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衝冠一怒
秦隊長看他臉色平靜一點後，才敢小聲說話：「要不要……呃，請示一下上級？」
高明心中無名火起，對他怒目相視後秦隊長心虛低頭，終於知道今時不同往日，自己曾經的忠心部下再不是那個任憑擺佈的職業軍人。高明現在擁有自己的金錢帝國私人的武裝衛隊，甚至遙控境外龐大的地下黑幫勢力，勢力之大足以挑戰一國政府的權威。
作戰室裡氣氛正凝重的時候，有人敲門進來後硬著頭皮報告：「報告，機場那邊剛打來電話……在飛機上偷裝信號發射器的人抓到了。」
高明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真心想見一見這個差點害他一命嗚呼的人，到底長成什麼樣子。
深夜時間，機場。
高明看到陷害他的人後心中一陣悲憤滋味，一個穿著機場地勤制服的男人滿臉鬍子茬，眼睛通紅明顯沒休息好。幾個人進來的時候這人正戴著手銬叼著根煙卷，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跟著來的一個上尉隊員看到瞬間勃然大怒，幾步衝上去後把他從椅子上提了起來，幾巴掌揍上去也讓現場警察瞬間緊張起來，卻偏偏沒人敢攔著。還是馬隊長穩重一點，皺眉輕喝一聲，制止了部下不冷靜的行為。
秦隊長重新把人揪起來後，冷聲問話：「誰指使你的？」
猥瑣男人嚥一口唾沫後大聲抗辯：「該說的我都說了……救命啊，警察打人了！」
眾人同時無名火起，秦隊長也忍不住反手狠狠一巴掌甩上去，打掉幾顆牙後猥瑣男人終於知道害怕。在場一個警官看到於心不忍剛剛出聲喝止，又被兩個眼紅的分隊隊員一左一右逼了過去，看架勢是打算連他一起收拾。在場警察也終於知道害怕，有人提前一步把那多嘴的同事拉走。
穿地勤衣服的中年男人終於知道警察也護不住他，說話聲音也惶恐起來：「上星期有個老闆給了我三百塊錢，給了一個方盒子……讓我找機會裝到三號停機坪的那架灣流二百上，我覺得不是什麼大事就答應了……大哥我冤枉啊！」
高明心中更加不是滋味，黯然低頭唏噓一聲，不管他高某人如何苦心經營如何威風八面，還是被人用區區三百塊錢就買通了自己的同胞，還差點死的不明不白。
秦隊長也聽到啞口無言後，破口大罵：「你他媽窮瘋了吧，整個一個腦殘……就為了三百塊錢？」
他手中瑟瑟發抖的中年男人臉憋的通紅，高明心中一陣厭煩臉色更差，還是馬隊長穩重許多。
小聲安慰他幾句後沉聲又問：「給你三百塊錢的，中國人還是外國人，什麼地方口音？」
男人慌忙不迭的回答：「中國人，本地口音……是個女的長的還挺漂亮。」
眾人齊感意外後秦隊長手一鬆，旁邊正在虎視眈眈的部下見機說話：「我帶他去畫個圖出來。」
高明臉色陰沉輕一點頭，心中又一陣厭煩後無視在場所有人異樣的眼神，轉身揚長而去再懶的呆在這裡。
兩小時後凌晨一點，駐地。
一張精心繪製的畫像擺在眾人面前，高明細看後努力去想，終於敢肯定這是個全然陌生的女人。年紀二十五歲到三十五歲之間，身高一米六五體型偏瘦，打扮挺洋氣的頭髮金黃，卷髮。在場數位刑警屁股都不敢坐實，跟另一邊安全部門的人小聲交流後，有人拿著畫像發通緝令去了。
又有人想過來搭話，被高明無所謂的擺擺手後無心搭理他，昂然起身後才沉聲說話：「聯絡組派出去沒有。」
秦隊長輕一點頭後勉強回答：「派出去了。」
高明滿意點頭後難掩臉上睏倦，直到他推門出去後現場氣氛仍舊凝滯，總知道這位高先生，這次是動了真火，不然絕不會表現的如此過分冷靜。
好半天後，馬隊長才苦澀一笑：「我要是這個女人……咳，我一定馬上毀容。」
秦隊長同樣苦澀一笑，有點痛苦的呻吟一聲終於說不出話來。
第二天清晨，住處。
一夜過後家中氣氛倒格外的平靜，阿妍照例在睡懶覺，秦琴梳洗後匆匆上樓幫助羅小宜照看孩子。高明坐在書房裡電腦前面，臉色沉靜一封一封的電子郵件發出去，每一封的措辭都很嚴厲。
清晨八點，有人敲門後秦琴趕過去開門。
一身便裝的秦隊長首先推門進來，一陣寒暄後一個穿風衣的中年男人脖子上圍一條素色毛巾跟著進來，從秦隊長謹慎客氣的表情來看，就知道這人身份非同一般。秦琴稍微一呆後，還是乖巧的把客人招呼進門安排到客廳裡，然後才來敲書房的門。
高明這會正在氣頭上，他約莫知道這人是皇帝陛下派來的特使，只是沒料到這特使的身份如此敏感，居然會是原本跟他約好今天見面的蘇先生，tcc集團創始人，也是南亞商界舉足輕重的人物。
他原本已經下定決心，不管那位皇帝陛下派誰來當說客，他都通通從家門口趕出去，惟獨這人是他沒辦法趕走的，一是兩人從無過節，二是神交已久都彼此欽佩對方，實在沒有趕他出去的理由。而且這位蘇先生來的光明磊落，從窗口看出去外面只停著一輛商務車，了了幾個隨從相當低調。
正沉吟的時候，秦琴有點嗔怪的看他一眼後，輕聲說話：「出去見一見吧，別怠慢了客人。」
高明心中一暖衝著她笑一笑，然後收斂心神站起身來，客廳裡那位蘇先生似乎很怕冷的樣子，仍舊把自己包的很嚴實，清澈眼神不自覺的跟高明遙遙四目相對，很可能是他華裔的身份和外表，讓高明暴怒的心情瞬間平靜不少。
秦隊長看看兩個人臉色後終於鬆一口氣，略顯尷尬小聲解釋：「蘇先生是大使先生介紹來的……我們換個地方聊吧。」
高明站起身後微一攤手，蘇先生同樣斯文一笑後站起身來，兩個男人自然並肩走在一起，雖然是第一次見面倒彼此之間很有默契。
半小時後，駐地會客室。
蘇先生饒有興致的看著外面早起出操的分隊，看到目不轉睛後回頭欣然一笑：「這裡真冷。」
秦隊長泡好茶水後自然賠笑：「是啊，好多年沒有這麼冷過了。」
堂堂秦少將在這兩個男人面前也自然擺不出架子，甘心為他們端茶送手後寒暄幾句，然後識趣的推門出去。到房間裡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高明到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要是換別人來他多半早已經指著對方鼻子罵人了，惟獨這人他實在罵不出口。
好在這位蘇先生自然風度絕佳，又深深的看他一眼後才笑出聲來：「我理解你的感受……我原本也是不肯來的，這差事出力不討好……呵呵，沒有被你掃地出門，我已經覺得很有面子。」
高明心中自然仍舊不滿，聲音也有些陰冷：「那你又為什麼來。」
蘇先生終於肯解下他的素色圍巾，不經意間呵呵的笑：「桑葉求我來的。」
這人也是強橫一時的人物，說話之間自然露出張狂氣勢：「我這人脾氣比較怪異，不是她親自來求我……我才不肯跑到這麼冷的地方，還等在門外吹了半個小時的冷風。」
高明心中恍然腦中自然浮現出桑葉柔媚典雅的古典美態，有對面前比他大了十幾歲不只的男人大有好感。這人平時比他還要低調，一見之下果然投緣，只看他眼神之清澈銳利，便知道這人性格坦率，讓人自然而然的對他產生好感。稍微可惜的是這人全身上下，連說話的時候都似乎隱有一些陰柔的味道，跟他高某人的陽剛形成強烈的反差。
蘇先生對他灼灼的眼神倒是不以為意，說話口氣也就正經下來：「桑葉的話我帶到了，她讓你冷靜，隱忍。」
高明心中凜然勉強點頭，心中一動反問一句：「你怎麼看？」
蘇先生被他問到一呆後，決然回答：「冷靜，隱忍。」
至此他才表現出為人圓滑的一面，只肯複述桑葉的忠告而不肯說出自己真實的想法，絕不願意把自己牽扯進來。高明心中反被激起傲氣，又陪他喝一口熱茶後隱有端茶送客的意思。
這位蘇先生也沒料到他會如此剛烈決然，又是一呆後終於話鋒一轉，口氣變的由衷起來：「好吧……我還帶來了皇帝陛下的口信，跟你保證會把這件事嚴查到底，並且保證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高明聽到大嘴一咧冷笑出聲，重新被激起怒意態度也有點惡劣了，蘇先生看到他這副樣子後乾咳一聲，很自然露出一絲尷尬表情。兩人對視一眼後，眼中不約而同露出一絲莫名的鄙夷神色，對像自然是那位越老越狡猾的皇帝陛下。
笑過之後，這位蘇先生講話又誠懇了一點：「我倒是挺佩服你的，我最多不過是個商人，不像你還有雄厚的政治背景……你老弟心情不爽了還可以發飆，你這一怒驚動朝野上下，連堂堂國防部長閣下都被皇帝陛下連夜召見……據說還被皇帝陛下臭罵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