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空飄起小雨,不大,瀝瀝的,淋在張敬的身上、涼意讓張敬還能保持鎮定。他努力想要明白,為什麼會出現眼前這種事,可是即使他是鑽石手,這次也無論如何想不明白了。
雨開始變得大了一些,而且還有一點風,很多雨被風吹進垃圾坑裡,淋在坑裡人的身上。現在是晚上,淋點雨肯定很冷,坑裡的人在夢中縮得更緊,兩隻手還抱住肩膀。
張敬突然歎口氣,推開小鐵門,也走進垃圾坑裡。張敬轉過身,將外衣脫下來,雙手舉著外衣,讓自己成為一面牆,把雨盡量地擋在外面。
坑裡的人不醒,張敬就這麼一直站著,儘管張敬的臉上和身上幾乎已經被淋透。
人永遠都沒有動物敏感,雖然坑裡睡熟的人並沒有感覺,但是他懷裡的貓卻睜開了眼睛,發現坑裡又多了一個人。小小髒髒的貓受到驚嚇,大聲地「喵」,從坑裡人的懷中躥出去,轉眼間已經消失在風雨之中。
小貓的反常把坑裡人也驚醒了,迷糊中睜開眼,立刻就看到面前的巨大人影。他也被嚇了一跳,因為他根本就看不到張敬的臉,只能看到一個黑黑的人影,急忙爬起來,目光裡透露著驚恐之情。
「你醒了?是我吵醒的嗎?」張敬的聲音很冷。
「你是什麼人?」坑裡人縮進了角落,就像一隻受驚的鵪鶉。
「你不認識我了?秦追。」張敬的身影是黑黑的,但他地眼睛卻亮得像兩盞燈。
聽到張敬的話,坑裡人渾身一震,立刻低下頭。兩隻手還遮住自己的臉。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我不認識你,你快點走,我要睡覺。」
「為什麼要折磨自己,在這裡睡覺很爽嗎?」張敬的目光裡有哀意。
「我沒錢,我只能睡這裡,我只是一個乞丐,你走。走啊!」
「沒錢?你還不如說你自己其實是只企鵝,可信性更高一些。雙料食腦,外七門之神,你要是想要錢,無數人哭著喊著給你送過來。」
張敬的笑話顯然並不可笑,但卻讓坑裡人愣住了。他慢慢地站起身,趁著夜色,想看清張敬的臉。他到這個時候。還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誰。
但是雨夜真得很黑,坑裡更黑,他怎麼也看不清。
「別看了,我是張敬!」張敬長呼一口氣。自報家門。
「張敬?」坑裡人發出一聲尖叫,好像被人捅了一刀。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和力量,他伏下腰像一枚炮彈,向坑外沖。
他想衝出來,就一定要先撞倒張敬。張敬微微皺眉,閃身讓開。他地腳是的,跟本跑不了,剛擦過張敬的身體,就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地上很濕。他本來就不乾淨上的身上,又滾上很多的泥水。
不過他還是咬著牙爬起來,一拐一拐地繼續跑,跑幾步就會摔倒,可還是堅持著跑。張敬根本不用跑,只需要慢慢地走。就能跟在他的身後。
「你想跑到哪裡去?」
「不關你的事啊!」秦追的嗓子已經是啞地了。
「我記得曾經的秦追是個狂生,比方晴好還要囂張,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我說過了,不關你的事!」秦追已經摔倒無數次了。
「出了什麼事?你被醜女強-奸了?」
秦追再也忍不住了,猛地回過身,就揪住了張敬的衣領,衝著張敬大吼。
「不關你地事,你他媽聽到沒有!」秦追大吼著用力推張敬,想把張敬推倒。
很可惜,張敬沒有倒。他自己反倒是沒站住腳,再次摔倒在地。這次秦追沒有再爬起來,而是趴在地上,雙拳捶著地面,面目痛苦到幾乎猙獰。
張敬靜靜地看著他,神情麻木。
雨現在已經變得很大了,把張敬和秦追都淋個透。張敬突然伏下身,拎起秦追的衣領,就像拖著一袋大米,生扯著秦追向小巷子外面走。
「你不要拉我,我不走,我不跟你走!」秦追拚命地掙扎吼叫,可是沒什麼用,在張敬手裡,他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在小巷子外面,有一個酒吧,張敬把秦追拖進酒吧,隨便找了個座位把秦追扔上去,自己坐在秦追的身邊。
有服務生過
到秦追的樣子,不禁皺起眉頭。
「去拿條毛巾來,再上一瓶xo。」張敬也不廢話,甩手扔出一小疊美鈔。
—
有錢,什麼都好辦。服務生閉上嘴,拿著錢就走了。一會兒的功夫,他把毛巾和酒恭恭敬敬地遞在張敬的桌子上。
張敬拿起毛巾給秦追擦臉,動作有些粗暴,秦追左躲右躲也沒用,直到張敬把他的臉和頭髮擦乾。
「說說吧,我很想聽!」張敬又倒一杯酒,遞到秦追的面前。
「砰!」
酒杯被秦追憤怒地摔在地上,秦追地眼球上佈滿紅絲,可怖地盯著張敬。
「張敬,你怎麼會來這裡?專程看我笑話嗎?是誰告訴你,我在洛杉礬?」
「如果我說,我們只是巧遇,你信不信?」張敬坦然與秦追對視。
「你說呢?你說我會信嗎?」秦追的目光更凌厲。
「信不信都無所謂,這是事實,也是天意!我來洛杉磯是做生意,有人要我……」
「夠了!」秦追吼斷張敬的話,「你當初分明已經回家金盆洗手了,今天你告訴我,你來這裡是做生意?」
「是。」張敬點點頭,還冷笑幾聲,「當初我確實金盆洗手了,可是我又復出了,這兩年來,我幹得還不錯。」說到這裡,張敬突然變得有點發愣,疑惑地問,「秦追,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復出的事。」
秦追用表情回答了張敬,臉色先是震驚然後又轉為淒涼,慢慢地站起身。
「你復出了?你……你……復出了?」
「是,我復出了。怎麼?我不應該復出嗎?」對秦追這種不敢置信的態度,張敬很納悶。
「不!」秦追搖搖頭,臉上露出又像哭又像笑的表情,「呵呵,哈哈,應該,你應該復出。張敬,你……你……」秦追地笑聲像鬼哭。
「其實我復出後,也一直在找你,我幾次上網都想找到你的下落。可是我沒有成功,我只知道當初我回家之後,你就出國了,再然後,我就徹底沒有了你的消息。」張敬的話說得很真誠。
「你找我幹什麼?想復仇啊?」秦追聞言神情一凜,瞪著張敬的眼睛,「你是不是想復仇?不用了,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你還需要復仇嗎?」
張敬歎口氣,低下頭許久沒有說話。在秦追的逼視下,張敬才不得不再次抬起頭。
「是,我是想復仇。但是,我只是想在商場上與你再戰一次,沒想到,你會變成這樣。」
「那我恭喜你,鑽石手,你已經是無敵的了。」秦追總算端起酒杯,端起張敬的酒杯,他自己的已經被摔碎了,一口氣就把滿杯的xo喝光。
喝光這杯酒,秦追離開座位,指著張敬地鼻子。
「不要跟著我,我有我的生活,不需要你來管。你做你的鑽石手,我做我的乞丐,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永別!」一字一頓地說完話,秦追毅然轉過頭,蹣跚地離開了。
張敬看著秦追的背影,確實沒有再追,如秦追所言,他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即使他腦袋進水了,想當乞丐,那也是人家願意。一個人打定主意不想好好活著,誰也沒辦法。
張敬拎起xo的瓶子,直接對著瓶口開始喝酒,直到把整瓶都喝光。喝光那瓶酒,張敬也出不去酒吧的大門了,爛醉如泥,勉強打著精神告訴服務生自己住在什麼地方後,就失去了意識。
等張敬再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十一點的事了。翻個身,張敬才發現自己居然睡在孫漁的單人床上。拍拍痛得要炸開的頭,張敬起身下地,在孫漁的家裡走了一圈,才發現家裡只有自己一個人,孫漁和宋妖島都不在家。
「壞了!」張敬這才注意到時間問題,今天是新店重新開張,可是他卻睡到這個時候。
洗完臉,張敬的精神才清醒一些,發現客廳的茶几上有一個紙條。張敬拿起來一看,是宋妖島留下的,上面只有簡短的一行字。
「醉貓,我和孫漁先去開店了,你沒醉死的話,就來店裡找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