿怪。你且退下,我不會傷你性命。」
北布將信將疑愣了片刻,急忙飛身回到東星身邊。東星臉上驚愕之色未去,冷然說道:「張翼軫,天帝用心高深莫測,非我等可以惴測,即便你成就七色天仙,我等不是你的對手,你神通再是廣大,也無法與天庭所有天仙為敵!」
張翼軫恍然一笑:「誰說我要與所有天仙為敵,我不過是想抓幾名天官問話而已!」說話間,張翼軫心意一動,鎖定跌落地面之上的三天官氣息,動念之間將三人一起攝到眼前。
三天官全無絲毫反抗之力,任由張翼軫擺佈。東星見狀,一臉惱怒之色,正要向前與張翼軫理論一番,卻見應龍閃身擋他的身前,森然說道:「方纔偷襲我之事還沒有完,要不,先與我算一算舊帳如何?」
東星剛才擒下應龍,所憑借的不過是天淨沙之威,同時也因應龍心生懈怠之故。以目前局勢,幾人全部膽戰心驚,三天官又被張翼軫捉拿,只憑星羅棋布四位天官絕非應龍對手。念及此處,東星只好悻悻退下。
張翼軫有意問個究竟,應龍自然要全力配合,當前一站,威風凜凜,將四天官死死看住。青丘等人也不閒著,與燭龍、商鶴羽和赤浪一起,與殘餘天魔對峙。此時地上的地仙也全部恢復法力,再加上無天山和四海神人,數千人同時飛空,密密麻麻佈滿半空,將天魔團團圍住。
眾天魔心知無路可逃,以目前局勢,別說張翼軫舉手之間便可將他們全部拿下,便是應龍大展神威,也可將他們全數屠殺。是以眾天魔也無活命之想,連逃也懶得逃走,只是各自呆立當場,不再輕舉妄動。
張翼軫將三天官攝近前,見三人生得一模一樣,如同一人,感慨說道:「兄弟三人同為天仙,又同為天官,天地之間恐怕絕無僅有。三天官,你三人暗策劃五洲之事,還請詳細說來。」
三天官倒也硬氣,三人同時橫眉冷對:「張翼軫,你不過是忤逆作亂之人,天地不容,不久定當天雷擊頂,休要猖狂。」
三人異口同聲,如同一人說話。
張翼軫輕笑一聲,問道:「你三人想必也是同時入道修行,同時晉身人仙、地仙,說來世間至少也停留過數百年光陰。何不想想,你三人當年修道之時,可有人暗將你等掠到一地,拘禁圈養,並且以離魂術控制心神?」
三人一臉傲然:「我三人修道之時,一切順應天道,進境迅速,由人仙至地仙乃至飛仙,一氣呵成。」
「這就是了,若是你等當時被人捉到五洲之地,莫說現今成就天官,怕是連飛仙也難以成就,可是同意?」
三人微微一愣,隨後同時點頭。
「由已推人,你三人世間大肆掠奪地仙,將他們或綁或騙圈養到五洲之地,看似奉天命行事,或是說天帝之心高深莫測,卻為何不細心想想,當年天帝並未行此下策,卻也能率領天庭天官、天仙戰勝天魔。而今天帝不變,天庭高遠,天官以及天仙比起以前加壯大,正是天帝仁愛天下替天行道之際,為何他突然生變,做出此等不端之舉,上不應天道,下不順萬民,且與天帝身份不符,連仙家聲名也因此受損,三天官,爾等身為天官,也是稟性純正之人,難道從未想過其有何蹊蹺不成?」
青丘一旁也是忍不住插話說道:「不錯,身為天官,心繫天地,若是只知遵從天帝之命行事,不管天帝是否有德有福高居靈霄寶殿,也不問天帝之命是否順應天道,真是如此的話,爾等天官之名也是欺世盜名罷了,又或者說,你三人不過是只知奉命行事的走卒而已,無德無能身居天官之職!「
被青丘呵斥一頓,三人同時面紅耳赤,爭辯說道:「你不過是小小飛仙,有何資格指責天官?天帝之命可擬天心,我等奉命行事,問心無愧。」
張翼軫見三人仍然執迷不悟,閃身來到一眾地仙人仙之前,朗聲問道:「諸位道友,可是認同三天官之言,天帝之命便是天心,天帝之行便是天道?」
地仙之半數以上是被囚禁五洲之人,見幕後之人此,義憤填膺,眾人齊聲山呼:「天是天,天帝是天帝,我等只認天道公允,不尊無德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