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衣錦還鄉
第二天清晨，邊境。
大群人站在山坡上，遠遠看著異國難民紛紛被遣送出境，幾乎所有人都失去說話興趣，雖然疲憊心中滋味更是很微妙。高明站在人後倒是最沉穩的一個，又趁許多人正在發呆的時候叫上自己的同事，第一個離開現場。
他的同事都已經困到眼睛通紅，大部分人在開車以後不到十分鐘就紛紛睡熟，高明也不忍心打擾他們，故意把車開的慢一點穩一點。兩小時後回到醫院，把車停到院子裡看看車裡人還在睡呢，也就自顧自的下車然後走人。
回到家後羅小宜早已經上班去了，收拾心情上床睡覺，再醒來已經是下午時間。全身一陣酸痛終於知道男人在三十歲後，無論是體力還是精力都大不如前。抓起手機看看上面無數未接電話，又隨手放在旁邊抓抓額頭，讓自己清醒過來。
剛給自己倒一杯熱水又聽見有人砸門，打開門的時候外面一身便裝的秦隊長很不滿的看著他。
然後懷疑問道：「這麼久不開門，在搞什麼？」
高明沒好氣的瞅他一眼，秦參謀長倒不以為意，自來熟的抓起桌上葡萄吃幾顆，又忍不住細看兩個人的結婚照。高明對他也是很瞭解了，很輕易看穿他的心不在焉，這人應該是有什麼話要說吧。
果然在說了幾句廢話之後，秦參謀長終於咬牙說話：「我來是想告訴你，我調大西北去了……」
高明心裡一陣意外又抬頭看他，這哥們也是滿臉苦澀歎一口氣：「你不要誤會，我是高昇不是降職……」
高明也在心裡歎一口氣，然後拍拍他肩膀祝他一路順風吧。
心裡一熱還是勉強道歉：「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
秦老兄被他一句話說到目瞪口呆，盯著他看了好半天才頹然說話：「完了世界末日了，你也會說對不起啊？」
高明心裡一片平和又並沒有賠著他笑，這哥們也是看看他嚴肅的臉色終於覺得不太合適，笑意也就慢慢收了起來。
又啞了好半天才無趣的擺擺手：「算了，這事跟你沒什麼關係。」
高明心叫慚愧又覺得話題有一點沉重，終於勉強露出一絲笑意：「小宜有了，我們打算回一趟老家安胎。」
秦老兄一呆過後被他說到狂喜起來，又欣喜若狂的跳起來問：「什麼時候有的，男的女的？」
高明心中同樣滿是驕傲滋味，又心裡好笑哪那麼快就知道男的女的，起碼也要等到三個月後吧。
秦老兄興奮過後，又忍不住埋怨他：「你也是，孩子都有了還讓她出去上班，有毛病啊你。」
高明哈哈一笑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羅醫官已經請產假去了，估計這就快回來了。又閒聊一會房間門打開，穿一身寬鬆衣服的羅大美女進門，看見有客人在的時候也是很自然的露出甜笑，又赫然多了幾分以前沒有的母性光輝。
秦少將已經興奮到抓耳撓腮，又慌忙跑過去把人扶穩坐好，煞有其事的囑咐：「弟妹你現在是一級國寶，快坐下。」
羅小宜難免臉上羞澀，又嗔怪的橫了男人一眼，責怪他大嘴巴把消息傳出去了。高明不以為意心裡同時愜意滿足，心中滋味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第二天上午，火車站。
幾個人把秦老兄送走以後，終於輪到高明兩個人上另一班火車，身後多愁善感的馬夫人難免眼睛濕潤，大顆的眼淚滴落下來。
老馬同志倒哭笑不得說她幾句：「你搞什麼，弄的象生離死別，他們又不是不回來了。」
馬夫人一想也是，又哭了一陣才勉強平靜下來。高明心裡也是一陣黯然，還是擺手以後提起行李，到了臥鋪車箱看看羅大美女眼角倒也蘊涵淚光，心裡正琢磨著女人都是很敏感的，自己鼻子突然也是一酸，慌忙深呼吸後才平靜下來。
晚上，某城鎮。
兩個人下車後精神隨即一振，這地方空氣之清新遠超想像，四面隱約可見高山之上，青蔥碧綠倒也精彩。羅大美女尤其滿足，又深吸幾口氣後才露出滿意的笑臉，又誇獎幾句這裡真好。
高明心裡一暖也關切的問一句：「累嗎？」
羅大美女柔情似水嫵媚一笑：「不累。」
兩個人正卿卿我我的時候，旁邊早有幾輛黑牌出租車湊了過來，紛紛嚷嚷著「打我的車吧」「我很便宜」之類的話。高明看看面前幾個年輕男人，突然眼前一亮認出一個熟人，心裡一熱朝著一個長臉男人胸口砸過去。
嘴上也忍不住招呼一聲：「老驢，我呀。」
對方也不知道多久沒聽見這外號了，臉上一僵又看清楚他的長相之後，突然滿臉驚喜原地蹦起來。
也同樣驚喜的大叫：「冰棍，你怎麼回來了！」
高明欣喜同時心中苦澀，這初中時代的外號倒也好久沒人叫過了，正哭笑不得的時候羅大美女已經在他身邊笑彎了腰。長臉哥們也知道這外號叫的太尷尬了，又忍不住盯著羅大美女絕美的臉蛋多看了幾眼。
又忍不住咳嗽一聲：「咳，高明啊，你別告訴我這位天仙一樣的美女，是你老婆？」
高明已經心中得意熟練的摟上嬌妻細腰，片刻之後旁邊一眾認識不認識的男人，齊齊發出一聲歎息。
羅小宜也是臉上一熱，仍舊忍不住小聲嘀咕：「你以前外號叫冰棍？」
高明老臉一紅，大手在她細腰上警告性質捏了一下，同時警告對面長臉男人：「於志，哪個是你的車。」
於子哥終於驚醒過來，又再次興奮的說話：「這邊走吧……我說你小子多少年沒回來了，唉，嫂子請。」
高明坐上他的麵包車後，雖然座位硬了一點卻已經很滿意了，剛回老家第一面就見到了以前的老同學，不管怎麼說都是一份美事。一路看過去七八年了，這地方窮是窮了點，卻保持著山青水秀的原貌。
前面開車的那位也相當興奮，時不時的回過頭來說話：「看這樣子，哥們你是發財了吧，你現在做哪行的？」
高明面對初中同學也是有話直說：「做醫生的。」
前面那位一陣意外，又慌忙回答：「醫生很好啊，呵呵嫂子啊你不知道吧，當初我們念初中那會，這小子……咳，高明就是十里八鄉成績最好的那個。」
羅小宜儀態萬千的報以微笑，又隨口開個玩笑：「他有沒有初戀情人什麼的？」
前面開車的聽到一個哆嗦，差點一頭把車撞到山上，高明也差點一跟頭栽下車去，要說初戀情人還真是有一個，不過那都是小孩子不懂事的時候。
前面開車的尷尬過後才勉強回答：「呵呵嫂子真幽默，沒有的事。」
高明卻隨即豁達起來，輕笑一聲隨意問道：「有就有怕什麼，呃，葉容應該已經嫁人了吧？」
羅大美女也不過是隨口開個玩笑，聽他這麼坦率也就釋然。
前面開車那位卻沉吟片刻，又很小心的回答：「呃……嫁了又離了，不過沒孩子。」
高明回憶起往事倒心中難免唏噓感慨，又閒聊幾句終於到了自己家，下車以後倒有一點緊張，畢竟是七八年沒回來了。好在有他的老同學及時衝進去通風報信，片刻之後就鬧到全村人都知道了。
高明也是萬般滋味在心頭，他是家中長子下面還有個妹妹，已經嫁進城裡去了，見過父母之後又難免唏噓幾句哭上幾聲，一陣熱鬧過後總算是回到家了。父母對羅大美女自然是很滿意的，而羅小宜也拿出一貫的溫柔氣質，很快招來掌聲一片。高明這些年每月倒也給家裡拿錢，房子是新蓋的倒也舒適，唯一麻煩的是交通不便。
旁邊一個不知道是什麼人的親戚，也很識趣的誇獎：「也算衣錦還鄉了，有出息。」
高明汗顏過後又招待早就準備好的煙，忙亂一陣總算把親戚朋友招待到滿意了。
第二天清晨，家門口。
高明一陣神清氣爽的感覺，身邊嬌妻也同樣滿足的伸個懶腰，然後赧然說話：「空氣真好，昨天晚上很安靜，睡的好舒服。」
高明心裡一暖柔聲說話：「喜歡就多住幾天。」
羅大美女明顯是露出真心笑意，千肯萬肯的猛點頭，高明還擔心她住不太習慣，現在看來還是他多率了，他這個嬌妻生性溫和又體貼，也讓他這個男人大有面子。到吃過早飯後，妹妹一家終於趕到，而高明也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小侄女，還有從來沒見過面的妹夫。
小丫頭一歲多大長的眉清目秀，更讓羅小宜親暱的抱進懷裡，然後失笑：「童童乖，還好長的不像大伯。」
哄笑聲中高明頓時啼笑皆非，又跟親妹妹來個親暱的擁抱，他跟這個妹妹感情極好，雖嫁做人婦仍舊保持著少女時代的好身材。更欣慰親妹子嫁的似乎不錯，他的妹夫西裝革履也很精神，來的時候還開一輛價值不菲的經濟款奔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