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艾妮烏斯和卡莉姆端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奶茶和紅茶,借此她們偷偷瞄著從剛才為止就在也沒有聲音和動作的貝納雷斯和薩麥爾。
氣氛意外的變化,讓兩人始料未及。明明剛才還一副相逢恨晚的模樣,現在卻好像是視對方為眼中釘、肉中刺一般。在兩人之間瀰漫出濃濃的火藥味。
如果要說是怎麼回事的話,放在兩人面前,還騰著熱氣與濃濃香味的特濃咖啡就是造成兩人如此局面的主要原因。
雖然不知道該怎麼說,就有一種莫名的東西,即將在沉默中爆發一樣,艾妮烏斯和卡莉姆都選擇了禁口閉言,坐觀其變。
「喂……那是什麼?」
不多時,薩麥爾用非常不禮貌的語氣發出了聲音,矛頭直指對面坐著的貝納雷斯。而他的視線牢牢的盯著擺在貝納雷斯咖啡邊的小瓶子。
在瓶子的上面,還有一個小標籤,如果薩麥爾沒有看錯的話,不,是確定沒有看錯,上面寫著的是——
「鹽。」
「你是白癡嗎?在這個最著名的米德切爾達特濃咖啡中加鹽,你的腦袋沒有問題嗎?」
真的是非常沒有禮貌的話啊。
「你才是,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那邊的透出酸酸味道的小壺,裡面是醋吧。」
貝納雷斯的視線就好像是劍一樣,刺向了擱在薩麥爾的咖啡前的小壺。對此,薩麥爾一點都不猶豫的,而且還非常驕傲的回答。
「是的!」
「呵……還是頭一次見到呢,竟然在咖啡裡加那種讓人反胃的噁心液體,簡直豈有此理。」
「什麼?」
聽著貝納雷斯的憤憤的話後,薩麥爾的眼睛猛的抽動起來。
「你這個傢伙懂什麼,特濃咖啡加醋才是最完美的喝法。濃濃的苦味中在加入酸味,這簡直就是人生的全部,這才是咖啡的真髓啊。」
不,你錯了,加醋什麼的,這完全是錯誤的喝法……
卡莉姆在心中默默的吐槽道。
「呵,這種荒謬的喝法,我還是第一次聽過,虧你還能將這種難以下嚥的東西喝下去。我來告訴你吧,在特濃咖啡裡加鹽才是最正統的,這種味道就好像是剛流出來的龍樹血,非常的可口。」
雖然不知道龍樹血是什麼……但是在咖啡裡加鹽同樣是非常沒有常識的舉動。
「什麼龍樹血?簡直是不可理喻,你這樣的舉動,簡直是把特濃咖啡精髓給破壞的一乾二淨了!快道歉!對著全次元對特濃咖啡加醋的咖啡黨道歉!」
不,我想在咖啡裡加醋,全次元中也只有你一個人吧……
卡莉姆如此想著。
「哼,你才是,竟然在如此純正的特濃咖啡裡加醋,完全把特濃咖啡應有的風味給抹殺了,你沒聽見嗎?你的特濃咖啡正在哭泣啊。」
「呵呵……真是讓人震驚啊,我竟然要一個連特濃咖啡的喝法都不知道的傢伙,來提醒我的特濃咖啡是不是在哭泣?」
薩麥爾怒極反笑,用著反問的語法將對方的話頂了回去。
「哦?連一次都沒有品嚐過的傢伙,竟然來教訓我的品味,膽子不小啊。」
「啊?我只是代表全次元的熱愛咖啡加醋這種完美喝法的同伴來抵制你這種邪門歪道。」
貝納雷斯同樣笑了,但是在語氣中散發著掩藏不了的怒火,而薩麥爾也不甘示弱的正面對上,氣氛到了這裡,火藥味已經瀰漫了開來,只需要一個火中,相信就要拳腳相向了。
這兩人都是非常熱愛特濃咖啡的人士,而且是研究到極限的地步,相信著自己的喝法才是最完美的,已經無法再被超越的喝法,如今卻被人這樣毫不客氣的指摘,當然要抗爭到底咯。
艾妮烏斯看著這兩個為了非常愚蠢的喝法而生氣的傢伙,在心裡暗暗歎氣,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啊,能和薩麥爾談的如此認真的人,也絕對是徹頭徹尾的笨蛋。不過她本身也已經忍受了薩麥爾的習性,如今已經習以為常了,就算加上一個貝納雷斯也不要緊。但是在一旁的卡莉姆卻已經承受不了了。本身她就是被綁架來的,心裡緊張的不得了,但是如今卻反常的喝人喝茶吃午飯,還要聽別人對錯到不能在錯的咖啡喝法爭論不休,已經到極限了,不滿的情緒在貝納雷斯和薩麥爾動手前爆發了。
「我受夠了!」
「什麼?」
卡莉姆氣勢洶洶的站了起來,大力的一拍桌子,桌上的咖啡和菜餚都被震了起來。被突如其來的舉動所嚇到,貝納雷斯和薩麥爾都一臉茫然的看向了卡莉姆。
「什麼加醋和加鹽啊!完全是糟糕的喝法,咖啡完全被你們糟蹋了不是嗎?這已經是**裸的褻du了!聽好,咖啡最好的搭配是放牛奶!知道嗎?是牛奶!你們這兩個咖啡白癡!」
卡莉姆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只知道自己要發洩,把心中鬱結的情緒完全發洩出去。
「什麼!?」
竟然被人當面說是白癡,而且還是對咖啡研究到頂點的自己,說成是咖啡白癡,簡直無法無天!
「你這傢伙竟然敢這樣說!」
「什麼啊!?我說的是實話啊!」
「膽子不小啊!」
卡莉姆也不管自己的身上如今已經沒有魔力了,還是用不弱於他們的氣勢對峙起來。
「哈……」
艾妮烏斯歎了口氣。
「那個……請客人們……」
這個時候,因為他們的吵鬧舉動而引來的服務員小姐,非常有禮貌的想要勸告一下他們。
「啊?」
「咦!!!!!對不起!!!」
只是在3個如同流氓一樣,瞪著白眼,伸長脖子,仰頭的典型叫囂表情看向自己,服務員小姐的臉也嚇白了,連說到一半的話都化作了驚恐的叫聲,轉身就跑掉了。
「——」
耳邊,一陣美妙的音樂響起,那是之前聽過的鋼琴曲,看來這個宣傳是重複播放的。聽過之後,心裡的煩悶情緒都沒了,薩麥爾和貝納雷斯個管個的在自己的咖啡中,加了醋和鹽。而卡莉姆則對剛才自己那番衝動的行為而反省。
「呼,說起來,這個女孩還真了不起啊。」
這裡的視野很廣,那棟放著宣傳畫面的大樓也包括在內,薩麥爾看著這上面的女孩,漫不經心的說著。
「年紀這麼小,就彈的這麼好了……」
如果她沒消失的話,自己是不是也會站在那個舞台上呢?
看著屏幕中的少女,薩麥爾想起了小時候被自己的母親哄著去彈鋼琴,然後意外的受到了好評,被叫做神童。如果那一年她回來的話,說不定此刻自己就會繼續被哄著彈鋼琴吧。
「不過說起來,你們會是兄妹,還真是讓人意外啊。」
薩麥爾搖了搖頭,把懷念拋到了腦後,對著貝納雷斯和卡莉姆說道。
「咦……」
「不是一個父母生的。」
在卡莉姆吃驚的時候,貝納雷斯解釋道。
「是嗎?不是一個父母生的啊,就是沒有血緣關係吧?你們該不會是私奔了吧?是受到家裡人的反對吧?剛才沒有仔細看,現在倒發現也是個美人呢,怪不得會私奔呢。」
「才……才不是!不要擅自編排亂七八糟的劇本!」
卡莉姆立刻站起來反駁道,心想,這個人實在是太混了,對一次見到的人竟然說出這麼不經大腦思考的話來。
「切,不是嗎?」
「這個失望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卡莉姆看著薩麥爾立刻沒了乾淨的臉,心中氣憤不已。
「呵呵,先不說我們,你和旁邊的小姑娘是情侶嗎?」
貝納雷斯明知故問的說道。
「……」
聽到貝納雷斯的話,艾妮烏斯的臉莫名的微微紅起。
「不……」
「才不是!」
比艾妮烏斯那輕聲細語更快的,是薩麥爾滿不在乎的聲音。
「只是一個呱噪且不可愛的普通使魔。」
只是如此直白準確的話,就讓艾妮烏斯的臉褪去了紅色,失落的情緒徘徊在胸口,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的心情是怎麼回事。
「使魔?真的?本體是什麼?」
卡莉姆睜大眼睛看著面前的銀髮美女,雖然失去魔力從而沒了基本的感知能力,但是如此接近人的使魔還是頭一次看見。要知道,使魔一般都是由動物來擔任的,在變為人的時候,身上也會有自己的標誌,就比如耳朵和尾巴。
雖然說隱藏這些標誌並不少見,但是長時間掩藏可不是一般使魔能做到的,她此刻非常好奇的問道。
「亡靈……」
「誒?」
卡莉姆聽到了薩麥爾的回答,腦袋一歪,反應不過來。
「既然如此不可愛,讓給我如何?」
「啊?」
這個時候,眼前的貝納雷斯卻說出了讓眾人大吃一驚的話來。
「什麼意思?」
「就如同字面上的意思,我很中意她,讓給我,不管要我出什麼都可以。」
面不改色的貝納雷斯說道,雖然是在笑,但是卻看不出是在開玩笑的樣子,恐怕是認真的。艾妮烏斯看向了薩麥爾,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看他,但是心中卻有一種聲音催促他去看薩麥爾的表情。
「不行!」
聽到薩麥爾這麼堅決的聲音後,艾妮烏斯的心頓時輕鬆了下來。只是接著聽下去後,艾妮烏斯的心頓時一片冰冷。
「為什麼?不是嫌她既不可愛,又呱噪嗎?留在身邊應該讓你非常厭煩吧。」
「說的沒錯,即麻煩,又囉嗦,老是管這管那的,一點都不討人喜歡。雖然是這樣,但是這傢伙背負了我20億日元的債務,必須為我工作一輩子……」
薩麥爾解釋了起來,解釋的非常詳細,怕是對方聽不明白一樣。
「這樣的話,雖然我不知道日元的價值,不過我就用20億米德幣來買下她,你看如何?」
薩麥爾沉默了。艾妮烏斯的心突然緊張了起來。
他會怎麼做?
她緊緊的注視著薩麥爾的一舉一動,接著,她看到薩麥爾笑了,她的心莫名一痛,就像是沉到了深淵之中。
「行啊,不過你得先把錢拿出來讓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個富豪。」
「你!」
卡莉姆注意到了艾妮烏斯的表情,忍不住的想要為她出口氣。
「到底把自己的使魔當成了什麼?」
「這不關你的事吧。」
「你!」
「哈哈哈哈,你果然有趣,真是,已經好久沒有遇到過你這樣的人了。」
「那麼,錢呢?」
「如果說現在去搶的話,相信你也不會去收吧。」
貝納雷斯說出了非常危險的話來。
「等你把錢洗白了再來找我好了,不過到那時會漲價哦。」
而薩麥爾也說出了危險滿分的話來。
「你們這些人,哼!」
卡莉姆頓時氣結。薩麥爾笑著站了起來,說道。
「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就告辭了。」
「哦,期待下一次的見面吧。」
走過艾妮烏斯的身邊時,發現她還沒有反應,薩麥爾皺了皺眉頭,叫道。
「多謝你的款待了,走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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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默默無語的走出了百貨商廈,只是艾妮烏斯的心中從剛才為止都沒有靜下來過。薩麥爾的話,就像是一把刀,雖然知道他有時候會說混話,但是卻遠沒有今天,那麼的讓自己在意,讓自己的心隱隱作痛。
艾妮烏斯低頭想了很久,然後問道。
「主人……」
「什麼?」
薩麥爾沒有回頭,一直往前走著。
「那個男人……」
「不是人類啊。」
還沒等艾妮烏斯問完,薩麥爾就立刻說道。
「咦?」
發出了差異的聲音,艾妮烏斯驚訝的看著薩麥爾。
「喝咖啡加鹽的傢伙,哪裡像人類了,一定是鬼!惡魔!野獸!」
艾妮烏斯看著薩麥爾激動的背影,問道。
「那個女孩,脖子上的項圈……」
「我知道,那是封魔石做成的,不過有些事情,最好還是當作不知道,不要隨便就牽連上,否則想脫身就難了。」
「是……主人……」
「又有什麼事情?」
艾妮烏斯停下了腳步,心中明知道不能問的問題,但是還是忍不住的問了。
「如果那個男人真的有那麼多錢的話……」
一定要說。
「……」
一定要弄清楚。
「如果那個男人真的有那麼多錢的話,你是不是會把我……把我賣給他……」
鼓足了心中所有的勇氣,艾妮烏斯終於問了出來。薩麥爾停下了腳步,背對著自己,讓艾妮烏斯無法看到他的表情,只有等待著他的回答。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就好像是漫長的等待一樣,然後薩麥爾終於回答了。
「使魔和主人的契約,除非你死我亡,否則是不會切斷的,就算想賣也賣不掉啊。」
這不是自己想聽到的答案,自己想要聽到是更加確切的東西,急切的想要知道……
「那麼,如果真的有某種東西可以切斷契約的聯繫的話,怎麼辦?你……就會把我……」
「啊,如果真的有的話,就把你賣了,省得在我身邊老實妨礙我做這做那的!」
薩麥爾厭煩似的大聲說著,邁開了步子。
艾妮烏斯的心頓時沉了下來,莫名的情緒在心中停留,悸動的心是如此的疼。
這就是他的真心話啊,原來他和自己的關係就只有這麼一點,當日在契約之日自己說所的誓言,對他來說,根本只是無關輕重的東西,琳蒂所說的使魔和主人將是一生的羈絆,也是虛無縹緲的,自己從來就沒有瞭解到他的想法,就算自己在努力,從始至終,只是自己一廂情願而已,是他的心理根本就沒有自己的存在,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而已。
艾妮烏斯的表情隨著心的沉落而變得冰冷,雙眼也失去了原來的色彩,回到了最初的樣子,那是一雙毫無感情的紅色眼眸。
只是,在她所無法看到的薩麥爾的臉上,卻是一臉複雜的表情,苦惱、鬱悶、緊張等難以言喻的表情結合在了一起。
幹嘛突然這麼正經的問我啊,害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緊張的要死,真是的。
——他如此小聲的嘟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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