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自心生幻心劫現
燭龍不是已經被他斬殺於海枯石爛之地,全身自起龍火燒得灰飛煙滅了麼,怎麼可能未死?
忙睜眼一看,卻見眼前亮如白晝,處處閃爍耀眼光芒,竟是置身一處宏偉壯觀的宮殿之內,再看宮殿正坐有一人,正是燭龍!
張翼軫一愣,正要向前問個明白,卻發覺全身被制,低頭一看,卻原來是數道手臂粗細的鐵鏈將他綁了個結結實實,鐵鏈一端牢牢系地上,不知通向何處。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燭龍長身而起,一臉得意笑容,說道:「怎麼,張翼軫,你卻不記得發生何事?也難怪,你身我的移情同扉術,被我帶入幻境之,一直到今日才堪破幻境醒來,一時心神恍惚也所難免。可有興趣聽我細細說來究竟發生何事?」
張翼軫定神一想,只覺頭疼欲裂,確實想不起為何身此地,被燭龍所困,方才好像方才明明和青丘相遇,青丘舉杖來打不對,應該是紫金鈸,為何又到海枯石爛得遇青丘,又怎麼轉眼間來到燭龍宮殿,被燭龍牢牢綁住?
幻覺,全是幻覺!
張翼軫再難心境平和,大喝一聲,緊閃雙目,喊道:「朗朗風清,我心分明,疾!」
竟是動念間打出一個清心咒,隱入額頭之,旋即再睜眼一看,卻見燭龍一臉促狹笑容站眼前,得意洋洋地說道:「張翼軫,你幻境之停留過久,認幻當真,一時難以接受眼前之事也算正常。不如這樣,你先此清醒一些時日。待回復清明我再來尋你不遲!」
「且慢!」
張翼軫急忙喚住燭龍,說道:「燭龍,你但說無妨,我先聽了再說。」
燭龍停住身形,側身笑道:「你可是想好了我倒怕你聽了實情之後,一時無法接受,會走火入魔。」
張翼軫緩緩搖頭:「如今我被你綁了,生死由你。既然生死也難以做主。其他之事還有何不能接受但說無妨!」
燭龍哈哈一笑,讚道:「妙,如此心境,倒也甚合我意張翼軫,你可記得你與傾穎、畫兒和青丘幾人一起前來海枯石爛尋我晦氣,要救戴嬋兒,後來與我大戰一場,你憑借聲風劍之威將我斬殺。如此等等,可有此事?」
張翼軫點頭說道:「不錯!」
「錯了!你幾人一來到海枯石爛之地,便被我發覺,隨後我便施展天地輪迴大陣,將你幾人生生困住。然後一個個吞掉。後正要將你也吞掉之時,忽然突發奇想,如此輕易將你殺死倒也沒了樂趣,便心生一計。將你引入你自心所生的幻境之,然後安坐一旁,好生欣賞你如何幻境之編織一段世間歷程。」
「我看你出得海枯石爛之後,又前往西海、滄海桑田、南海以及南山湖,隨後又到北海和無天山不想你自心生幻所編造的經歷倒也精彩,令我看得津津有味,一時癡迷其。再後你又到咫尺天涯,被紫金鈸收入其。我正上愁萬一你再心生幻境,被紫金鈸煉化之時不堪忍受巨痛,意外死去的話,便再沒有了你繼續神遊世間的精彩好戲了,正要將你強行喚醒之時,不料還是你自心生幻,竟是青丘意外出現,一杖擊出將你驚醒。倒也正好省了我再費事了」
戴嬋兒、傾穎、畫兒還有青丘。竟然全都被燭龍所殺?這怎麼可能?隨後種種之事,依燭龍所說全是一場夢境。是讓張翼軫匪夷所思,斷難生信。
燭龍也是瞧出張翼軫一臉驚愕之意,不以為然地一笑,說道:「如若不信,你將幾人遺物拿出讓你一觀,一切便知我所說不假。」
也不管張翼軫是否同意,燭龍轉身入內,片刻返回,手卻有青丘的綠玉杖,傾穎的元水劍,戴嬋兒地強木髮簪,一一呈現張翼軫眼前,說道:「如何,信不信?」
張翼軫一時心潮翻滾,不知此情此景是真是假,不知為何又從紫金鈸之突然來到海枯石爛,至於燭龍所說的戴嬋兒等人已然身死之話,張翼軫是不敢相信,且不說不久之前傾穎還咫尺天涯之,伴他左右,但說無天山,月夜之下,與戴嬋兒兩情相悅,四季漫步,無不歷歷分明,怎能是假?
紫金鈸一旦心劫發作,便直指一心之為難堪或是追悔莫及之事。燭龍雖無殺戴嬋兒之實,卻有殺意,不過沒有得逞而已。且燭龍叛逃天庭,不為天地所容,殺之也是理所應當,何過之有?不過燭龍總歸有贈鱗之誼,倒也不好再怪罪他什麼。
想通此節,張翼軫淡然一笑,卻道:「燭龍,我雖殺你,誤殺也好,機緣也罷,且不提替天行道的大道理,以你殘年餘力,苟延殘喘活世間,不時為害一方,還要時時躲避天帝巡查,也是極其難過。你既然身死,便要死得徹底,自此永久消散於天地之間,不再理會天地之間任何糾紛雜亂之事,倒也是永得安寧。且我得你逆鱗,定會記住你的恩惠,或許總有回報的一天」
張翼軫一字一句說完,明是對燭龍所說,實則也是對自心所說。隨著張翼軫緩緩說完,眼前的燭龍也是一臉滿足笑意,身形漸漸化為虛無。
隨著燭龍的身形消失,張翼軫只覺眼前一暗,竟又回到一望無際的戈壁之上。
好險!
果然是心劫難度,方才要是相信燭龍所言,再心生悲涼之感,不定會被心劫引向何方,終恐怕會困幻境之,永難出離。
方才不是天地輪迴大陣已然發作,為何不見天地變色,風起雲湧,卻只是心劫再起?看來羅遠公當時所說也並不全對,這紫金鈸之內情景,或許並不全然相同,因人而宜也未可知。
只是若是真是千年萬年已過,世間情景又該如何?張翼軫喟歎一聲,不敢再想,唯恐再引動心劫。
難道紫金鈸就這點威力不成?張翼軫自然不會認定危險已過,四下查看一番,除了石頭便是石頭,一無所有。
再看身上還是不著寸縷,幸好手物品還,猛然想起先前含嘴地珊瑚珠,微一感應,卻不知何時早已吞了下去。反正日後也可作法取出,性不管。
這一次卻是心一切歷歷分明,並未有絲毫恍惚錯亂之意,反正此人無人,張翼軫光著身子也不覺如何,心意一動,施展控風之術,將方圓百里之內感應得一清二楚。
自然如他所料一般,空空蕩蕩。張翼軫又不甘心,又感應空的水氣,卻覺得水氣雖然不多,卻也和外界相差無幾,不由心奇道,紫金鈸倒也稀奇,看似尋常鈸器大小,不但其內自成天地,且還有令人自心生幻之能,果然是不可多得的法寶。
猛然間一時又想起傾穎,張翼軫不免暗暗擔心不知傾穎見他被吸入紫金鈸,不知會如何傷心欲絕。又想到先前傾穎對常子謹語帶笑嫣,應是假裝無疑。
不過若是傾穎真的一時動心,心儀常子謹飛仙風采,又該如何?
此念一起,張翼軫不免立時自責,不該疑心傾穎之心,怎會做出此等設想,當真愧對傾穎深情!不料剛一動念,忽聽耳連傳來一聲輕歎,一個幽怨的聲音響起:「我本對你一往情深,你卻疑我不忠,翼軫,你讓傾穎將何以自處?」
張翼軫怦然而驚,扭頭一看,眼前站立之人正是一臉哀怨滿腹情思的傾穎!
「傾穎我,我不過是無意一想,實也是覺得與常子謹相比,卻也有些自慚形穢之感,一時想到或許傾穎也是仰慕飛仙風姿,若是真有心借此常居天庭,倒也有情可原。」
張翼軫一時嚅嚅而言,不敢看傾穎一眼。
傾穎卻「噗哧」一樂,輕笑說道:「翼軫,你怎麼未穿衣服?」
啊張翼軫頓時驚醒,低頭一看,不禁面紅耳赤,頓時動念間施展風匿術護住全身,這才說道:「傾穎勿怪,我一時慌亂,忘了此事咦,你怎麼也來到紫金鈸之?」
猛地想起關鍵之處,張翼軫頓時驚呆。
傾穎展顏一笑,嬌羞無限,掩嘴輕笑,說道:「我知你定會怪我怨我與常子謹說笑,便捨命前來紫金鈸,以死明志,你可滿意?」
說完,傾穎向前幾步,離張翼軫近咫尺,雙眼迷離,眼若秋水,竟是意亂情迷,癡癡說道:「翼軫,既然你我都難逃一死,不如趁此良機,成就了好事,也不枉費我二人相戀一場!」
傾穎說話間,身上衣服竟是一件件自行脫落,不多時便露出貼身褻衣,不管不顧就要伸手去抱張翼軫。
張翼軫駭然大驚,急忙後退一步,說道:「傾穎不可!」
「狗男女,你二人此時此刻還有心情做此等事情,當真是厚顏無恥之極。張翼軫,你身為道門人,竟是如此不守禮儀不知廉恥,怪不得會到東海截殺靈動掌門!」
猛然間一人從斜刺裡殺出,手長劍一挺,竟是一劍刺穿傾穎身體,緊接著又是一劍直取張翼軫咽喉。
竟是吳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