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神棍無影
話未說完,便見張翼軫身後閃出一個道士,一身青灰道衣,袖口繡有一朵白雲,靈空認得這是王屋山清虛宮的標誌,也顧不得被人扭住無比難堪,急急說道。
「我乃委羽山三元宮靈空,敢問這位清虛宮道友如何稱呼?」
先前成華瑞聽張翼軫說起靈空時,心就有疑惑:未聽說三元宮有靈空此人?三元宮掌門道號靈動,靈字輩三元宮輩份極高,僅存幾人而已,其靈性、靈悟早就不問世事,怕是百餘年沒有現身,說不定步入人仙甚至跨入地仙境界了。靈動是靈字輩大師兄,他還有一個小的師弟靈靜偶而道門三十年一次的三清法會上現身。這靈空又是哪個?
各大道觀都有隱藏的前輩高人,這個成華瑞自然知道,但眼下這靈空不論是模樣還是現的處境,卻是沒有半分前輩高人的風範!成華瑞一時猶豫,不知該如何答對。
倒是張翼軫沒有這麼多顧慮,當下嘻嘻一笑,蹲下身子,仔細瞧了瞧靈空,這才說道。
「你倒沒有受傷,看來沒有吃虧。不知道你這個無所不能的神仙又是如何被肉眼凡胎的人識破騙人伎倆的?」
「小哥,切莫玩笑,我是騙人的神仙麼?只是你也知道,凡人不知仙家妙術的妙用,我法力無比,但也不能強迫他人相信我是神仙下凡。這幾人,咳咳,不相信我的書是天書還則罷了,只賣一兩銀子還說我是騙子,要送我去見官。小哥,神仙怎可見凡間官差呢?看我送棍贈書之誼上,快快讓眾人散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吧。」
「嘿!」這靈空倒是嘴硬,眼下這種情景,還死不改口自稱神仙,如此死要面子活受罪之人,倒也少見。張翼軫本想扔下他不管,轉念一想,此人雖然騙吃騙喝,也只為生計故,未必多壞。倒是他這天南地北地亂吹一通,似乎也知道不少事情,說不定這方丈的具體地點他也略知一二。
「諸位,其實這位道長據我所知,確實是一位神仙,不過呢」
張翼軫沖周圍的人拱了拱手,笑容可掬,伸手將棍子握手,心有了助靈空脫身的妙計。
周圍人群一陣躁動,都被張翼軫這一句「不過」吸引,大聲嚷嚷讓他快說下去。
「不過他是一位被貶下凡的神仙。為什麼被貶下凡?只因他這神仙太懶,不洗衣服不洗澡,這還罷了,天上地廣神仙少,離他遠一些便不會被他熏著。只是他又愛喝酒,這天上瓊漿玉液不少,但都沒有王母娘娘的瑤池仙酒好喝。這一日他酒蟲犯了,心癢之下酒膽包天,竟然跑到崑崙仙山趁王母不偷喝了王母的仙酒。」
「那王母神通廣大,掐指一算便知道是誰偷喝了仙酒。王母震怒之下,就將他貶下凡間,罰他只喝粗劣的酒水,而且還賜了他一個酒糟鼻,讓他不管走到哪裡都能讓人認出他是一個酒鬼,也好讓王母天上方便找到他,好隨時可以懲罰他。」
人群哄然大笑,紛紛指著靈空說道:「大家聞聞看,果然是個臭道士。看看他那個酒糟鼻,果然看了一眼就會記住。」
有人置疑:「身穿髒衣又長著酒糟鼻的人也有不少,不能說他穿上道衣就是被貶的神仙了吧?」
「就是,就是,你不是和他一夥來騙我們的吧?」
「神仙都有法術,露一手讓我們看看,大家才會相信,是不是?」
「莫急,莫急!我先前也和各位一樣,本不相信他是神仙。結果我花了十兩銀子買了一根棍子,走到半路才覺上當,這棍子頂多值五個包子,哪裡值十兩銀子?我一氣之下正要返回找他算賬,走了幾步又站住了,諸位,你猜如何?」
眾人被調起了胃口,一起問:「如何?發生何事?」
「這棍子,竟地地道道是一根仙棍,端的是神奇無比。只是我們肉眼凡胎,一時無法察覺。我也是一時機緣巧合之下才發覺棍子的神奇之處,慶幸沒有早早還給這位道長,否則就要錯失一件仙家法寶了。」
眾人七嘴八舌,圍一起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棍子有什麼奇異之處,都紛紛搖頭。
「哪裡是什麼神棍,分明是一根燒火棍。」
「還不如我家的燒火棍粗大,這小哥,恁的會騙人,比這個道士還要狡猾三分。」
「就是,大家不要信他!」
群情激盪之下,張翼軫泰然自若,一伸手分開眾人,慢慢地分開兩米見方的空地來,才將棍子橫胸前。
「諸位,切莫被平常的經驗蒙蔽了眼睛。這神棍,必須放陽光下才能看不凡之處。各位請看,如今天近午,我的棍子被陽光照地上,似乎少了一些什麼東西?」
「啊」這一下眾人都發現了奇異之處,棍子被陽光一照,竟是沒有影子。這世上,還有沒有影子的東西,不是仙家法寶又是什麼?
人群一陣哄亂,張翼軫大聲說道:「大家誰買了道長的法寶,我願意出十倍價錢買回。這仙家法寶,可是無價之寶,不僅可以延年益壽,去病強身,假若使用得當,還有返老還童的功效。」
此話出口,人群買了靈空東西的人都急急跑掉了,唯恐自己的東西被人搶去,沒有買東西的人也紛紛向靈空伸手要法寶,價格片刻被哄抬到了幾十兩銀子。
這邊靈空笑逐顏開地開賣身上的破爛,甚至身上破爛的道袍也要脫下賣掉,場面一時混亂不堪。張翼軫瞅了個空子,沖紅枕和成華瑞施了個眼色,然後一把拉起靈空擠開人群,一口氣跑到了臨海城外,方才停下。
靈空身上被變賣一空,雙手捧著一堆白花花的銀子,笑得眼睛瞇成了縫,被張翼軫拉得上氣不接下氣,埋怨道:「小哥,我還有襪子和一雙草鞋未賣,多少也值二十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