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一知半解
對著鏡子細心的擦掉臉上口紅畫的烏龜，又好氣又好笑可以想像秦琴和阿妍當時的得意神情，強烈的畫面感瞬間浮現在眼前。洗過臉後打開電視，習慣性的換到新聞頻道，片刻之後傳來女播音員質感的聲音。
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正式啟動，中國和東盟十國自此進入零關稅時代。聽到不自覺的停下喝水的動作，心中不自覺產生一種由衷的滿足感。心中又十分雀躍很肯定那百分之九十的免稅計劃裡面，應該包涵了他的大眾礦業。由此他更可以正大光明的收購免稅廉價礦石，在自己的工廠裡加工成特種鋼材後運回國內。
心中傲然他的鋼鐵工廠就像一部製造財富的龐大機器，吃進去的是廉價礦石，吐出來的卻是在國際市場上都很搶手的特種鋼材。如果他有心牟取暴利，只怕是用不到幾年時間，就可以在世界財富排行榜上佔有一個不錯的位置。廉價的勞動力廉價的成本，一切獲取暴利的條件他都具備。
正想到心思飄渺的時候，孫政的電話打過來，孫總裁口氣一片輕鬆愜意：「我們在名人球場，你也來吧……你真的應該來看看，出自設計大師尼克勞斯的手筆，太經典了。」
高明心中好笑隨口敷衍過去，他對這貴族運動一竅不通，也並不打算攙和進去。
孫政振腕歎息後輕笑一聲：「那我幫你辦一張會員卡吧……哈，這地方實行嚴格的會員制，沒有會員卡想進來都難。」
高明又跟他閒聊幾句也就隨口答應下來，實在不願意駁他興致。很明顯孫總裁跟司長先生市長先生玩的很盡興，這一點從他說話口氣裡意氣風發的味道，輕易可以判斷出來，人逢喜事連說話的生意也提高了不少。剛剛放下電話不自覺的一笑，外面突然有人按門鈴，打開門的時候一陣錯愕，看到門外一位打扮清新典雅的時尚美女，正用同樣驚奇的眼神盯著他看。
高明盯著她標緻的瓜子臉看了幾秒鐘，終於敢肯定自己從沒見過這美女。
門外美女也是錯愕了幾秒鐘，然後反應過來露出一絲驚奇笑意：「你是陽陽的爸爸……陽陽不在家呀？」
高明這輩子第一次被人叫成某人的爸爸，心中一陣古怪感覺後輕鬆點頭，同時注意到她手中拿著的幾件玩具。高大公子有一個神氣的名字叫做高正陽，身為父親卻總覺得那小子繼承了他母親的某些陰柔特質，並不像他高某人如此冷酷。
兩人互相打量後，門外美女眼中閃過明顯的失望，又大方露齒一笑然後伸出纖手：「楊琳……令公子的頭號乾媽，也是住在樓上的鄰居。」
高明聽到一呆再看看面前美女精緻的瓜子臉，一瞬間又哭笑不得，實在搞不清楚什麼時候有這麼一位芳鄰，而自己的兒子又什麼時候多了個漂亮的乾媽。心中好笑歸好笑，還是拿出男人風度請人家進門。兩人寒暄幾句後高明看看手錶又打個電話，得到嬌妻肯定的答覆是快到家了，楊小姐眼中神情很明顯的亮了起來，顯然她是真的很喜歡小孩。
只是閒聊幾句後，這位楊小姐顯然對他也同樣好奇，不經意間又是一聲輕笑：「高先生常年出差難得回來一趟……呵呵，你不會怪我多嘴多舌吧，男人是要事業為重，可也不能冷落了妻子啊……」
高明被她說到心中汗顏，終於知道這美女心直口快的性格，跟她標緻的長相形成鮮明的對比。
果然楊小姐看到他表情後，馬上換了一個話題：「高先生是做什麼生意的？」
高明一時間倒有些招架不住的感覺，稍一凝滯後才回答：「做鋼材進出口生意。」
楊小姐瓜子臉上露出意外表情後，又衝著他微一點頭大方一笑，然後低頭去看相冊，也很自然的把他冷落起來。高明倒被這性格爽朗的美女弄到心中有一些彆扭，但凡男人被美女冷落了總會有一點彆扭，又隨即釋然心中只覺得好笑，給她倒了杯水後也就自己忙自己的，彼此很有默契的保持一定距離。
上午十點，高家。
高明坐在電腦前面心中十分糾結，他難得有時間坐下來想一點事情，一想之下卻只覺得焦頭爛額。當務之急是鋼鐵工廠的能耗問題，用瑞典大鼻子的話來說，再這樣消耗下去恐怕真的要電荒了，核電工廠還遙遙無期暫時指望不上。現在最靠譜的提議是緊急建設一組汽油發電機組，而這一切都等著他去定奪。
糾結一陣終於決然抓起電話，打給瑞典大鼻子讓他負責全權處理，一定要在冬季電荒之前解決問題。電話裡北歐男人操著彆扭的英文，說話大嗓門震的高明腦袋嗡嗡做響，歐洲男人習慣抱怨，一通抱怨後意見總算統一了。
暫時解決了當務之急，心中總算安定了一點，又安慰自己等數年後核電站真正建成了，電荒問題也就不存在了。
一陣壓抑的沉默後，沙發上正在看書的楊小姐終於好奇的小聲說話：「碰上難題了呀……我在省裡還認識幾個朋友，不知道能不能幫的上忙？」
高明愕然抬頭看她一眼，一陣語塞後無奈攤手，心中苦笑心中這事你真的幫不上忙。楊小姐看到他臉上苦澀表情後送過來一個同情的眼神，然後繼續低頭看她的書。高明深吸一口氣後不得不面對下一個問題，他跟桑葉之間日漸糾纏不清的關係。
桑葉大美女對他越來越有死心塌地的味道，也招來大眾黨內對他的不滿，當著他的面自然沒人敢橫加指責，背後的傳言卻越來越難聽。心中一動突然想到，明天好像是桑葉美女大兒子的生日宴會，匆忙抓起電話打給常陽，囑他買一份像樣的生意禮物送過去。
常大少自然拍胸脯答應下來，又神秘兮兮的小聲問道：「你猜我在哪裡？」
高明沒好氣的笑罵幾句，常大少尷尬一笑後得意回答：「我在市政府頂樓的市長辦公室，嘿，以前我怎麼沒注意呢……從這裡看出去景色好美。」
高明哭笑不得還是謹慎的囑咐他幾句，當上市長了人也穩重一點，有什麼事情多跟你爹商量一下，他老人家的想法可比你靠譜多了。
常大少自然又是拍胸脯保證，言語之間仍舊諸多得意：「有大哥你和桑葉部長的關照，能有什麼問題呢。」
高明知他聽不進去，心中也只能無可奈何，年紀對他來說是最大的問題，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你很難指望他真正穩重下來。轉念又自己安慰自己，以常家現在的聲勢來說，即便他闖出一些禍來也無關痛癢。他兩人說話自然是用泰文，嘀咕了半天後，倒忘記房間裡還有個美女在場。
果然沙發上楊小姐已經在盯著他發呆了，等他放下電話後才黯然說話：「泰文我也懂一點，但是沒你說的這麼好。」
高明心叫慚愧想要糊弄過去，卻已經招來楊小姐的懷疑：「你真是做鋼材生意的？英文你也懂泰文你也懂……做鋼材生意需要懂這麼多？」
高明話到嘴邊又無從解釋，只好含糊幾句試圖糊弄過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抓起擺在桌子另一邊的另一部電話。
說話的時候更加心虛：「喂，我是高明。」
電話裡傳來桑葉大美女柔媚的嗓音：「對不起，有重要的事情我才打你的電話。」
高明心虛低頭，面對沙發上楊小姐懷疑的眼神，硬著頭皮回應：「什麼事。」
桑葉果然相當嚴肅：「明天下午，蘇先生會應邀出席南方理工大學的演講會，我想過了，這可能是你們兩個人的最佳見面機會……南方理工大學在哪裡，離你的家遠嗎？」
高明聽到一呆後耐心解釋：「開車大概需要三個小時。」
桑葉大美女恍然答應一聲後，聲音再次柔了起來：「你決定吧，如果不方便的話給我打電話，我會跟蘇先生解釋。」
高明想想倒沒什麼不方便的，輕聲答應下來後心虛的掛上電話。好在對面美女對泰文果然是一知半解，並沒有聽出太多玄機。只是高明總覺得已經被她看穿了，好在這美女只是心存懷疑，又懷疑的看了他幾眼後也就算了。幾分鐘後又接到巴頌的電話，跟他緊急要一筆錢疏通軍方紀律部門的關係。再次招來楊小姐大為懷疑的眼神後，高明硬著頭皮輕點鼠標，進入自己的國際帳戶後劃一筆錢出去，然後轉入巴頌指定的帳戶。
巴先生還想多說幾句：「你最好親自來一趟……」
高明心中尷尬只能小聲回答：「我會派一組聯絡人員……」
掛上這通電話的時候，楊小姐臉色已經從數度驚奇轉為平靜，還輕一點頭很肯定的口氣說話：「高先生你可真忙……現在我信了，你是因為太忙所以才顧不上家……忙是好事，總比沒事情可忙要強多了。」
高明鬆一口氣後乾咳一聲，老臉一紅接受了她客氣的恭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