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鴻蒙宮裡
混沌天鴻蒙宮裡,一切如舊,沒有任何一絲變化,若硬說有什麼不同的地方,那便是暫居在這三十三天外的人比以往多了許多。嫦娥雖然是第一次來到混沌天,但月舒卻在這裡聽過黃清講道,所以嫦娥對此也很是熟悉,完全沒有菡芝仙子、彩雲仙子到此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鴻蒙宮裡,盧聖正在閉目參悟玄法大道,忽然他睜開雙眼,喚來綠衣道:「你去撞擊金鐘,招集眾位門人弟子,一齊恭迎老師聖駕。」
綠衣聽到盧聖吩咐,不敢怠慢,慌忙跑去撞響金鐘。鐘聲響起,響徹整個鴻蒙宮,頓時驚醒眾多道教門人,他們或從閉目靜修中醒轉,或從神遊太虛裡回過神來,或談經論道時被打斷。眾位門人弟子聽到鐘聲,俱是飛速往鴻蒙宮正廳趕去,首先到達的就是雲霄,雲霄一現出身形,便施禮問道:「掌教師弟,何事如此急促,竟然撞鐘相召?」
盧聖見到是雲霄到來,也回了個禮:「老師聖駕回來,招集眾位門人,我們才好前去恭迎老師聖駕。」
雲霄喜道:「老師回來了?太好了!」雲霄頓了一下,接著道:「老師取了元始師伯的封神榜,又把眾多正神解救出來並且賜下盤古血脈,就是不知道那封神榜是否讓老師帶了回來?若是我們道教能夠代天封神,那麼大劫之時,我們道教弟子安身保命,渡過此次無量量劫的機會就大了許多。」
盧聖淡聲道:「代天封神,這並不能由我們說了算,待到眾聖聚議,共簽封神榜之時,就知道這封神榜花落誰家了!關鍵還是要找到那代天封神之人,否則一則都是空談。」說著說著,盧聖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笑意:「至於元始的算計,我總會找他清算這筆帳的。」
雲霄聽了盧聖之言,點了下頭,不置可否。雲霄雖然道行高深,但終究還沒有證道,不知聖人之間的相互算計,對於盧聖如此關心天庭之事,多少不理解。雲霄只得說道:「掌教,道教門人都到齊了,我們前去迎接老師聖駕吧。」
當下盧聖領著一眾道教門人,齊往鴻蒙宮外走去,這時,黃清也剛好帶著嫦娥到達。黃清洞察陰陽,自然知道盧聖等人前來迎接,所以看到道教眾多門人,絲毫不見驚訝。以黃清今時今日的道行修為,就算現在盧聖身為聖人,也難以發現黃清的身形蹤跡,他之所以知道黃清回來,乃是因為他察覺到嫦娥的氣息。
「見過老師。」
「弟子拜見師祖,祝師祖聖壽無疆。」
「恭迎天尊聖駕。」
盧聖等人看到黃清身影,俱是上前施禮拜見。黃清點了下頭,示意他們不必多禮,接著與盧聖並肩走進鴻蒙宮裡,盧聖為了表示尊師重道,腳步便慢了半拍。眾人進入鴻蒙宮,按座位坐好,卻是黃清、盧聖兩人坐在上首蒲團之上,右手邊是黃清,左手坐的是盧聖,下首右邊依此坐的是雲霄、碧霄、瓊霄、驪山、嫦娥等人,左邊自然是后土為先。待眾人坐定,黃清才指著嫦娥道:「她是嫦娥,相信大家對她都不陌生,她現在是我新收的弟子。嫦娥,你來見過幾位師兄師姐。」
聽到黃清如此一說,眾人才露出恍然大悟狀,原來是月神廣寒仙子嫦娥,怪不得一個人可以美麗到這種程度,就連雲霄、后土等人也有不如!座下牛魔王原本眼定定地看著嫦娥的,現在聽到黃清一番介紹,頓時打了個激靈,忙扭著牛頭四處看了下,發現沒人注意自己的失態後才暗自鬆了口氣,心忖道:「怪不得當年天蓬元帥會醉酒調戲於她,今日一看果真是紅顏禍水。」
嫦娥道心恆堅,對眾人的反應充耳不聞,只是起身恭敬地向盧聖等人施了一禮,說道:「嫦娥拜見四位師姐,拜見盧師兄。」
盧聖欠了下身算是回了個禮,而雲霄幾人卻不敢怠慢,忙起身回禮道:「同是自家姐妹,七師妹不必客氣。」
盧聖乃是聖人,又是道教掌教,自然無須像雲霄幾人般回禮。聖人尊貴無比,是超然的存在,到了這種境界,便只有那虛無縹緲的大道才能讓他放在眼裡。嫦娥見過眾位同門之後,嫣然一笑,忽然說道:「辛苦道友了,我今日才拜得名師。」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道友何出此言!」只見月舒站起身子,倏地化作一道金光沒入嫦娥體內。月舒正是嫦娥惡念化身,嫦娥當年為了拜入黃清門下,便把惡念化身月舒留在蓬萊島,一者可以服侍黃清左右,二者可以聽黃清講道。
眾人裡面只有黃清、盧聖清楚清楚知道月舒乃是嫦娥的化身,其他人等皆被這匪夷所思的事情震駭在當場,沒有人想得到這美麗不可方物的月殿仙子會是個超級高手。斬掉兩屍的准聖人物,想想都恐怖,牛魔王被嫦娥那不經意的一掃,頓時嚇得一陣哆嗦。還在眾人驚愣的時候,黃清突然轉對后土問道:「你可願意在我座下聽道?」
黃清此話一說出口,除了盧聖,場中眾人皆是一陣錯愕。后土聞言更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同時臉色變得一片潮紅。玄冥雖然敬畏於聖人之威,但這時也受不住出聲道:「天尊,后土之意,難道你就真的一點也不知道?還是毫不在乎?」
玄冥雖是問話,但卻是一片咄咄逼人之態,好像黃清犯了特大錯誤一般。黃清不理會玄冥的叫嚷,看著后土連變的臉色,不由歎道:「罷了!萬般皆有緣法,半點強求不得,我已知道你的心意了。」
天地初開,黃清發下大誓願,要為三界眾生求一個有情之道。何為「有情」?「情」是一種秉性,只要是有靈性之物,秉性都是不一樣的,秉性其實也就是本性,七情六慾、靈覺靈智,都是本性的體現。因此有情之道,就是不捨去本性的修煉之道。都說要順其自然,但真正隨本性而行的,唯有道教一門,其他各教都是捨去本性,如斬三屍。因此,就有一個奇怪的特點,其他教派的功法越修煉到最後,心性就越淡,但道教剛好相反,境界越高,個人的本性就越顯著,所以說道教嚴格說起來比佛教更不像是鴻鈞一脈。
剛才黃清之言,話意其實是模稜兩可的,在他座下聽道,也不定就要拜他為師,比如像玄宏、蒼茫、月舒、常曦等人一般。黃清看了眾人一眼,以毋庸置疑的語氣說道:「無量量劫過後,我便會開天見證混沌大羅道果,再立聖位。定數使然,注定我座下亦有七尊聖位,后土開闢六道輪迴,功德無量,開天之後自然可以成聖。后土,開天之後你便會證道成聖,但我道教玄法,你也不能不學!」
很顯然,黃清最後一句話乃是告訴后土,你還要來聽我講道。后土聽到此話,卻是以為自己剛才理解錯了黃清的話意,頓時一陣臉紅,在眾目睽睽之下,后土羞赧拜道:「后土謹尊天尊法旨。」
聽到黃清此言,道教眾人皆是又驚又喜,驚的是黃清道行修為竟然精進到如斯地步,即將繼鴻鈞之後成為第二位見道混沌的人物;喜的是黃清若是見證混沌大羅大道果,那麼他立下的聖位,極有可能有自己的一尊。眾人百態,黃清一一看在眼裡,但他面上不動聲色,心下卻在算計著如何才能安然見道。
見證混沌大羅道果,眾位聖人都在努力追求,但到現在為止卻沒有一個人能夠真正見道。雖說黃清有很大把握,自己有可能在量劫之後見道,但定數之中還是有變數的,他只能多算計以求無差錯。因此,黃清方纔所言,只是一個空頭支票,現在毫無用處。
道教眾多門人之中,要說最有可能證道的,不外乎雲霄、驪山、嫦娥三人,其他人道行終究是差了點。不過,瓊霄很顯然沒有這個覺悟,第一個開口問道:「敢問老師,證道需要何種機緣?我們當中這些人裡面,誰人可以證道成聖?」
黃清道:「機緣來時,自然明悟古今,洞察陰陽,知曉天機,立地成聖。大道玄奧莫測,懂即懂,不懂就是不懂,多說無益,你好生下去修煉便是。」
接著,黃清轉問牛魔王、鵬魔王兩人:「你兩與我沒有師徒緣分,現在收你們做我記名弟子,可願意?」
牛魔王、鵬魔王聞言俱是大喜過望,當個記名弟子也勝過一無所獲啊,於是他兩人在其他人羨慕的眼光下拜道:「弟子見過老師。」
黃清讓他們起來之後,向盧聖點了下頭,身形立即消失不見,卻是把道教教務交給他處理去了。盧聖見到黃清閃身消失後,方道:「我今掌道教教令一職,將開新天當作道場。在這之前,我也將收取幾名弟子,傳我衣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