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十一章荒寂小鎮
塵土飛揚,七馬奔騰,盡顯昂揚風姿……
隱隱可見城鎮輪廓,奇怪的是,金烏西落,城鎮內沒有絲毫炊煙升起。
「修羅死場……」隱嬌嬌低聲呢喃。
七馬行入城鎮之內,「哇……」劉雪驚恐的摀住小嘴,險些從馬上跌落,若不是兩姐妹內勁互融在一起,這一驚,可能已經走火入魔,傷害難以想像。
「哈哈!太棒了!」澤滿臉興奮,輕輕一捏楊銅的肩膀,楊銅軟軟攤在馬背上,澤躍下馬匹,俯首於乾枯的屍體上,拿著試管、鑷子搜尋著起什麼。
隱嬌嬌眼角忍不住抖了抖,低低道:「科學家,才是真正恐怖的傢伙,為了驗證真理,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顧,擁有這樣的執念,什麼都擋不住他們。」望著澤眸中極其熟悉的狂熱,腦海內浮現這張相似的臉孔,僅有一雙璀璨狂熱的臉孔。
「背負太多的故事,很辛苦吧!」無心掃視週遭森羅地獄的城鎮,淡淡道:「唉聲歎氣,你快要達到承受的極限,沒有什麼準備想要同我說的嗎?」
隱嬌嬌軀體一震,恍惚笑道:「我有什麼要同你傾述的,夜無心,你想太多了!」只是這笑容中,透露抹淒然以及遮掩。
無心若有深意的道:「是嗎?」這時,劉雪駕馬前來,面色蒼白,催促道:「隊長,快離開這裡吧!這裡實在……」
揉了揉劉雪柔軟的秀髮,劉雪只覺頭腦一清,體內暖洋洋的,故作氣憤扭開頭,道:「居然把我當做小孩子,我可是你追求的人的姐姐,不快快討好我,我要妹妹不理你!」掐腰昂頭,氣勢洶洶,哪還有剛剛虛弱模樣,生龍活虎尚且不夠,頤指氣使,得意洋洋。
「姐姐……」劉瑩輕輕嬌嗔,羞澀不已的同時,偷偷打望隊長的神色,可是,讓她失望,無心的神色如常,瑩瑩一絲笑意掛在嘴角,對於姐姐的調侃、恣意,好像一個寬容的大哥哥,溫柔望著小妹妹的嬌蠻。
無心面容年輕,好似十六七,又像十七八,稚嫩、俊逸,但是實則無心早已成熟的不得了,正因為這份心態上的成熟,讓無心三魂合一鑄就神魂,而神融天地,體悟天地自然,心湖澄明如鏡,修補殘破的道心。道心的殘破,是太上劍意對意志最根本傷害的體現,即使無心借幻魅之助,擊毀至高無上的太上劍意,藉以成就獨屬於他的太上意境,但是太上劍意對於意志上的傷害是怎麼抹也抹不下去的。
道心,按師傅玄空的嚴厲要求,熟讀百家道典,體悟其義,深明意志,洗滌心湖,鑄就道心。
但是,進入本源空間,看似一帆風順,無心實則步步維艱,本源的神秘,本源的神奇,本源的玄奧,對於道心的衝擊是難以直視的,一絲又一絲難以察覺的裂痕悄然密佈。道心殘破,無心逐道之心堅不可摧,仍舊不動不搖,依靠這份鑒定的逐道意志,才能強行壓制住道心的缺損、裂痕,狀若無事的修煉、體悟,在武道、劍道上窮盡精神,奮發向上,綜合力量一升再升,僅四場輪迴世界達到b級高階的程度,若不是鑄就太上劍,甚至b級頂階亦不是終點。
千里之堤毀於蟻穴,道心處存在裂痕,是不爭的事實,道心關乎對道的理解,對道的認知,對道的執著,壓抑的愈久,愈是脆弱。
太上劍意一經佔據,道心內微不可察的裂痕,頓時蔓延開來,若不是二十年來無心對道的堅定依舊,道心可能一摧即碎,而不是像當時,裂痕裂開,變成道道橫七豎八巨大溝壑。
但是,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世上一切亦非絕對。
晶瑩剔透的道心,徹底不在,傷痕纍纍的同時,亦給予無心以改變的機會,彌補道心不足之處。
心湖澄明如鏡,其上一顆佈滿橫七豎八創痕的虛幻晶體投影,無論心湖抑或道心,實則是一種意志的體現,常人言中的心境,亦是心湖、道心的另一種說法、詮釋。
道心居於心湖之上,澄明如鏡,反射著道心一處一處又一處的創痕,一點一點又一點引來各異能量填補創痕,或黑白或青銀或暗金,各奇各異,更有五彩繽紛的色彩湧入,是填補是壯大還是修復,連無心這個主人也不清不楚,只能夠冷眼旁觀,以太上意境,漠然待之,以其融天地體悟自然地情緒,加以引導加以束縛加以修正,一切的一切盲人摸象,摸著石頭過河,小心翼翼,走在危險的邊緣。
七情六慾,無心泰然處之,接觸,容納,體悟,『御』之三境,地境,以天地為器御人間七情,以奇異心態,慢慢觸及。
劉雪見無心一無所動,淡笑而立,自有一番飄逸風姿逸散,小臉一紅,撇過頭,「哼!裝聽不見,等著瞧好了!」一拍座下馬兒,數日來以內勁疏導,本來就是好馬,如今體力大增,靈智大開,噴了一個響亮的鼻鳴,踢踢踏踏,走入鎮中,劉雪強抑住眼睛,目不轉睛望著淒慘死狀各異的屍體,俏臉依舊煞白,但是一對眼眸內藍芒愈發璀璨,閃亮異常。
隱嬌嬌一言不發,催馬走入鎮中,遊蕩起來,滿臉追憶神色,這個女人實在不會掩飾心中的情緒,漸漸沉浸其中,任由馬兒帶著她,在鎮內漫無目的的遊蕩。
石開催馬過來,苦著臉,問道:「隊長,這傢伙還要我扛多久,昏迷了大半天了,能不能醒過來?」原來張問濤昏迷不醒,行程自然不會因一個人而耽誤,石開的鋼筋鐵骨自然成為苦力,扛著張問濤,騎馬前行,雖然以他的體魄。張問濤這點體重算不得什麼,但是扛著一個人總是怪怪的,當然,要是個美女,他毫無怨言,可是一個臭不拉幾的男人,實在提不起精神,才舔著臉向無心抱怨。
澄明如鏡,石開一言一行,一神一貌,進入心湖道心之內,別有於神識探查的瞭然,道心澄明、通透,感應的不僅形象、動作,甚至情緒、心理亦在感觸之內,這點亦是奇異,不同於以往無心以心理學通過蛛絲馬跡堪透行為、表情其內欲表達的、掩藏的信息,這是一種超然、盡握於掌內的感覺,相似於解放一階基因鎖,對於身體的一種超然、主宰。
「張問濤,很不簡單,他身上擁有大秘密!」無心將懷內白紙掏了出來,翻了翻,挑出一張遞給石開,石開迷惑不解的接了過來,問道:「給我做什麼?我也看不懂……」隨意瞄了眼白紙,立馬接了過來,認真的打量起來,神色愈發專注,喃喃自語:「這……這……對半機械人的剖析圖……圖上的運行軌跡……似曾相識……是光能運行圖?」豁然抬頭,望向無心,「這是小傢伙給你的?」隨手將張問濤從肩膀上抓下,「這小子難道是……」
無心輕言淺笑,淡淡道:「具體什麼情況有待確定,這小子身上一定有秘密!」『啪』石開將張問濤扔在地上,上上下下,打量,「怎麼看也不像,有什麼秘密……」
「解放基因鎖承受痛苦,這是你經歷過的,你認為一個被劉雪嚇破膽的小混混,能夠忍耐過去嗎?」不待石開回答,無心望著張問濤,眸內閃過興趣盎然,「當恐懼達到極點,如同我預料的,轉化為解放基因鎖的催化劑,體內霎時分泌激素,解放基因鎖,潛藏在體內並不弱小的內勁激發出來。可是他居然昏迷了,這一點出乎我的意料,昏迷,是人類承受痛苦的自我防禦機制,但是解放基因鎖而承受的痛苦、傷害可不是昏迷可以避免的。」
「經我神識細緻掃瞄,發現了張問濤身體上的秘密,他的身體未因解放基因鎖而產生負面影像。他的昏迷,不是因痛苦,更多的是復甦,對於內勁復甦的適應。再加以張問濤主動交給我的資料,我愈發肯定,我的猜測。」
石開雙眸霎時茫然,閃爍睿智的芒光,問道:「既然他負有大秘密,為何主動將這個可能暴露秘密的東西交給你,這不是自曝其短,不是太愚蠢了嗎?」
「很好!」無心嘴角勾起,讚揚道:「三階基因鎖,開闢識海,很有感覺吧!」「嘿嘿!」石開瑟然,面容陡變,化成無心的模樣,面對面相對,如同雙胞胎一樣,不,不僅僅是雙胞胎,雙胞胎間的氣質難以如此相像,石開淡淡道:「感覺如何?」
「不錯!」無心漠然點點頭,「你若能夠將這份模擬能力,擺脫三階基因鎖的束縛……」猛然停頓,星眸暴射神芒,腳底星圖閃爍。
宮明月閉目努力修持,依靠在馬匹旁,楊銅驚悸未消,小心翼翼站在他身旁,宮明月雙眼陡睜,暴射異芒,豁然站起,只因腦海中響起隊長的警告,「小心地底!」
地面轟然破碎,異變豁然發生,宮明月尖牙凸起,渾身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