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我是遺憾的你，你是希望的我】
杜宇呆立在原地，不敢相信的看著手中的照片，再抬頭看著克裡斯汀娜有些憂鬱的眼神，心中的感慨瞬間如同江河決堤一般一發不可收拾，連一向最穩健的雙手也忍不住微微顫抖了起來。
照片雖然有些模糊，但人物卻依舊可以看清，那模樣和現在的自己並無分別，長髮，身上穿著的正是自己最喜歡的那件天藍色法袍，在這個世界，這件法袍只有一件，隨著他在空間亂流穿越時來到這個世界。
而那件法袍現在還靜靜的放在自己的空間戒指內，照片上的自己，嘴角有著一絲異樣的微笑，眼角帶著一絲憂傷，似乎有著化不去的遺憾一般，自己看著自己的感覺總是很奇怪，杜宇仔細的打量著畫面上的那個人，右手還戴著那個獨一無二的空間戒指。
從這張照片的質地來看，造假的可能性不太大，而從照片上所有能夠得到的信息也再次證明那個人就是自己，可是這照片至少有二十年的歷史了，自己是怎麼出現在這張照片上的，能給出這個答案的就只有克裡斯汀娜。
抬起頭看著克裡斯汀娜，杜宇的心中微微顫抖，顫聲問道：「這照片上的兩個人……是誰？」
克裡斯汀娜的聲音也有些異樣，瞄了一眼照片後說道：「二十年前，黑暗議會和西方異能界在這個人的強制干預下取得了暫時的和平，彼此專注勢力發展，沒有再起重大的戰事，這個人……就是當年的老爺子，東方異能界的首領，只是那時候的他似乎異能界還沒有完全成型，只是剛剛起步，但黑暗議會和西方異能界卻已經欠下他天大的人情。」
杜宇點了點頭，腦海中一片空虛，茫然的不知道自己在思索著什麼，又或者什麼都沒有想，老爺子，二十年前，西方勢力，東方異能界，那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相貌。
一陣深深的恐懼襲來，讓杜宇的身體忍不住微微發冷，一個不是答案的答案已經浮現在心底，難怪，地底魔城那熟悉的建築風格，不就是自己世界皇城外圍的建築麼；難怪，對於毀了魔城「羈絆」的杜宇，老爺子不但沒有處罰，反而一步步的將他引到異能界內，成為首屈一指的重要人物；難怪，有無數次總會感覺老爺子隱約的和自己重合在了一起。
到最後，看著這張照片，看著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資源和世界末日的預言，原來都是自己給與自己的。
拖著麻木的雙腿，杜宇一步步的和克裡斯汀娜走回了異能界總部，異能界一如既往的忙碌著，有的忙著完成分派的重建任務，有的忙著同政府部門協調物資調撥問題，看到杜宇進來都友好的打著招呼。
杜宇這是第一次沒有面帶微笑的挨個回應，而是繼續拖著僵硬的直奔老爺子辦公的屋子走去，在門口克裡斯汀娜識趣的停止了跟隨的腳步，她知道在這扇門後，可能隱藏著這個世界最大的秘密，一個無數人窮極一生都無法解釋的原理。
推開門，老爺子背對著門，看著窗外的風景，北方的冬天如果沒有雪，是很蕭瑟的，枯乾的樹枝並沒有太明媚的美麗，但卻有一種風捲殘雲般的淒涼美。
桌子上放著一壺熱氣騰騰的茶，悠然的香氣讓杜宇的心情略微有些放鬆，輕輕拉過一張椅子徑直坐下，沒有主動和老爺子說話，而是給自己斟上一杯茶，氤氳的熱氣下，杜宇的雙眸顯得越發光亮，緊緊的盯著對面老爺子的背影。
半晌，老爺子的身上忽然湧起一陣杜宇無比熟悉的魔力波動，那純正的魔力和自己身上如出一轍，再想到對方就是自己，杜宇的心裡不禁更加奇怪了起來。
緩緩轉過身，杜宇的瞳孔猛的收縮，對面老爺子臉上那密密麻麻的褶皺已經消失，此刻的容顏和自己幾乎沒有區別，只是臉上卻有著無法抹去的滄桑和失落，比自己要成熟許多。
自己觀察自己是最奇怪的，而且這不是照鏡子，而是看著另外一個活生生的自己，卻不知道對面的自己心裡想著什麼又會說些什麼。
「看起來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所以再隱瞞下去也就沒必要了。」對面的老爺子，也就是另外一個杜宇說道。
「我該怎麼稱呼你，老爺子？還是也叫你杜宇？」杜宇有些無奈的說道。
「冥宇，冥宇?亞特蘭斯，稱呼我們真實的名字就好，畢竟你享受著這個身份，但杜宇這個身份對我來說只是一種折磨。」冥宇笑著說道。
杜宇的心情猶如波濤中浮沉的小舟一般，一邊無法平靜一邊卻又努力平衡，努力調整著自己的情緒，然後微微古怪的說道：「好，冥……冥宇，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吧。」
「很長。」冥宇望著杜宇平靜的說道。
「我有的是時間，還有茶，有煙。」杜宇無所謂的說道。
冥宇的眼裡閃過一絲笑意，看起來看到另外一個自己，他的心裡也是有著一種奇特的感受。
「我就是你，我們兩個在本質上其實沒有什麼區別。」冥宇坐在杜宇的對面，打開了話匣子，開始講述這漫長的故事。
「我來自二十年後，這個世界的二十年後，但那時的我，早已經掌握了這個世界的空間時間坐標規則，所以我的回歸並沒有讓你消失，但你的到來卻讓我的力量受到了極大的限制，雖然我的身上並沒有你的封印，但你的存在卻讓我最為強大的力量無法施展。」
「我和你同樣是穿越到這個世界，只是我和你的故事有一些不同，我這一生都極力的想要把你我的軌跡拉成相同的樣子，但其中不斷的出現不同的分支，導致你的命運和我並不一樣，甚至早已經超出了我的掌控。」
「比如你從魔城逃跑，這注定就和我的世界不一樣，因為魔城是我建造的，這段故事是我最沒有辦法操控的，而你的離開，卻又激發了王聰隱藏的身份，讓魂界的甦醒提前了許多，這些都是我無法掌控的。」
「不過魔城『羈絆』被你毀掉卻是我設計好的，聖光雖然沒法直接破除你力量的封印，卻可以讓你的力量上升到一個瀕臨邊緣的層次，但最後最關鍵的一次聖光，你卻將文璇拉入聖光內，分享了最強大的那股力量，直接導致你的力量並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反而文璇卻成為了第一個突破天系異能者的人。」
「我的世界裡沒有異能界，沒有純潔黨，但是有魂界，有守護界，在我的世界裡，魂界統治了這個世界，王聰徹底的魔化，將守護界甚至西方的勢力全部擊潰，真正的掌控了這個世界，而當最後黑暗到來之時，王聰敗給了那個女人，整個世界再也沒有任何一股有力的勢力去領導反抗，於是我的世界幾乎被毀滅。」
「我費了好大的力氣回到四十年前，也就是這個世界的二十年前，開始了我所有的計劃，我先是去西方異能界救下了萊恩上將，也就是羅迪克的父親，接著遊說了黑暗議會，讓他們保持一個彼此平穩發展的勢頭，為二十年後的今天做好準備。」
「我加入了守護界，為他們的勢力提升帶去了許多方法，讓他們在未來同魂界的戰爭中能夠至少保證持平，其實以守護界這麼多年的閉關不出，他們面對可以無限重生的魂族，是根本沒有一點勝算的，但我將四十年後世界崩潰時發現的上古修煉殘篇的心法偷偷的送給了他們，於是他們的實力全都上升了很大一截。」
「整個守護界，有一人和我是最好的朋友，也就是你們熟悉的毒王，他有著不同於這個世俗界的敏銳直覺和悲天憫人的情懷，我回來的最初目的是復仇，在我的世界裡，我失敗了，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但在這個世界，我想通過我自己的手，自己的力量去操縱整個世界來下一盤很大的棋，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我的棋子。」
「但毒王卻直接看穿了我擁有這個世界所沒有的東西，他也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瞭解一切的人，在那個年代，我們彼此約定，如果誰先走錯了路，另外一個人就要負責擊殺掉對方，在這個約定之前，我們曾經交手了三天三夜，彼此都受了重傷，二十年來，他的傷勢一直都沒有徹底痊癒，否則你以為大長老的身手，怎麼可能是毒王的對手。」
「那時候的他心無生念，他死去的妻子是他在這個世界唯一的牽掛，為了讓他繼續活下去，我和他做了這個約定，但他為了讓我始終有著一份顧忌，強忍著離世的願望，生生的在這個世界又呆了二十年，雖然我們都知道，就算有一天我真的走錯了路，他也不會下手，就算他下手我也不會反抗。」
「人生難得一知己，杜宇，你的世界裡有純潔黨，有異能界眾多的好友，有羅迪克有克裡斯汀娜，但我的世界卻幾乎一片空白。」
「在布下守護界和西方的局之後，我就著手開始發展異能界，那時候我還沒有用魔力設計出『羈絆』來搜索全世界擁有共同力量能力的人，只是憑藉著自己的感覺去尋找，一個個的去找，像陳彬、張威、小花他們，都是那個時候很平凡的孩子，我將他們一一收攏在我的身邊，指導他們去發掘自己的力量。」
「於是我就有了十二花系的異能首領，每個人都有著不同的擅長地方，每系旗下都有上百異能者，這是當時的我對未來最大的期待，曾經的我以為有我在，你不會再次穿越而來，但當我感受到你的魔力波動之後，我還是選擇了暫時的消失。」
「直到我發現我和你竟然離奇的沒有彼此相排斥，幸好在我來到這個世界開始經營異能界不久之後，我就用魔力改變了自己的相貌，所以你知道我的事情，應該只能從克裡斯汀娜那裡留下的一張老照片，那是我留給這個世界唯一的相片，證明我曾經來過，我也知道，在未來的某一天，你一定會順著這張照片找到真相，我一直在等待著。」
說到這裡，冥宇似乎有些疲憊，但眼中的光芒卻是越來越明亮，幾十年的經營，今天終於可以向另外一個自己通告，那種興奮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輕易淡然的，畢竟冥宇也是人，也有著自己的喜怒哀樂。
杜宇看著明顯有些興奮的冥宇，遞給他一根煙，兩個人用同樣的動作將手裡的煙彈到嘴邊，再用拇指中指打了一個響指，一簇淡淡的火焰輕輕點著香煙，動作的同步率完全一致，彼此微微一愣，又笑了起來。
「和我說說陽陽的事吧，你之前說了許多，卻唯獨一個字都沒有提她。」杜宇盡量平靜的看著另外一個自己緩緩說道。
聽到陽陽，冥宇的眼角不經意的抽搐了一下，似乎牽動了他內心最柔軟的一處地方，但卻並非全部美好，否則冥宇此刻臉上就不該是如此傷感的神色。
「陽陽幾乎可以算作另外一個故事了，當年和你一樣，我穿越到這個世界，遇到了陽陽，寄身王家，一切都很美好，那個年代什麼都沒有，沒有異能者，也沒有魂界，我們渡過了一段非常平靜快樂的日子，那時候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每天親自下廚做些這個世界沒有的料理等她回來或者乾脆和她一起去上學。」
「在我的世界，我和王聰王臣每天都要做一些抱不平的事情，比如偷偷的盜竊某個貪官的家，然後把這筆錢匿名捐給一些靠譜的民間慈善機構，而這位貪官卻因為被偷走太多錢而事發，官途從此黯淡，比如我們會一起幫助許多這個世界沒有依靠的流浪漢，將他們送到福利院，而錢的方面則是我們用一些灰色的辦法搞到，既不靠王家，又沒有靠這個國家。」
「那時候的我們很忙碌，但卻很充實，直到王聰的力量自然覺醒，已經是很久以後的事了，魂界的特使通過特殊的手段來到這個世界，用各種方式讓王聰覺醒回到了魂界，在我的世界裡，魂界才是這個世界毀滅的根源，因為那時的王聰已經沒有任何良知，純粹的魔化，幾乎毀了這個世界和守護界。」
「而當最後的黑暗來臨時，陽陽做為這個世界唯一的神靈之星引爆自己身上所有的神靈之力同絕大部分的邪惡同歸於盡，但由於我們能夠給與的幫助太少，所以雖然那個世界的邪惡消失，那個女人也因為重傷很長時間都無法再次出現，但我還是失去了陽陽……」
「我承認，當我決定重新回來經歷這一切的時候，我是帶著無限仇恨的，這股仇恨持續了很久，直到遇到毒王，彼此坦誠的長談之後，我才發現仇恨並不能讓我守護這個世界上我在乎的人，只有不斷的增加勢力，才能在最後一天來臨的時候有所準備。」
「這一世的王露陽應該已經忘記了我的存在，最多有些印象，她的心裡還是你第一的，這毋庸置疑，大祭司波利斯卡應該也無法清楚的知道我的來歷，因為那個年代的我，實力已經超過了他，所以他的命運輪盤再也無法掌控我，去可以操縱你，只是由於我的存在和你身邊的人，你我都成為他眼中的異類。」
「你應該知道了那個預言的選擇，選擇保護陽陽，那麼你們就要同全世界做對，相信我，人類的道德觀其實是很脆弱的，無論你為了他們做了什麼，當再次面臨危機的時候，他們恨不得你丟掉全部來換取他們的安穩，這就是為什麼我要發展永遠忠於自己勢力的原因，而一旦放棄陽陽，那你我的命運就又是一樣，我相信你也已經有了自己的抉擇，而所有的一切，就是我留給你的禮物。」冥宇定定的看著杜宇說道。
杜宇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不是親身經歷，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有如此深沉的一面，為了一個無法看開的結局不惜回到四十年前佈局，而幾十年的寂寞竟然只是為了另外一個自己，看著冥宇鬢邊已經略微發白的頭髮和眼裡化不去的憂傷，杜宇的眼睛忽然有些溫熱。
「為什麼，你做的這一切，明明屬於你的都已經無法回頭，為什麼還要用一生的時間去做。」杜宇顫聲問道。
冥宇好笑的看著杜宇，就像看著自己的孩子一般，只是這種感覺有些奇怪：「因為我就是你，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自己，也就是為了你，站在你的角度可能很難理解我的所作所為，但如果你經歷了和我一樣的痛苦，相信你也會和我做一樣的選擇，就像無論我們輪迴多少次都會選擇為了陽陽去和整個世界做對一樣。」
兩個人，也是一個人，在這樣的情況下進行了一場注定改變全世界的對話，而門外的克裡斯汀娜早已經任由淚水滑落了臉頰。
為了愛，所以寧可一個人孤單的輪迴，也要讓平行世界的自己消弭那遺憾，冥宇靠在椅背上，目光有些迷離的說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這一切，我想也應該是我要離開的時候了。」
聽到這句話，杜宇的心猛的一沉，站起身急促的說道：「什麼？你要離開？你不準備和我一起保護陽陽了麼，你知道這個世界現在有多麼脆弱，而那個背後的女人的實力又有多麼強大，你走了，這個世界豈不是又要和你走上同一條路？」
冥宇擺擺手說道：「杜宇，你要知道，這個世界的陽陽是你的，守護她是你的職責，不是我的，我的陽陽早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了，也許是夜空裡的某顆星辰，總之不在這個世界了，無論我重生多少次，我也回不到我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天，那個彎著腰關心的問我有沒有事的陽陽，那一刻，我再也回不去了。我存在的目的，就是給你鋪墊好一切，至於這個世界最終會怎麼樣，是崩潰還是解脫，全都是你們的事情，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而已。」
「那……你準備回去？」杜宇的聲音有些發顫。
「嗯，我準備回去，雖然那個世界已經沒有太多熟人，但畢竟有我的記憶，我的力量也只有在那個世界才能發揮到極限，你的力量也只有在我離開以後才能達到頂峰，我去建設那個世界，等那個世界恢復和平，也許我會回到我們的家鄉，杜爾大陸，那裡還有一份寧靜，更適合結束這一世的一切。」冥宇平靜的說道。
杜宇呆呆的站在原地，身上不住的顫抖，強忍著眼裡要流出來的淚水，雖然對面那個人是另外一個自己，但自己卻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觸，感激麼？肯定不是，但遺憾卻是肯定的，或者還有一絲不知道為了自己還是另外一個自己的悲傷。
平行世界的兩個人，一個人憂傷，另一個人就要享受快樂，這一次坦誠的碰面雖然太遲，卻不算太晚。
「走吧，我們亞特蘭斯家族的人，是不會哭的，保護好那兩塊玉珮，也許在未來，那會對你有莫大的幫助。一起出去見見這些可愛的異能者，有些事情也應該讓他們知道了。」冥宇笑著攔住杜宇的肩膀說道。
也許是冥宇提前下達了召集令，今天的異能界人格外的全，當穿著老爺子的衣服，但相貌卻彷彿二十年後的杜宇一樣的人出現之後，整個人群中炸開了鍋，而思維敏銳的一些人早已經隱隱的猜測到了什麼。
老爺子，不，冥宇非常平靜的和大家講述了這個故事，然後拍了拍身邊早已經控制不住眼淚的杜宇調侃道：「同時看到兩個不同的我，是不是心裡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從今之後，異能界就全部交給杜宇，而這個世界，就拜託給你們，輪迴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也許你們中的某人和我在另外一個時空也會有著交匯呢。」
說完調皮的眨了眨眼看了一下陳彬，似乎在暗示著什麼已經發生或者即將發生的故事一般。
下面的人一片愕然，似乎對這個故事的接受程度還不如杜宇，也難免，二十年來如自己父親一般的老爺子忽然變成了身邊的朋友，這種感情很難在一時間轉變過來。
時空的重疊一直以為只存在於小說與影視之中，但此刻卻發生在自己的身邊，呆呆的看著冥宇，這些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留戀的看了一眼這些陪伴了自己許多年的弟子們，冥宇的身上突然綻放出無匹的光芒，這麼多年來一直壓抑的魔力終於洶湧的噴發，大家才發現原來老爺子的力量真的和杜宇同源，那熟悉的魔法和七色光芒，甚至比杜宇還要強盛。
身影在光芒中逐漸的消失，帶著冥宇對杜宇無限的期望，一句話幽幽的傳來：「我是遺憾的你，你是希望的我，杜宇，走好自己的路……」
伴隨著冥宇的消失，杜宇的身體內彷彿有一道閘門被放開一般，澎湃的魔力透過屋頂直衝雲霄，戒指內的妞妞也忍不住直接衝破屋頂飛上天際瘋狂的嘶吼著，一人一龍的魔力讓整個世界都微微發顫，全世界所有擁有力量的人都忍不住側目，而大部分的人面對這讓全世界都顫抖的力量，更是毫不猶豫的收拾行囊向著這個方向趕來。
杜宇漂浮在半空中，任由眼淚不斷的滑落，輕輕的伸開手，魔力已經不需要特殊的咒語就可以完全實質化，如果說從前的魔力元素只是一顆種子的話，那現在杜宇的魔力卻完全可以建造一個世界。
感受著冥宇的力量漸漸消失於這個世界，自己的力量慢慢的增長，而此時的他也已經能夠感覺到潛藏在這個世界一些角落的萌動的黑暗力量。
「這就是聖魔導師的力量……」杜宇喃喃的說道，魔導師可以說是同任何元素微粒成為朋友自由的操控，而大魔導師則可以改變相當大一部分空間的規則，聖魔導師的最終形態則是這個世界的根源，如果杜宇願意，甚至可以改變整個世界的力量規則。
看著下面仰視著他的所有人，看著他們臉上怪異的神色，杜宇輕聲說道：「我和你們的心情一樣，當我知道另外一個我為了這個世界不再經受他那樣的遺憾而付出一切的時候，我的心情比你們還要難受，為了不辜負他，不辜負這麼多年的鋪墊，我請你們和我一起去守護這個世界。」
說完這些，杜宇微微閉上眼，只一瞬間就閃到了王家，而此時的王露陽正在陽台上看著這邊，杜宇出現後，用力的將王露陽抱在懷中，用力的抱在懷裡，彷彿害怕她再次消失一般。
「答應我，一輩子都要和我在一起。」杜宇的眼淚肆無忌憚的流下，大聲的說道。
「我答應你。」王露陽將頭埋在杜宇的懷裡，用力的點著頭。
天邊，夕陽西下，紅彤彤的太陽和雲彩的交錯，形成了一張慈祥的笑臉，彷彿被這一幕所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