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小小玩笑
深夜，酒店外香港街頭。
幾個軍裝警察懶散著經過，讓高明也不自覺的多看了幾眼，零點三八口徑的迷你槍也只是聽說過，他還是用慣了9毫米口徑的92式，無論在性能還有威力上都可靠許多。當然他用到配槍的機會不多，更多時間習慣提一把步槍在手。
剛剛打個哈欠，旁邊一個部下小聲問道：「隊長，這採購團裡的大老闆都是些什麼人，好像沒什麼名氣嘛。」
高明忍不住抽抽鼻子，很快有人替他解釋：「真正的有錢老闆都是很低調的，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富豪榜等於殺人榜。」
高明也聽到心裡一動，要論周總裁的財力，登上今年的那個什麼財富榜似乎不成問題，無疑她也屬於那一票有錢的聰明人之一。正想到入神的時候，有個漂亮氣質的職業女郎從酒店大堂裡出來，看見高明的時候很自然的嫣然一笑。
然後欣然招呼一聲：「周總幫你們叫了夜宵，進來吃吧。」
起哄聲中高明面對幾個部下期待的眼神，心裡一軟也就算了，留下一個人在外面看車，大隊人進餐廳吃飯。待遇之好又讓人意外，這麼一桌規格很高的夜宵擺了滿滿當當，估計沒有個上千港幣也下不來。
這位氣質的徐助理倒格外溫柔婉約：「幾位請便吧，吃不完還可以打包。」
高明一眾部下早已經看到流口水，看看隊長點頭的同時紛紛鬆一口氣，各自抓起桌上名聞已久的叉燒滷味大吃特吃。只吃了幾口就紛紛點頭，讚歎一句名不虛傳，這些東西在平時很難吃到。
這時候就看出周總裁會做人的一面，很快有人大聲讚歎：「拜託徐小姐替我們謝謝周總……隊長來一點吧，真的很好吃。」
高明心裡一陣輕鬆也就擠進人群，這時候倒也顧不上吃相如何了，對於這趟任務他倒是沒什麼怨言，這些保護目標裡每一個都是身家億萬的大老闆，享受這種待遇倒也並不讓人意外。
徐助理卻很自然的幫他打一杯熱水遞過來，然後眉開眼笑的說話：「我們下午逛了屈臣氏總店，買了許多孕婦專用的補品……什麼時候才能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
高明面色古怪喝一口水，旁邊已經有人湊趣的輕笑：「怎麼也得三個月吧。」
徐助理卻明顯在興頭上，笑的更加陽光燦爛：「我跟宜姐都商量好了，不管男孩女孩都認我做乾媽。」
高明差點一口水噴出來，哭笑不得替自己沒出世的骨肉擔心起來，小傢伙還沒出世就先認了無數乾媽，算上這一位怎麼超過五個了吧，真不知道將來該聽誰的。這位徐助理性格倒還算沉穩，可比那位秦小姐稱職多了。徐助理又閒聊幾句後，心滿意足的嬌笑著走了，一眾男人難免看著她婀娜多姿的背影發一陣呆，然後露出眼熱表情。
高明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卻突然驚奇的發現，他此刻面對如此美女軟語肆磨，赫然心如止水沒有半點心動滋味，心驚同時感想再次複雜起來。他整個人都變了，變的如此厲害連自己都覺得很古怪。
他可以跟部下們時不時的開幾個玩笑，無聊的時候甚至會說一個冷到不行的冷笑話，一眾女性部下甚至給他起了個外號叫做「冷面笑匠」，這在三年前來說絕對是無法想像的一件事情。
當然大多數時間他話仍舊很少，保持一貫的冷酷作風，卻已經是真正的融入到現代都市裡面。心中正覺得很微妙的時候，幾個軍裝香港警察很正經的湊過來，然後跟他們打幾個招呼。高明對香港警察的級別倒是不太瞭解，只知道這幾位職位不低，似乎都是科班出身很斯文的樣子。
其中最顯眼的一個，是個身材柔弱的女人還是個什麼警長，說一口標準普通話倒很讓人意外。高明的部下裡面也有很識趣的，打過招呼之後熱情的邀請人家坐下來一起吃吧，這時候就看出香港警察的嚴謹，說的很委婉還是拒絕了。
半小時後，大廳。
四五個人吃飽喝足滿意的拍拍肚子，又有人看著幾位香港警察邁著四方步經過的樣子。
忍不住小聲嘀咕：「嘿，跟電影上形象差不多嘛，真懂得擺譜。」
一陣曖昧的輕笑聲中，高明倒是習慣性的縱容部下，在他看來做人何必那麼虛偽，有什麼話直說反倒輕鬆愉快。看看時間差不多已經深夜，隨口打開對講機安排值班，每個樓層留兩個人，一夜時間應該很快過去。
剛剛差不多安排好了，外面先是有幾輛巡警摩托經過，幾秒鐘後大批警車呼嘯而過，似乎是出什麼大案子了。外面指揮車裡一個部下很曖昧的請示過後，輕易把通訊設備切到警方專用高頻，高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默許了部下的舉動。頻道裡面有人講廣東話還有人講英文，大部分人倒還是聽的懂。
高明打個哈欠以後回到自己的指揮車裡，閉上眼睛抱起胳膊，竊聽警用頻道的感覺倒也挺新奇的。幾分鐘後終於搞清楚發生什麼事情，似乎場面搞的很大連海警都出動了，正在圍堵一個涉毒要犯。
又幾分鐘後終於警覺起來，這會展中心本來就建在海邊，好死不死那要犯的快艇正在往這邊開，難怪會有大批警車趕到，遠遠在對面寬闊的長街上建立起封鎖警戒線，還有人在設路障。
高明啞然同時睜開眼睛，心裡苦笑不會吧又是這麼巧的，他高某人還真的成了災難收集器。轉念又一想也就釋然，香港總共才多大點地方，真正繁華的商業中心也就在這附近了，有什麼意外也並不意外。完全出於職業習慣，拿過夜視望遠鏡抬頭往外面看，輕易在幾個適合狙擊的位置找到人影。
他的部下們顯然很少經歷這種場面，打個哆嗦又難掩興奮情緒，雖然是深夜時間精神仍舊很好。真正誇張的是轟鳴聲中，兩輛警用直升機出現在頭頂，很快結隊往海面方向飛過去，讓人意識到裝備上的差距還是有的。
最起碼高明如果要調動直升機的話，要通過數道煩瑣的程序並且求助軍方，遠不比人家如此方便。半小時後高明再次閉上眼睛，心裡倒莫名其妙有點失望，以他的職業判斷來說，如此大的規模嚴陣以待，這又不是在拍電影，對方能闖到這裡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的部下們卻不這麼想，尤其車上幾個留守的人，集體瞪大眼睛盯著海邊，高明心裡多少有點好笑，也懶的去理他們，喜歡的話就盯著看吧。直到有人不客氣的敲車門，高明才警覺的坐起來然後打手勢，他的部下手忙腳亂把頻道從警用高頻切走，然後擺出一副很無辜的表情。
那嬌弱的女警長明顯臉色不善，警覺的往裡面看了幾眼，臉蛋也繃的很緊。
說話口氣也很難聽：「你們很喜歡偷聽嗎，我不想有下一次！」
幾個人自知理虧，只好無奈攤手保持沉默，好在這女警官只是來警告幾句，並沒有過多糾纏就憤憤不平的轉身走了。
一個部下擦一把冷汗然後咋舌：「好凶的女人，至於嗎？」
高明卻無所謂的重新把頻道切回去，然後把車座放平瞇上眼睛，竊聽尤其是竊聽警用頻道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不然該如何度過這無聊的長夜。又心裡一動讚歎人家香港的安全制度，效率之高足以讓人為之驕傲，難怪這裡的警察都是昂著頭走路的，人家確實有驕傲的資本。
更感慨這裡的警察工作之繁忙，幾乎一整個晚上，警用頻道充斥著各種嘈雜的信息，甚至連某路口車禍都有人專門全程報告。
凌晨時間，四點。
高明下車同時輕輕把車門關上，伸個懶腰然後習慣性的四處檢查一下，隨手輕拍一個部下的腦門，正在大廳裡熟睡的部下被他拍醒過來，跳起來的同時露出尷尬表情，高明也懶的跟他計較，瞪他一眼也就算了。對面沙發上那女警長再次露出嘲諷表情，又很悠閒的喝一口咖啡。
高明啞然同時忍不住其怪的看她一眼，意思你難道不累的嗎。女警長似乎脾氣不怎麼好，瞬間被他激怒然後送過來一個恐嚇的眼神。高明本著好男不跟女鬥的精神，識趣的轉身走人，然後順著消防通道去二樓。
那女警長看著她寬厚背影，也不知道想到什麼了，突然起身跟了過來，跟他保持大概四五步的距離，一聲不吭的跟在後面。高明忍不住回頭懷疑的看她一眼，奈何人家女警長似乎跟他沒完了，一副平靜表情臉色也沒什麼變化。
高明心裡一熱憑借超強的柔韌性，翻身去到窗外玩了個失蹤，女警長快步走過樓梯轉角，看到前面空蕩蕩的走廊瞬間嚇到打個哆嗦，手不自覺的扶到槍上。高明強忍笑意又從窗外翻了回來，還故意不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