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敬聞言一顆心徹底沉到了谷底,他終於意識到可能有按照常理,如果有疑問,文峰自然會打電話,或者把張敬叫來政府由他親自過問。可這次居然文峰連面都不露,只派出來這三個牛鬼蛇神一樣的傢伙,而且看樣子這也不是什麼詢問,更像是審問。
「現在請您交出您所有的通訊工具,由我們為您代為保管,之後會原封不動地還給你!」中間的人還向張敬伸出一隻手。
「唉!」張敬沉吟半晌,還是歎了一口氣,即來之則安之吧,「有這個必要嗎?這個屋子根本不可能有什麼通訊能用!」
「對不起,這是規定,請你配合一下!」中間的人很堅決。
「無所謂!」張敬聳聳肩膀,把手機拿了出來,交到那個人的手裡。
對方把張敬的手機拿過來之後,替張敬關了機,隨手放在一旁。張敬身體向後,懶懶地倚在椅背上,眼睛半睜半閉,意興索然。
「張先生,我要問你第一個問題了。請問,你是不是認識一個叫關菲的女人?」對面三個人中間的那個傢伙緊緊地盯著張敬的臉。
對方話音落下之後,張敬久久沒有回話。雖然張敬的神情並沒有什麼變化,就好像沒聽到似的,但張敬的心在這一刻突然沉到了底。張敬沒想到這一切來得這麼快,本來張敬提前對皇泰發動攻勢,就是怕這種事發生,可是看樣子還是沒有躲過去。
「呼……」半晌,張敬長長地呼了一口氣,「認識!」張敬的聲音比較冷靜。
「她和你是什麼關係?」
「你們這算審問嗎?」張敬的臉已經快和石板差不多了,反問對方。
「張先生,我希望你能明白今天的情況是怎麼樣的!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們的問題,我再問一遍,她和你是什麼關係?」中間的那個人有點不耐煩了。
「啪!」張敬突然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瞇起來的眼睛也突然睜開。射出兩道精光,把對面的人嚇了一跳,幾乎都想站起來了。
「如果算審問的話,我希望你們先給我一個答覆,我到底出了什麼事要你們來審問我。否則地話,我拒絕回答一切問題!」張敬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縫裡迸出來,神情無比堅決。
「你老實一點!」聽到張敬的話,看到張敬的樣子,左邊的傢伙頓時厲聲向張敬喝斥。
「你才老實一點!」張敬居然反唇相斥。而且音量比那個傢伙還要高很多,「這裡不是公安局,我也不是犯人。想審問我,拿事實出來吧!」
張敬對面的三個傢伙都沒到張敬會如此強橫,張敬這邊一硬,他們那邊就軟下去了。三個人神情閃爍了幾下,又相互看了看。中間的人用拳頭掩口咳了兩聲。
「咳咳,張先生,你先別激動。好,我告訴你,今天早上有人來向政府舉報,說你在宇威就任總經理期間。利用職權,唆使親屬暗中受賄,而且涉嫌受賄的金額比較大,所以政府才請你回來問話。」
「受賄?哼哼!」張敬不由得冷笑了兩聲,用諷刺地目光打量了一圈面前的三個人,「當初也有人指證過我受賄,為了這事,文市長還特意跑了一趟宇威。事實證明。我根本沒有受賄,這是污告,**裸地造謠!」
「我們知道那件事,但是這次不一樣,這次人證物證都比較全。張先生,我奉勸你還是配合我們的問話,如果你真是冤枉,政府也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話說到這個地步,政府地人就已經夠有誠意的了。
「可是今天我的時間很緊張,我有一個營銷計劃就是今天運行。如果我不在地話,隨時都有可能計劃泡湯。這個計劃關係著宇威的前途。如果今天因為你們把我帶到這裡,而讓宇威徹底再無翻身之力,那這個責任誰來負?」張敬的聲音轉為深沉,還點了一支煙。對面的三個人還算不錯,沒禁止張敬吸煙。
這回輪到對面的三個人沉默了,他們再次用眼神交流了一會兒,幾乎同時無奈地聳起肩膀。
「對不起,張先生,我們職責在身,你說地情況我們無法顧及!」
張敬開始苦笑,他心裡暗暗罵自己,明知道食腦守則中有關於不沾政治的要求,可自己還是接了宇威的擔子。到了今天,苦果只能自己嚥了,這就是政府的做事方法,放到任何一個國家都是這樣,政治的事永遠大過天。
「好吧,你們問吧!」張敬低下頭,只希
次老天爺會站在自己這一邊。
「好。我再問一次,你和關菲是什麼關係?」
「她是宇威宣傳科的幹事,曾經主要負責宇威地宣傳事宜!」
「這個我們知道,我問的是,你和關菲有什麼私人的關係?」
「哦……」張敬沉吟了一下,可還是回答了,「她是我生母的繼女。」
「那就是你的妹妹了?」
「我從來沒那麼說過,我也不會認這個人和我有什麼私人關係。事實上,我和她只見過幾回面,我母親改嫁後,我就去了北京,半年多前我回到南平,已經是八年的事情了。」
「張先生,但是據我們所知並不是這樣。你和關菲的私下交往很親密,你還暗示她…………」
「我什麼都沒暗示過她,我只對她說過,讓她好好工作,別搞一些歪門邪道的東西。」張敬皺皺眉,很不痛快地打斷對方地話。
「對不起,我們瞭解的不是這樣的。今天早上來舉報你受賄的人,就是關菲。她說你暗示她利用和你的關係,在宇威索賄達四十萬元。她這次也算是來自首,並且把那些髒款也都帶來了!」
「哈哈,哈哈哈……」張敬聞言突然大笑起來,不過笑了沒幾聲後,又立刻沉默了。
張敬笑,是因為覺得這件事太滑稽了。張敬就算索賄,也不可能通過關菲來索賄,這簡直就是荒天下之大謬;張敬沉默是覺得關菲這麼做,一定是有所倚仗。
關菲只可能有兩個倚伏,第一是她覺得這次一定能扳倒張敬,張敬不再管宇威,她就自然毫髮無傷。她這次是「主動自首」,並且拿回了那些髒款,就不會有任何責任,搞不好還會成為先進典型。第二是她已經給自己留下退路了。張敬扳不倒,她就勢必不可能再在宇威做事,關菲這種人才不會這麼傻,為了扳倒張敬把自己的工作扔了,這是損人不利己。
另外還有一件事,那就是關菲哪來的四十萬?關菲曾經與汪廠長有過曖昧關係,這一點張敬是知道的,但汪廠長不可能在關菲身上花那麼多錢。現在這世道,有四十萬,包一個女大學生夠包個十年八年的,何必找關菲呢。
這些事在一起分析,張敬的腦子裡立刻浮出一個人名,「畢茂山」。
「我們調查過,關菲地父親只是一個普通的工人,她地母親,哦……也就是你的生母是一個家庭婦女,家裡不可能有這麼多錢。現在關菲只有你這個名義上的哥哥有財力,在邏輯有可能給她這麼多錢。」看到張敬沉著臉不說話,對面的人就繼續對張敬說。
「哼!」張敬沒好氣地冷笑,「她哪裡來的錢我怎麼知道?難道就因為她家裡不富餘,所以有了錢,就是我讓她索賄得來的?這個邏輯就那麼說得通?」
「我們也不希望這個邏輯能說得通,張先生,所以我們需要你配合,把你知道的情況告訴我們,你才能洗脫自己的罪名!」
「陰謀,這就是我要告訴你們的。在商場中,為了錢,一個人什麼事都有可能做得出來。你們知道,現在宇威在市場上受到一些競爭,那些競爭對手無所不用其極,為了擊敗宇威,為了讓這個南平的自主實體倒閉,他們用盡心機想拉我下來。」張敬的話說得意味深長,語氣還有些幽寒,讓對面的三個人有點冷。
張敬嘴裡說著這些話,心裡卻明白,這一次不但自己想秒殺畢茂山,畢茂山也同樣想秒殺自己。本來關菲這個棋子在宇威對畢茂山的作用很大,可是現在畢茂山卻主動捨棄了這個小卒子,讓這個卒子變身成了一個車,想把張敬將死的車。
突然就在這個時候,門外走廊裡傳來了一些喧噪的聲音,好像是有很多人在爭執。
張敬對方的三個人聽到喧噪聲,都愣了一下,右邊的人主動站起身走了出去,想看看外面出了什麼事。
而同一時間,皇泰的總經理辦公室裡一片歡呼聲,當然這「一片」歡呼聲是由畢家父子發出來的。張敬被政府人員帶走的消息已經傳到了這裡,畢茂山都難以矜持,挺大的年紀了還像小屁孩似的,跳起來和自己的兒子擊掌相慶。
「哈哈哈,這回張敬死定了。我就先讓他在政府裡呆幾天,等那邊供貨發票的事再一出來,我看他怎麼死法!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