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藏在暗處的那位,你還準備躲藏到幾時,你知道,我看到你了!」背脊上的創口好似一朵綻放的蓮花,片片花瓣展現出清新怡人的氣息,不過若是純以血肉鑄就,或許就沒有這麼雅觀唯美了。翻開的肉塊在空氣中被氧化,逐漸呈現出一派棕褐色的干槁色彩。阿治恍然未覺,也不看一旁早已被嚇得心肝俱裂的信玄君,望著街角一處土屋前堆積的雜物,凝神不動。
意識到阿治的確不是在開玩笑,雜物中發出了「卡卡」、「啪啪」的聲響,並逐漸變得響亮,間或傳來女孩的嬌呼聲。阿治好奇地望著鋪滿了稻穗谷子的簍子,那兒,呼地出現一雙白皙的小手,緊接著一具纖細苗條,又不失青春活力的曼妙身軀從中鑽了出來。乍一看灰頭土臉的模樣,就像是剛被煙熏過,眼圈黑黑的,好笑極了。不過一雙澄澈的雙眼是怎麼也掩蓋不住她體內所蘊含的靈動活潑。
阿治卻是不由一震,忍不住用手背搓了搓雙眼,生怕自己看到的是幻覺:「嘉兒,怎麼會是你?!」沒錯,阿治看到的,正是被他藏在隱蔽處的嘉兒。不料短短的半天,嘉兒就找到這兒,殊為難得,他原本預計嘉兒最起碼要昏睡個一天,沒想到這麼快就醒過來了,看來她的身體素質相當不錯,是下了一番苦功的。阿治心頭欣慰,自己不在她身邊這麼多年,嘉兒並沒有因此荒廢天賦才能。
嘉兒揉了揉自己圓圓的大眼睛,迷惑地望著周圍的景物,似乎很奇怪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突然,嘉兒雙手上舉,十指交叉抱在頭頂,身子隨之下蹲,發出痛苦的驚叫聲。姣好白淨的臉孔好像被無形大手按壓著,揉捏出各式各樣怪異醜陋的模樣。轉瞬間,整個人都彷彿被剝離了靈魂的傀儡,沒有哪怕一丁點的生機。雙目露出迷離之色,呆呆地望著前方,沒有焦距的瞳孔一直保持著放大的狀態,沒有絲毫變化。
見到自己親生妹妹發生如此巨變,阿治哪能安然呆在原地,對戰信心破滅,沒有戰意的信玄君。後者在他看來,已經沒有絲毫威脅,實力的差距、背叛隊友的內疚,已經將他堅定的意志摧毀得支離破碎。嘉兒,比他重要千倍萬倍!
「嘉兒!」只聽得阿治口中一聲怒吼,一道身影風馳電掣地奔向嘉兒。就在兩者接觸的一瞬間,又是一道身影,沿著阿治飛奔的方向電射而出,速度比之阿治,快上幾倍,都只能見到它的一絲殘影。
「砰!」沉悶的聲響響起,霧氣狀的殷紅血液在空中噴薄,嘉兒小小的身軀恍如狂風下斷了弦的風箏,霎那間飛到了數十米高的空中,嬌柔的身子每時每刻都在顫抖著,恢復清明的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阿治,眼眶中楚楚可憐的淚光好像在訴說對阿治這麼做的不解以及身體上的痛楚不堪。
血雨下灑,阿治眼中滿是冷酷,昂首望著天空中猶如流星墜落般下墜的嘉兒,往前踏出一步,岩石地面上竟是裂開了一道小小的裂縫,並不斷往外界延伸。
又是一步邁出,指縫寬的裂隙倏然擴大成寸許長,彷如遠眺烏雲中落下的旱地驚雷,蜿蜒曲折地伸展前進。前進的方向,同嘉兒預計的落點,竟是在同一條直線之上。
第三步跨出,附近的地面不由一震,尺許長的裂紋在阿治腳下誕生,真的就如同落在大地上的驚雷,聲勢浩大,如同滾滾浪濤潮信,一**連綿不絕地湧入腳下形成的深淵之中,到嘉兒的落點時,足足有十幾米寬大,若是常人,必定落在其中,斷無倖免的可能。同時阿治的口中也傳來炸響:「第三位德川家的忍者,你還要扮演到什麼時候,遊戲,結束了!」
半空中的嘉兒,再也掩藏不住內心的震撼,辟里啪啦的炒豆聲響起,身形相對成年男子嬌小的「嘉兒」開始不斷長大,胸前的小山丘不斷凝縮,形成兩團鼓鼓的胸肌撐住了身上的外衣,蜷曲的骨骼伸展開來,撐出一位擁有修長消瘦身材的偉岸男子,白皙的面孔長著一對散發出無盡魅力的眼睛。與他對視的女性恐怕在第一時間便會沉淪在他那比黑珍珠還要有誘惑力的眸子之中,高挺骨幹的鼻樑上,詭異地穿插著三根金屬圓條,從上到下,分別是金色、銀色和古銅色,逐級增長。雙掌在身前一抓,獨屬嘉兒體型的外套早已被撐得破敗不堪,在爪風下瞬間化作一張張碎片,漫天飛舞。亮銀色的兩隻大耳環,釘在他的耳垂上,晃動間有種古樸蒼茫的味道。白色的外套沒有絲毫褶皺印記,給人清爽的感覺。不過憑借阿治的武道經驗,還是覺察到那俊俏不羈外表下隱藏的不凡力量。只不過現金一池平靜的湖水,但下一刻可能就會化作滔天的巨浪,襲向自己。
「你是怎麼看出我是假的,不是你的親妹妹!」男子的聲音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陰冷感,或許是對自己的表現不滿意,話語中隱約帶有一絲怒意,連帶著將對自己有意見的阿治也恨上了。
「呵呵,告訴你,當然可以,不過,得讓我先把礙事的解決了才行!」阿治微笑著注視著男子,雙腳一蹬,整個人往相反的方向馳去,一道看不見的空氣刃,夾雜在阿治爽朗的笑聲中,擊向信玄君。
信玄君不愧是頂級的忍者,阿治趁機不備的偷襲可謂近在咫尺,卻還是被他躲過了,不過亡命可逃,懲罰必受,雙手交叉抵擋在身前,一道艷麗的血光閃過,兩根不停流淌鮮血的手指在地面上蠕動,讓人感到深深的無力。尤其是阿治身後隨之跟上,企圖阻止阿治的白衣男子,更是臉色大變,怒吼道:「敢在我面前傷人,給我死來!」一隻幽白蒼勁的白骨手,從阿治頭頂覆壓而來。
阿治身形暴退,衝著信玄君嚷道:「今天,你非死不可!」信玄君心中早已沒有了戰意,間接害死同伴的他內心愧疚,惶惶無措,根本不敢同阿治正面交鋒,大呼道:「信甚君,快點救我!」
「豎子爾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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