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害人害己
長裙美女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稍一低頭然後補救：「那你說號碼我撥吧。」
高明眼看國境線就在眼前，也就輕易拒絕了她的好意，心中突然一陣傲然滋味，幾天時間裡他幾乎繞著邊境線走了一大圈，能做到兵不血刃也是個足以讓人驕傲的奇跡。
半小時後，國境之南。
到車隊爬坡的時候高明終於可以跳下車，然後領著一眾部下跟著走，只有十幾個人要護住這麼大的車隊幾乎是不可能的，勉強能護住頭尾已經算不錯了。好在並沒有發生任何意外，整支車隊在越過邊境線的剎那終於喇叭聲齊鳴，慶祝自己能夠逃出生天。
高明舔一舔乾裂嘴唇，緊繃的神經也終於徹底放鬆下來。站在山坡上遠遠回頭看過去，很快有大隊難民出現在遠處山腳下。有一群年輕男人已經手腳並用往山上爬了，高明稍一猶豫還是停下腳步，遠遠守住制高點接應他們。
旁邊他的部下們也徹底輕鬆下來，有人輕笑出聲：「高隊，這回咱們起碼可以立個集體功吧。」
高明半靠在鬆軟的草地上鼓勵性質拍拍他肩膀，心情輕鬆的問一句：「跟我出來這幾天，感覺如何。」
哄笑聲中幾個邊防職業軍人心服口服的點頭，然後感慨：「震撼教育，回去以後估計要三天爬不起床了。」
高明哈哈一笑，又突然把聲音放緩：「再打一場邊境戰爭，你們覺得能打贏嗎？」
身邊幾個職業軍人同時被他問到語塞，又互相看了一眼終於說不出任何話來。高明也沒指望他們給出答覆，這也是個沒有答案的問題。往遠處看看那批難民已經進入自己的保護射程，又打起精神左右招手，架起各種槍械掩護他們過關。
一片喧鬧聲中，現場既混亂又慘烈，畢竟生死面前人人自危。身邊一個部下剛剛站起來，已經被高明心裡警覺一腳踢翻，一發子彈斜斜從對面山坡上打過來，擦過眾人頭頂後打斷一顆小樹。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紛紛本能的找掩護，並不知道槍是從哪裡打來的，也一時自亂陣腳組織不起有效換擊。高明動也不動趴在地上，剛剛放鬆下來的神經再次緊繃起來，隨即又鬆一口氣，應該只是個追過頭的狙擊手，並沒有大隊跟在後面。
有點火大的回頭呵斥：「慌什麼。」
十幾個部下被他一吼逐漸平靜下來，卻仍舊不太敢抬頭找人。
高明咬牙露頭，看一眼被打斷的小樹輕易找出對方位置，應該是在對面山坡上一處同樣高點，打手勢告訴他們對方的位置，又組織自己手下的兩個狙擊手各找位置，找到機會就做掉他。
奈何這兩個人幾天下來早已經體力耗盡，擦一擦眼睛只能勉強支撐。高明心裡大罵幾句又把人踢開，自己抄起狙擊步槍找一個對方打不到的死角。很清楚的知道對方不過是手賤，都已經追到這裡了難免打算找點獵物。最要命滿山的難民仍舊一無所知，隨時都有可能被那手賤的狙擊手打到。
高明深吸一口氣後探出頭去，瞄準找人的時候再次懷念起自己當年的精銳部下，在這種距離上他毫無命中的把握。換他當年的幾個玩槍高手，可能還會管一點用。更意外對方不但手賤還相當精明，開過一槍後明顯換了位置。高明打手勢讓所有人蹲好，又遠遠看到自己的人早已經退到安全地方，又咬牙告訴他們一旦情況不妙馬上撤退。
一小時後難民也走光了，兩側山坡上一片寧靜卻又偏偏危機四伏。高明心中自然是很窩囊的，這麼多人被一個狙擊手壓制的動彈不得，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這麼窩囊。正僵持的時候殺下傳來剎車聲音。
遠遠看到大群士兵，簇擁著幾個高級軍官紛紛下車，又順著山坡紛紛爬了上來，領頭的赫然是秦少將還有那位飯桶隊長。范隊長早已經不見往日的從容，額頭上幾片青紫明顯是摔過了。
情況雖然不妙，卻還是有人小聲乾笑：「怎麼摔的這麼慘，喲，破相了啊。」
四周圍頓時竊笑聲四起，有聰明點的不懷好意的又笑：「路都不知道怎麼走還學人逞強……估計是昨天晚上摔慘了吧。」
又一陣竊笑聲過後，高明已經往後面猛打手勢，示意他們不要過來，對面有個厲害的狙擊手在。一整個連的職業軍人看到他的手勢後瞬間警覺，尤其秦參謀長跟他配合默契，警覺過後大聲招呼都散開，找掩護，又掏出自己的配槍上好子彈。
幾乎所有人都各自找好掩護，那位飯桶隊長卻先是一呆，又側著耳朵仔細的聽，聽了半天也沒動靜，這哥們可就有點不滿意了。
帽子一摔火氣很大的叫罵：「你裝什麼神弄什麼鬼，這裡是什麼地方……誰敢在這裡撒野！」
所有人看著他威風凜凜的樣子同時大皺眉頭，又有人警覺的去拉他一把，一把沒拉住已經晚了，飯桶隊長已經很惱火的騰騰幾個大步躥上山坡，往高明一直守著的高點手腳並用爬上來。
嘴裡還在不依不饒的罵：「我告訴你，你就是個過氣的小流氓吧……你槍藥吃多了腦子吃壞了吧，裝神弄鬼的你嚇唬誰啊！」
高明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被人罵成小流氓，又很意外自己的心裡仍舊一片寧靜，絲毫沒有生氣的感覺。他的幾個部下擔心的看他一眼，看到他臉上平靜的表情後也是一呆，第一次見到他這麼好的脾氣。
又終於有人硬著頭皮吆喝一聲：「范隊，別上來了，對面真的有狙擊手。」
奈何飯桶隊長這會已經被火氣沖昏頭腦，不管不顧的一路爬上山坡，這人倒也不是笨蛋，先是貓腰蹲著往對面觀察，蹲了大概五分鐘後沒發現什麼動靜。終於把剛剛戴好的帽子又給摔了。
還火大的又發脾氣：「哪有人，混蛋都給我站起來，這是咱們的地盤借他們幾個膽子……」
高明心中再次警覺瞄準的時候，一發大口徑步槍子彈呼嘯而過，把正在大發脾氣的飯桶隊長整個人帶的倒飛出去，強大的威力帶的飯桶隊長整個人跌飛出去數米，才順著山坡滾了下去。
高明腎上腺素激增的時候也清楚的知道，這回飯桶隊長是死定了，對方準頭相當驚人，一槍命中脖子而且是在一公里外。自問心裡卻無半點同情滋味，這號人總歸是要害死人的，只害死他自己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槍口迅速移動後找到目標，稍一瞄準後一發子彈準確的還擊，卻畢竟是久梳戰陣這一槍打歪了。八倍瞄準鏡裡清晰可見，對方被他準頭也嚇了一跳，不敢戀戰識趣的滾下山坡，再也就沒動靜了。
高明心叫可惜又瞄了一會，才打手勢示意可以撤了，十幾個部下終於有時間擦把冷汗，有點慌亂的紛紛滾下山坡。
半小時後，邊境哨所。
秦參謀長看看范隊長難看的死相，臉色更難看的低聲吩咐：「抬走吧。」
幾個士兵識趣的把人抬上車，然後從院子里拉走。高明這刻也是一身的疲倦，從身上解除裝備後又有人遞過來濕毛巾，洗乾淨臉上的灰塵後才舒服了點。秦參謀長看他一眼，臉色終於苦澀起來。
口氣也更加苦澀：「這下糟了，不知道怎麼跟上級交代。」
高明臉色不變抬腿走人，心說這是你的事情，跟我無關。
晚上八點，市區最好的酒店。
老丁同志滿面紅光站起來，然後吆喝一聲：「我代表商會所有人，敬諸位一杯。」
高明雖然疲倦卻還是來了，十幾個部下看他一眼才紛紛舉杯，把杯子裡價值不菲的茅台酒一口喝乾。高明一杯酒下肚倒輕鬆多了，桌子底下抓緊嬌妻的大手卻怎麼也不肯鬆開，羅小宜旁邊那美女仍舊一身長裙打扮。
這長裙美女也是警覺的低頭，看見桌子底下他們緊牽在一起的手，一呆過後臉色一紅，又終於露出一絲會意微笑。這女人倒也有些男人性格，看到他們如此恩愛後終於態度變了，稍一猶豫還是主動送過來一個善意眼神。高明表情雖然沒什麼變化也就看淡了，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他也不是個愛記仇的人。
那長裙美女對他印象明顯改觀，又嫣然一笑主動湊到羅小宜耳朵邊，也不知道說幾句什麼話，弄到羅大美女瞬間俏臉飛紅，從桌子底下把小手抽出去。高明一恍神倒被她掙脫出去。
又很自然的沖旁邊那搞鬼的長裙美女，送過去一個相當不滿的威脅眼神，對方在他眼神威脅下很自然做出害怕的樣子，又隨即撇嘴嫵媚的賠笑。高明倒不介意跟她化敵為友，心裡一鬆也就算了。
這女人倒也擅長交際，不跟他直接講話只是跟羅大美女親暱的湊到一起，飯只吃到一半已經聊到相當投緣，倒把高明這大男人仍在一邊不理。