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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一章 探形術 文 / 何常在

    第四十一章探形術

    老天!竟是下了一場酒雨!

    這般手段,果然是妙不可言。此情此景此月此雨,怎不叫人感慨人生苦短,終究還是要追尋那浩渺的天道,才可揮手間剪紙成月,擲筷成人,灑酒成雨,編織成這如畫美景。雖是幻影如夢,夢醒成空,畢竟也奪這天地之造化,博眾人之歡笑。

    一時之間,數千人舉杯對月,空妙人仍然歌舞不停,琴聲遙如天際,舞影似近還遠,眾人如墜無邊美夢之。

    靈動呆立半晌,突然間豪氣頓生,一伸手說道:「劍來!」

    早有弟子迅速遞上寶劍,靈動拿劍手,一步邁入空,騰雲駕霧間,劍光一閃,大開大合,一套如大鵬展翅、蛟龍出海的劍法便施展開來。

    舞至酣處,靈動想到自今夜起便要長辭世間,雖說不是心生留戀,畢竟此去祖洲,卻與眼前眾人生離死別一般無二,不由心感慨萬千。心有所感,有感而發,於是慷慨而歌:

    「踏歌藍采和,世界能幾何?紅顏一春樹,流年一擲梭。古人混混去不返,今人紛紛來多。朝騎鸞鳳到碧落,暮見蒼田生白波。長景明暉空際,金銀宮闕高嵯峨。」

    靈動歌聲古樸、蒼涼,讓人感到撲面而來一股世事蒼海桑田之感,直覺便要駕雲而去,不再留戀世間的繁華和恩怨。

    張翼軫也是聽得一時無比感歎。他和成華瑞、紅枕躲一邊正閒聊,忽然見到靈動台上施法,眾人紛紛叫好,便和二人一起來到台下觀看。不多時成華瑞和紅枕便被人群擠到別處,只留張翼軫一人望月而思,想念父母,感慨身世,為靈動的一時意動感同身受。

    正唏噓之時,忽然聽得身邊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生生打斷了他的思路。

    「張道友,我早就看出你本是天縱奇才,上次華山論道,便初露頭角,說前人不敢說之言。如今是平步青雲,行前人未成之事,當真是少年俊傑,果然了得!」

    本是滿口讚譽之言,怎的聽耳恁是彆扭,語氣之隱含著一絲妒意和酸溜溜的感覺。張翼軫抬頭一看,眼前一張黝黑憨厚的笑臉,正是吳沛!

    原來他也來到了三元宮!張翼軫雖是心沒來由不喜吳沛,但他畢竟也算半個主人,只好笑道:「吳道兄,莫要胡亂誇獎翼軫,不過是細枝末節,難入高人法眼。華山一別,吳道兄光彩依舊,別來無恙否?」

    「不過」吳沛嘿嘿一笑,調侃道,「張道友昔日演說木石化形,卻暗邀請神女假扮杏仙,有欺世盜名之嫌,哼哼!」

    張翼軫自是知道戴嬋兒這一現身,極真觀一眾人等立時明白她原來不是千年杏花仙,只怕發覺被騙,心多有氣憤。不過此事內情複雜,倒也不便對人明說,只好尷尬一笑,說道:「其實不過是神女路過,一時興起現身相助翼軫罷了,並非翼軫和神女串通,有意欺騙大家。好這木石化形之說,卻是真實不虛!」

    「這倒不假,木石化形之說,我現也是深信不疑!」

    吳沛說著,眼睛一轉,目光又落張翼軫腰間的溫玉之後,眼一絲貪婪之色一閃而過,呵呵笑道:「自從翼軫上次講出那木石化形之說,我便銘記心,甚至遍尋華山尋找木石化形的木仙石仙,以求將他們收錄極真觀門下,共證天道。奈何吳沛福德淺薄,費時不少卻一無所獲。好我也遍翻道門典籍,終於從道門記載的隻言片語尋得一個可以感知木石化形的法子,再由我稍加變動而成,名為探形術,翼軫,這法子雖不複雜,卻也有些意思,要不要我告知你一下?」

    果然張翼軫見吳沛眼光總是有意無意溫玉之上掃來掃去,又聽他費心機終於尋得感知木石化形的法術,心道看來這吳沛對他的溫玉可是留意已久,莫非他早就懷疑這溫玉出自華山不成?

    張翼軫才不怕吳沛向他討要溫玉,畢竟這溫玉化形而出,成為玉成。玉成有靈自動認主,便不是無主之物,由不得吳沛說三道四。不過這可以得知木石化形的法子倒是有用,既然吳沛主動開口,豈可拒絕,當即拱手說道:「如此就有勞吳道兄了!」

    吳沛見張翼軫計答應,心狂喜,看來那美玉是否有靈,馬上就一試便知。當下吳沛便將一段口訣念給張翼軫,連念三遍,張翼軫記腦,拱手謝過吳沛,便尋個理由想要轉身離去。

    吳沛豈可放過眼前的大好時機,攔住張翼軫說道:「翼軫,且慢。我看你腰間美玉光華內斂,無論色澤還是水頭都屬上乘,只看一眼,便覺其靈氣逼人。我這口訣自形成後還未演試成功,不如你美玉之上試上一試,如何?」

    不知何故,張翼軫忽覺吳沛那張堆滿笑容的臉龐格外面目可憎,便想轉身就走,不再理會他的無聊之舉。不過轉念一想,這廝三番五次對他的溫玉頗感興趣,莫非真的看出了此玉有端倪?也罷,不如就此讓吳沛死心,省得他總是糾纏不休。

    當下張翼軫凝神收心,暗施展傳音術,連續輕喚三聲「玉成」。果然不出片刻,腦傳來玉成的應答之聲:「翼軫,不知喚玉成醒來,所為何事?」

    張翼軫便將吳沛學得探形術告訴玉成,又說他為了讓吳沛死心,有意拿溫玉試一試,末了張翼軫又說:「其實我也有心試上一試吳沛這法子是否可用?若是可用,日後若是遇到木石化形而的邪惡之人,用探形術一探便知,卻也不錯。」

    玉成略一沉吟,答道:「也好,玉成甘願一試。這些日子閉關,道法精進不少,想必倒也不會被這探形術逼出原形。」

    「如此就有勞玉成了!」張翼軫謝過玉成,抬頭一看,吳沛正一臉發愣緊盯著溫玉不放,臉上的貪婪之色一覽無餘。張翼軫只好輕咳一聲,驚醒吳沛,這才說道。

    「既然吳道兄將探形術無私傳給翼軫,翼軫也不好藏私,這就拿溫玉試上一試。」說著,從腰間摘下溫玉,放手心,道力運轉間,口念動探形術。只見掌溫玉驀然一亮,內斂的光華被探形術的法力催動,幾乎匯聚成形化形而出。

    張翼軫也是吃了一驚,不成想這吳沛雖是秉性不佳,但道法修為之上也頗有獨到之處,自行依據典籍所創的探形術竟也如此威力非凡,這吳沛倒也不失為一個人才!

    再看溫玉,其上流動的光華猶如流水一般,幾乎凝成實質,眼見就要完全躍出溫玉,化形成人,卻忽然間猛然一亮,外溢而出的光華又全然收回溫玉之,隱藏不見。此時溫玉和普通美玉再無半點不同,只月光的映照之下,反射出點點瑩光。

    眼見成功望,卻又片刻恢復如初,吳沛難掩一臉的失望之色,強自一笑,說道:「呵呵,看來張道兄此玉還差些火候和機緣,可惜了」

    張翼軫也假裝一副婉惜的樣子,搖搖頭道:「若是此玉能夠化形而出,翼軫我還要感謝吳道兄贈我探形術才得此機緣!不管如何,翼軫還是要謝過吳道兄!眼下我還有其他事情,如此道兄請了」

    吳沛一聽,也是自知張翼軫身上無法得到絲毫便宜,原本設想若是他身上美玉真能化形而出,便以重利或寶物交換,然後將美玉煉化吸收,平白可增加百年以上功力,一步便可跨入人仙境界。現看來這少年身上美玉雖是罕見,靈氣逼人,卻並無天地精華蘊含其。吳沛這般一想,頓時心灰意冷,沖張翼軫一拱手,便要告退。

    張翼軫暗舒一口氣,正要暗自高興終於可以送走吳沛這個居心叵測之人,忽然眼前一花,一個清麗的身影出現面前,聲音滿是喜悅:

    「主人師兄,可教畫兒一頓好找,你卻是躲了這裡」

    張翼軫眉頭一皺,糟糕!這畫兒早不來晚不來,怎的出現得真不是時候!

    只是也由不得張翼軫心叫苦,吳沛剛剛邁出的步子便又收回,回身一看,頓時不由地呆了,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畫兒明艷如畫、亮麗如雲的絕美臉龐,身體僵直當場,腦只一個念頭不停閃動:世上還真有這般絕代芳華的女子麼?

    畫兒被吳沛緊緊盯著,嚇得躲到張翼軫身後,嘟囔說道:「主人師兄,這人是誰?畫兒不喜歡他,眼直心歪,哼!」

    畫兒一開口,如清風出袖,登時吳沛被驚醒,情知失態,黑臉微紅,忙向畫兒施一禮,說道:「下華山極真觀吳沛,方才多有冒犯之處,還請仙子恕罪!」

    畫兒不懂人情世故,心不喜吳沛,自是理也未理,轉身對張翼軫說道:「主人師兄,那邊紅枕姐姐也尋你,我們過去與他們相會,如何?」

    被畫兒晾當場,吳沛不免尷尬,正進退兩難之時,忽然發現畫兒體態輕盈,渾身上下纖塵不染,猶如天仙女渾然不著世間煙塵。吳沛近日來沉迷於張翼軫的木石化形之,很是花費了一番心思,也頗有一些心得體會。且不說他的探形術一經施展,便可將變成本體的木石化形逼迫得化形而出,也可以逼得木石化形之人現出原形。

    吳沛也自是清楚,木石化形之人雖是表面上與人無異,也難以從身體上分辨出來。但木石化形畢竟是得天地造化和精華而成,凝聚成形的肉身與凡人的**凡胎大不相同,不但輕盈非凡,且不著世間煙塵。眼前這女子不但絕美無瑕,似乎週身上下瀰漫一股氤氳之氣,生生將四周的飛塵和煙火之氣隔絕外。

    咦?這女子確實透露著古怪!

    吳沛心思一轉,便暗施展探形術,意欲探知畫兒真正身份。

    畫兒心思單一,自是不知吳沛的玲瓏心思,張翼軫卻察言觀色,見吳沛臉上陰晴不定,既不離開也不說話,站立原地默然不動,心知不妙。吳沛的探形術端的厲害,若是施展,畫兒定會現出原形!

    如何是好?張翼軫情知絕對不能讓吳沛的手段得逞,否則畫兒現出原形,如此大庭廣眾之下,誰知會引發什麼後果?若被眾人得知畫兒乃是木石化形,日後畫兒的處境定會凶險萬分!

    張翼軫一時心陡然火起,吳沛這廝,恁是可惡!

    畫兒心無雜念,若是強行讓她離開,定會問個不停,這一耽誤必定誤事。若是轉身拉畫兒離去,定讓吳沛這廝無端懷疑,若是他以後四處散發謠言,倒也是一件麻煩事情。

    張翼軫還未想出解決之法,忽然感覺手臂一緊,正是畫兒一臉惶恐,焦急不安地抓緊了他的胳膊,顯然畫兒探形術的激盪之下,怕是一時無法匯聚精魄,眼見就要當場顯出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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