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風雲變
此時,張翼軫體內道力轟然一聲自行運轉起來,和遠處的大風一呼一應,體內左衝右突,隨意遊走,便如群山之間忽東忽西的大風一樣沒有章法。而大風就是這天與地的呼吸,看似雜亂無章,實則按照天地的規則自然流通。所謂天法道,道法自然,以自然無為之心行有跡可循之法,這便是天地大象無形之道。
張翼軫道力體內忽而頭頂忽而腳底亂竄一通,一連運轉了半個時辰才漸漸回歸各處經脈之。道力經此四處遊走一遍,雖是還各處經脈之運行,但似乎全身上下無處不有細微的道力存,並不是全以經脈為通道。而細微道力所經之處並無經脈也不知是如何互相呼應,張翼軫只是感覺似乎體內多了一張密密麻麻卻又不可察覺的網,一些細微的道力便其間任意流動,生生不息。
張翼軫這邊忽有所悟,體內道力突破經脈而又另僻蹊徑遍佈全身,心卻不知是福是禍,正忐忑不安之時,伏桌而醉靈忽然醒來,說道:「奇怪,我今日怎的只喝了幾杯便醉成這樣?這酒難道還會變化不成?翼軫,你發什麼呆?」
張翼軫四下一指,就將這般異象告訴靈。
靈聽了急忙站起,飛快跑到竹林處便又迅速返回,被風吹得鬚髮皆張卻興奮不已,伸手便向張翼軫懷探去,說道:「翼軫,你定是藏了什麼寶物,是不是?快交我看看,我方才查看一下,方圓十丈之內大風所不能動,定是你身懷定風珠才能不懼這世間八風!」
張翼軫躲閃到一旁,擺手道:「靈道長說笑了,我哪裡有甚麼定風珠!這定風珠長什麼樣子我都不知,哪裡會有這般神奇的寶物?道長一說我倒奇了,這定風珠為何能定狂風?」
靈見張翼軫神情便知他沒有作假,心道這般情景與那傳說的定風珠出現一般無二,翼軫身上沒有,那又何處?見張翼軫一臉的不解,只好按捺住心疑惑,耐心解釋道:「這定風珠乃是取自土之精魄煉化而成。這土載萬物,負載江海山林屋宇而巍然不動,自然堅固凝重,八風所不能動。土之精魄煉化成定風珠,八風繞道而行,全因大地堅固之力。」
靈邊說邊四下查看,目光停留到鳥籠之上,臉上忽現欣喜之色,愣了片刻,卻又失望地搖搖頭,說道:「我初看之下以為這鳥籠上的黑珠便是定風珠,只是這定風珠乃是土之精魄,色澤土黃,這鳥籠上的珠子其色黝黑,形狀相似,但顏色不對」
說著,靈徑直走到鳥籠前,一伸手,竟然將頂上大的一顆黑珠取手,仔細端詳一番,暗運道力查看,臉上閃過一絲異色,說道:「這黑珠竟然真是定風珠!其蘊含的土精之力深厚無比,只是不知為何被人又以陰寒之力重煉化,所以才顯露黑色,土精之力斑駁不純,才有絲絲微風吹來。」
靈說完,暗運轉道力,只見手升騰而起一團紅光,閃爍跳躍間將黑珠包裹內。不出片刻,紅光散,一顆土黃色的珠子現手心。
此珠一現,四周陡然一靜,方纔的絲絲微風立時消失不見,周圍纖塵不起,微風不生,一股祥和之氣瀰漫開來,讓張翼軫精神為之一振。
皇天厚土,厚德載物,這定風珠果然不同凡響!
靈將定風珠交給張翼軫,又逐一將鳥籠上面的小黑珠全部摘下,依次將它們重淨化為黃色的寶風珠。大珠如拇指大小,小珠則如小指大小,一一數來小珠竟有四十顆之多。
靈哈哈大笑,將四十顆小珠子緊緊攥手,說道。
「翼軫,我幫你淨化這定風珠,大珠歸你,這四十顆小珠便歸我所有,你不會像你的師傅靈空一般小氣吧?不過我倒是對你羨慕得緊呀,路上撿了個鳥籠,竟然平白得了五十顆定風珠,這般運氣,可不是你那個便宜師傅所能相比的。」
張翼軫自是不會貪圖那四十顆小定風珠,有這一顆大珠便已是天大的便宜了,不過他見靈一臉的貪求之色,不由心一樂,便要誠心逗他一逗,沉吟一下,說道:「這些珠子即便全數送給道長也無妨,畢竟道長教我那『天雲』劍法,也算是我半個師傅了。不過,靈空師傅才是我的真正師傅,我這做徒弟的身懷寶物若不能獻給師傅,不合尊師之道。靈道長,你說該如何是好?」
靈見寶心喜,見張翼軫略一遲疑,心擔心他要反悔,便急急許諾道:「靈空那裡由我去說,翼軫你自不用擔心。雖說靈空是你師傅,但他也並未教你多少本領。我既教你劍法,你又並無飛劍可用,我手正好有一把上好的寶劍,性好人做到底,回頭將寶劍連同御劍之法一併送你,可好?」
這般好事張翼軫自是不能錯過,當即一揖到底,謝過靈的贈劍之恩。靈見張翼軫答應,喜不自禁,將四十顆珠子數來數去,好不興奮。
「不知靈道長要這四十顆定風珠有何用處?」張翼軫心道這般寶物一顆足矣,四十顆定風珠手,怕是世間再無風可動。
「呵,翼軫你所不知,我與那靈空老兒下棋,他的乾坤袖頗有些火候,每每他下棋處於劣勢之時,常暗乘我不備以風吹亂棋盤,害我大好棋局毀於一風。有了這四十顆定風珠,我回去後稍加煉化做成棋子,再和靈空老兒對弈,任他乾坤袖功力如何了得,又怎能吹動這不懼世間八風的定風珠,哈哈靈空老兒,這下你輸定了!」
啊
張翼軫聽得目瞪口呆,也就是靈這般隱世高人才有如此奇思妙想,竟將這絕世寶物煉化成棋子下棋之用,只為防止他人以風力作弊,當真是匪夷所思。又見他說到妙處眉飛色舞的模樣,不禁莞爾,心道這不世高人當真如三歲孩童,這靈手捧四十顆定風珠的樣子還真與小兒手捧糖果的神情一般無二。
靈寶珠手,一刻也不想停留,急忙告辭而去,忙著將寶珠煉化成棋子去了。
張翼軫目送靈遠去,忽然發覺那驚天動地的狂風突然一瞬間消失殆,正被狂風壓得無法抬頭的樹木突兀間失去威壓,竟一時收勢不住,反向彈回,卡嚓幾聲,好幾顆大樹竟被自身的反彈之力從折斷。竹林也是因狂風驟停,粗細不等的竹子彈性不同,頓時互相擊打,亂成一團。
這大風,倏忽而來,倏然而止,端的是詭異無比,猶如天威概莫能測!
張翼軫看得張口結舌,一時心悸:這風來無影去無蹤,卻又狂暴無比,絕非是人間自然之風!
一轉身,卻又發覺桌子上的鳥籠突生異變,讓張翼軫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