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牧兒公主搖頭道:「那又怎樣,他們大隋的國公多了,那個宇文牧州不也是許國公的孫子嗎?」
胡服青年也搖了搖頭,笑道:「都是國公不假,但那個許國公並不能給咱們帶來什麼好處,可那個唐國公卻可以!你還不知道,那個唐國公正在高句麗的前線管著糧草運輸啊!」
牧兒公主一呆,隨即興奮地說道:「管糧草的,咱們這次來不就是為了糧草嗎!」
「正是!」胡服青年臉上現出憂色,道:「可看大隋皇帝的態度,似乎並沒有打算借給咱們糧草。今年冬天異常寒冷,再過一段時間便又是春荒時節,那時青黃不接,咱們部落不知又要死多少人了!」
牧兒公主臉色黯淡下來,低聲道:「是啊,去年就有不少老人和孩子死了,今年又不知道會死多少,這可怎麼辦才好呀!」
胡服青年拉起牧兒公主的手,道:「妹妹,不如借你之口,去向那唐國公的兒子道歉,就說先前誤會了他,請他原諒,我想他斷無不應之理,只要你取得他的好感,我再去向他借糧,估計他還是會答應的!」
胡服青年知道,以自己妹妹的容光艷色,那李元霸絕對會心軟,只要他點頭,去向他父親唐國公說上一說,那部落裡的牧民就有救了!
牧兒公主臉上露出為難之色,小聲道:「可哥哥又怎知他有權借我們糧食呢?」
胡服青年微笑道:「他們大隋的官僚,浪費起國家的東西從來不心疼。那個唐國公管著前線無數的糧草,只要分出一點點,就夠我們部落捱過春荒了,那李元霸是他兒子,兒子開口,豈有不答應之理,又不是他自家的東西,犯不上心疼的!」
牧兒公主咬住下唇,好半晌才道:「那為什麼要我去向他道歉,明天你見到他,提起此事,不也一樣嗎?」
胡服青年搖頭道:「話可以這麼說,但事情不能這麼辦!如若我明天找他,很難和他私下說起這件事,而且有可能會被別人聽去,那時他就算有心借,可也不敢了。所以最好是你今夜去和他道歉,取得好感,我明日再找他,他也就願意和我私下談了,成功的機率遠遠大於我直接找他!」
牧兒公主想起部落裡等著救命糧的牧民,點了點頭:「那好吧,你跟我一起去嗎?」
胡服青年笑了笑,道:「我在帳外等你便是,如果我也跟著進去,恐怕效果會差很多!」
牧兒公主答應,兩兄妹一起走出大帳,去找李元霸。
李勒在帳中足足轉了六七十個圈子,這才等到獨孤彥雲他們到來。李勒氣道:「怎麼搞的,為何磨磨蹭蹭地到現在才來?」
馬思源笑道:「聽說哥哥要敲人悶棍,咱們做兄弟的當然要先準備好了,才敢來見哥哥啊!」說著從懷裡掏一出個大大的油布包,遞給李勒。
李勒也笑了,問道:「這是什麼?」打開油布包一角,見裡面全是淡黃色的細粉面兒,不知是什麼東西。
馬思源指著油布包,道:「十全大補料,只要在水裡放上指甲蓋大小的一丁點兒,就能把一條壯漢迷倒,保準兒哥哥想怎麼敲他,就怎麼敲他!」
李勒奇怪地道:「你們知道我要敲誰,我還以為你們準備的是棒子,沒想到是這種東西!」把油布包又包好,問道:「這是蒙汗藥吧?」
謝長留在一旁接聲道:「比蒙汗藥可厲害多了,裡面還加了巴豆霜,只要放在帳外那兩人喝的水裡,肯定迷得他們一直睡到明天這時候,就算中午被人叫醒,起來以後也得手足酸麻,外加跑肚拉稀到連兵器都提不起來,那時他們還想上場和哥哥比武嗎,恐怕一個五歲小孩兒都能把他們推倒,哥哥穩贏不輸!」
李勒笑道:「嘿,你們怎麼知道我要對付的是他們啊?」
謝長留道:「昨天見哥哥沒回來,我們還納悶兒呢,叫人來一看,就見著他倆了。他們是那兩匹寶馬的主人吧?」
李勒點頭道:「正是,堵在我帳外要馬呢!」
馬思源道:「這兩傢伙太厲害,單靠咱們飛板磚,怕是不行,但哥哥的事兒就是大伙的事兒啊,咱們能不上心嘛!這不一商量,立馬兒給哥哥找來了這份十全大補料!」說著他一指那油布包。
李勒把蒙汗藥揣入懷中,拍拍馬思源的肩膀,誇道:「知我者眾位兄弟也!」
謝長留道:「我們出去把那兩傢伙引開,滿大營的遛他們,讓他們跑得口渴難耐,哥哥則去給他們下藥,等他們回到自己帳中拿起杯子,咕咚咕咚,哎喲喲,就此糟糕!」
李勒的事情並不難猜,加上又正值比武,馬思源他們稍一琢磨,就知道他擔心的是什麼了,自然要給他準備上迷藥加瀉藥的二合一超級大補料!
帳內眾人一齊大笑,隨即又感到不妥,趕緊壓低聲音,咯咯笑個不停!
李元霸見帳中人影晃動,又傳出陣陣充滿不懷好意的笑聲,忍不住問道:「姓羅的,他們在裡面幹什麼呢?」
羅成哼了一聲,道:「還能幹什麼,肯定是在想著怎麼陰我們!」
他們兩人藝高人膽大,雖然猜不出李勒要怎麼對付他們,但也不怕,仍然站在帳外守候!
忽然,帳簾一挑,裡面出來一大票的人,正是剛才進去的那幫,不過李勒也在其中,低著頭混在人群中,雖看不清面貌,但他那身盔甲是絕對難以看錯的!
他終於出來了!李元霸和羅成盡皆大喜,大步向馬思源他們走去。可還沒走到近前,就見這群勳衛軍官一齊跑了起來,連李勒也跑得飛快,他倆頓時大急,快步追上!
前後兩伙人你追我趕,片刻功夫便消失在夜色當中!
李勒咳嗽一聲,從帳中大模大樣地走出來,他把盔甲與一名與他身材差不多的軍官換穿,眾軍官去引開李元霸兩人,他便出來了,逕直去找李元霸和羅成的帳篷!
不多時來到郡兵軍官駐紮的營地,向一名巡營小兵打聽李元霸和羅成的帳篷在哪裡!那小兵見他是個品階頗高的內府軍官,自是不感怠慢,為他指明了位置。
李勒依言尋來,見兩人的帳篷竟然並排立在一處,心中好笑:「原來兩人竟住在一塊!嘿嘿,那羅成是個小白臉兒,而李元霸是個小……小黃臉兒,兩個小老爺們兒住得這麼近,必定有不清不楚的關係,只是不知誰攻誰受,待本太歲進去查看個明白!」
他不知哪個帳篷是哪個人的,反正離得這般近,先給誰下藥都一樣。一貓腰,進了其中一帳,他不敢點燈,摸著黑在帳中尋找水囊水杯。
牧兒公主和她哥哥也來到了郡兵所在的駐地,胡服青年道:「牧兒,我在這裡等你便好,你一人去吧,我看那李元霸不像是輕浮之人,所以不必擔心!」想了想,又道:「如果我看錯了他,你大聲叫就是。」
牧兒公主笑道:「我倒希望他是個輕浮之人,要是敢對我動粗……哼,我反咬他一口,抓住了他的小辮子,到時別說借糧,就算白送他也得答應!」
見妹妹如此潑辣,胡服青年低聲笑了起來!
牧兒公主進了營地,也向一個巡營小兵打聽起李元霸的住所,她問道:「請問這位小哥,你可知道一個……嗯,一個身材高高,長相英俊的軍官,就是那個白天在比武大會上使槍的那人,他還在場上把人家的盔甲給卸了呢!」女孩兒還是面嫩,不好意思直呼陌生男子的姓名,只形容了一下外貌和事跡。
胡服青年對她說的是李元霸,可他卻沒說兩個人之中,哪個是李元霸,他從前天就開始注意李元霸,知道他的身份來歷,很自然地就認為這有什麼好難認的,沒想到這裡面可能會出現差錯。
對於女孩子來講卻不一樣了,那天在宮外時沒來得及弄清誰是誰,而牧兒公主在觀看比武時,一來離得遠,聽不到唱名,二來少女心事,總把了不起的人物想像得非常完美。現代少女心中會想像著白馬王子,古代的少女又哪會例外,那羅成可不正是一個「很完美的白馬王子」嘛!
男人在看女人時,總會對漂亮的美女印象較深,女人看男人,當然也是一回事了!哪個少年不鍾情,哪個少女不懷春?這也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所以牧兒很自然地就把羅成,當做李元霸來問了!
這正是應了那句話,女孩兒的心事你別猜,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猜都猜不明白呢,何況不猜,胡服青年不肯去猜妹妹的心思,結果就害她鑽錯了帳篷!
那巡營小兵心想:「這位姑娘和羅將軍倒是天生的一對,都長得那麼漂亮!」他向遠處一指,道:「那邊兩個帳篷中,左邊的那個便是!」
牧兒公主謝過,便向羅成的帳篷走去。
李勒在黑漆漆地帳篷裡好不容易才找到水囊和水杯,他先向水杯裡下了藥,還倒上水,正要給水囊裡下藥,忽聽帳外腳步聲響,有個少女輕聲問道:「帳裡的將軍可是姓李?」
李勒隨口哦了一聲,出聲之後當即感到不妙,趕緊把嘴摀住。他原本就姓李,聽人問話,條件反射,隨口就應了聲!
又聽那少女聲音響起:「李將軍,我我,我找你有點事兒,我能進來嗎?」
李勒一咧嘴,心想:「不會吧,李元霸長得那副模樣,也能有人看得上他?還是在天黑之後來找,定有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