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平立即道:「叫他過來……不,我去找他!」打馬向不多時到了車隊的尾部,見最後面那輛大車上坐著陌生的娘倆,又看到了跟在車後的李靖!
他問道:「這位兄弟,你叫李靖?」
李靖一愣,忙停住腳步,拱手道:「在下正是李靖,這位便是大掌櫃的吧?」他早看到席平對商隊裡的人發號施令,只不過席平不理會自己,他當然也不好過去套近乎!
席平翻身從馬上下來,道:「正是,在下席平,是這商隊領頭的!」
李靖忙道:「還得多謝席掌櫃照顧,要不是你好心帶上我們一程,我們一家三口還不知幾時才能動身呢!」說著話,張氏抱著兒子也從大車上下來,給席平見禮。
席平道:「出門在外,互相照應是應該的!」他看了看這一家三口,見男的英武,女的俏麗,小孩子也教育的挺好,知道給大人見禮!
他歎了口氣,道:「李兄弟,你是不是犯了什麼官司啊?我看有官府的人在找你,來勢不善啊!」
李靖大吃一驚,要放在以前,他自是不怕,可他確確實實在大興城裡著火時,從銀庫裡弄到包金銀,還和官軍照了面!他心想:「莫非是東窗事發,官府要來追捕我?」可當時搶銀庫的人那麼多,為什麼單單只抓我一個?
他搖頭道:「我怎麼會惹上官司呢,我可是一直奉公守法的!」他看了一眼妻子,張氏臉色蒼白,她年輕時也是個人物,可現在與李靖成婚已久,兒子都這般大了,要是惹上了事端。那以後可怎麼生活啊,就算大人不要緊,可兒子怎麼辦!
李靖看著兒子,忽然想起,自己可是在唐國公府留下過姓名,難道禍事是這麼引起來的?他問席平道:「剛才那個唐國公的公子,說我什麼了?」
「你知道他是唐國公的公子?」席平自然不會把話照直了說,他道:「剛才那個公子。說你拿了什麼不該拿的東西,我不好深問,你也知道出門在外。說話要謹慎!」頓了頓,又道:「你拿了什麼,我也不問,你自然也不要跟別人說。說話留三分。這是出門在外的規矩!」
李靖心想:「果然如此,看來那個公子真是來抓我地!唉。我怎麼就一時頭腦發熱,留什麼姓名啊。結果惹禍上身!」
張氏卻在旁說道:「多謝席掌櫃的體諒。其實我們沒拿什麼不該拿的東西,全是一場誤會!」沖李靖使了個眼色。李靖連忙點頭。
席平故做思考地想了想,道:「你們想要去哪兒,行蹤有沒有和人說起過?」
李靖道:「我們要去馬邑,在客店中住了好幾天,自然說給別人聽了!」去馬邑又不是什麼值得保密的事情,要問道路,自要和別人說自己去哪兒!
席平歎了口氣,道:「這年頭啊,規矩人不一定沒事兒,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我看你們一家子也不像是惡人,你們不惹事,可事非要惹你們,也是無法,我既然幫了一回,就再幫一回吧,我看馬邑你們先別去了,不如先和我去趟雲州如何?」
李靖沒說話,雲州他又不認識誰,可馬邑他卻認得劉武周,估計劉武周能護得住他吧!他妻子張氏卻道:「多謝席掌櫃了,那我們就隨你去趟雲州!」
見李靖還在猶豫,席平道:「李兄弟,我是為你好,是人就不願意惹麻煩!你要是光棍一根,我也就不說這些話了,直接趕你離商隊也就是了,可你還有家小呢嘛,我總不能趕女人和孩子走!這樣吧,到了雲州後,我把你介紹給我兒子,他在安西軍裡不大不小,也是個將軍,你在他手下當個軍官什麼的,放心,只要進了安西軍,就算是唐國公自己,都不敢找你的麻煩,我也算是幫人幫到底了!」
席平雖不知李靖到底有什麼本事,可那國公府的少爺能這麼急著追,想必李靖是個人物,如果能拉到自己兒子那裡去,兒子不也能多個幫手麼,就算李靖啥也不是,也沒關係,多張嘴吃飯而已!
李靖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兒子,歎了口氣,他還有什麼話好說,什麼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自己倒不怕,可總不
婆孩子跟著出危險啊!
他只好點頭道:「那好吧,多謝席掌櫃替我著想,我在這裡謝過了!」說著又衝席平施了一禮!
席平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現在誰討生活都不容易啊,能幫得上地,我自然會幫!來,你們到隊伍中間走吧。記得啊,要是再有人問起你,你切不可再和外人提自己的姓名,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張氏連忙道:「那是,就算不為我們自己著想,也不能給席掌櫃惹麻煩呀!」拉著李靖,一起去了隊伍中間!
席平特地將他們一家安置在一輛有蓬地馬車中,免得他們再受風雪之苦,張氏抱著兒子,不住口地稱謝,又和李靖說他們算是碰上好人了!
商隊一路頂風冒雪,向雲州進發。一路無話,待到達雲州之後,李勒的大軍已然開拔,席平無法,只好又帶著商隊,繼續東去,在琢郡又沒趕上,只好前往高句麗。李靖一家跟著他一同去了!
李世民沒有得到李靖,心中鬱悶,將招來的郡兵整編了一下,領兵一千五百,也去了高句麗!唐軍行軍速度較快,只比席家商隊晚到了幾天,席平剛剛離開,他便到了琢郡,也只停留了一天,再次啟程,過了營州,已然臨近了高句麗戰場!
李世民心情鬱悶,其實李勒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從沈光嘴裡得知了李靖的消息,卻又不知李靖現在到底在哪兒,不能馬上得到此人,心情當然不好!領著軍隊慢慢騰騰地到了琢郡,可這裡是羅藝地地盤,他把人家羅藝地兒子給弄得狼狽不堪,連家都回不了,羅藝豈能給他好臉色!
李勒是諸侯,可人家羅藝也不差呀,同樣是侯爺,還是鎮邊的虎賁郎將,雖然官比李勒小,卻不歸李勒管!兩人見面之後,羅藝衝他一翻白眼,愛理不理,李勒有心揍他一頓,治他一個藐視上官之罪,可羅藝卻說自己眼睛有疾,這幾天正好發作,絕非是藐視大都督!
李勒是關外侯,而人家羅藝是關內侯,如論遠近親疏,羅藝在楊廣地心中可比李勒重要多了,高句麗前線打得再艱難,楊廣都沒調動羅藝的虎賁軍前往助戰,就指望著羅藝能守住東征地大本營,免得後院起火!
再怎麼想拍羅藝一頓,李勒也沒敢真動手,省得他剛拍完羅藝,到了前線,楊廣再拍他,為了自己地屁股著想,他只好放棄了去想羅藝的屁股!
出了琢郡,安西軍一路往東北方向進發,不數日光景,便到了高句麗地遼東前線!
高句麗有兩座大城,一個自然是國都平壤,高句麗自稱平壤為長安,也叫小長安,但大隋不承認這個稱呼,仍叫其為平壤;另一座大城就是讓隋軍損兵折將的遼東城,遼東城是漢代的襄平,在現代就是遼陽市!
楊廣稱高句麗國王為糞土王,不許高句麗的國都叫長安,高句麗國王在這方面挺聽話,你叫我糞土王,行,那我就叫大便,他在給楊廣的求和國書裡,乾脆就稱自己是糞土,也把國都的名字改回了平壤!
但楊廣命令他讓出遼東城,以鴨綠水為國境線時,高句麗國王就不幹了,你叫我大便,那我就叫大便,你叫我給國都改名,你想改成啥名,我的國都就叫啥名,可你讓我把一大半的國土讓給你,那就不行了!
你要發兵來打,那就打好了,反正你都叫我大便了,我看你踩我,會不會弄得一腳臭哄哄!
李勒領兵慢吞吞地來到前線,還沒過遼東河,前面的楊廣就給他下旨了,讓他暫且不要到遼東城來,先去把遼東南面的得利寺山城平了,那座城池,隋軍圍了數十日,都沒攻下來,是塊硬骨頭,堂堂大隋第一武將到了,先把這塊硬骨頭啃了吧!
李勒無法,只好帶著兵向南走,趕去得利寺山城!
這一日,終於到達了得利寺山城,只見山城之下,將近有半里之遙,全是屍體,足足有五六千人的隋軍部隊在此陣亡,情景相當慘烈,看著這些屍體,李勒忍不住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