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這個晚上,就在那個小小的帳篷裡,孫漁把她最珍了張敬。
張敬在接受的時候,稍稍有過一點猶豫,但還是接受了。他很溫柔,動作輕得好像孫漁是一個水晶飾品,一碰就會碎掉。
天漸漸地亮了,因為這邊是西海岸,所以太陽不會在海上升起。但是沒關係,紅色的朝陽映亮整片海水,還是很美的。
孫漁從帳篷裡出來,望著大海,不知道在想什麼。
「看什麼呢?祖國?」張敬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出來了,還給孫漁披上外套,海邊的早晨很冷。
「是啊……」孫漁的聲音像夢囈,「海的對面就是我的家,我有點想家了。其實我一直都很想家,今天特別地想。」
「等我辦完事,跟我回國吧!」張敬看看孫漁的粉臉,輕聲說道。
「那是肯定的。」孫漁突然轉過身,抓著張敬的衣領,「你這輩子都別想甩開我,我想好了,我的幸福就在你的身上。」孫漁這時眼睛裡有一種光,很亮很亮的光,比朝陽還要亮。
「呵呵,哈哈,好,你就賴在我身上吧!」張敬大笑。
張敬摟著孫漁,又在海邊陪她看了一會兒風景。兩個人就開始收拾東西,張敬領著孫漁來到大街上,給她攔了一輛出租車。
「你先回店裡吧,我有點事要去做。」
「哦,中午用不用等你吃飯!」孫漁很體貼地幫張敬整理一下衣服,就像一個新婚的妻子。
「再說吧,我要是不回去。會給你打電話。」張敬笑笑,把孫漁送到車裡,看著出租車漸漸遠走。
秦追今天的「生意」不怎麼好,在街邊坐了兩個小時了,破帽子裡只有幾張零錢而已。看著自己旁邊不遠處,有一個彈著吉他的流浪歌手,秦追苦笑,他在後悔自己當初怎麼不學點手藝。
秦追也想過。自己可以玩個什拿大頂、胸口碎大石什麼地,再賣點狗皮膏藥,生意肯定能不錯。但這是美國,怕自己被警察帶走,當他是自虐狂。
「啊……戴維……」突然,秦追聽到自己面前有人驚呼,抬頭一看,只見張敬瞪著眼睛望著自己。好像詐屍一樣大呼小叫的。
「你,你幹什麼?什麼戴維?」秦追下意識地愣住了。
張敬沒理秦追的話,上前一把就抓住秦追的手,神情非常激動。
「戴維。你是戴維,你真的是……戴維……」
「我……」秦追都蒙了。
「戴維,我居然能在洛杉磯看到你,天啊,這是上帝的旨意吧!我打過電話回家鄉,說你已經走了,我知道你一定傷心欲絕。為了蓋家鄉的教堂,為了那些神父和修女們能過得更好,你賣掉自己的房子。又借了一大筆錢,還連妻子臨終最後一面也沒有見到。我知道,你很愛你地妻子的,你一定在為自己贖罪吧!」張敬聲音很大,幾乎是在喊。
秦追懂了,外七門之王才不是傻瓜。他白了張敬一眼。
「張敬你別玩了,這沒意思!」
但不管秦追覺得有沒有意思,事實上,在張敬「動情」的呼喊下,他的破帽子裡一下子就多了好多的錢,有幾張甚至是大額的美鈔。
「戴維,你快回家吧!吉米神父說你的兒子想看看你啊,他已經幾年沒見到你了,他很想你,他已經沒有了母親。不能再沒有父親。你是不是沒有錢回家啊?」張敬似乎沒有玩夠,繼續大聲地喊。
於是,破帽子裡的鈔票立刻又番了一倍。
「夠了!」秦追氣得推開張敬,差點想再踢張敬兩腳,幸好他地腿已經瘸了,「你別再像蒼蠅一樣粘著我行嗎?我不欠你的,我只想一個人活著。」
「嘿嘿!」張敬這才做罷,奸笑兩聲,「你看,你的生意好了很多嘛!」張敬故意踢了破帽子一腳。
「你幹什麼?顯你很聰明?玩這一套我不會嗎?神經病!」
「你當然會,你秦追大人有什麼不會的,除了泡妞!」張敬抱著胳膊,故意嘲諷著秦追。
「你說什麼泡妞,我沒心情陪你玩。」秦追地眼神已經可以殺人了。
「當然是指你心中的小了,嘿嘿,拜拜……」張敬的話只說一半,就
揮揮手,轉身要走。
「哎哎,你站住!」秦追一聽說徐,當時神情就變了,急忙拉住張敬的胳膊。
「秦追大人,可是你讓我走的,怎麼,反悔了?」張敬斜睨著秦追。
「你走歸走,但是話得說清楚,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秦追有點緊張。
「你讓我說我就說,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如果被人鄙視,我傷自尊了怎麼辦?我的心是很脆弱的。」張敬隨口胡說八道起來,拿秦追尋開心。
秦追歎了口氣,鬆開手,自己又回到原處坐下來,再也不看張敬一眼,繼續當他的乞丐。他也想明白了,和張敬這種人是夾纏不清地。
秦追不想玩了,張敬還想玩呢,而且他準備玩把大的。張敬把手放在嘴邊,合攏當喇叭,扯起嗓子衝著大街上的人開始喊。
「外七門之王秦追被女人甩了,傷心地做乞丐呢!一個男人泡不到妞多可憐啊,大家幫幫他吧!」張敬的嗓門真不小,惹得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都衝他看。
—
秦追的臉當時就綠了,噌地站起來,一拐一拐地走回來,猛地捂上張敬地嘴。
「你他媽有病,你喊什麼喊?」秦追這時手裡要是有刀,張敬身上肯定得多兩個窟窿。
「唔……唔唔……你,你放手!」張敬的眼睛直了,使盡全身的力量才把秦追的手扳開,接著就四處吐口水,「呸呸呸,好臭,拜託大哥,你多少天沒洗手?」
「張敬,你別欺人太甚,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秦追橫著臉,威脅式地指了指張敬。
「我的忍耐還他媽有限度呢!我說的是實話,怎麼,實話不讓說?」張敬可不怕秦追。
「你別逼我……」
「我逼你怎麼樣?你咬我?你最好去找一百個美女把我輪-奸了,那我就怕了。」張敬真是不要臉到了一定程度。
「好,惹不起你,我躲得起你。鑽石手,你好樣的!」秦追憤然把地上的破帽子撿起來,把裡面地錢都倒到地上,一分都不拿,轉過身艱難地一瘸一拐地離開。
秦追的腿真得很麻煩,讓他即不能走快,又容易跌倒,秦追是強自控制自己的腿,可沒走幾步臉上也開始出汗。
這時候,秦追的面前突然出現一隻手,手上還拿著一支枴杖。
「喏,拿去吧,送你的!」
秦追停下腳步,扭頭看到張敬就跟在他的身邊,張敬的臉上已經沒有了謔意,很真誠的樣子。
「拿著啊!」張敬看秦追沒有反應,就把枴杖硬塞到他手裡。
這支枴杖可不是一般的枴杖,大概七八十厘米的長度,通體成赫黃色,純古籐木製造。在枴杖的一端,還有一個金黃色的大圓球,看樣子不像是鍍金,但像是純金。
秦追無語,試著把枴杖支在地上,一隻手握著金色大圓球,走上兩步,確實方便多了。
「嗯,不錯啊,這才適合秦追大人的身份,有錢有譜的人都拄枴杖嘛。媽的,明天我也得弄一個去。」張敬看著秦追,摸著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語道。
「還給你,我不要!」突然,秦追又把枴杖遞還給張敬。
「為什麼?」張敬愣了愣。
「你見過有乞丐用少說得一萬美金的枴杖嗎?」秦追的回答很簡單。
「乞丐當然沒有用的,但是外七門之王秦追就得用啊!」張敬攤攤手。
「唉,我說過八百遍了,我不是什麼秦追,也不是什麼外七門之王,我只是一個街頭的乞丐,你就放過我吧!」
「是嗎?你就鐵下心當乞丐了?徐你也不要了?」張敬歪著頭,盯著秦追的眼睛。
秦追聞言苦笑,然後搖搖頭,拍一下張敬的肩膀。
「張敬,我和已經不可能了。你給我希望,激勵我,這些我都明白,但是沒有用。我不想再傷害自己,也不想再傷害。」秦追用自己最真情的聲音說。
說完話,秦追再次轉身遠去,只不過這次他走得很慢,背影很蕭索。但是,和上次一樣,他還是沒能走出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