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咎由自取
晚上，某豪華酒店。
高明剛剛整理好外套想敲門，周美秀剛好開門出來，兩個人四目相對周總裁露出釋然表情，很和氣的把客人請進房間。高明自覺光明磊落，倒沒有什麼對不起她的地方，隱約之間從她表情上，嗅出一絲不易覺察又很不對勁的味道。高明性格不喜歡多問，眼看著她彎腰從行李裡拿出幾份禮物，才欣然接到手裡。
環顧四周她只有一個人在，剛想說話的時候這女人已經先解釋了：「呵呵，我這次是才玩的……你，陪我去賭場逛一圈吧，咱們不去外面的賭場，就去樓上隨便玩玩。」
高明臉色不變輕一點頭，然後幫她拉開房門，兩個人並肩走到酒店頂樓特設的賭場，這裡倒比外面的那些地方高檔多了，入眼全都是西裝革履的男人，打扮妖艷的女人，賭客倒也不少上千平米的大廳設施也還不錯。高明原本打算陪她玩一玩二十一點就算了，沒料到她自己走到一個玩德州撲克的牌桌前面，張嘴就要一百萬美金的籌碼。
高明無奈看她一眼，又看著她從懷裡掏出老花鏡戴在臉上，然後很認真的敲桌子要求發牌。高明自然能覺察到她的反常，不經意間看見她頭髮裡夾著的白頭髮，心中赫然泛起可憐她的感覺。
周總裁卻不以為意的仍過來幾個籌碼，臉色也舒緩了不少：「玩幾把？」
高明欣然接過籌碼坐到她旁邊，然後跟對面幾個很紳士的歐洲人玩上幾把，對輸贏這種事情實在提不起興趣，雖然早就看穿對面幾個人是一夥的職業騙子，卻還是毫不猶豫的把數萬美金的籌碼仍下去。
兩小時後，賭桌前。
周女士的賭技並沒有她做生意的水平那麼高超，只兩個小時不到就輸光了一百萬美金，這女人一呆過後還想要籌碼的時候，終於被高明大皺眉頭伸手攔住，再這樣輸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周總裁臉上隨即露出一絲不滿，仍舊堅持再要籌碼，卻被高明無名火氣強把送籌碼的服務生推開。
然後冷聲問話：「你做什麼，錢多了可以捐給慈善機構。」
周總裁被他罵到一呆，臉色也有點難看的反駁：「我找你出來是尋開心的，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高明火氣騰的一下升起來，從椅子上站起來的時候被匆忙趕過來的賭場經理攔住，很客氣的請他保持冷靜。高明火氣剛剛壓了下去，對面那幾個不開眼的歐洲騙子趁機湊了過來，把周女士保護在身後。
其中一個身材高壯的還自以為挺有風度的鞠躬：「這位先生，請你自重。」
高明正在氣頭上心中大罵自重你媽的，火大起來劈頭一巴掌甩過去，對方躲閃不及被他一巴掌甩在臉上，啪的一聲脆響過後半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起來。附近許多人看到同時一呆，高明心中盛怒反手又是一巴掌，另邊臉也在幾秒鐘時間內充血通紅。對方被打的連連後退，賭場經理終於色變，揮手叫來幾個賭場保安。周美秀開始還冷眼旁觀，看到事情鬧大了終於露出一絲後悔神色。
幾個保安圍了過來，賭場經理臉色變了：「先生，請你出去。」
高明也不願意搭理他，隨手解下外套仍到桌上，兩巴掌打過之後心中火氣倒發洩的差不多了，心平氣和的拍桌子要籌碼。心中一鬆心說算了，既然她要玩就陪她玩吧，何必掃人興致惹人嫌棄。賭場經理看見他坐下也就算了，大堆籌碼再拿上來的時候，對面四個歐洲男人仍不肯走。尤其被打的那個咬牙切齒，狠狠送過來一個挑釁的眼神，還示威性的揮舞拳頭。高明心中怒意倒也淡了，敲敲桌子要幾張牌，然後看也不看仍了出去。
兩小時後，已經是午夜時間。
又一百萬美金輸出去，周總裁臉色已經有點難看了，這人也不是笨蛋只是賭技拙劣而已，也終於看穿對方是一夥職業賭徒。這女人臉上露出一絲後悔神色，嘴上卻終究不肯服軟，看樣子是打算認倒霉了。高明卻未必有她這麼好的脾氣，他早有準備讓巴頌等在外面，這時候手機撥通。幾分鐘後巴頌先生領著十幾個手下，氣勢洶洶直衝上樓。
在高明眼神示意下勃然大怒，十幾個人一擁而上，把那伙職業騙子從椅子上揪下來痛揍一頓。賭場經理還逞強，被高明火大起來連他一起揍了。把人揍到不成人形的時候，四個職業賭徒才哭爹喊娘的大叫饒命，我們贏的錢都退給你們，等於不打自招了。巴頌仍舊不肯罷休，把四個人右手抓起來按到桌上，也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來的一把大砍刀，沒人敢懷疑他是不是會剁下去。
周總裁在旁邊早已經看到發呆，怎麼也料不到高明在這地方也有這麼大勢力，可以為所欲為沒人敢管。門口四五個警察早已經在看著了，卻明顯是不太敢攔著，只敢遠遠的閒聊說話裝沒看見。直到一個肌肉紮實的惡漢領著另一群人趕到。
這夥人顯然是賭場方面養的打手都拿著傢伙，看見巴頌的時候卻同時齊刷刷的站住，偷偷把刀仍掉然後硬著頭皮湊過來。領頭的惡漢臉上抽了幾下，然後尷尬解釋，意思兄弟給我個面子，不要鬧的太過分。
巴先生跟高明交換個眼色還是賣了他一個面子，砍刀直砍下去準確的砍掉兩根手指，慘呼聲中鮮血四濺，膽子小的早嚇到面無人色。直到這刻警察才衝進來，假裝剛剛趕到又叫救護車，還好心的幫忙把斷掉的手指頭從地上拿起來。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更讓所有人目瞪口呆，領頭的警官肆無忌憚的表現了他的袒護心，不但沒有抓人反倒恭敬的打個招呼，才手腳麻利的把四個職業騙子帶走，甚至還更加討好的補上幾警棍。
數分鐘後真正的賭場大老闆帶著人趕到，一個四十來歲的富態男人看見高明的時候也大吃一驚，面色很虛的回頭大聲呵斥，把帶來的打手都趕走以後才趕湊過來，和氣的招呼一聲高先生好，怎麼沒見到常議員。高明倒也並不意外，在這地方認識他的人遍地都是，只有白癡才會蠢到來招惹他。
半小時後，酒店房間。
周總裁心虛過後，終於眼神一黯小聲說話：「上週末，公司在香港的股票大跌百分之三十……如果明天還沒有起色，可能要接受特區政府廉正公署的調查。」
高明看看手錶剛好是週一凌晨五點，再過數個小時港股開盤，按照她的說法是漲是跌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沉吟片刻皺眉問道：「怎麼會鬧成這樣。」
周總裁由衷苦笑：「真正說起來是被人合夥騙了，我在香港的合作夥伴還有公司的高級會計師……」
高明聽明白之後，倒很自然的又埋怨她幾句：「你第一天做生意？」
周總裁更加尷尬連連苦笑，卻隨即打起精神咬牙說話：「我已經籌集了一些資金準備救市，虧是難免要虧一點的……公司財務狀況是糟了一點但是總不至於破產。」
高明輕易看穿她底氣不足，話到嘴邊又強忍住了，不願意對她生意上的事情多說什麼，心中不忍打破她最後一絲希望。再陪她坐一會後起身告辭，作為朋友他能做的已經都做完了，其他的只有聽天由命。
數小時後，上午十點。
高明正準備上飛機去礦山工地，突然接到周總裁的電話，心中凜然知道情況不妙。
果然周總裁口氣黯然有氣無力：「我的股票停牌了，這次賠慘了。」
高明訝然反問：「賠了多少。」
這女人說話這才誠懇了不少：「還不知道……不打擾你了我先走了，還有很多事情等著處理。」
高明還想說話的時候她已經掛電話了，上了飛機之後旁邊孫政劉峰同時懷疑的看著他，然後問他誰的電話。高明心中泛起莫名其妙的詭異滋味，臉色不變心中莫名其妙的失落起來，還是告訴他們這個消息。兩個同伴也聽到大吃一驚，互相交換個難以置信的眼色，還吃驚的問他沒搞錯吧。
高明無奈攤手告訴他們，這可是千真萬確的消息，孫政再次大吃一驚慌忙衝回客房，打開電腦後去翻股市信息，翻到某公司因為財務危機正式停牌並陷入破產清查危機，跟進來的劉峰駭然抓抓頭髮，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哥們駭然之下大聲驚呼：「不至於吧，這麼大棵樹說倒就倒了？」
孫政卻大嘴一咧，口氣略帶嘲諷：「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我早料到會有今天，我早說了……公司在香港沒有實業，難免要受制於人……」
高明心中儘管百般滋味，卻還是深深點頭承認他有先進之明，只可惜這目光敏銳的忠心屬下，早在半年前就被那位周總裁給掃地出門了。
劉峰再抓抓頭髮，說話終於狠了起來：「活該，這叫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