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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鮮卑入侵 第一百零三章 羌胡滅(二) 文 / 獨孤天狼

    第一百零三章羌胡滅(二)

    「哪裡來的馬蹄聲?」「隆隆」的馬蹄聲,將正在營中養傷的雪山狐驚醒。

    「渠帥,不好了,營外到處都是漢軍,我們被包圍了!」也就在這時,帳外傳來親衛的驚呼。

    「漢軍怎麼可能,這小小的安定郡到底有多少軍隊?」雪山狐喃喃自語,心中暗道不妙。

    高平城中剛剛來了一萬鐵騎,這裡又出現了大量漢軍,三水前線最起碼也有數萬漢軍在與鮮卑大軍對峙。而其他地方的援軍又都未到高平城,這樣算來安定郡本身就有七、八萬軍隊。雪山狐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這怎麼可能?這還是一個邊郡嗎?

    「走!扶本帥出去看看!」雪山狐心中還抱著絲毫僥倖,在親衛的攙扶下來到寨前。

    可這一看不打緊,雪山狐卻是如墜深淵,心寒如冰,本來就蒼白的臉色更是成了一片死灰。四面而來的漢軍少說也有兩萬人,一個個如下山猛虎,無論是裝備還是精神都如先前遇到的漢軍不可同日而語,雪山狐知道他們這次是真正地撞到鐵板上了。

    「快,通知大帥六月驚雷,漢軍太強,我們抵擋不了多長時間,讓他們火速撤退。」雪山狐在羌胡當中也算得上是名智者,此時他已明白勢不可為,頓時萌生了退意。

    但就是雪山狐想退也要人家答應才行,世上又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打的贏就打,打不贏就跑。卻不知皇甫劍已對他們下了絕殺令,在八部眾精銳全出的情況下,如果還讓他們跑了,那八部眾的臉面就丟盡了,還能叫什麼精銳中的精銳!

    此時蒲頭率領的兩千鮮卑鐵騎、拓拔鋒率領的三千奴隸軍已逼近了羌胡大營左側,「不凡先生」楊秋統領的飛騎部五千人也已逼近了羌胡大營右側。羌胡營寨的正後方,「門神」李堪統領的重步部二千人、「雷子」張橫統領的長矛部二千人、「千手童子」馬玩統領的強弓部五千人也已下了戰馬,列成陣式,浩浩蕩蕩地壓了上來。

    而「鐵塔」程銀統領的重騎部二千人、「弓神」梁興統領的強弩部二千人、「黑子」成宜統領的神弓部二百神射手,已經越過了吊橋,切斷了城內羌軍的退路。

    「咻、咻、咻……」左側的兩千鮮卑鐵騎、三千奴隸軍,右側的五千飛騎已開始向羌胡大營奔射著火箭,一支支火箭帶著明亮的火苗向羌胡大營呼嘯而去。

    羌胡大營本就是一些簡陋的幕賬搭建而成的,既沒有漢軍營寨那堅固的寨柵,也沒有漢軍營寨周圍的深溝高壘。火箭落在幕帳上,很快便騰起股股烈焰,這些羌胡剛剛在高平城來了個烈焰焚城,馬上被人家還了烈焰焚營,還真是報應不爽。

    羌胡營內人嘶馬鳴,人踐馬踏,亂作一團,不時傳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大營守不住了,跟隨本帥衝出去!」六月驚雷、天狼兩大頭人都在城中,值此危難之際,雪山狐也不得不帶傷接過指揮大權,雖然他很不情願。前面是護城河擋住了去路,左右兩側箭如飛簧,還沒出去就會被射成馬蜂窩,想來想去,雪山狐只能帶著慌成一團的羌胡大軍向後撤去。

    「咚、咚、咚……」

    兩千重步部與兩千長矛部交織在一起,組成攻守兼備的盾矛陣。重步部左手舉盾右手提刀,長矛部超長的長矛斜指長空,他們每邁出一步都是勢如奔馬,震得大地咚咚作響。在他們身後五千強弓部不急不趨,緊隨其後,都已是弓在手箭上弦,隨時準備射擊。

    羌胡大營徹底地燃燒了起來,沖天的大火賽過天空中的太陽,逃出來的羌胡都跟在雪山狐後面向迎面而來的盾矛陣衝去,沒有逃出來的就葬身在了火海之中,化為灰燼。

    「防禦!」「門神」李堪看著一窩蜂衝過來的羌胡,冷聲喝道。

    一面面盾牌構築出來的盾牆,駐地而立,一柄柄長矛斜指蒼天,露出動人心魄的寒芒。

    「衝過去則生,衝不出去則死!」雪山狐看著眼前鋼鐵築就的城牆,心裡雖然有些發寒,但也不得不下達了衝鋒的命令。

    「殺!」生死關頭,羌胡暴發出了最原始的野性,鐵騎在前步兵在後,向著盾矛陣衝了過去。

    「射!」雪山狐高聲地喊道。

    一支支箭羽向前面的鋼鐵人牆射去,「崩、崩、崩……」之聲絡繹不絕。但讓雪山狐失望的是,他們射出去的箭羽除了在那些鋼鐵包裹起來的怪人身上留下一道道白痕外,什麼效果也沒有,那些鋼鐵怪人還是穩穩地站在面前,動都不動。

    「射!」幾乎是在同時,強弓部統領「千手童子」馬玩也下達了射擊的命令。

    一支支利箭從強弓部群眾手中射出,與羌胡射出的箭支交織在一起,有的相撞在半空,更多的卻是落在了正在奔馳的羌胡身上,「噗、噗」利箭入肉之聲不斷響起,跟著就是一個個羌胡慘叫著倒地。

    衝在前面的羌胡鐵騎頓時人仰馬翻,轟轟倒地,前衝的陣形也是一滯。

    「衝過去!不能停!」雪山狐無力的吶喊著,明知衝過去也是送死,像是飛蛾撲火一般,但除了前衝之外,他已別無選擇。

    蒲頭、拓拔鋒、「不凡先生」楊秋已經率領飛羽騎出現在羌胡亂軍的左右兩側,一支支飛羽落在中間的羌胡身上,他們現在正處在一條死胡同裡,不衝垮眼前人牆,不殺出一路血路,等待他們是死亡,衝過去了還有一線生機。

    北城門口,「弓神」梁興已經在城門正中位置擺下了強大的弩陣,在鞠義大營中呆了幾天,梁興也學會了三段射,只要是從城門衝出來的羌胡無論是人是馬,準會被他的兩千強弩射成馬蜂窩。

    在強弩陣兩側「鐵塔」程銀、巨漢晏明各率一千重甲鐵騎衛戍左右。「雷子」成宜則帶著二百神弓手專找城門樓上的羌兵進行狙殺,一些羌兵剛想朝城下放箭,可還沒等他們箭支射出,一支支利箭就像長了眼睛一樣,找上了他們,將這些可憐的羌胡釘死在了城頭。

    羌胡大軍處於八部眾的層層包圍之中,要想逃出升天,除非出現奇跡!

    「咚、咚、咚……」

    戰神車上傳出來隆隆地戰鼓聲,像是大地跳動的脈博,響徹整個高平城,這是命令城內一萬鐵騎發起總攻的號角!

    城外的廝殺聲,早已震動了城中諸人,閻行、龐德、「白面瘋虎」侯選他們當然知道主公的大軍已經展開了攻勢,他們也已做好了最後準備,只等著城外的戰鼓聲。

    「殺!」就在戰鼓聲傳出的瞬間,三人幾乎是同時發出吼聲。

    「殺!」一萬鐵騎齊聲響應,震徹雲霄,高平城都在這喊殺聲中顫抖。

    一萬鐵騎勢如奔雷,怒嘯著殺向前面的一萬羌胡大軍,兩支大軍正面碰撞在一起!

    「鋒矢陣!」

    隨著「白面瘋虎」侯選一聲令下,奔馳中的一萬精騎迅速變陣,銳變成一個巨大的箭頭,狠狠地扎向嚴陣以待的羌胡大軍,箭頭頂端正是「白面瘋虎」侯選、閻行、龐德三員大將。

    「白面瘋虎」侯選一馬當先,鑌鐵長矛飛舞,「瘋魔矛法」盡情施展,狀若瘋魔,矛影所及,羌胡紛紛倒斃,剎那間在羌胡還算嚴整的陣形中間撕開了一個數丈寬的巨大缺口。

    閻行、龐德兩人一左一右護衛在侯選兩側,奮力跟進,兩柄大刀上下翻飛,刀氣縱橫,一顆顆偌大頭顱沖天而起,一股股血浪颶射而出,侯選剛剛撕開的缺口又擴大了幾倍。

    身後一萬精騎,緊隨其後,他們動作劃一,左盾右刀,鐵盾防守,戰刀殺敵。一個個龍精虎猛,在羌胡陣中衝殺。親衛營、驍騎部最大的特色就是奔襲,這一衝刺起來就如離弦利箭,勢難抵擋,迅速將羌胡大軍洞穿。

    「轉!」

    殺透敵陣的「白面瘋虎」侯選一聲斷喝。一萬鐵騎盤旋扭曲起來,搖頭擺尾,像頭布雨施雲的黑色狂龍,在一萬羌胡大軍中縱橫馳騁,所向披靡。羌胡將士唯恐避之不及,陣形大亂,開始出現潰逃。

    「擋住他們!」六月驚雷無力地嘶喊著,虎踞龍盤,斬龍首。

    六月驚雷也顧不得身上傷勢,一夾跨下駿馬,與燒可羌渠帥天狼一左一右攻向龍首「白面瘋虎」侯選。血色長槍勢若驚虹,黃色銅錘如泰山壓頂,襲向奔馳之中的侯選。

    「哈哈!你們的對手是我們!」

    兩柄長刀突兀出現,架住了血色長槍和黃色銅錘,身後精騎數十戰刀齊刷刷斬向六月驚雷、天狼二人,二人頓時陷入了層層刀幕之中。

    作為龍首的「白面瘋虎」侯選絲毫不受影響,龍勢成不可擋!

    「殺!」閻行手中長刀橫掃,銳利刀鋒向六月驚雷攔腰切去。數十戰刀卻是籠罩了六月驚雷渾身上下。六月驚雷大驚失色,慌亂之中血色長槍擋住了閻行的致命一刀,身上卻是硬接了數十刀,本就傷勢嚴重的六月驚雷,如遭雷擊,一口鮮血噴出老遠,拔馬就逃。

    「想逃,來不及了!既然來了就把命留下!」閻行冷哼一聲,長刀高擎,力劈而下,刀光閃處,重傷之中的六月驚雷再無力招架,斬為兩半!

    另一側天狼也沒躲過人死道消的命運,被龐德一刀撩首。

    「快逃啊!大帥死啦!」羌胡大軍見兩大頭人被殺,全都驚叫起來。

    樹倒猴孫散,本就潰散的羌軍,一見兩大頭人都死了,更是亂成一團,像群沒頭的蒼蠅,亡命地向北城門逃去。高大的北城門此時卻顯得異常擁擠,混亂的羌胡大軍人擠馬踏,鬼哭狼嚎,推搡在一起。為了逃命,一些羌軍已是六親不認,手中屠刀劈向了擋住他們去路的自家人身上。

    「亂陣起!」

    「白面瘋虎」侯選渾身上下一片血色,戰袍盔甲之上還堆著一撮撮細肉碎骨,宛若血剎在世,魔神重生。看著紛紛逃竄的羌胡,侯選心情亢奮,熱血沸騰,放聲長嘯起來,好久沒殺得這般過癮了!

    一萬鐵騎聽到號令以千人為單位,分裂成十支追兵,尾隨在逃亡羌胡身後追殺!北城區域屍積如山,血流成河,宛若人間地獄。

    好不容易逃出城門的羌胡,還沒來得及鬆口氣,迎面而來的不是想像中的和煦艷陽,卻是「咻咻」的強弩奔鳴,還沒逃出幾步,便被密集的弩箭射成肉泥。從踏上這片土地開始,他們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這時一場屠殺,一場毫無懸念的血腥屠殺,三萬羌胡一個時辰不到就被屠殺殆盡,無一生還。

    高平城北門上空,血霧翻滾,殺氣沖天,高懸的太陽也染上了淡淡血色。

    「重甲鐵騎隨本將進城!其餘各部清理戰場!」看著這滿地的屍體,就是皇甫劍也有一種想吐的感覺。拋頭臚,灑熱血說起來好聽,事實上就是一種悲哀!

    戰場之上,很快便被清理出一條通道,皇甫劍騎著獅虎獸,率領十八龍騎,重甲鐵騎兩千人緩緩向城中駛去。北城之地已成了一片廢虛,原來的高大建築只剩下了殘垣斷壁,有的地方還在冒著濃煙,當初興建的三大娛樂中心也是一無所存,這讓皇甫劍很是心疼。

    還好中心區等其他地方並沒有被戰火波及,也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不然皇甫劍可真是要抓狂了。

    城主府外,華雄不顧傷勢率領眾將早早跪地相迎。

    「大家辛苦了!都起來吧!」皇甫劍看著一個個焦頭黑面的眾人,臉色稍霽,淡淡說道。

    「屬下有罪!有負少主重托,讓高平城遭此大劫,顯些失守!請少主責罰!」就在眾人起身之後,都尉華雄還是長跪不起,滿面愧色地說道。

    「華叔,你受傷了!」此時皇甫劍已下了獅虎獸,來到了華雄面前,將他輕扶起來。

    「沒事,一點小傷而已,少主不必擔心。」華雄一付若無其事的樣子,還晃動了一下他那條傷臂,卻是牽動了傷處,痛得他呲牙咧嘴起來。

    「別動,讓我看看!」皇甫劍輕摟起華雄衣袖,看著華雄身上大大小小不下二十多處的傷痕,斷臂處鮮血還在不停外滲,可見此戰之慘烈,心中也是動容。

    「快叫醫官過來,都傷得這麼重了,還說沒事。別想哪麼多了,在我心中沒有任何事比你更重要,高平城不是還好好的嗎?就是失去了又能怎樣!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傷,我還要你擔當大任呢!」皇甫劍看著眼前大漢,這個不是親人卻勝是親人,一直默默守護自己長大的漢子,激動地說道。

    「是,少主,屬下會盡快養好傷,再為少主殺敵!」華雄聽了,眼中已是濕潤,身上的傷也彷彿好了許多,不再疼了。少主還是那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少主,雖然不再需要自己照顧了,但他依然沒變,這一刻華雄心中滿是欣慰。

    「法衍,他人呢?」皇甫劍邊往城主府衙走去,一邊問華雄道。

    「耿刺史帶領兩萬大軍要進城,法衍正在南門拖著他們。也不知道這幫傢伙想幹什麼,遲不來早不來,偏在這個時候來!」華雄怒氣沖沖地說道。

    「哦!原來如此!傳令讓耿刺史退兵五里,在城外駐紮,等候將令!」皇甫劍冷聲說道。這些傢伙都不是好東西,皇甫劍現在還沒有接到平西將軍的印綬,還不能將他們怎麼樣,但要將他們諒在一邊還是可以的。

    「城中傷亡如何?」

    「一萬新軍、一萬民兵,兩千水軍,除了守城的三千新軍、一千水軍外,還剩下不到兩千人,而且人人帶傷,要不是親衛營、驍騎營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華雄面色沉重的說道。

    「他們都是好兄弟啊,寧死也沒有一人退縮!」華雄說到最後幾乎是在喃喃自語,滿懷自責,要不是自己的疏忽大意,這些兄弟原本是不會死的。

    「華叔也無需自責了,你們都是好樣的。人總是在挫折失敗中成長,我們以前的路走得太順了,難免有些驕狂,現在受點挫折也好。」聽到傷亡這麼大,皇甫劍也是心驚,淡淡地說道。

    而就在這時,一騎快馬來到了面前。

    「報,大勝關急報!」

    「拿來!」

    「不知死活的北宮伯玉,居然還沒有退走,既然你們這麼想死,本侯就從全你們。」皇甫劍看完手中急報,冷冷地說道。本來他覺得今天死的人已夠多了,還打算放這些人一馬,沒想到這幫人不知死活,這又激起了他心中殺機。

    「讓李堪、張橫、梁興、馬玩四將速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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