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妄自猜測
此人生得骨瘦如柴,猶如竹竿一般,彷彿被風一吹便會倒地一樣。
「閣下一身淡然之氣,沖正溫和,絕非數十年之功可得,大異常人,一眼望去溫潤如玉,清潔如石,如萬年玉石精華。且看閣下年紀輕輕已是飛仙之境,即便天縱之才,也絕無弱冠之年便成就飛仙之人,依此推測,閣下定是尋到何等秘法,暗煉化木石化形以增進功力。要是我沒有看錯的話,閣下所煉化的木石化形,定是萬年溫玉!」
被此人道破萬年溫玉之名,張翼軫為之一驚,忙問:「未請教閣下大名?」
「方天化!」
「方兄從何得知萬年溫玉之事?」
「恕難奉告!還請閣下如實相告,是否因一已之私而煉化萬年溫玉以便增進功力?」方天化一臉慍怒。
「呵呵」張翼軫見方天化人瘦如柴,性情也如瘦竹一般耿直不屈,不由對他心生好感,答道,「不瞞方兄,下曾得一位木石化形的友人厚愛,將他本體溫玉珮戴身上一些時日,由此得他滋潤,沾染一些萬年溫玉靈氣也所難免。至於下修成飛仙一事,另有原因,不便明說。不過煉化溫玉之罪,並無其事,自然不認可閣下的指責。」
方天化半信半疑:「得萬年溫玉認主而不將其煉化,世間還有如此真性情之人?那溫玉化形之人現何處?」
「他現今成形而出,化為我的模樣,我爹娘身邊孝!」
「木石化形入世煉心,經歷人倫之情妙,妙不可言。有此入世之心,又得人情滋潤,有了人氣入心。成形之後的天劫威力便可大大減少!」
此話一出,張翼軫怦然心驚,急問:「方兄可知木石化形天劫如何化解?我眼下正擔憂玉成天劫即,正苦思良策幫他渡劫。」
「此話當真?」
方天化一臉驚喜,不敢相信地問道。
「怎會有假?玉成與我情同手足,我二人乃是患難之交,幫他渡劫本是天經地義之事,有何驚奇?」張翼軫不解方天化為何如此。
方天化癡呆半晌。忽然後退數步,沖張翼軫長揖一禮,說道:「方天化多有得罪,還望恩人勿怪!只因方某來元洲之前,曾與一人相識,並得此人恩惠,救我性命。而此人正是萬年溫玉所化,由此方某對木石化形心生感念。憎恨所有貪圖木石化形靈性之人。」
原來如此,張翼軫忙扶起方天化,感慨說道:「方兄不必計較,下與木石化形交往甚多,深有體會。不知當初救下方兄之人。現今如何?」
方天化長歎一聲:「只可惜他未渡過天劫,灰飛煙滅於天地之間,可憐,可歎!不過他渡劫之前。心有所悟,說是木石化形雖然化形為人,卻是未得人性不沾人氣,若是入世歷練得凡心,將一身飄然之氣沾染人間煙火,再後從人間的污濁之氣脫影而出,才是木石化形的大成之境,到時自可避免天劫降臨。可如常人一般修至飛仙之境只可惜,他有所感悟之時卻為時已晚,終還是被天雷所殺,令人扼腕歎息。」
聽聞之下,張翼軫也是一時痛惜,想起與玉成的相知相伴,與畫兒一起的青蔥歲月,也是感慨良深。
幸好有了方天化關於木石化形渡劫之說。張翼軫心大安。盤算四海五洲事了之後,一定到太平村看望玉成。待順利化解玉成天劫之後,再說其他。
一行眾人張翼軫地帶領之下,先無天山稍事停留,得知無天山一切安穩,諸事無憂之後,張翼軫心稍安,讓商鶴羽鎮守無天山,準備親自帶領一眾地仙前往土世間,將一百五十餘名地仙分散天下三大道觀之,正好靈空聽聞此事,嚷嚷著要回三元宮,說是他想念靈動。
張翼軫轉念一想,正好省了他的事,讓靈空率領一眾地仙先回三元宮安置下來,他和應龍即刻前往王屋山尋找傾景,同時張翼軫也有意再探赤浪身份。如此安排一番,眾人都無異議,尤其是應龍與張翼軫寸步不離,惹得靈空大為不滿。
「我說千應老兒,你與翼軫這般親近,究竟打的什麼鬼主意?」
應龍故作神秘:「我自有妙計,哪裡會對你明說。」
靈空惱怒之下作勢欲打,應龍一閃跳到一邊,淡然說道:「我不與人仙交手,自貶身份!」
張翼軫制止二人打鬧,心清楚應龍雖然領悟了天雷的本源之力,管先前信誓旦旦說是可以輕鬆抵擋天劫,實際上心並無必勝的把握,畢竟上次天雷異變,應龍心沒底,不定到時會有何等威力天雷降臨,有他身邊及時出手相助,肯定可以多些成功渡過的可能。
戴嬋兒也不強留,只是叮囑再三,交待張翼軫莫要逞強,有力讓應龍出,打不過就及時逃跑。應龍雖然對戴嬋兒所說不滿,不過也只是撇撇嘴,沒有反駁。
按下其他之事不提,只說張翼軫和應龍一路疾行,直奔王屋山而去。不過此次二人並不著急,只以正常速度行進,走了半晌才來到王屋山腳下,二人邊走邊說,說起世間之局以及天庭之事,二人越說越覺疑點眾多。
且不說張翼軫親生父母之事,直指幕後之人是天帝無疑,連同世間五洲之事,也是事事指向天帝,難道真是天帝暗縱容天官行此違逆之舉?真是如此的話,天帝又何德何能高居天之上,為天地之間萬仙表率,天上地下萬物之主?
張翼軫心雖然不願承認種種不端之事都是天帝暗指使,不過又找不到加有力的反駁之言,應龍卻是對天帝是大壞人深信不疑,說道:「不必再想,定是天帝老兒無疑,肯定是他躲暗處,為了應對天魔地威脅和無根海、無明島的背叛,便出此下策將世間的地仙全部圈養起來,以免這些地仙成就飛仙之後飛昇天庭,到時各尋居住之地,並不為他所用。飛仙大多閒散,飛昇天庭之後,一心成就天仙或是有心擔任天官者有之,大多數卻只是靈霄寶殿稍作停留,便各自前往三仙山或是無根海、無明島,各得其所,各為其主。是以天帝也不能籠絡全數飛仙,不能讓所有飛昇的飛仙為他所用,何況,還有許多飛仙並不飛昇天庭,躲凡間不出。」
張翼軫自然知道應龍與天帝有仇,怨恨天帝將他打落凡間,想到此處,忽然心掠過一絲疑問,忙問:「應龍,你一直猜測是天帝將你打落凡塵,但是照你所說,你天之上,神通廣大連天帝和魔帝也退讓三分,天帝怎會甘冒巨大風險,親自出手偷襲你?」
應龍氣呼呼地說:「當時的詳細情景我也想不起來,只是依稀記得被人突襲之下,猝不及防才墜落凡間。試想,天庭之上除了天帝之外,還有何人有如此神通,能夠一擊得手?即便是魔帝親自出手,拼了全力也未必能奈我何!天帝卻是不同,他可以借助天地之威,同時輔以天地大陣,威力自然不同凡響,再加上當時我不加防備,是以才有現的劫數。」
張翼軫沉吟片刻,卻是說道:「我看未必真是天帝出手我看來,天帝是天地之主,好歹也身負天命,即便少有私心,至少也遠比魔帝公正大義,否則心不正行不端,天道也不會容他!況且天帝自詡一人之心可代天心,不會自貶身份暗出手害你,此事恐怕另有玄機。」
應龍卻不認同:「不對,肯定是天帝所為。若非是他要置我於死地,將我打落凡間之後,何必非要開啟天雷阻撓我重返天庭?再者上次鐵圍山之,如果不是天帝暗許,何人能夠私自改天雷?翼軫,你是飛仙不假,不過並非是說飛仙一定心向天帝,何況天帝老兒綁你親生父母,如此不共戴天之仇,你還要替他說話,當真氣煞人也。」
張翼軫倒也並未因為自身是飛仙之故,才對幕後之人是天帝一說心生懷疑,而是不知何故,總覺事情頗多詭異不解之處,以堂堂天帝之尊,竟然會行此圈養地仙的宵小行徑,手段也過於下作了一些。畢竟天帝身具天威,若要讓飛仙為已所用,有的是法子,何必大費周折,非要惹得天怒人怨將五洲之地變為地仙怨恨之地,豈非自絕於世間地修道之士?
此舉,非但大異常理,且無比低劣,以天帝之智,不可能做出此等得不償失之事。莫非真如他先前欺騙花非之時信口開河所說,真是三天官假借天帝之名,私自行事?
此等想法無從證實,除非親見天帝才可得出結論,否則只是妄自猜測。張翼軫暗歎一聲,先不管五洲之事究竟何人所為,反正事已至此,五洲已破,飛仙被殺,就算幕後之人不是天帝,以他現今情景,恐怕也不被天帝所容。
等等,張翼軫駭然一驚,萬一五洲之事並非天帝所為,說不定囚禁他親生父母之事,也不是天帝之命,另有他人。真是如此的話,何人如此膽大妄為,敢背著天帝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為奇怪的是,以天帝之能,難道絲毫沒有察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