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勒有待不想去,可皇帝相邀,如果不去,估計著就得只好跟在楊廣的身後,又去了前殿!心想:「早知如此,我還不如剛才直接說我連聽都不會聽了!」
他在裡面奏事的當口,前殿又有幾個人來,有新羅的使者,還有東突厥的使者,這兩個使者各自帶了幾名他們國家所謂的青年才俊,一起等在殿上!見楊廣到來,眾人一起給他行禮,李勒跟在後面哼哼哈哈,著實不耐煩!
楊廣客氣了幾句,命太監送上茶點,問問各國的民俗物產,說著閒話,卻並沒有做什麼詩,更別提見蕭皇后出來了!
過不多時,宇文成都應宣上殿,楊廣給他五千兵馬,讓他趕去平州方向,去圍剿瓦崗軍!宇文成都領旨下殿!
李勒站起身道:「皇上,微臣軍中還有事,給兵將們的犒勞還沒發呢,是否容臣告退,去處理一下!」他是想去追宇文成都,囑咐他一番。
楊廣道:「讓你的部屬去辦即可,你留在這裡陪朕做詩!」不許他離開。
李勒心中大罵,天下都快大亂了,還做個屁詩,想陶冶情操嗎,也不是這個時候陶冶呀,莫名其妙!
接著說閒話,等了好半天的功夫,蕭皇后才出來,盛裝打扮,滿頭珠翠。她一出來,李勒又得給她趴下行禮,心中更是不耐煩!
蕭皇后坐定之後,笑道:「今兒哀家叫大家來,是得了幅新畫。只是畫上並無提詩。所以才叫大家來,看看能否幫哀家提上首詩,以烘托出此畫之意境!」說著。命人取過卷軸,打開了她說的那幅新畫!
新羅使者金希友和東突厥的使者阿史那俟利弗趕緊上來觀看,李勒則慢吞吞地跟在後面,他看出來了,其實蕭皇后今天根本沒叫他來,只不過他來見楊廣。結果被臨時帶了來湊數而已!
他看向跟著兩國使者後面地才俊,心中搖頭,俟利弗帶來地也就罷了,確實是三個年輕漂亮的小伙,外表英武,看起來滿有點白馬王子的味道,可金希友帶來地就差勁了,雖然他身後的兩個才俊。面上都有鬍鬚,可他一看就知是兩個冒牌貨,明明是兩個女扮男裝的丫頭片子!
心中歎氣,古代就這點不好。女人要想出來見見人,必須得先穿上男人衣服。還得貼上假鬍子,用得著嘛,大大方方地說自己是女人不就得了,誰能笑話誰啊!
金希友和俟利弗卻專心致志地看著那幅畫,這是幅牡丹圖,工筆畫,色彩艷麗,畫幅極大,畫上牡丹和真正的牡丹花一樣大,看起來相當富麗堂皇!
金希友拍手道:「好畫,好花!牡丹乃花中之王,畫此畫者功力高深,將此花的王者之氣充盈紙上,實為國手之作啊!」
俟利弗看不出什麼門道來,卻也連連點頭,道:「好畫,好花,好好,非常好看!」他二人身後的才俊們也一齊點頭,連聲稱讚。
只有李勒一言不發,不就是幅畫嘛,比起萬里江山,一幅畫算個啥呀,看它簡直就是浪費自己地時間!
蕭皇后見李勒不吱聲,忍不住問道:「宇文愛卿,你看此畫如何?」
李勒拱手道:「娘娘,此畫雖好,可臣不會提詩,加之軍中還有要事,可否容臣先行告退!」
蕭皇后看著他搖了搖頭,其實今天她可並非只是讓人來給畫提詩這麼簡單,而是為了女兒月容公主!
東突厥的可汗始畢派俟利弗來求婚,想要娶月容公主,可蕭皇后不想把月容公主嫁給草原蠻族,便想了個主意,讓新羅使者也向月容公主求婚,新羅雖小,可終究也是一個國家,而且不和東突厥接壤,就算得罪了始畢也不用怕突厥大兵來攻!
新羅使者欣然答允,這個人情不賣白不賣,只是新羅國王沒有兒子,換句話說,新羅國王是個絕嗣之人,不過這沒關係,隨便胡亂說有個侄子就行了,反正俟利弗也沒法追究新羅國王!
這麼一來,就等於是一女許兩家了,楊廣和蕭皇后為了照顧兩國彼此的面子,就出了這麼個題目,不提婚姻之事,只說詩文,誰比輸了,誰心裡也明白,主動退出就行了,既不傷和氣,也不丟面子!
金希友知道要比快馬利刀,他的人準定輸,可比吟詩作對,那他就準定贏了,可贏了之後,月容公主是不可能嫁到新羅的,總不能跟個不存在的王子訂親吧,然後退親,這麼一來皇家的面子往哪兒放!
所以他就找了兩個女才子來,贏了之後,反正也是女人,並非男子,對月容公主的名聲無損,沒準還能通過這事結成姐妹,成為閨中密友,搞好兩國關係,對新羅有大大地好處!
這些事情是你知,我知,但不管是你還是我,都不能明
來的事,講究的是暗鬥!
如此複雜,簡直堪稱悶騷的公關手法,李勒上哪兒知道去,而且他也不想知道,那個月容公主嫁給誰,陪男人睡,還是陪女人睡,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呀!
蕭皇后見李勒對這事沒有絲毫興趣,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忽又想道:「宇文牧州自小被趕出家門,想來沒有念過書,現在又做了武將,成天和一些粗魯地士兵在一起,對於琴棋書畫自是一竅不通了。算了,也不難為他了!」卻仍然沒有讓李勒離開。
看完畫後,金希友一使眼色,那兩個女才子立即各做詩一首,語句優美,雖不能和李太白比,但是跟李勒李小白比,絕對是勝得不是一籌半籌了!
做完詩後,金希友得意洋洋,看向俟利弗,心想:「一身羊騷味的番鬼,趕馬吃草你行,可寫詩我看你就是羊糞蛋一堆了!」
剛這麼想完,俟利弗身後那三個年輕人也開始做詩了,竟然做地非常之好,比那兩個女才子做的還好!
殿上眾人,除了不知情由的李勒,其實人等無不目瞪口呆,什麼時候東突厥也出大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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俟利弗洋洋得意,心想:「我早看出來這兩小子是丫頭了,可我就偏假裝沒看出來。哼,你能帶假的來,難道我就不能了,這三小子可是我花了高價找來的!」
蕭皇后頓時就傻眼了,在激烈的宮廷鬥爭中,她什麼事沒見過?新羅使者弄兩個假小子來,她事先是知道的,但沒想到俟利弗更陰,帶來的是真小子,卻並非是東突厥人!可這事兒她又不能當場戳穿,說俟利弗帶槍手來,如說這三個小子不是東突厥人,一來拿不出證據,二來俟利弗當場一鬧,新羅那兩個丫頭片子也得當場露餡兒,事情傳出去,以後還讓不讓月容公主做人了!
楊廣皺起眉頭,看了眼蕭皇后,心想:「都是你溺愛女兒惹出來的麻煩,想出這麼個餿主意,現在我看你怎麼收場!」
蕭皇后則看向李勒,道:「宇文愛卿,不如你也做詩一首,如何啊?」她心想:「不管他做出什麼樣的詩來,就算是打油詩也好,我就硬說他的詩是最好的!反正我是女人,不講理又能怎麼地!」
李勒呃了一聲,很實話實說地道:「臣不會做詩!」頓了頓,又道:「臣是粗魯武人,只會上陣廝殺,與詩詞一道,可以說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
「朕命你現在就做出一首來!」楊廣也著急了!
李勒大怒,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內憂外患,國家生死存亡之際,你們還在這裡看什麼畫,說什麼花,老子都說不會做詩了,還非逼著老子做!他奶奶的,老子不會做,難道還不會抄麼?
他道:「如臣做出詩來,可否容臣告退,去處理軍中事宜?」
楊廣道:「愛卿勤於國家,甚合朕意,做完詩後,你就回軍中去吧,朕也不留你!」心裡卻想:「真不給朕長臉,軍中的事什麼時候處理不成,非要現在說,這小子純是爛泥扶不上牆!」
金希友心想:「唉,這麼個只會打打殺殺的人,字恐怕都不會寫,還做什麼詩啊!」俟利弗面帶微笑,心中則想:「總算看到這傢伙出醜了,我就不信你會比我請來的人還會做詩!」
李勒清了清嗓子,道:「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把身子一躬,道:「臣告退!」
楊廣哈哈大笑,擺手道:「去吧,去吧!」蕭皇后也是滿臉喜容,點頭道:「此詩一句牡丹未提,說的卻是牡丹,而且倒有些像在說一位絕色美人啊!」
金希友啊了一聲,原來冠軍侯竟是個文武全才的人呀,我們新羅沒有人能比得過他!
俟利弗聽不出詩的好壞,可看眾人的表情卻知道這是首非常非常好的詩,類似千古絕唱的那種!轉頭看向李勒背影,怒從心上起,好啊,這傢伙也請了槍手!
李勒飛奔下山,帶了早就集結好的軍隊,向平州方向趕去!
宇文成都率領五千兵馬,一路狂奔,他不知樹林裡的事,自不會走那條道路,他是直奔平州去的!然而,王伯當因出了樹林,轉向正道,以便多帶些百姓,正巧也是往平州方向去的,他們走的是一條路!
後隊的瓦崗軍叫道:「王頭領,後面有官兵追上來了!」
王伯當笑道:「無妨,咱們前面可也有接應的人!」
李世民聽到人聲嘈雜,醒了過來,看向已顯慌亂的人群,問旁邊的瓦崗兵道:「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