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阿治從容的離去讓毒娘子不禁覺得臉上無光,原以為憑借自己渾身散發出的濃郁毒氣,將重傷乏力的阿治拿下只是時間問題。哪想得到阿治竟然絲毫不顧聲名在外,毅然決然地逃跑了!真把她恨得牙直癢癢,瞪著阿治遠去的方向,瘋狂地手舞足蹈,大罵著阿治的無恥卑鄙。
可是身上各個部位都含有致命毒素的她根本沒有駕馭飛行系小精靈的能力,恐怕還沒站到小精靈身上就把對方毒死了,不能將毒素收發如心是她唯一的缺陷。當然,收附在身邊一定範圍內還是可以做到的。
「有種別跑啊,你這個膽小鬼,給我回來!」毒娘子罵罵咧咧,可是阿治怎麼會白癡地拖著將要垮掉的身體回來呢。很快,她只能收起兩片乾癟的嘴唇,氣嘟嘟地轉身,看著倒在地上的信甚君和早已經冷了肌膚的信綱和信玄,幽幽歎了一口氣,「沒想到這小子受傷了竟然還這麼厲害,硬生生幹掉兩名上忍,重傷一名。真的很不錯啊!首領,你說呢?!」
在地上流淌成一彎淺淺小溪的殷紅血液猛地倒捲至空中,化作一個模糊的人形。
「的確,憑藉著堅韌的意志擊敗三名上忍,還一直保留著實力戒備著暗中的我,一直到你出場,確定我不會出手,他才敢調侃你一下,從容逃遁的。」血人張口,徐徐說道,「他的心機和對戰局的把握,已經到了一種境界了!」
「什麼,他還沒有用全力?!」毒娘子下意識地問出口,隨即覺察到不對勁,連忙低頭認錯,「首領,我不是質疑你的權威,只不過,他都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難不成還這麼有信心、有把握安全離開麼?!而且,他怎麼可能發現你?!」首領雖然平日裡好說話,任憑她開開玩笑也不在意,但若真惹他發怒了,那代價可是……
「他展現的武道修為都在五年前的境界,而且給我一種返璞歸真的感覺,想必已經達到了新的層次,這層實力他完全沒有暴露的意圖,至於發現我,他很早就注意到我了!」血人倏然保持緘默,鮮血構成的雙眼遠眺,竟給人一種深邃悠遠的感受,「此子年紀輕輕就有這般修為,儼然在上泉信綱之後開創了新的武道流派,你不曾修習過武道,這方面不懂的還有很多。還好,上泉信綱的壽命差不多到盡頭了。」
毒娘子低著頭,眼前這位的年歲恐怕比他爺爺的爺爺還要老,更可怕的是,不知道修煉了何種忍術。他的面容永遠保持在二十五歲的年輕狀態,甚至於身體的技能遠比他們這群正值壯年的忍者還要優越許多倍。他的神秘,好似天空中閃耀的星辰,令人看不穿,摸不透。只知道,他活了很久很久!
「好了,我們走吧!把信甚帶上,另外,你負責挑選優秀的上忍補充吧!」血人的嘴巴一張一合,兀地崩裂,化作晶瑩的血紅色細碎顆粒,落在地上,辟啪作響。毒娘子回眸,飽含複雜的眸子頗有意味地望了眼阿治離去的方向,扭頭,揮動輕紗,大步離開!
「咳咳!~~」從阿治的喉頭中,大塊凝固的血水從中湧出,粘稠得好似痰液,落在濕答答、骯髒的土地上,拉伸出長長的一條滑痕,讓人心有慼慼。整個人都處在崩潰的邊緣——臉孔沒有往日的血色,慘白的跟新裝修的白坯牆壁一樣;嘴角皸裂出幾道口子,紅彤彤的灼熱血液從中滲透出來,不過遠不及他背上彷彿被炸彈炸傷的恐怖傷口。那彷彿醜陋臉孔的巨大傷口一層層翻開,就像是翻開的一張張書頁,又像是一隻做著鬼臉的惡魔,清晰分明,讓人有種噁心作嘔的衝動。然而這一切都無法阻止阿治狂浪的笑容。
「哈哈~~真爽!咳咳~~」血塊依舊吐出,笑聲持續不斷,天都彷彿被阿治的萬丈豪情所感染,唰唰地落下瓢潑大雨,淋刷著這具傷痕纍纍的身子。泥濘的黃土中,阿治用僅有的力氣吮吸著水窪中黃澄澄的泥水,渾然不在意這水是否乾淨。啜飲幾口,朗聲大笑。而後大腦傳來的陣陣疲憊感不斷催促他閉上眼睛,阿治也就順其自然,沉沉地睡了過去!
熹微的陽光逐漸變化成耀眼的強光,阿治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被刺眼的光芒驚醒的,緩緩張開雙眼,待到眼睛完全適應外界光亮後,這才睜大眼睛。
這是一個山洞,碧青色的山壁折射出異樣的色彩,落在同樣光滑的地表上,映入眼簾,迷幻美妙,讓人心迷神醉。而自己則躺在一個相對乾燥的角落中厚厚的乾柴上,只不過柴上鋪墊了一層薄薄的外套,這才睡得比較舒服。環視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怪異的地方,那麼這光亮,阿治猛然抬頭,溫暖的陽光落在身上暖洋洋的,左右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通道,那麼推斷下來,光亮就是從——頭頂上!
頭頂上是一層薄薄流動的水層凝聚的透明屏障,能夠透過陽光照射到人的身上。詭異的是這水彷彿是被固定在頭頂,根本不會忽然落下,將處在正下面的阿治淋成落湯雞。
凝視了這片古怪的地上河一小會兒,阿治覺得身體回復了部分體力,雙手顫抖著支撐起自己的身軀,走下柴薪堆積的床鋪,朝著左邊的那頭走去。沒走幾步,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阿治扭頭望了眼床上的外套,看了幾眼,而後會心一笑,腳步不由加快了一些。
又走了大約五分鐘,隆隆的水聲遠遠傳來,震耳欲聾,其中隱約夾雜著悅耳如同銀鈴的笑聲,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阿治也不知從何湧現出一股使不完的勁,亟需他肆意揮霍。虛浮的腳步不斷加快,到最後乾脆飛快地跑動起來,循聲而去。不一會兒,一道從山頂直垂而下的瀑布躍然眼前,阿治的瞳孔不由放大,驚駭之情溢於言表。原來,眼前並不是一整條瀑布,而是中間的半條,換句話中,他身處的是瀑布中的山洞,類似花果山的水簾洞!
而山洞口,一名少女正穿著著單薄的衣服,替阿治清洗著血漬斑斑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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